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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去厨房烧点汤;这锅包子蒸好就开饭。”
“姥姥;还是让岑歌去吧!女孩子薰一身的油烟不好。”沈妈叫岑歌去厨房;接我在她旁边坐下。
“清红;你别宠她了;女孩子不下厨;以后怎么做好人家的儿媳妇?”姥姥称沈妈清红;这么一天已经熟烙了。
我给阿罗使眼色;叫他去岑歌边上呆着。他会意。我想;不管我跟岑歌以前是怎么样的;现在尽量给他们留独处的空间以减轻心里的罪恶感。
沈妈包包子的手法娴熟;一刻不停。我看的有些呆了。
“会做包子吗?”声音跟电话里一样温和。
我摇头说不会。
“来;我教你。”递张面皮给我;放上馅料。教我怎么捏出花褶。
姥姥一旁笑话我;“以前教她;怎么也不肯学;看看现在倒乖巧了。”
我知道姥姥的意思;无非是婆婆调教儿媳妇。心里不在意;脸还是羞红了。跟沈妈聊天眼睛不忘瞟向厨房。两个男人并排背对着我;身形同样的修长;有说有笑那么和谐;挺般配的两个人啊!也许阿罗努力一下还是有希望的。
“听姥姥说你跟岑歌很要好的?”
“朋友而已;就跟他俩的关系一样。”我手指往厨房。
沈妈看一眼;笑着摇摇头;“傻丫头;你是女孩子;阿罗是男孩;跟岑歌再好;那也是有分别的。”
我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遍;差点说错话;捅了娄子。忙转移话题。
“沈妈;你们过来;家里没人;卡迪怎么办呢?”
“我们来的时候;送去宠物家了。替卡迪谢谢你想着它哦。卡迪温顺懂事;可喜欢家里来客人了,空了让岑歌带你来家玩。囡;今年多大了?”
“过完年二十九。”阿罗来不及在沈妈面前表现;反倒成了我跟沈妈的相处。
作者有话要说:
☆、得偿所愿
晚饭时;岑歌边上的位置特地留给阿罗。老人家在一起最喜欢说些婚姻嫁娶的事;还好卜艾不在;不然我们几个准要被点了鸳鸯谱才合她们的意。
姥姥跟沈妈相见恨晚;聊家庭;说儿女;芝麻小事一样津津乐道。我以为阿罗是来博取沈妈好感的;可怎么也不见他有动静;话少正经的不像他。一副乖巧媳妇的模样;反给沈妈得空逮着我里里外外问了个透。
“姥姥;什么时候有机会见见囡囡的爸爸妈妈才好呢!”沈妈早有打算似的。
“囡的爸妈在外地弄船;就连养海也要照看生意;忙的哟;过年都顾不上休息。”
“哦;看来囡的父母挺能干。可再忙;儿女大事也得顾啊!”
姥姥看我;沈妈看我;岑歌阿罗也盯着我看。被他们盯的我就吃不下了。人与人的相处;这么难啊!总要猜他们的心思想法喜好。匆匆吃完放下筷子;躲进卧室。躺到床上眼泪就下来了。我不想管他们是否诧异;也不想知道他们怎么看我突然的失态。
依稀听姥姥继续说着关于我父母的一些事。
“零三年的时候;囡的爸爸在船进港因为船与船碰撞;脚下失稳掉进海里;被卷进船底;救上来的时候都以为没了命;福大命大啊!捡回条命;断了两要肋骨;腰也受了重伤。那年正好我们囡高考;大家都认为应该瞒着她;怕影响她的学习。现在想想我们这些大人总用我们认为对的想法去替孩子做决定;而忽略她的感受;在感情上也算是亏欠她的。囡囡父母生意忙;她从小就跟我还有她姥爷一起生活;性格虽孤僻些;但是个心地善良温柔明静的孩子;人也很单纯。不管物质上有多富有;父母的疼爱是物质替代不了的。”
我听出姥姥声音哽咽。
“哎;怎么就说这个了呢!饭都凉了快吃啊!”
岑歌推门进来;在床边坐下;我面朝里背对着他。
“以前都没听你提起过你爸妈;你们之间肯定有很多故事。”
我爬坐起来;双手环着膝盖;“说起我父母啊;有很多故事;关于海的。我只在小时候见过几次海。可我喜欢大海;喜欢它的气息;潮涨潮落;咸湿的夹杂鱼腥味的海风;夜晚渔港的灿烂灯火;任海风吹乱我的头发。喜欢衣裙在沙滩上飞舞;这些关于海的生活;快乐而又短暂;记忆里总留有与他们的悲伤离别;或许是因为和他们在海边的生活太快乐幸福;太短暂了;分别总是那么快就来临;海在我的心里印了一个悲伤的气息;却又是美好的。”
“跟我一起去看海吧!”岑歌伸手摸我的脸;说的时候表情认真。
“娘娘走后;我不能安静下来;心里空空的感觉;一夜夜侵扰着我;人像掉进了无边的黑夜里抓不着挠不着。总想着能找些什么东西将它填补起来;可是不能。岑歌;现在这个时候你该离我远远的才是;对我好;我会赖上你的。”
“囡;别说傻话;现在你在我心里已经很重要了;所以有事尽管跟我说;我还怕你不赖上我呢。等天暖和些;我带你去海边;算是我们的第一个约定。”
“嗯!”就算岑歌说这些话哄我的;他这个好人的话确是暖了我。
“起来送送我们吧;该回去了。”
麻利的穿好鞋;跟在岑歌后面。
要带回去的包子已经分装好。姥姥跟沈妈有说不完的话;意犹未尽。两个人握着手出门;不忘嘱咐些话。阿罗深沉了一晚上;我也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趁人不注意;手肘抵一下他的腰;示意他别忘了送岑歌的东西。他手肘反抵我一下;叫我别多事。
看着三个人走远了;姥姥还不停跟我叨叨。
“清红一个人真不容易啊!把岑歌教这么优秀。”话头一转;食指点我的脑袋一下;“让你捡着了岑歌这么好一老公;以后可得好好孝敬你婆婆。阿罗这小子怎么怪怪的;一晚上都没说几句话。”
“姥姥;你要操心的事可真多;快进屋洗洗睡吧。天不早了。”
“我的话你可别不当一回事;岑歌妈妈想见你父母;说明她也是中意你的。”
“什么叫中意。她在我身上盖戳了吗?姥姥;人家客气的话你老是当真。”
“我还没老糊涂;你要是真不愿意就跟人家说明了了。别耽误了岑歌;白糟蹋我们这些人的好意。”
感觉姥姥的话说的严重;我也不敢再嘻皮笑脸。可是耽误岑歌的话又从何说起啊。关于婚姻我推托太久;久到连姥姥也失去了一贯的好耐心。她是想早些把我托付给可靠的人;好了一桩心事。
总借口亲人对自己的爱来掩饰自己无法坚强起来的真心。
年前几天的一个星期五早晨;我才起床来;在屋里梳洗。岑歌兴匆匆地来我家。一进门就找我。
“姥姥;囡囡起床了吗?”
“岑歌来啦;这会;她应该起来了吧;你去她房里看看。”
我换衣服;才听得外面的话;怎么想他门也不敲就进来。吓得我正往毛衣袖管伸着的手顿在那。
“大清早的;当自己家哪;门也不敲。”
他见我衣服穿的差不多;恬着脸;“想着找你有事;一急就忘记了;反正你也没亏着什么。”
对着镜子扎头发;他伸手挑起我梳漏下的一缕头发给我。我看着镜子里的他;他的眼神里闪过的温柔;令我的心霎时奇怪地扑通跳了一下。一定是我的错觉;慌忙重新束好头发。看他衣着光鲜帅气;心疑;捯拾这么干净;相亲去啊?
转身问他;“有什么事;非要一早来找我?我可不跟你去做灯泡的。”
他对我笑笑没说话;从上衣怀里的口袋拿出一张暗紫色的卡片递给我。
“邀请函?”是年会之类的聚会;上面写着岑歌的名字;携伴前往;日期也就在今天。目测没我什么事;不着调地赞了句;“邀请函设计的挺不错。”就又把卡片递还给他。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玩?”岑歌问我话的时候;显然心里是有期待的;也看得出他很重视这个年会;不然怎么会把这么张小纸片片放在贴心的口袋里。可我实在提不起兴趣跟一群不认识的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听着打官腔的糊吹海说;有什么意思。
“我没时间;店里要忙的事情也多。”我推托他。
“来回也就一天的时间;我问过阿罗了;你的工作他可以帮忙做些。”
“你一早预谋好了是不是?”我不满他的自作主张;推开他到抽屉里找袜子。
“怎么会是预谋呢?只是猜想你有可能会陪我一起去;那天正好遇到阿罗;就跟他聊了两句;他主动说可以帮忙的。”
“你是正好遇到他;还是故意遇到他的啊?”
岑歌被我说中了心思;站那嘿嘿地笑。我心想;阿罗对你岑歌献殷勤可不是为了我;我不信岑歌不懂阿罗的用意。
坐床边穿好袜子;答了他;“不去。”
他急了;“不去怎么行呢?假也替你请好了;衣服鞋子我也给你准备了。衣服完全按你的尺寸订做的;姥姥和沈妈说你穿了肯定好看。鞋子是沈妈照着衣服帮你配的款式。”
心想;就是说开了花;反正我是不要去的。背着我请了假;准备衣服鞋子;还三个人串通一气,能有什么好事。
“你就那么自信知道我一定会去吗?你给我请了假正好;外面天气也不错;我到街上逛逛去;反正我也好久没逛街了。趁现在还早;你赶紧地去找个合适的姑娘陪你一道。”
我不答应他;他失落地说;“怪我没事先问你。几天前我来找你想说这事;姥姥说可以趁这机会让我带你出去玩玩。我问姥姥给你买什么衣服合适;姥姥说;什么衣服也比不过旗袍好看端庄。我是同意姥姥的建议。以前娘娘唯君穿旗袍确实很好看;后来拿着姥姥给我的你的身材尺寸;到娘娘常去的那家店里;挑布料选样式给做了一件。那家老先生的手艺好的没话说;听说急着要;加班加点的赶出来;实在费了一翻功夫。”
岑歌这样说完;我有些不忍心。为了我要姥姥沈妈花这么多心思;而我却还不领情;连我自己都觉得她们费的这翻苦心不值当。我有些动摇。
“如果你不想去;也没关系的;衣服鞋子我已经带过来了;你穿上看看;哪里不合适;好早些拿去改换。哦;对了;还要谢谢你送的袖扣。”说着手伸过来给我看。“我特意挑了件衣服用它来修饰;果然很提衣服的品质;沈妈都夸你眼光好!”
那对袖扣分明是阿罗送的;怎么变成我送的了?我一定错过了什么事。
“岑歌;我必须告诉你;这袖扣不是我送的;是阿罗的心意;他很宝贝这份礼物。”
“怎么会呢?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回去的时候;他明明说是你托他转送给我的。我也还奇怪你怎么不自己给我。”
“阿罗说是我送的你就相信;我说是阿罗送的你就不信啦?”
“不是不相信;只是突然知道情况;有些奇怪。”这回岑歌仔细地端详袖扣。
“我不知他假说是我送的是何用意;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真的很用心;这份礼物花了不少心思。”
岑歌若有所思。
“我不能白承了阿罗的情;他对你肯定是有言难诉。”
“也许他只是想送份礼物而已。”岑歌的驼鸟心态显现。
既然阿罗不想挑明;我也不能替他说太多;万一逼急了岑歌;反而坏事;我就成里外不是人了。
“好啦;好啦;就当是我送的好了。改天;我挑了礼回给阿罗;这情算是我承他的。只是这个中情由;实在是我所不能代替的啊!”心里嘀咕阿罗这个家伙真是没用。
吃早饭的时候;姥姥给岑歌使眼色。岑歌避着我对姥姥摇头;我当没看见。以为姥姥会劝我。她老人家安静的很。早饭后;她拿出浅墨绿色的包装盒;很宝贝似的放我面前;解开盒上的深绿色丝带。包装很精美。姥姥两手拎着衣服的肩处把衣服撑开;竟跟娘娘身上穿着过的一式一样。我伸手抚抚墨绿色衣上的暗花;在指腹触过的地放盛开;斜襟一字盘扣。
我的心里有一种感动;眼眶湿湿的;为这一份用心的美丽。
姥姥把衣服递在我手里;“去试试吧!”
我看看姥姥;看向在厨房里洗碗的岑歌;默默拿上衣服进屋。对着镜子;我有些痴了;脖颈、肩袖、腰身恰到好处地裹着玲珑的身体。泪水模糊的眼睛里漾出的是娘娘在巷里摇曳渐远的身姿;跟随着的是唯君的身影。我终于也穿上了这件日思夜想的旗袍。
“小囡;换好了没;这么许久?”姥姥在外催促我。
我慌忙抹了把眼睛;这是怎么了?理理衣服;从容一下面容;这才开门出来。
姥姥比我还激动;“快给岑歌看看去;多好看;端庄不艳;成熟大方。总算有点女人家的样子了。”
“姥姥;哪有这样夸自家人的。就是歪瓜裂枣也被你说成仙女了。”
“这孩子;还有说自己是歪瓜裂枣的。”
岑歌一早拎着鞋子等在客厅;我心里有些期待地走到他跟前;自觉地换上他手里的暗紫色高跟鞋;慢慢转一圈给他看。
“怎么样?”我问他。
他退后一步;
“量体裁衣果然有它的妙处;很合身;颜色也衬你的皮肤;很漂亮。”
看到岑歌眼里的惊喜多过我对镜自照时的那份感动。男人赞美女人的话言拙不华;岑歌也不例外。好在我能明白他的用心。只不过;他有些话到嘴边又没说出口。
姥姥把大衣包包一股脑地塞给我;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