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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是『鬼匠』”吴不知的暗器机关盒!”“那又怎样?“灰袍老汉挑了挑眉,又嘻嘻一笑,抚须道:“兵器就是兵器,飞叶可以杀人不差于利剑!”
谈笑又是一震。
是啊,兵器就是兵器,又怎样?
他朝飞袍老人做了个鬼脸,道:“再逼下去我的武功就是天下第二了!”
“第二?你怕输谁?”
“当然是苏小魂!”
谈笑说这六个字的时候,眼前的八个人突然出手。
很快,快的是机关盒里的暗器。
谈笑一拗身,堪堪避过了,又骇然看见那在每人手上的方盒“轰”的一声冒出“伞”
来。
这“伞面”是用精钢缅铁做的,一经开展后便是旋转,大小的变幻着。更惊人的,是伞面上不时喷出烟雾啦、冒出利刃啦、偶尔发出个暗器的等等。
在他谈大公子而言,前面这些伞面几乎就是刀枪不入的护罩,如何攻击?
又是一波暗器来。
他翻身躲过,也看看自己背后的情景。
那些暗器自己躲过,全射向了后头。
他瞄眼中只见那位妇人的手指一抬一捏,也不知怎的值一排排的打在地板儿上,好整齐。
再看那老汉,就也不动的叫那些暗器在身前七尺便纷纷坠落。
我的妈呀,这些是什么功夫?
谈大公子没有时间想,弹身而起。
便是,那八面伞盖齐齐举来,往这当中挤压而至。
谈笑猛可里一坠,好快。
更快的是那柄卧刀。
刀已是如鞭划圆一扫,扫的位置恰好是丹田气穴。
伞落。
落地。
因为,拿伞的八个人全部都站不住了。
“好!”灰袍老汉笑道:“这招真是好得不得了!”
谈大公子竟然还能回头一笑。咧着嘴道:“老婆在看,不好怎么行?”
尹小月听了娇嗔道:“别贫嘴了,好好应付吧!”
可不是,最后这两人的模样可怪了。
只见他们的前胸挂了最少有二十来个大大小小的袋子。
每个袋子里各冒出一颗昂首吐信的蛇头来。
谈笑曾经和“红骷髅黑道士”交过手。
可是,也没这般的邪异呀!
他还没吞完口水,灰袍老汉又嘻嘻一笑道:“怎样?一招解决了吧?”
谈笑真的是大苦着脸,还没回头,脑门顶上一响,只见一道人影由十五丈外的树梢上窜来。
一忽儿便到了老汉的面前冷笑立着。
“哈!这位是虎头山的神太岁啦!”谈大公子这回幸灾乐祸极了,道:“一招解决了吧!”
灰袍老汉嘻的一笑,道:“没问题?”
神太岁这个人他可是听过了不下一百回。
每一次出手,管你是那一门那一派的都非躺下不可。
特别是他的武功很怪,怪到江湖中没有人见过。
“你知不知道苏小魂大侠曾经说过这小子的武功是独创一格的?”谈笑叫杰:“叫做什么『手印变天十六式』?”
“知道!”灰袍老汉笑着,转向神太岁道:“你相不相信我一抬手你就得躺下去?”
神太岁当然不信。
天下应该没有这样的人。
“阁下如何称呼?”神太岁淡淡问道:“这十年来江湖中似乎没有你这一号人物?”
灰袍老汉嘻嘻一笑,做了个鬼脸道:“急什么?先看看那谈小子能不能一刀摆平你那两个货色?”
神太岁脸色一沉,竟然开始相信谈笑有这个能力。
他回头,三道人影动。
先动的是那两个掌上套着铁爪,满胸蛇头的手下。
他们一动,数十条蛇无不尽力前探张口随至。
好诡异!
谈笑沉嘿一声,掌中的卧刀赫然变成“圆盘”。
只不过这圆盘构成的每一片钉片锋刃俱是外翻。
他窜身向前。
将迈的刹那,圆盘旋转了起来。
阵阵气机自圆盘每一片刃锋上涌出。
直逼的是,那些蛇头大为受迫倒窜。
蛇既已没,掌中圆盘自竖而横,如扇一扫。
“叭叭”两响。
果然,那两个人躺了下去。
灰袍老汉鼓起掌来。
就是后面的尹小月和妇人亦鼓掌叫好。
“不简单!”老汉点头称许道:“气魄和时机都捏拿得恰到好处。”
他大笑道:“待会儿请你喝茶!”
“谢了!”谈笑喘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笑道:“现在,好像是换你了!”
林子里有烟雾来。
随着烟雾是黑压压的一片人潮。
说不得有近千名之众。
神太岁挑眉一嘿,道:“就算你神勇盖世,也不可能一回内杀光一千人。”
这是真的。
天下不可能有人杀了九百九十九人以后还站着。
因为血腥是可怕的厌武症。
你杀一个人的时候可能很潇洒。
杀十个人可能很快意。
但是,杀了一百人以后你就麻木了。
当你杀第两百人时,我保证你会反胃。
那么,人类的精神状况能杀一千人?
不可能!
神太岁在退,已退出了三丈、四丈、五丈。
他大笑道:“方才你不出手是你错了,哈哈哈,准备死吧!”
灰袍老汉嘿的一笑,淡淡道:“我说过,只要我抬手你就会躺下,相信吗?”
这回不但神太岁不相信,谈笑更是压根儿不信。
人已经到了七丈外,怎么可能?
更何况对方是叱吒独霸的神太岁!
灰袍老汉大笑,起身,拍手。
电光石火!
真的是“电光石火”可以略为形容。
一道光华。
光华细如丝,自人家的袖中来。
自袖中的手腕来。
天蚕丝?
谈笑看看神太岁倒下去时大叫了起来:“苏小魂大侠!”
这个灰袍老汉就是苏小魂。
那美妇人呢?
锺玉双。
红玉双剑的锺玉双。
风,轻轻的带走了黑夜。
晨曦第一道阳光轻轻的洒在大地上。
“我一生无憾!”神太岁临走前的一句话是:“能败在苏小魂的手下,又复何求?”
是的,这是许多武林人的梦想。
和苏小魂一战。
神太岁走了,也带走了他的人。
天亮的时候,六府道的绿林兵马少了十万之钜。
“我保证洞庭湖方圆二百里内只剩下不到五千人!”神太岁说得很诚恳,道:“这是我所能做的一件事。”
人,随着雾消失无踪。
茶,已端上了桌。
七月的风,晨风,凉爽有劲。
“我说过要请你喝茶的……”苏小魂笑道:“这是来自海外蓬莱仙岛的茶叶。”
蓬莱仙岛的茶叶一律是贡品。
入口,清香甘醇已极。
谈笑不禁眉开眼笑,叫好道:“这茶叶特别,好极了!”
尹小月也轻啜了一口,点头道:“果然好,犹胜于普洱、铁观音、龙井……”她一笑,接问道:“不知这茶叶可有名称?”
“乌龙!”苏小魂笑道:“蓬莱岛上的人称之为乌龙茶。”
锺玉双亦缓缓道:“是产于那岛中部的山腰中,终年受着云气薰染,特别出尘。”
尹小月不禁大为向往,笑道:“不知何年何日可往一行?”
“明年我们会去。”锺玉双笑道:“到时你可以抱着孩子一道儿去。”
尹小月脸上一红,娇声道:“娘取笑人家!”
娘?
谈大公子茶喝了一半给呛得大红脸。半晌才拍着胸口道:“啥?啥?你刚才说啥?”
“我老婆认你老婆做女儿啦!”苏小魂大笑,笑得一点也不像大侠的样子,道:“你说好不好玩?”
“那我岂不是要叫你爹了?”
谈笑大大苦笑一声,还能说啥?
锺大女侠可有话了。道:“我女儿怀了身孕,不适合跟你到处跑着。”
妈呀!护起短来了。
尹小月笑着,觉得好温馨。
“再说,六府道绿林如今在洞庭湖的势力大挫,北面的世家联军可以很快的下来。”
所以,用不着那么卖命了。
锺女侠的意思是:“我带小月回锺家绝地。”
谈笑那敢说个“不”字。
他叹了一口气,转了话题,道:“你们平常不是住这儿?”
“不!”苏小魂轻轻一叹道:“我们每年来,是为了向两个可敬的朋友致意。”
房子的左侧有一坯土。
土上有碑,硬是:“冷知静和唐羽仙夫妇之墓”。
唐羽仙不屈而死于洞庭湖畔。
冷知静背负京十八千里转战求药。
这是三十年前最让武林热血愤扬的一段事迹。
至今,武林人提起至交时,最深的友谊都用四个字:“冷京之交”。
冷京之交,一个可以负友转战千里。
一个可以因友死站立痛嚎传千里,亦立毙。
谈笑的心热了起来,在坟前肃立良久。
“小心一些!”
“我知道,事情办完后我会很快的找你。”
一阵沉默。
风轻敲着纸窗,如歌。
“你想孩子取什么名字好?”
“其实叫谈谈不错。”
“谈谈?”她的眼睛亮了起来,道:“是你那些好朋友取的名字!”
“给他们一点面子吧!”他大笑道:“再说这个名字好听又好记,很容易成名的。”
在这木屋约五里外,也有一对男女在谈着。
只是他们的谈话充满了生死杀机。
“你已经做了太多的错事!”邝寒四的声音很冷。
冷中有一丝叹息,道:“所以,我不得不杀你!”
“是吗?”唐蓉儿轻笑道:“我不认为我有错。”
一昂首,她冷冷回道:“争夺天下难道是男人的专利?”
邝寒四淡淡的挑眉,道:“你想争天下?可以,能杀得了我就有资格!”
唐蓉儿冷然一嘿,沉沉道:“的确,我们是该看看谁才是天下第一杀手!”
倏然,双双腾身,在半空中交错一击。
平分秋色。
两个人足方沾地,俱平行两线的投向东侧的林子去。
这一刻,辰时。
太阳的光线犹在东方。
东方,是在邝寒四的右首边,唐蓉儿的左首。
两人一窜入林子后,同一个速度各自抓了一把石子闪身到树干后。
邝寒四提气以壁虎功爬上了顶端,左指弹出四颗石子。
石子,同一个方向不同的距离。
好像有人不断往那个位置去。
果然,另外一端的草丛也有了动静,自后头往自己所扔的方向而去。
邝寒四凝目,忽的冷冷一笑。
刹那变化了两个身法,移到靠近东向的树梢注视着。
唐蓉儿必然也是用投石问路的方法。
他冷笑,将石子弹向另外一株树干上的枝桠,借反弹之力落人草丛中。
果然,一声娇叱,一蓬暗器激向了那树枝内。
纷飞的落叶还没落定,邝寒四已选好了目标。
他急速的移动,一忽儿已到方才发射暗语那处的后头,果然,草丛中有一袭衣袍的背影。
邝寒四正要动,猛然心中觉得一股杀气。
尽全力挪身,反手一刃。
这次出手双方都极为惊险,近似贴身肉搏。
两个人的刀刃匕首交集,掌和掌互拍。
一扣,五指!
刹那架住的短刃各自施力着,而掌上五指亦各自运起内力相激。
一转,原本在下的邝寒四翻身在上,但是人还未坐稳又叫唐蓉儿翻了过去。
于是两人翻滚看,其间更是巧变刃、指之力。
几番要刺杀对方,偏偏彼此间就是能在千钧一发时躲了过去。
邝寒四沉沉一嘿,在唐蓉儿翻身在上时,猛然地一脚弓而起。
唐蓉儿腹部一痛,急得往旁一翻。
那五指在邝寒四掌中,自然扣住不放,便是要下刃。
谁知,唐蓉儿翻落之处是一道斜坡,她用力一拉。
连带将邝寒四一并拉下了长坡直滚。
斜坡之下,是一泓湖水。
这厢两人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便双双落人其中。
“哗啦”的一阵冰寒,两入各自窜游着寻找躲避处。
邝寒四忍住一口气,瞅见唐蓉儿的位置,潜身自后头而去。
唐蓉儿冷冷一笑,闪身进入石丛之中。
于是,两人有如大鱼似的在石丛间窜来游去。
这石丛奇形怪状,而且有不少的洞口。
邝寒四正蹑随唐蓉儿背后,忽的不见了身影。
他心中一凛,左面的水波一动,匕首击来。
邝寒四要躲已是不及,左掌探出。
以掌迎刃,穿!
但同时他一递刃身自另外一个石洞过,亦刺入唐蓉儿的左肩上。
又是平分秋色。
这时两人俱为之一痛松手,同时一口气也憋得难过,于是,一蹬腿双双冲上了水面。
只不过邝寒四的刀刃在唐蓉儿臂上,而唐蓉儿的匕首在邝寒四掌上。
他们双双一蹬,叉再度潜了下去。
情势已经逼得他们不得不在水下一战。
谁想游回岸上,谁的下半身便落人人家的掌握中。
湖水泛红。
红的是血水。
邝寒四拔出了匕首,他相信唐蓉儿也拔出了短刃。
极目在石丛内望看,前头人影一闪。
他急速窜前,只见唐蓉儿一臂殷血浮上正瞪看自己。
沉嘿在肚,他冲向前,同时已脱下了袍子卷在手掌上。
这有两个用处。
第一,可以阻血。
第二,最重要的是可以为盾。
一件沾湿的衣服,利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