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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给倒了碗酒:“客倌,您尝尝,这是我们店特有的桂花陈酿,淡香醇厚,喝过的没有不说好的。”
刘福通试着喝了一口,点点头:“嗯,好酒。”一气喝干。
“客倌,真好酒量!”小二见缝插针,忙道:“这桂花酒给您来两坛?喝不完给您装酒葫芦带走慢慢喝乍样?”
“就依你,只是要快一点,和尚还要赶路呢。”
“好咧!”小二向里屋喊:“两只烤兔!两坛桂花酒!十斤牛肉咧!”
不一会儿,东西给送过来,小二一一清点上桌:“客倌,这是您的烤兔两只,这是切好的上好牛肉十斤,这是您要的桂花酒两坛。您请慢用。”
刘福通抓起一坛酒来,扯了封泥,“咚﹑咚”给自己倒了一碗,又倒了一碗递给林儿。
望着那酒,林儿脸现为难之色:“师爷爷,我……我不喝这酒成吗?”
“不成!练武之人哪能不喝酒的?再说了,你若不喝酒,长大以后就会忘了要给师爷爷买酒喝的,那哪成?你人小,可以少喝点,就这一碗。”
林儿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一口,辣呛得他满脸通红,赶紧扯下一只烤兔腿来吃。乐得刘福通哈哈大笑起来,一口气把碗中的酒干了,再倒一碗,才抓了烤兔吃起来。
小林儿口中吃着烤兔,眼睛却仍不免东看看﹑西瞧瞧。蓦地,他盯住了刚刚进到店门口的两个人不动了。
那前面的一位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灰衣短褂,青布包头,一副很老实的样子,是随处可见的农民模样,并没什么特别。要说有,那就是他的脸,长得可是不敢恭维,那是大大小小的一脸的麻子,若是在晚上,你拿着油灯,突然照见他的脸,那可真够吓人的。而他的身旁则有一名女子,虽然她身上穿的仍是青衣灰衫,青布包头,遮得严严实实,从后面和侧面看与男子无异,但只听他俩对话便暴露了其女子身份无疑。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进去买点干粮。”
“好的,那朱哥哥你快一点哦。”
光听这声音就敢断定此人一定是个女子,而且绝非普通的女子。那声音如清谷回音,轻脆而磁绵,它马上就能磁住你的心,你忍不住便要想一探她的庐山真面目。但你看不见,因为她的脸用脆绿色的轻纱包着呢,只留下了一双眼睛。
那是双美盼如水,勾魂夺魄的双目。瞧,连小林儿这么小的孩子也给她美妙的眼神给迷住了。他傻傻的站起来,直直的迎上去。
“娘?娘,是您吗?他们都说娘死了,可林儿就不信。娘,您没死,您来看林儿了对不对?娘,林儿好想好想您啊!娘——”
原来,小林儿是把那女子认作他娘了。刘福通也抬头看见了,看见那女子的眼睛,他也怔了怔。倒不是那女子的眼睛确实勾魂,自从他的心上人柔儿死后,他的心也跟着死了,一个心都死了的人又如何会被勾魂呢?他之所以注意到那女子,是因为那女子的眼神象极了一个人,但也只是象而已。
象刘福通这般的年纪,这般经历的人,那眼睛是有毒的,自信虽只见过一两次面的人,隔了三年五载也能认出他人来,更甭说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师侄媳妇迈来迪了。
“林儿,回来!她不是你娘,你娘四年前就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又哪来的你娘啊?”
但林儿不肯回头,他站在那女子跟前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道:“不!我娘她没死!娘,您就是我娘对不对?林儿知道娘是故意的,您故意躲在后面看林儿,看林儿乖不乖对不对?娘,师爷爷都说林儿很乖呢,功夫也有很大的进步。娘,您不要同林儿捉迷藏了,跟林儿回家去好吗?林儿真的好想好想娘啊!”
那女子蹲下身子,她被林儿真情流露的话语感动得差点落泪。她轻轻摘下面纱,露出惊人的姣好面容:“乖林儿,你看我长得真的象你娘吗?”
那女子无疑是惊人的漂亮,但……但她却并不是迈来迪。
“对不起阿姨,林儿认错人了。”林儿满心失望的正要转身离去,但他的手却给握住了:“小弟弟,你贵姓啊?如何称呼?能告诉我你娘的事情吗?”
“阿姨,我姓赵,大家都叫我林儿,今年六岁了。我娘……我娘被元鞑子给害死了。对了,我娘的眼睛跟阿姨真象呢。”
“是吗?你娘她很漂亮吧?对了,别叫我阿姨,我只不过比你大了几岁罢了。我姓马,叫春花。小弟弟,我很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喜欢的话就叫我春花姐吧。我认你做个小弟弟怎么样?”
“好啊!春花姐姐。”
“哎!”马春花高兴的答应着,解下一根红绳串着的一个小玉佛套在林儿的脖子上道:“林儿弟弟,瞧,这个玉佛漂亮吗?姐姐送给你做个纪念。”
林儿爱不释手的摸着小玉佛道:“它好漂亮!姐姐送的我都喜欢。”
先前进到店里的那个小伙出来了,他提着一大包的东西,看见马春花有些生气:“春花,你怎么把面纱给摘了呢?当心他们追来!”
马春花不以为然的道:“这荒郊野外的,怕什么?再说我们已经赶了近半个月的路了,早出了他的地界。”
“但……但小心些总是好的。”
“好了朱哥哥,你瞧我不是又给戴上了吗?对了,干粮你买好了吗?”
那男子把包裹一扬:“买了五天的呢,我们快走吧。”
小林儿听见说春花姐要走,很有些不舍:“春花姐,你要走了吗?你还没吃过饭吧?进店去把饭吃了再走也不迟呀?我们那桌还可以坐两个人的。哦,你们刚才说怕,怕什么?不用怕,我师爷爷在呢,有师爷爷在,任谁也不用怕他的。”
马春花感动的摸了摸林儿的头:“谢谢你,林儿弟弟。姐姐知道你是刚认了姐姐,所以舍不得姐姐走,其实姐姐也舍不得你。但姐姐还必须得马上走,因为有坏人要抓你姐姐呢。”
看了一眼在店里吃饭的刘福通一眼:“我知道,你师爷爷肯定很有本事,但那坏蛋又有权又有势,姐姐不能连累你们。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和你朱元璋大哥要找一个又清静又美丽的地方,坏蛋找不着的地方去,快乐的生活。”
马春花的眼神里充满了向往:“好了小弟弟,今天你我相见算是有缘,有缘的话,我们今后还会再相见的。”
“再见了林儿弟弟!”
“再见!春花姐姐。”
马春花夫妇走了好远好远,看不见了,林儿才恹恹的回到师爷爷身边。刘福通这次是去大都给心上人柔儿上坟的,所以兴致并不大好。而一路上又是观风景,又是练功的林儿,因为春花姐姐的事也搞的没了兴致。好在这儿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他们没再走多久就到了柔儿的墓地。
这是一个机关重重的地方,它本是张巧设计来藏剑用的,刘福通却将柔儿葬在这机关里。说是葬,还不如说是放,他只是把柔儿的棺木放在这里边罢了。
这是一个特别的棺木,一进入墓室,林儿就被它吸引住了。
那其实是一个大盒子,一个透明的大盒子。一个美得让人揪心的女子正躺在那盒子里沉睡着。
她睡得是那么香,脸上微带着笑意,仿佛是在做着一个令她兴奋不已的甜梦。相信看见她的人没有谁会把她与一个死人联系在一起,而且是已经死了十五年的死人。
刘福通就仍把她当作了自己仍然在世的妻子,他俯在棺木上边喝着酒,边喃喃的自说自话:“柔儿,我的妻子,我又来看你来了。来,我们干一杯。”
“咕咚”喝一口:“你怎地不喝呀?你也喝!不喝?你不喝是恼我了对不对?你恼我为什么不能一直陪你?柔儿呀,你要耐心的再等一等。我说过,我要等你父亲的仇人都死光了,等元鞑子都被赶走了,我就会来陪你了。那时我们俩就再也不会分开了。我知道,你肯定很想知道你礘哥的情况对吧?我告诉你,他现在已经是我们日月盟的盟主了!这小子,干得不错,比我行!他很忙,没空来看你。今天,我带了他的孩儿来看你,他叫林儿,我相信你肯定也会喜欢他的。”
“林儿,你过来,见见你的柔儿师奶奶。”
林儿过来,看见那棺中的女子,骇然道:“她……她是我师奶奶?不对吧?她那么漂亮,那么年青,看着比春花姐姐差不多,怎就是师奶奶了呢?我不叫,我就叫她柔儿姐姐吧?”
刘福通一瞪眼:“什么柔儿姐姐?没大没小的你?她躺在这儿的时间也有你春花姐姐的年纪了,难道说你不该叫她声师奶奶吗?”
“啊?师奶奶睡了那么久啊?她是病了吗?那快给她吃药呀!苦虽苦,但吃了就会好,就可以起床了呀!”
几年前,林儿眼见母亲自尽,打击甚重,由此便生了一场大病。那些日子,父亲﹑师爷爷轮流守在他床边,睡得他全身象是没了骨头似的难受。喂他吃药,他嫌苦,不肯吃,父亲便狠下心来搬开他的嘴往里灌,但他总算是很快就好了,又可以山上坡下的到处乱跑了。所以,他印象深刻,良药苦口利于病啊!
刘福通摇摇头,声音哽咽了起来:“林儿啊,你母亲怎样了你师奶奶便怎样了,无论什么灵丹妙药她都没法醒过来了呀!”
林儿虽然从大人们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了当年师爷爷因误会而错杀了柔儿的事,所以才会出家的,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与这眼前的可人儿联系起来。
“师奶奶姐姐,林儿给您磕头了。”林儿跪在地上给磕了几个响头。
师奶奶姐姐?这是什么称呼啊?刘福通本来伤痛不已的心也被这天真烂漫的童真给逗乐了。
“哈哈哈……林儿呀,她与你师爷爷还没结婚呢,是什么师奶奶呀?该叫她柔儿阿姨才对。”洞中突然出现了一位如花的女子来。
林儿惊讶道:“你?是柔儿阿姨吗?你终于睡醒了?”
那女子笑吟吟的道:“你柔儿阿姨呀,她还睡在那儿呢,她永远也不会再醒过来了。不信你转身过去瞧瞧?”
林儿转身回头一看那透明箱子,果然,人还在那箱子里躺着呢。
“那……那你是谁啊?”
刘福通没好气的道:“她是小魔女,你叫她小魔女便是。”
林儿天真的望着她道:“师爷爷,不对呀?她那么漂亮,怎么会是魔女呢?是小仙女才对。”
“哈哈哈……”那女子得意的过来,拉住林儿的手,笑道:“小林儿,你真聪明,阿姨我就叫小仙女,这个名字不错吧?”
刘福通正色道:“小魔女,你在孩子身上打主意也没用!你就死了这份心吧!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辈子,除了柔儿,我不会再接受其他任何女人的!没看见我都出家了吗!阿弥陀佛,贫僧无尘,女施主请自重。”
小仙女这才注意到刘福通身上的袈裟与头上的光头,不由怔住了,犹如当头一盆冰水。她的脸色遽然变得煞白!对方的心上人已死,她以为凭着自己的才貌姿色,只要自己锲而不舍,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方终归是会接受她的。可现在,对方说到这个地步了,她的梦只能熄灭。
沉默良久,小仙女一句话也没说,只放开林儿的手站起来。她神色黯然的向外走去,默默的走到一幅墙壁画前,她回过头来再看了刘福通一眼,那充满哀怨的眼神令林儿也止不住的收紧了心。
小仙女一按画上那只飞鸟凸起的右眼,墙上竟突然分裂开了一个洞口,她便消失在了洞口。洞口随即关闭,只残留下些许淡淡的香风。
“小仙女,你别走!”林儿慌乱的直追过去。虽然才刚同小仙女认识,但林儿心里已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了。他追到墙边,踮脚便按向那只飞鸟的左眼。他只看见小仙女按了那只鸟的眼睛,却没注意是左还是右。
刘福通眼疾手快,一把给拉住了:“林儿,你想干什么?”
林儿着急道:“师爷爷,小仙女那么好,你干麻气走她呢?咱们快追她去吧?”说着,又想去按那鸟眼。
刘福通紧拉住林儿叱道:“大人的事,你小孩儿家懂什么?”
林儿仍不放弃的直盯着那鸟眼,黑宝石般深邃发亮,多好看呀!心里打着主意嘴上道:“师爷爷,林儿只是想出去玩玩麻。”还要去按。他好奇呀,一按那眼睛,门就开了,不亲自试试,如何甘心呐。毕竟才六岁的孩子,哪有不贪玩的。
刘福通一脸紧张的道:“我的小祖宗,那东西可不是随便能按的呀!给我记住了,这鸟的右眼是开启洞门的,但左眼却会封死这洞口,你若按下去,我们爷俩就只有一辈子呆在这洞里,永远也别想出去了!知道了吗?”
林儿一吐舌头,忙把手缩了回去。
“站住!臭和尚,你跑不了了!今天你死定了!拿命来吧!”
蓦然传来的断喝声着实吓人一跳。刘福通在江湖上便是被叫做“和尚”出名的,但他知道这绝不是在叫他,因为他们正身处在地底下柔儿的墓室里呢。
这墓中有特殊的通道处理,所以,里面的人可以很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声音,透过了望口,还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形。但外面的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地底下的动静的。所以刘福通敢肯定,那声音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