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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宫里的田老总管。”
“田总管……”暖澜松了一口气。
这田总管并不是什么外人，曾是田府的老家奴，田华年当年嫁给还是王爷的暖睿时因为王府里缺少能干的管家便随田华年一起进了王府，管理王府里的大小事务，暖睿登基称帝后便顺理成章地担任了宫里的大总管之职。
“走吧。”暖澜拍拍田玉凝的手，“这下可以放心进宫了。”
“老奴拜见王妃。”田总管见暖澜出来便要下跪行礼。
“田总管不必多礼。”暖澜忙上前去扶，“不知田总管前来所为何事？”
“是皇后娘娘叫老奴前来请王妃，郡主和郡王妃进宫一聚。”田总管毕恭毕敬道。
“皇后？”暖澜不解，“皇后找我们有何事？”
“皇后娘娘近日来心情沉闷，想请诸位进宫陪伴，以解烦闷之情。”田总管说着，凑近暖澜，小声道，“王妃也知道近日来皇上选秀的事闹得宫里宫外不得安生，皇后娘娘统领后宫，事务繁忙，心下自然不痛快……”
暖澜连连点头，“正好本宫有事要进宫，总管来得正是时候。”
“这样甚好！车驾就在府外候着，请王妃稍作准备后随老奴一起进宫，老奴在这儿候着。”
“田总管稍等，我们马上就好。”
三人回房稍作装饰便随田总管进宫去了。
“嗯……皇上……啊……”
天色尚早，普乐帝新封的妃子的寝宫中就传出一声声羞人的声音，周遭的太监宫女似乎已是见怪不怪，完全充耳不闻，依旧有条不紊地各做各的事。
“皇上……人家还要……”妃子扭动身子，媚态尽展，挑逗着已是筋疲力尽的普乐帝。
“等会儿，马上满足你！”普乐帝起身，从床边的锦盒里取出几粒药丸，立马吞咽下去，复又伏到那妃子身上，“你这个不知满足的小蹄子……”
“人家才不是呢……嗯哈……”
接着便又是新一轮的索取无度。
“田总管，这里不是去锦年宫的路吧？”进了宫门，车驾却向早已废弃的旧宫驶去，暖澜等人不禁起疑。
“老奴正是带各位去锦年宫呀，天色不早了，这是近路。”田总管回头一笑，吩咐车夫加快速度。
“娘，我觉得不对劲儿。”田玉凝扯扯暖澜的衣袖，皱眉瞅着车外。
“这，这是废弃的旧宫……”暖澜看着车外的景色心里一惊，“田总管，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停车！”田总管一声令下，车夫马上勒了缰绳，稳稳地停了车，田总管掀开车帘，“请王妃下车。”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锦年宫的吗？来这里做什么？”暖澜盯着低眉顺眼的田总管，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正是锦年宫呀，澜儿！”陈旧的宫殿大门被缓缓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位红衣女子，笑看着暖澜。
“你！还活着！”暖澜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风采依旧的故人。
“我说过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田锦瑟粲然一笑，看向暖澜身边的田玉凝，“谢谢澜儿你这十六年来对心儿的照料，现在她该回到我身边了。”说着，对田玉凝招招手，“心儿，来，到母后这边来。”
“休想！我不是你女儿！更不是什么心儿！”田玉凝一口拒绝，四下张望，慢慢挪动脚步，寻思着如何脱身。
“呵呵，真是不听话的孩子，乖乖的，不然……”一拍手，四下便被百十来个女子围住，“不然你这些姐姐妹妹们可要替我教训你喽。”
“哼！那要看看她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田玉凝冷哼一声，摆开架势要和这些女子一决高下。
“啧啧……”田锦瑟摇摇头，“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摸一样，真是冲动，你逃出这里倒是有可能，但是你要想想你身边人，她们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可不能保证她们会不会被误伤。”
“你！卑鄙！”田玉凝顿时泄了气，将暖澜和明月护在身后，“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要你认祖归宗而已。”田锦瑟笑得温柔，“你毕竟是先帝唯一的女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哼！什么公主？你不过是要利用我而已，好让自己师出有名！”田玉凝戳穿田锦瑟的谎言。
“既然你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必须认祖归宗！”田锦瑟口气坚定，不容置疑。
“你休想！你……”田玉凝断然拒绝，正要再说什么，却感觉一个红影向自己移来，未待反应，脖子已被对方擒住，“移步幻影？你是师父白须顽童的徒弟？”
“原来那个老家伙收的徒弟是你呀，不过看来他没好好教你功夫呀……”言下之意，田玉凝技不如人。
“是你杀了师父！是不是？”田玉凝想起师父死前的话，顿时红了眼，“你为什么杀他，啊？”
“为什么？挡我者死！”田锦瑟一手擒住田玉凝发力的手，一手点了田玉凝的穴位叫田玉凝动弹不得。
田玉凝动不得说不得，只能死死瞪着田锦瑟，眼中根本没有一点儿母女之情，尽是浓浓的恨意。
“把她们带下去！”田锦瑟无视田玉凝杀死人的眼光，转身离去，田总管紧随其后。
“田总管，这些年辛苦你了。”田锦瑟对田总管点头一笑，眼中流露出一丝暖意。
“这是老分内的事，当年若不是二小姐将老奴从死人堆里带回来，老奴这把老骨头哪能活到今天？”田总管尽是感激。
田锦瑟淡淡一笑：“带我去见她。”
“是。”
作者有话要说：接近尾声了。。。。。。
72
72、第六九回忆往昔真相浮面
看今夕风云突变 。。。
“瑟儿，对不起，求求你，不要去……”昏暗的夜色中烛影摇动，偌大的宫殿中不时有细微的低泣声从内室传出。
“吱扭”一声，宫门被轻轻推开，一人提着宫灯缓缓向内室走去。
“瑟儿，求求你，回来……”火光冲天的宫殿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睡梦中，田华年绝望地哭泣着。
“华年，我回来了……”将手里的宫灯放在一边，田锦瑟爬上床，将被梦魇迷住，哭泣不止的田华年搂进怀里。
“瑟儿……”无意识地紧紧抓住田锦瑟的衣襟儿，田华年长呼一口气，似是安下了心来，嘴里不断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田锦瑟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低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双手还是禁不住轻轻拍抚着田华年的背，安慰着怀中瑟瑟发抖的人。
相偎相依，一如当年。
“嗡……”忽而，丧钟长鸣，响彻皇城。
田华年闻声惊坐起：“出了什么事？这声音……”
“皇上驾崩了。”田锦瑟随之慢慢坐起，一派悠然。
“皇上驾崩了？怎么可能？”田华年大惊失色。
“难道当今皇后连这丧钟之音都听不出了吗？”田锦瑟整整自己的衣襟儿，嘴角溢满笑。
“你，你是谁？怎么在本宫的寝宫里？”田华年这才注意到自己身边的人，夜色朦胧，看不真切那人的面容，却觉得分外亲切。
“姐姐连瑟儿的声音都听不出了吗？真是让人伤心呢……”田锦瑟撒娇似的轻诉着自己的不满，伸手搂住田华年的胳膊轻轻摇晃着，一如当年那个冲着姐姐撒娇耍赖的小女孩儿。
“瑟，瑟儿？”田华年举起颤抖不已的双手，轻轻抚摸着田锦瑟的脸颊，“瑟儿，真的是你？太好了，你真的没有死，没有死……”
“我说过，生不能同寝，死必将同穴！我怎么能早你一步呢？”田锦瑟拿下脸上的手，紧紧握住，“姐姐，瑟儿会永远遵守你我之间的诺言的。”
“瑟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违背了我们之间的誓言。
“呵呵……”田锦瑟淡淡一笑，“没关系……”
田华年闻言一喜，眼中不断涌出喜悦的眼泪：“瑟儿，你原谅我了？”
“原谅？”田锦瑟仰头大笑，笑得张狂，笑得眼中满是泪花，“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不过没关系，这样更好，这样你就会永远愧疚于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而我，只有心中那无时无刻的痛才能提醒我自己还是活着的。”
“瑟儿……”田华年似乎感觉到了田锦瑟心中的痛，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来弥补，却找不出何时的言语。
伤害已经造成，如何还能回复到从前？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内室外有宫女惊慌唤着。
田华年看一眼身边的田锦瑟，摇摇头，示意田锦瑟不要说话。
“何事？”田锦瑟却先田华年一步开了口。
田华年忙去捂田锦瑟的嘴，手却被田锦瑟紧紧攥着。
前来报信的宫女或许是因为慌张的缘故，并没有听出皇后的声音与平日里不同，禀报道：“皇后娘娘，皇上，皇上他，驾崩了！”说着，便跪倒在地，痛哭不已。
“知道了，本宫这就去！”仍旧是田锦瑟开的口，“你先退下吧。”
“嗯？”宫女一片茫然，“皇后娘娘还是赶快更衣……”
“大胆！”田锦瑟一声怒斥，“本宫做什么需要你指指点点吗？还不快退下！”
“奴婢该死！”宫女忙磕头谢罪。
“退下，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许进这宫里来！”
“奴婢遵命。”宫女闻令急匆匆退了下去。
“瑟儿，你想要做什么？”对于田锦瑟的有恃无恐田华年感到一阵惊慌，“你，你是怎么进皇宫里来的？”
“难道你不知道皇宫里的密道吗？”田锦瑟轻轻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了，暖睿的皇位是篡位得来的，怎么可能知道历代皇帝代代相传的密道呢？”
“密道？”田华年大惊失色，若是有人从密道里潜进皇宫，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皇后娘娘，你还是快快更衣吧，皇上驾崩，皇后不在身边怎么行？”田锦瑟满脸笑意，拿起皇后的衣服，“来，让瑟儿服侍姐姐穿衣。”
“瑟儿，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是不是？皇上沉迷道术，变得荒淫无道，都是你预谋好的，是不是？”田华年紧紧盯着田锦瑟，察觉到对方脸上毫不掩饰的笑意，不禁起了怒意，“你怎么能这样做？怎么能为了一己私仇，置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于不顾？”
“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田锦瑟嘲讽一笑，“姐姐当初不就是为了所谓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而抛弃了我？可是到头来呢？你所谓的在世明君也不过如此！为了一己私欲为了得道升仙而置江山社稷黎明百姓于不顾！”
“……”田华年无言以对，想要替暖睿辩解，却又气愤于暖睿所做的一切，更怕的是自己的话会将田锦瑟伤得更深，只得叹口气，无力道，“瑟儿，你到底想怎样？”
“怎样？”田锦瑟苦笑，“我能怎样？我只不过是想回到从前，回到从前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瑟儿……”田华年直摇头，“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田锦瑟闻言，帮田华年穿衣的手顿了一下，随之但笑不语，小心翼翼地替田华年整理衣衫，轻声道：“姐姐，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有好一阵子不让任何人亲近，谁都碰不得吗？甚至连穿衣这种本该由丫鬟来做的事也只让姐姐你来做吗？”
小时的记忆被唤醒，田华年温馨一笑：“记得，那时候你淘气得很，不肯要丫鬟们碰你，赖在床上不起来，谁都拿你没办法，爹没办法只好让我们睡一间房，早上好由我来叫你起床给你穿衣服，那时我也不过十二岁……”
田锦瑟摇摇头：“其实我只是想要和你睡在一起而已，只有晚上抱着你我才能睡得着，才不会被噩梦惊醒。”
“做噩梦？”田华年不解，“你从未说过……”
“你还记得我十岁那年暖睿和暖文到我家做客，结果我从阁楼上摔下来的事吗？”
“记得，暖睿说你要他带你去阁楼上玩，结果你不小心从阁楼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当时你还将错归在暖睿身上哭着闹着要赶他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