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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士城越打越觉心惊肉跳,他再也没法采取攻势了,只得拼命的防御。但心里却是止不住的狂喜:“嘿,这三弟从小就文弱多病,只喜看书习文,什么时候练得如此功夫在身呢?只是缺了临敌经验。这也难怪,以前总是二弟出马,三弟他哪有机会展露啊?只要好好加以磨练,还用怕那常遇春吗?”他只管这么想着,一走神的功夫,躲得稍慢一点,士信一掌扫着他的肩膀,顿觉半拉膀子都裂开了:“唉哟!”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大哥!你怎么样了?”士信忙收掌来看士城的伤。
张士城连忙推开他道:“没什么,真的没事。”
张士信过去,使强褪开衣衫观瞧,见张士城膀子上青肿了好大一堂,急得带着哭腔道:“怪我!怪我收手不及伤着了大哥!大哥,你……”
张士城笑道:“瞧你,这点伤算个屁!又死不了。都做王爷了还兴哭鼻子,羞不羞啊?快去,给我拿点膏药来贴贴不就完事了吗?”
张士信急从百宝囊中取出药来给士城敷上,包好。
张士诚见士信恹恹的样子,便道:“快去睡吧,明天还要比武呢。”
张士信兴奋道:“大哥,你同意我去比武啦?”
张士诚板起了脸,严肃道:“三弟,大哥看你功夫到有,只是经验不足,明天比武,你不要跟着别人转,要以你之长攻敌之短。那常遇春身经百战,从来末遇上敌手。你千万要小心,不行就赶快下来,千万别硬撑!知道吗?”
“哥,你就放心吧,士信知道。”
张士诚望着张士德的棺木,心里默念道:“二弟,你在天之灵保佑三弟平安无事吧。”
清晨,不辞辛劳的太阳,老早便爬了起来,它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暖化这个世界。它用浓浓的红色不遗余力的泼染着世间万物,希望能驱走冷清,换来喜色。
但这个世界太冷太沉了,人们丝毫也没感觉到太阳给带来的暖意与喜色,大地仍是那么苍白,人们头带白巾,心情沉重的慢慢向校军场走去,就象是走向刑场。
只有朱元璋例外,他今天特别高兴。太阳照在身上,令他觉得暖洋洋的,是那么舒服,那么暇意。他走在路上,就象是去检阅部队,就象是去视察领地,就象是走向金銮宝殿。
是的,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他似乎看见盟主的宝座在向他招手。当然,是他舅舅坐,但他舅舅无儿无女,他坐与他坐又有什么分别呢?他舅的,早晚不就是他的吗?
这一天的到来虽说是朱元璋图谋这么些年的目的,但他也没料到,事情竟会如此发展,发展得如此顺利,顺利得令他如此的满意,满意得令他觉得象是在做梦。他掐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啊!知道疼,说明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啊!
他本来图的是龙剑,但机关算尽一场空,无可耐何的他才想出这比武的下策,谁知道竟会歪打正着!陈友谅这毒下得可真是太好了,轻易的便去掉了一个争夺盟主的对手——徐寿辉,还除掉了另一个对手张士城的最得力的大将张士德。张士城没了张士德他还能叫得出谁来跟我争啊?他自己亲自上马吗?朱元璋知道这张士城也有两手的,但他跟他二弟士德比可就差了远了,更没法与他的常胜将军常遇春比。所以他知道,现在自己这方已是胜券在握,赢定了!盟主之位已经是煮熟的鸭子它飞不了啦。这才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呢!
但当朱元璋看见对方出场的竟是张士信,那象是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提文断字的文弱书生时,不由得大吃一惊!怎么回事?难道说我竟看走了眼了?这文弱书生竟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吗?否则的话,那张士诚刚死了二弟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他三弟前来送死的呀?常言道:江湖中唯书生与女人最难缠。因为他们若是没几刷子,又岂敢来趟这浑水呢?看来今天并不那么顺利呢。
朱元璋乐观的心里罩上了一层阴影。常遇春上场时,他便嘱咐了好几声小心。
其实常遇春也早已看出对方的不凡了。他就那么站在那儿,看上去是那么的轻松自如,但常遇春一见便觉沉重异常。看他那浑身都是空门的样子,却令常遇春觉得无所适从。那似乎全是陷井,处处透射出凌人的杀气!
但常遇春毕竟身经百战,临敌经验何等丰富,所以见状他并不急于进攻。但见他缓缓地向士信走去,他要给张士信造成心里压力,观察他的反应来确定进攻的策略。
一步、二步、三步……常遇春边走边将功力运达全身。在离张士信五步左右,他停了下来,凝视着对方。
张士信但觉心跳加快,血液加速。但他知道,此时绝对不能示弱,不能让对方摸着自己的虚实。因此,他只在暗中戒备,表面上却丝毫也不露声色的回视常遇春。
常遇春越看越觉心惊:“我不信你就防守得那么严?一点都没有稍稍疏忽的地方?”于是,他开始绕着士信转起了圈子。开始很慢,渐渐地他加快了速度。
常遇春在外转大圈子,士信在内转小圈子,两眼仍聚精会神的盯着常的一举一动。他以逸待劳,自己仍是占不着便易呀!常遇春不觉有些心焦。
但常遇春随即却发现了一有利自己的时机,也就是当自己转到背对太阳时,他发现张士信的眼神荡了一下。因为这时的士信是面对着太阳的,而太阳此时已升得老高了,光茫四射,耀人眼目呀!士信不觉把眼睛那么一眨,虽只是为时很短的那么一瞬,但常怎肯放过这唯一取胜的机会。他突然双足疾点,身如掠燕剪波,拳掌并施,如暴风骤雨般袭向张士信。
萃不及防的攻势迫得士信手忙脚乱,他一连后退了七、八步。常遇春怎肯给他喘息的机会,如附骨之驱,拼指如戟,如影追来。
对方穷追猛打的功势,激起了张士信的火气:“来得好!”他不退反进,使出两败俱伤的不要命打法,见对方袭击自己的眼睛,便拼着眼睛不要了,却硬向对方的胸部要害拍去。
常遇春倒吓一大跳,自己这招下去,虽能打瞎对方双眼,但自己胸部中招,只怕也是受之不起。不行,我还是另寻胜你之机吧。于是,常遇春急退步撤招,免去这一掌之扼。
张士信得理不让人,立即象跟他大哥过招那样,不再理会常遇春出招,而是按照自己的套路,一一向对方按去。只见他步法诡异,招数精奇,无一不是攻其要害,使对方不得不救。
常遇春被迫得防御,有几次差点中招挂彩。他一连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脱出对方掌力之下。神情之狼狈是他征战多年所末遇见的。他不怒反笑,见对方又挥掌过来,便不再退避,也不去冥思苦想那破解之法,只摧动内力也一掌迎了上去。他不再想以招式决胜负,他要以内力决雌雄!
常遇春的力大无穷是众所周知的,在争战中还从末遇着敌手,在他想来,那张士信肯定只是仗着招数精奇,令自己防不胜防罢了,看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内力上当然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了,那还不手到擒来?谁知当他们两人手掌粘在一起,常遇春鼓动内力想要将对方一举拿下之时,才知道自己可真是大大失算了。
张士信平常很少有打斗机会,但内力却是不管寒冬酷暑从末间断的,因此又精又纯。比内力其实应算是士信的长处,若一直打斗下去,他其实非输不可。因为他那些个招式一但打完,就得从头到尾再来一遍,而常遇春何等聪明,肯定会立即找到破解之法。但可惜的是常遇春被其表面凌厉的攻势蒙着了,舍了自己的长处而与对方拼内力。
但张士信也不轻松,常遇春的内力如山洪般滚滚而来,他只得拼命守住心脉,不让其伤着,以后便觉常的攻势稍减,但张也无力反击,两人内力成胶着之态。
外人但觉常遇春与张士信手连手对峙着,一会儿两人头上都冒出了白蒙蒙的雾气,脚下竟将三合土打的地面向下凹陷了两三寸!眼见他二人必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朱元璋与张士城情急关心都不由大为着急。但此时谁又能将他二人给分开呢?谁又有那么大的本事呢?
要知道他二人此时看虽不动,但却比刚才以武相搏时更是危险,稍有不慎,便会心脉俱损,无救而亡!因此他二人此时已是骑虎难下,欲罢不能。但若是就这么对峙下去,时间长了,二人也必因内力耗损过度而成为废人!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把他二人分开,但要分开他二人又谈何容易。因为他二人此时内力相抗,何人敢进入他二人内力激荡的中心啊?除非他的功力比他二人合起来还要高!但这样的人当世只怕也是没有吧?所以,众人也只有眼瞅着,干着急,束手无策啊!
正在这时,校军场进来了两个人,大家全都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武场,谁也没注意他二人的到来。这二人一位是头缠白巾,身穿白麻孝服,面如冠玉的二十出头的年青人,另一位是身穿青绸道袍,面目稍瘦的五十岁道人。但见那老道对那青年道:“少主,场中那高大威猛的便是我军猛将常胜将军常遇春,那书生模样的是吴王三弟张士信。咦?奇怪,没听说这士信还有这一身的好功夫呀,想不到他竟能同常将军打个平手呢?”
林儿脸上变色道:“不好!李伯伯,林儿得赶快将他二人分开!”他四望了一周,然后向场边一根挑灯的木杆奔去。来到木杆前站下,探掌拦腰斩去:“断!”那碗口粗的木杆应声而断。不等木杆倒下,他早抄起木杆便直奔斗场。
那道人见状,脸都吓白了,急呼:“少主,小心!”
“放心吧李伯伯,林儿没事。”那青年边回答,边足不点地的飞奔入场。
这一声喊将大伙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众人见到这穿孝的青年全都一愣,怎么说?因为他长得跟故去的盟主实在是太象了,如果不是因为太年青的缘故,人们会以为是盟主驾到了呢。但见他竟向比斗中的常、张二人而去,知他是要去将他二人分开,都不由为他捏着一把汗。
林儿手持木杆来到常、张二人的比斗前,将木杆猛的向中间一插,但听“碰!”的一声巨响,张、常二人的掌力已将那木杆前半截击得粉碎!那青年被木杆传来的震力震得腾腾向后直退了好几步,他将手中所剩半截木杆往地上一插,才总算是稳住了身形。却立即便向被震力震倒在地的常、张二人走去。
“三弟!”张士城首先焦急的冲进场中,立即扶起倒地晕迷的张士信。
朱元璋看见那青年竟象是呆了似的,脸上急聚的变换着,不知在想什么,竟一动没动。
此时,那青年已扶起了常遇春,伸手入怀摸出了一粒红色的药丸来,喂了进去,同时给他推宫过血。常遇春的功力确实不错,很快便醒了过来,忙让别管他,快救士信去。他自己就地盘坐,运气疗伤。
那青年便站起来走到张士城面前道:“张叔叔,三爷他没事,只因为用力过度暂时晕迷罢了。”说着又取出一粒药丸道:“这是我师门的九转还魂丹,对心力衰竭很有奇效,喂他一丸就会醒过来的。”
张士城接过丹药,但闻清香扑鼻,跟盟主用过的丹药同一气味,便毫不犹豫的给士信服下,又输给内力以助药性。果然,张士信很快便苏醒了过来。
“大哥,这位是……?”张士信醒过来便看见一张既熟习又陌生的脸便问起来。
张士城忙向那青年深施一礼道:“请问恩公尊性大名?”
那青年连忙伸手相掺:“唉呀,张叔叔,快快请起,什么恩公不恩公的,可别折杀小侄了。咱彼此不是外人,小侄姓韩名林,张叔叔叫我一声林儿便好。”
此时那道人忙为众人介绍道:“各位兄弟,这位便是已故韩盟主之子韩林,林儿,快快见过各家义军兄弟。”
韩林忙抱拳一圈道:“各位义军叔伯兄弟,林儿这厢有礼了。”
众人一听,尽都欢喜异常的围过来,纷纷道:“啊,盟主有后如此,真仍苍天有眼呐!”
朱元璋与朱英耳语几句之后,朱英走上前,他不理会韩林,只径直对那道长道:“李叔叔,李参谋,你不是说去大都盗取盟主遗体么?怎么竟带回一个韩林来?你说他是盟主的儿子,盟主他有儿子吗?小侄怎地从末听盟主提到过呀?各位叔伯王爷,不知你们可曾听盟主说过起?”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尽皆摇头道:“我等确没听说过。”
也有人道:“瞧他与盟主长得这么象,是盟主儿子也说不定啊?”
朱英道:“长得象,就是父子吗?大家知道杨家将的事吧?那杨大郎不是与宋王长得象吗?要不然又如何能假扮宋王死呢?可杨大郎是杨大郎,他并不是宋王,不是吗?”
李善长不满的道:“搞了半天,你们原来是怀疑林儿少主不是盟主之子呀?”他激动起来:“我可是见过少主的,我说他是他就是!你们怀疑他就是在怀疑我!”
郭光卿忙道:“李兄,你也不要这样说,我们大伙都是从末听盟主说起过他有儿子的麻,此事事关重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