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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这个人,说不定皇兄也是知道,他就是赵礘。”
“赵礘?”脱脱神色显然为之一震,但随即归于平静。
“是被俘来的南宋亡国之君赵礘?他被世祖封为赢国公,武宗的时候叛逃出京。不是说他夫妇二十年前就在燕山死了吗?皇上为何还要找他啊?”
妥欢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忙期期艾艾的解释道:“是这样的,人们都说那赵礘是跳了崖,死了,可谁也没见着他的尸体不是?但前些日子,有个太监出城去办点事,回来说他看见那赵礘了。唉,母后以前曾受过他的些须恩惠,虽常思报答,但以前人们都说他已经死了,所以就没法谈这事,况我们母子以前自身难保,也就算了,而现在……”
妥欢说到这儿,顿了顿,才接口道:“母后的意思是,既然现而今,我们的处境好些了,又得知了恩人还活着的消息,自然希望能够找到他,稍加报答他当年的照顾之情,岂不安心些?老人麻,是很讲究这个的。”
“知恩图报,做人都该是这样的。皇上,档案里应该还存有他的画像,待为臣回去之后查查,即刻发出去,让各地官府注意查找便是。只要他还活在人世,这应该是没什么什么问题的,你就静候佳音好了。”
妥欢高兴的搓搓手道:“那?这事就让皇兄费心了。对了皇兄,你今天进宫见朕,是有什么要事吗?”
“是的,臣此次进宫,是给皇上贺喜的。”
“贺喜?朕喜从何来?”妥欢大惑不解的问。
“皇上,是这样的。前几天,有人射了一封信给微臣,信上说逆贼韩山童目前进了大都,就住在城南的高升客栈。臣很奇怪,但宁信其有,便带人半夜围捕。”
“反贼抓到了吗?”妥欢兴奋起来。是呀,反叛元朝就是这个韩山童带的头。如今,他也是众多反贼中影响最大,势力最强的一股反元势力,曾多次打败了妥欢派去围剿的各路元军。而前不久,各地反贼首领云集益州,开了什么结盟大会,推选了这个韩山童做了他们的盟主。以前,各路判军反贼是各打各的,有时还互相扯皮吞并,元朝庭还可以派大军予以各个击破。芝麻李,布王三,便就是这样被朝庭派大军镇压下去的。而现在,他们结成了联盟,一致对抗元庭了,妥欢能不头痛吗?因此,闻听此言他当然高兴了。但他也知道这个韩山童又岂是易与之辈,听说他的武功已达化境,所以才会在结盟大会上技压群雄,坐上盟主大位。也速不该是元朝中大家所公认的武功最高的人,连号称蒙古第一勇士的燕贴木耳也忌惮他三分,但他也是文宗的人。所以,妥欢派他率大军去围剿这个韩山童。打好了,他消灭了反贼,打败了,他去掉了眼中钉。也速不该最后竟死在这韩山童手里。也速不该一死,妥欢乘机让脱脱补了这个缺,当了兵马大元帅,掌控了兵权。但韩贼也从此迅速坐大,成了令他头痛不已的最大对手!这可令他始料末及。那可是个刺猬,不好对付啊!所以,他不由得竟紧张起来。
“皇兄,结果怎样?不会让他给逃了吧?”
脱脱显然也很激动:“臣一得到此信,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做了精密布属。为了以防万一,臣还抓了店中伙计的妻女,胁令他在韩贼的饮食中下毒,这毒是臣的夫人金花提供的,无色无味,再机谨的人也很难查觉,然后围捕。托皇上的鸿福,我们虽然仍损失了不少人,都统李虎,及百夫长不失里达等十一人阵亡,但总算是一鼓将此贼擒获了。”
听到这,妥欢松了口气,但也心中骇然:事先既已知道对方住处,还做了周密布置,连毒也用上了,却仍然死这么多人?听脱脱说的平静,但妥欢知道,这肯定经过了一番艰苦鏖战,可知此贼的凶悍!不过,总算是将此贼给抓住了,这是天佑我大元啊!
“这贼现在何处?”
“禀皇上,臣抓获韩贼之后,本想要从他身上查出此贼来京的目的以及各路反贼的情况,可恨此贼拒不招供,臣只好将其暂且关押在刑部,并加强得力人看守。臣此来,一是向皇上贺喜,二则请示皇上,此贼该如何发落?”
“还问什么问?他既不肯降,立即拉出去斩首示众,以敬效尤!”
“是,臣马上去办。”脱脱转身告辞。
“且慢!”妥欢又将他叫住了,沉思了一会儿方道:“现在杀他自是很容易,但,若能说服其归顺于我大元,效宋江之故事,以毒攻毒,令其攻打其它反贼,则我大元岂不是高枕无忧了吗?”
“皇上,此计好虽好,可此贼硬得很,死不回头奈何?”
“皇兄,蚂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呼?朕打算亲自去劝劝他,若他仍不知好呆,再杀他也不迟呀?”
哈麻在旁一听,忙讨好的上前问道:“皇上,要摆驾吗?”
妥欢摇头道:“不用,刑部并不远,而且,此事朕不想弄得朝中人人尽知,哈麻,你只去通知陈总管一声,让他在宫外候着,等会儿一道去刑部。”
“是。”哈麻领命转身离去。妥欢便同了脱脱及另几名随身太监出宫。
来到宫门口,哈麻已经同一个身穿道袍,手拿佛尘的五十来岁的中年道长在那候着了。此人正是侍卫总管陈也先。这陈也先是妥欢在流放高丽途中结识的。那时,押送妥欢母子上路的差役对妥欢母子很不好,并对迈来迪心存邪念。迈来迪因其自杀时受伤过重,接又产子,体力消耗殆尽,后虽及时抢救过来,保住了性命,但却武功尽失。这结果其实也是和世鋉乐见的。若迈来迪恢复武功,那他还怎能控制她呢?迈来迪虽然没有了武功,但她却在儿子身上下足了功夫,不但教了他凤剑剑法,重要的是为其打下了坚实的武功基础。虽然她因为自己没有功夫,不能与妥欢对练,但已十五岁的妥欢,对付几个小小差役还是不在话下的。可偏偏那时的妥欢因突被废黜王位,并遭流放之恶运,从天上一下子掉进了地狱,心情当然沮丧郁闷,而该死的差官又不住的在旁冷嘲热讽,并在生活等各方面加以劣待,他小小年纪当然受不了如此打击,竟然就病倒在路途中。那差役就乘机要对毫无反抗之力的迈来迪下手。危机间,恰好遇着因在燕山惨败而无脸见人,只在各地游走的陈也先,陈也先救下了妥欢母子,并一路护送到高丽。以后,妥欢登上皇位做了皇帝,便劝其脱掉道袍,朝中职位任其挑选。但陈也先说,他对做官毫无性趣,能让他脱下道袍的只有一个人,只要这个人答应嫁给他,要他做什么都成。陈也先指的是迈来迪,原来他对迈来迪竟仍是念念不忘,可这又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妥欢只好安排他做了宫中的侍卫总管。陈也先满意了,因为这样他就可以时常见着他想着的人,而妥欢也很满意,因为陈的武功非常高,有这样的人在宫中保护,安全就尽可放心。因爱乌及乌的关系,陈也先也很喜欢妥欢,时不时的指点他几招,令其武功进步神速。所以,妥欢私下里叫他陈师傅,走哪也爱带着他。
当下,陈也先开路,一行人很快到达刑部。刑部尚书秃鲁也不干带着刑部一干人急急忙忙迎将出来。
妥欢只对这些磕头请安的人略一点头,便直奔刑训室。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踏进这里呢。迎面便闻着一股中人欲呕的血腥气,不由得一皱眉。
脱脱忙上前拦着道:“皇上,那里面你实在是不合适进去的,这样吧,你暂且在大厅里稍稍休息片刻,待为臣进去将犯人带出来如何?”
妥欢向秃鲁道:“由此还有多远?”
秃鲁连忙上前紧跑几步,道:“回皇上,马上就到。前面,穿过那间监房便是。”
妥欢一挥手道:“那我们走吧。”
一行人来到监房,但见狱中处处散发着难闻的臭气和霉气,牢房里关满了瘦骨伶仃﹑衣衫褴褛的人犯。那模样,一个个活象是地狱中受尽折磨的饿鬼相似。见这一群人走过,便都抓着铁网往外瞧着,胆大些人的嘴里嘘嘘着,更有甚者将手腕上的铁铐故意在铁窗条上敲得山响。
妥欢皱着眉想说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说,只闭了气,加快了脚步。秃鲁扭头想要向那些犯人喊什么,但被脱脱一拉,于是连忙闭上了嘴,一行人就这么默默的通过了“闹区”。
直出了监房,那声音渐渐听不见了,妥欢这才轻松下来,刑训室已经到了。那三个字,象血写的,红得刺眼,妥欢没来由的只觉一下子心都抽紧了似的。
刑训室里虽没有了霉味,但中呕的血腥气却更浓了,触目都是各种各样的刑具,即便是大白天,这里也给人一种毛骨怂然的感觉。
柱环上绑着一个人,浑身血污,头发搭拉着,遮住了大半脸颊。众人进来,他也没动一下,想是已经晕过去了。
妥欢疑惑的看着那个人问秃鲁道:“是他吗?”
“是他,皇上。这个人便是贼子韩山童。”
秃鲁边回话忙吩咐身旁的军士道:“弄醒他。”
立即有人上前对他泼了一盆冷水。那人悠悠醒转,用他那无神的眸子扫了一圈眼前的一帮人。他看见了妥欢,眼神突然亮了起来,直盯着他。
冷水冲开了贴在他脸上的头发和血污,露出了一张颇为英俊的脸来。看着这张脸和他那发亮的眼眸,妥欢不由得心底里一颤,这人我好似在哪儿见过?
脱脱道:“韩山童,上次我跟你说的不知你考虑过没有,怎么样?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也许你认为我的份量不够,喏,这是我们皇上,这该总够了吧?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我们尽可商量。咦?你怎地不说话呀?我跟你说韩山童,脱某是敬你乃一条汉子,才跟你说这么多,否则……”
韩山童还是不说话。
秃鲁在旁气坏了,他抢过身旁军士手中的皮鞭,扬手就是一鞭!还要再抽时,蓦地一个严厉的声音喝止住了他。
“住手!”妥欢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开了口。
“这?”秃鲁不服气的道:“皇上,这贼子不打不知道厉害,哪会开口……?”
脱脱忙用脚悄悄蹬了他一下,他才连忙住了口。
“把他放下来。”妥欢命令道。
秃鲁只好上前解下绳索,却将气撒在韩山童的身上,对他使劲踹了一脚道:“你这死囚!还不快跪下谢谢皇上的恩典!”
韩山童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但仍立而不跪。他的一双眼睛却仍是打量着妥欢。
那秃鲁上前还想要动手,妥欢挥手止住了他:“算了,站就站着吧。”
“朕问你,你真的叫韩山童?”
周围的人听得一怔,皇上怎么问这话?难道说咱们还抓错了人不成?但谁也不敢问。
那韩山童并不回答妥欢的问话,而是道:“你是在问我吗?那你先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
这话问得好,要知道当时知道顺帝名字的是极少数,提只能提年号或叫皇上或万岁爷才成,谁敢叫皇上的名字啊?除了他母亲,其他的人谁敢呐?那可是大不敬,要杀头的呀!因此,知道顺帝叫妥欢贴木耳的恐怕就只有他末登基前与他关系密切之人才可能知道。但谁敢这么当面问呀?更何况这问的人只是个囚犯。
连脱脱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大胆!韩山童,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好好回答万岁爷的问话则罢,否则,可别怪脱谋对你不客气!”
妥欢倒没怎么生气,只皱皱眉。他已经很久没有向别人报姓名的习惯了,但不知是为什么,面对这个人,他竟凶不起来,竟象着了魔似的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叫妥欢贴木耳。”
“妥欢?”
韩山童沉思了半响,又道:“那你母亲呢?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我母亲叫塔丽娜。”妥欢知道自己母亲其实是迈来迪,塔丽娜是和世鋉给改的名字罢了,但妥欢不能说,因为谁都知道迈来迪可是赵礘的妻子啊!
“塔丽娜?”
韩山童满脸失望之情,他正想将眼光移往别处,却突然停住了,停在了妥欢挂在腰间的佩剑上。他突然上前几步,一把便抓住了那剑鞘!
先前,众人见妥欢与韩山童一问一答的样子,只是微觉有些奇怪罢了,脱脱是练家子,见多识广,但他也只以为韩山童使了什么摄魂大法之类的,但想众目睽睽之下,量他也没什么作为,也就没有去阻止,只是密切注视着韩山童的一举一动,静观其变罢了。但突见韩山童竟突然上前“夺”剑,心急之下只道:不好,这厮只怕要想行刺皇上!便不由得惊呼道:“皇上!小心刺客!”边紧急上前便是一掌打向了韩山童的背部要害!
听到惊呼,妥欢一下子惊醒过来,功夫在身的人反应当然是特别快,见对方刚抓住剑鞘的当口,本能的立即翻手便抓住剑柄抽出,顺势已向韩山童的胸部递去。
“噗——”的一声,利剑刺入了韩山童的胸堂直没至柄。与此同时,“嘭!”脱脱的一掌印在了他的后背。在旁的陈也先象被惊醒了似的忙也上前印出一掌。
韩山童遭此三击,身子竟稳稳的钉在了原地分毫末动。只把眼望住了妥欢,突地“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