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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绣浮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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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幸福。
  我的直白,娘娘没有思绪混乱,而是静静地靠在我的怀里听我讲述。唯君不在的日子里她终归要找点什么来填补生活;然而她们的爱情又不仅仅只是故事。我在她生活里偷偷留下的点点滴滴是否可以抚平唯君给她留下的伤痛。
作者有话要说:  

  ☆、追问

  回去吧,别让姥姥等久了。
  可我还想再跟你说会话。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跟娘娘说些什么,只是贪恋此刻依偎在一起的充实感。精神空荡的郁结,终于被释放有了依托。
  我已不再是原先的那个自己,当我从卜艾那里得知自己性向的时候,我是如此的确定。当脚跨进娘娘家门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当她对着我微笑的时候,我的心如沐晨曦地静谧祥和;当看着她坐在绣架前的身影;当她递给我点心的时候,我已经是另外一个自己了。
  我所需要的相知相惜就在那里,只要靠近她一点,她就会明白,也许她已经明白。关于这个吻,关于我对她的心意。
  我爱你娘娘,带上唯君的那份一起,我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当她离开,往家的方向走去时,我又对自己说了一遍。
  *
  换了身淡紫色泰棉睡裙,镜子里的自己眼角有了小的细纹,笑起来的时候更明显一些,以前从来没注意过。
  姥姥端一杯红茶放在我面前的桌上,说吧,昨晚去哪了?
  我看看她端起茶在床边坐下,即使姥姥不问我也没打算瞒她,刚才因为娘娘在,才对姥姥撒谎,那是我下意识的反应。
  我在岑歌店里过的夜。
  姥姥笑了,看吧,就说你们两个有意思。
  没有,跟他说你生日请他来帮忙的事,顺便陪他喝酒说些话。娘娘的事肯定不能跟姥姥说的,也许这是她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事情。以前她不跟娘娘往来,但还不至于嫌恶,可现在是我爱慕娘娘,如果姥姥知道了会怎么样啊?
  岑歌人不错吧?
  觉得他还好啊,或许有什么毛病也说不定。
  尽瞎说。
  那他三十几的人了怎么还单身呢?纵使我知道他没结婚的原因也只能假装不知道。
  他条件好,模样又不错,就不许他挑剔一些啊!
  我很差吗?要模样有模样的,就不兴我也挑挑。
  没见过哪个人这样夸自己的,也不害臊。女人跟男人怎么一样呢?你再挑过了三十就成凉菜了,到时候是人家挑你,不是你挑人家。
  怎么就是凉菜了呢?岑歌也三十几了,你倒把他夸的跟朵花似。
  这男人啊,年龄大些,经历过一些事就懂得知冷知热会疼人,有份稳定的工作,再适合不过的结婚人选了。女人嘛,岁数大了,免不了就有些闲言碎语,就算你把自己打扮的再鲜鲜艳艳,那也得有人要啊,你说跟冷盘有什么分别?摆盘的再漂亮有人点才上得了桌不是!要说男人都喜欢吃热菜呢,你再挑下去也只剩给热菜作陪衬的份了。
  有这样比喻自己孙女的吗?
  我这样说是让你看清现实,喜欢岑歌就去追,别不好意思。女人追男人跟倒贴男人是两码事,趁现在没到凉菜的份有追的本钱,错过了可真要找倒贴才要你的主了。
  姥姥你的市侩完全隐藏在你假装的开明之下啊,再会藏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吧!
  姥姥伸手点我脑门,臭丫头,说什么呢?跟他聊那么久,应该知道他一些情况吧?
  姥姥你别费这心了,我跟岑歌没可能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可能,男未婚女未嫁,你要张不开这口,哪天我给你试探试探他。
  姥姥,你要是敢乱来我就离家出走给你看。
  臭丫头,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尽说些不敬的话,姥姥是那做事不靠谱的人吗?
  姥姥我困了,快放过我吧!
  她绞尽脑汁地还想从我这套话,依我看岑歌对你肯定有好感,不然怎么能跟你说一夜的话呢?
  我放下杯子钻进被窝躲她。
  姥姥并不罢休。你大学里谈的那些恋爱都没什么结果不说,我连个见他们面的机会都没有过,工作了又总拿工作当借口。姥姥我啊可不想养个老姑娘。
  我掀开被子露出头,佯怒,姥姥,你哪看见我老了?我这脸蛋嫩的都快掐出水来了,说着从被窝爬起来脸凑到她面前,用手掐给她看。看到了吧,水灵着呢!
  要不是我煲的汤养的你,这脸还能看吗?
  我是天生丽质行不行?
  外面的小姑娘跟嫩葱似的一掐一把,也亏你敢自侍年轻。
  姥姥我错了,你看我眼里的红血丝多的都快看不到眼白了,可怜可怜我,就让我睡吧!
  你明天不是休息吗?可以在家里睡上一天,我保证不扰你。
  姥姥,你是不是又失眠了?
  没有的事。
  那你怎么还这样精神,耗我跟你说话呢吧!
  还不是你给闹的。
  姥姥还想说点什么犹豫了一下,说声安走了出去顺手带上门。屋里的寂静突然被拉长了样,躺回床上没了睡意,睁着干涩的眼睛盯着窗外的墨蓝。
  岑歌跟马修分手后一直单着,他那么优秀不会没有男人喜欢他。他宁愿守着绣店也不再开始新的感情,能守寂寞的男人,内心的情感必定柔软丰富。为了沈妈,他已经有结婚的打算了吧!而我那么希望牵他手的是个有着宽厚胸膛的男人,有担当真诚地爱他。如果没有这样一个男人给他坚持下去的理由,我想他一定会傻到违着内心真实的情感过悲哀的婚姻生活。况且他已经动摇了。
  *
  不知道有时你们是不是也会像我一样,行走的漫无目的,又或者将曾经的豪言壮语都揉碎进了油盐酱醋里。
  昨晚因为岑歌我竟有了倾诉的快感,现在该睡的人我想都已经入睡了吧。灯光里我一个人静静地躺着,这个季节窗外刮起了呼呼的风,也许冬天很快就会结束了。阳光房里晾的衣服像万国旗一样的花花绿绿,满满当当。眼睛有点干涩的疼。
  因为换了一种生活方式,所以改变了很多习惯,不会再有时间盯着幽蓝的电脑屏幕,我的时间都给了画布油彩,幸福的抱怨的统统倾于布上。偶尔也会期待被拥有温暖气息的瞳孔所注视,安安静静地朝着夕阳没去的地方。我总想在色彩里发现一些时光流去的忧伤,我真的不明白,拥有很好的生活和健康身体的我们,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挥之不去的忧怨。还记得曾经的自己在静的夜里躲在被窝看情书的情景,细腻真诚的感情,现在想起都会被感动。                        
作者有话要说:  也许我们可以没有惊天动地的爱情与生活,但是记忆里最初萌动的爱情以无法磨灭的姿态存活在我们的世界里,让它们活在我的文字里,以抵消去我日渐空泛的精神。
  

  ☆、雨里的新歌

  午饭后背着画具从家里出来,娘娘家的门上着锁。这个点能去哪呢?跟姥姥说出来画画只是个幌子,本想着整个下午的时间窝在娘娘的家里,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顺着石板路拐向野地的方向,有点想念那里的坟地。路边的大丽菊枯的梗倒在篱笆上,有的伏到了路上,那样子已经被踩踏的不堪,踩断处只剩下些丝连着;还有割下的洋芋,木槿的杆子一丛丛地堆在老茬上,过不了多久那里就会有嫩的芽儿冒出,长成韧劲十足的枝条,开出美艳的花朵,然而冬天里它们也只能这样了。
  老柳树在冬天看上去是黑色的,树梢上有一个或者两个喜鹊窝,柳树根下是成排成排长了杂草的土坟,冬天上坟的人家在坟前供上果品,烧点纸钱给先人。人去烟散,喜鹊便有了丰盛的大餐,绕坟飞上三圈;四下无人时,然后开始享用起美食。
  回过头看看已经离镇子很远,这里寂静萧暮与那里的繁华荣盛已经是两个世界似的。那里,有人离去这里就会添上新坟。总有一天野地会被坟包占满吧,不知道那时还会不会有我的位置?
  选了一处位置高又平整的土堆摆好画具盯着老柳呆了一会,脑袋里构好图,手里的颜料管已经在布上舞了起来,喜欢这样的顺畅恣意的涂抹,墨烟老柳芦苇田舍黑鸦,冬天的灰黄调子,清冷却不萧瑟,像一种心情有点黯淡缺少一个亮色的点缀,只是因为今天还没见到娘娘。
  收拾画面细节的时候已经没了开始的那样激情满满,甚至有些焉焉的,握着笔躺下去长呼一口气,任意地滚了起来,来不及停下惊呼一声滚进沟底。
  躺在干涸的沟底嗅草芽的的甜香。这一切的一切离生活那么近感觉却又那么远!事情还是那些事情,只是做事情的人脱了稚气增了尘俗!当年的事就像昨天一样的清晰明朗。现在哪还有野地里疯的丫头,玩过家家的两个人如今都已有了各自的心事。只是各自的另一半不会再是彼此,恍惚还能见到卜艾当年难掩的羞。
  翻个身手支着头侧躺着,沾着颜料的手拔弄面前的草芽,天暗了还飘起零星的雨,心又欢跃起来,闭着眼睛想了一些别的事情。衣服半湿的,被包裹的肌肤能感觉得到,头发也半干不湿的粘在衣服上。不会有人瞧见再多躺会吧!自己这样说。
  终于还是被寒战逼的起身,找回笔收拾东西离开。来的时候还不觉得路远,往回去,走的脚掌抽筋一样的痛。我寻思着这会娘娘应该已经在家,她在做什么呢?
  雨水浸湿了路面,两旁的树光秃着延伸进墨色里,等到二月,春风随时都会让它们穿上绿衣,那一刻的到来仿佛也就是不久以后的事情,像梦一样的自由。麦田里的坟显的很突兀,土包被一片绿色包围着,等到麦子长成,坟便会被淹没,坟是麦田的守望者,守望着的是幸福和期盼,我想是这样的吧。日日月月麦田年年添新坟,送走的是叹息和哀愁。
  雾染的墨色,朦胧着,也将心挠绕到那远处的寂静里,冬雨绵软,夹杂着点点春天的气息,春事已近。好天太阳里会有春天的味道,淡淡暖暖的,像糯米糕包着红豆泥,软糯甜香。总是能找到合适的食物来形容我喜欢的春天;但是每年的春天都不一样;所以对春天的感觉也会有所改变。
  路上雨又大了一些,真的淋成了落汤鸡,衣服彻底的湿透了,但还不紧不慢地走着除了冷,心里到觉得惬意。跑与不跑有什么不一样,反正前面一样的下着雨呢!
  小囡?
  听有人叫我,回头看看,娘娘打着伞追过来。
  真的是你啊?这是怎么弄的?收起伞不等我回答,拉起我的手跑起来。
  不疼惜自己非作了病。
  就是她在前面拖着我跑,因为背着东西自己完全跑不开来。
  娘娘拿出钥匙打开门,拉我进去。
  把衣服弄干了再回家吧,免得姥姥担心。上楼打开暖气。
  直接换衣服还是想泡个热水澡?娘娘问我。
  一直都有想在那个木桶里泡澡,还想象过娘娘泡澡时的模样,此时我犹豫着还有些呆。娘娘从浴室放好水出来。
  去吧,湿衣服穿着要感冒的,一会就先穿我的衣服。
  走进浴室伸手试了下水温,可以把凉透的身体暖热的温度。迫不及待地褪去身上湿的衣服,坐进桶里水刚好漫过肩。有熏香的味道,混在水的湿气里钻进鼻孔,身体在水里舒展放松开来。这味儿有点像檀香,细闻时好像能闻到金银花的味,反正是我不知道的香就是了。
  窗台上花盆里的绿萝藤一直垂到桶边,叶片上蒙了一层水气。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本书《死亡与跳舞的男仆》,奇怪特别的书名,新西兰犯罪小说家纳欧。马什的作品,从来没接触过这类型的书,是娘娘喜欢的吗?又或者是唯君喜欢的?
  囡,衣服我给你放在门口的凳子上了还有毛巾。
  嗯,知道了!
  别泡太久,不然皮肤要邹的。
  黑色套头线衫,白色内裤,水洗蓝牛仔裤,清理完卫生间穿好衣服出来。
  衣服挺合身的。娘娘拍拍沙发,过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她的手轻巧地梳理着我的头发,吹风机缓缓吹出的暖风偶尔拂过耳窝,痒痒的感觉。想着我们已经可这样亲近了,抿了抿唇,不再胡思乱想。
  中午的时候你出去的吗?
  去了趟店里。你呢?
  闲着没事,到野地里走了走。
  画也是在那里画的吗?
  嗯。
  调子冷了些,景色不错,什么时候带我一起去看看?
  好啊。接过娘娘手里的吹风机,吹干画。拿起笔在画面里加了一个挑担子的卖货郎,盖在担子两头的红布绿花朵,俏丽可爱。
  这心思真好!
  我喜欢听你夸我,这样我心里的自卑感才会减少些。姥姥总拿我跟你比,我知道她只是这样说说的。
  是吗?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很困扰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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