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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林摇摇头:“你拿开,我没胃口。”
“很香,很好吃的呢!要不,我打开您看看?告诉您,只要看看就保您有胃口了。”朱元璋正想打开食盒,却给韩林一把按住了:“我说了不想吃了,还不快拿开!”
朱元璋的脸色顿时很不好看,不过他本来就长得丑,所以,表面上也看不出来。
“盟主,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尽管说,我改还不成吗?”
“误会?”韩林摇头道:“没有啊?朱大哥,我只是胃口不好,不想吃,真的。”
“没有?那好,我敬您一杯酒,您把这杯酒喝了,我就认为您对我确实没误会。”
朱元璋打开食盒,从里面的酒壶里倒了一杯酒道:“这是你春花姐用葡萄酿成的葡萄酒呢,你喝上点马上就会有食欲了。”
那杯中的酒,紫亮紫亮的,很好看,且酒香四溢,醉人心脾。
“是春花姐姐酿的酒吗?那我倒要尝尝看。”
韩林忍不住接了酒杯,正要一饮而尽。突然,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不由停杯抬头:“春花姐!”
来者果然是马春花,但见她酥胸起伏,气喘嘘嘘,显然走得甚急。
朱元璋看见马春花来了,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急速上前阻拦道:“春花,你不是说你身子不舒服吗?到这儿来做什么?还跑这么急?小心别又着凉了,还不赶紧的回家休息去?”
马春花不理会朱元璋,只急急的向韩林道:“林儿,这葡萄酒你喝了没?”
韩林将手中酒一举,道:“这酒是姐姐亲自酿的吧?真香呀!我正要品尝品尝姐姐的手艺呢你就来了,怎么?姐姐这么急的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马春花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道:“没喝就好。”
突然一把抢过韩林手中的酒道:“林儿,这酒你不能喝!”
朱元璋急将马春花一拉道:“春花!你疯了吗?在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回去!”
韩林奇怪道:“春花姐,你说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喝呀?”
马春花笑道:“这酒是专为女人酿造的,可以养颜﹑安神。但你是男人啊!所以不能喝!喝了它会倒霉的呀!还是姐姐喝了它吧。”
马春花说着就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朱元璋大惊失色,急急上前抱住了马春花道:“春花,你这是在做什么呀?大夫不是嘱咐过你,不能喝酒的麻?”向周围的侍者道:“快!快去把唐师傅请来呀!快!”
“不用去请唐师傅了,”马春花镇静的道:“我听见你与唐师傅的讲话,这断肠散是根本就没解药的,所以,你把他叫来也是没用。”
朱元璋用力摇晃着马春花,痛哭道:“春花啊春花!你为什么就那样傻啊?既然知道它没解药的,为什么还要喝下它啊?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
马春花挣扎着挣脱掉朱元璋的怀抱站起来逼视着朱元璋道:“朱元璋,我问你,咱们的英儿呢?”
朱元璋一怔,闪烁其词的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英儿的事?我不是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他是去运粮草了。”
“是吗?朱元璋,你还在想骗我吗?其实,英儿早就被你给杀死了对不对?”
马春花突然狂笑起来:“英儿,他其实是你的亲生骨肉啊!朱元璋,你知道吗?你杀死了你的亲生儿子啊?”
朱元璋大惊失色道:“你胡说!英儿他怎么会是我的亲生儿子呢?他不是那个老家伙的吗?”
马春花盯着朱元璋道:“是吗?可你也不想想,可罕他娶了几十个老婆,为什么一个也没替他生下一男半女呢?英儿,他十六岁,十六年前,我跟谁在一起啊?英儿,他不是你的,那他还会是谁的种啊?”
“英儿他……他是我的种?”朱元璋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天啊!我都干了些什么?你……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马春花的毒性发作了,她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并逐渐发黑,呼吸变得困难急促。她摇摇欲坠,有气无力的道:“英儿他……他不是叫你……你爹吗?那……那又何必要……说……”
朱元璋突然抓住了马春花的衣襟,愤怒的摇晃道:“你!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这恶妇!”
韩林赶紧拉开朱元璋,抱住了马春花,从怀里摸出一瓶九转还魂丹来,就要往她嘴里倒:“春花姐,不要说话了,快快把这药丸吞下去!”
马春花摇摇头:“林儿,没……用了,姐姐就……就要走了,姐姐送……送你的……的玉佛……佛还在……在吗?”
韩林赶紧的从怀里摸出玉佛来交给马春花。
马春花用颤抖的手拂摸着玉佛道:“林儿,你……你很好,但元璋他……他变了,为了做……做什么皇……皇帝,什么伤天害……害理的事,他……他都做……”
向朱元璋恨恨的看了一眼,马春花继续道:“元璋哥,但……但你要知……道,皇帝又……又叫什么吗?寡……人!我……我走了,你……你去做你的……的寡人去……去吧。但是,英……英儿已经不……不在了,不许再……再害……害我兄……弟……”
马春花闭住了双眼,永远的这个她曾经深深倦念的世界。
“春花姐——!你不要走啊!”
韩林放声痛哭起来:“你不要走!醒醒啊!春花姐!”
朱元璋突然放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死吧!死吧!都死去吧!碍着我的人都得去死!一将功成万骨枯,怎么可能不死人呢?李世民不杀他两个兄弟,会有后来的贞观之治吗?”
韩林站起身来;向朱元璋冷冷的道:“我爹的书呢?你看完了吧?该还给我了。”
朱元璋将书拿出交还给韩林,韩林摸出朱元璋送给他的那把弹枪掷还给他。
“但愿你能做一个李世民,做一个好皇帝!否则,天涯海角,我定随时回来取你性命!”
韩林觉得这皇宫里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红得都那么刺眼,象是用人的鲜血抹红的!这墙柱上的每一条金龙,每一条金凤,全都张牙舞爪,象是要随时把人吞噬!他逃也似的飞速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刚到皇宫门口,遇见了闻迅赶来的常遇春﹑徐达等人:“盟主,登基大典都准备好了,您怎么说走就走啊?”
李善长拿了包裹出来,他拍了拍常遇春﹑徐达的肩膀道:“各位兄弟,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我们走了,你们多保重。不过,你们要记住我一句话:鸟兽尽,良弓藏。”
*****
韩林与李善长一起去郊外拜祭了安葬在这儿的攻大都而牺牲的田丰。然后去大同看望受伤而留在那儿的赵打虎。
还末到“福贵”客栈呢,便听见了喧天的锣鼓和喜庆的唢呐声,三五成群的人流涌向客栈。
韩林一打听,才知道今天竟是赵打虎与客栈老板的女儿刘小芸姑娘成婚的日子。原来,赵打虎在客栈养伤的日子,逐渐与小芸相爱了。赵打虎戎马半身,早已厌倦了打杀飘泊的日子,终于同意入赘刘家。
看着两个相爱的人拜天拜地入洞房,韩林的心不禁也飞了起来。他将马春花给他的那只玉佛交给一位伙计,道:“小兄弟,请将这玉佛转交给新郎,就说是他的林儿兄弟送的。愿佛祖保佑新郎﹑新娘,幸福安康,百头携老。”
赵打虎拿到玉佛,听到伙计说是一个叫林儿的人送的,知道是韩林来了,忙迎出门。但已是没有韩林的踪影了。
韩林让李善长先回九华山报信,自己继续踏上了找寻铁木花之路。
虽然韩林踏遍了千山万水,找遍了万千村落,但人海茫茫,犹如大海捞针,毫无头绪。眼见年节将近,想着自己答应过师爷爷,一定回山过年,吃师爷爷喜酒的承诺,只得拖着疲惫的身子赶往九华山。
刚刚下过一场大雪,白雪皑皑的九华山银装素裹,犹如仙界。
面对如此美景,韩林顿时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与这半年来的奔波劳顿,仿佛时光倒流,他又回到了几年前,他接到父亲的鸽信而兴冲冲下山时的情景。他折了两截树枝,绑在脚下,又兴致勃勃的滑起雪来。
耳边,风嗖嗖的,灌得衣襟冽冽作响,两旁,山色直向后退。
蓦的,前方叉道上出现了一个黑影,黑影迅速放大,并直向他这条道上冲来!对方竟也在滑雪!
在这狭窄的山道上收之不及,眼见两人即将撞上,非死既伤!韩林本能的急速在撞上的那一瞬间,伸手将对方紧紧的抱住了,并顺势在原地转了一圈,消弥了向下的冲劲,然后使千斤坠停下。两人四目相对,几凝隔世。
“铁木花?是你?”
“是我。林儿!”
是惊更是喜。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难以形容两人的激动心情,唯有幸福快乐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再也不要让你离开我了!”
他们同时这样说着,并将对方再一次的紧紧相拥在一起!
过年了!喧天的锣鼓和喜庆的锁呐在雪峰之间环绕,朵朵璀璨的烟花在白雪中绽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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