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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朴直直感到一股寒气从头凉到了脚底,心底的一股义气一下子就散了。
差人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斯文扫地,斯文扫地!这人怎当得官差!”柳朴直只觉得一口闷气,萦绕在胸,十分难受。
柳书生暗生闷气,师子玄却心生震惊:
“这白姑娘,本是清福长寿相,才十几天未见,怎就福消气衰,面色无光?”
师子玄大惑不解。
这姑娘家,面容暗淡,眸中无光,眉中凝着一缕愁丝,当日品尝美食时那让人失神的玉容,今时也黯然失色。
师子玄暂收了心思,起身作揖,说道:“白姑娘,又见面了。”
白漱见到师子玄,也有几分欢喜,说道:“当日道长说有缘自会再见,没想到会这么快。这多谢了谷穗儿那丫头。”
师子玄想到那青衫婢女,不知因由,却也不问,说道:“白姑娘,是否遇到了难事?”
白漱点点头,也未说,先对身旁众人福了一福,说道:“我有急事请教道长,是些女儿家的私事,可否行个方便,多谢各位了。”
众人都连连摆手,说道:“白小姐请便。”,主动避让开。
几个外地豪客,也看出白漱和这位道长熟识,惋惜叹了一声,只能离开,等明日再来。
白漱走上前,掏出一个秀囊,放在桌上,说道:“道长,我没有现钱,只有这颗珠子,是件古物,价值尚可,是否能抵字金?”
这秀囊,近在眼前,尤有一股女儿家的清香扑入鼻中。
师子玄摇摇头,说道:“白姑娘,之前就说了。若是有缘再见,就是缘法。”
也不故作玄虚,说道:“这字也不用测,白姑娘,你将难事说来,世间事,世间解,不用问阴卜卦。”
白漱叹了一声,说道:“道长,我……哎,我也不知该怎么说,还是从头说起吧。就在三年前,家母突然生了一场大病,病来如山倒,只是三日,就倒榻不起,神志不清,一直发着高热。我和父亲请了许多郎中看过,都素手无策。后来因缘巧合,求请来了当世名医扁鸠先生。”
柳朴直在一旁“啊”的一声,说道:“神医扁鸠,我听说过,据说他是医中圣手,向来行踪不定,施针救治穷苦病患,从来都不收钱资。想必有他在,白老夫人一定是药到病除了。”
“柳公子说的是,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白漱苦笑一声,说道:“可是扁鸠先生来看过家母后,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柳朴直愣道:“这是为何?”
白漱苦笑道:“我和爹爹也是这样问,扁鸠先生只说了一句‘药医不死病,白夫人病入膏肓,药石之力已是无解。人间医术解不了生死玄关,若真还有一线生机,就去庙里拜一拜神吧。’。”
柳朴直皱眉道:“白小姐,你真去庙里拜神了?”
白漱点点头。师子玄突然道:“白姑娘,你拜的是哪一尊神,礼的是哪一尊仙,敬的哪一尊佛?”
“我哪认得,只是见庙就进,见像就拜。”
白漱姑娘回想当初,尤有泪光:“娘亲从生我时,就险些难产而死,养我这么多年,是多大的恩义,只求母亲能够平安无事。我没了办法,只能发愿求仙佛,只要能让母亲好转,我今世就誓愿守清净身,礼敬仙佛,大行善事。”
师子玄闻言,赞道:“白姑娘,你果真有大善根。是至孝之人。”
旋即皱了皱眉,说道:“只是白姑娘,誓愿不可轻说。愿心也不是胡乱发的。”
柳朴直却插言道:“白小姐,那白老夫人后来怎么样了?”
白漱擦了擦眼角,说道:“也许是我日有所求,当天晚上,我就梦到了一个骑牛的长者,说我有善福,又有愿心,会心想事人,来日还有大机缘。当时我不懂,就问他是谁,他也不说话,跟我作了个揖,就骑牛走了。我想追,却追不到。跑着跑着,就累的醒来了。”
师子玄心中暗暗吃惊:“这是哪尊真仙佛菩萨托梦?”
就听白漱继续说道:“等我醒来后,下人就来报喜,说母亲高热退了,已经清醒。那时我真的感谢上苍,让母亲好了过来。”
“大善!至孝之心,可动天地。白姑娘你善根不浅,白老夫人真有厚福。”师子玄礼赞一声。
柳朴直听的倒觉得匪夷所思,尤有不信道:“这听来太过玄虚了。”
白漱道:“柳公子,你说什么?”
柳朴直咳嗽一声,说道:“白姑娘,是否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又或许是因为白老夫人之前吃的药才生效,并非是因那虚玄外力。”
这柳书生,因云来观和官府差人勾结之事,憋了一肚子气,现在连那玄虚仙佛都有些排斥。
白漱说道:“柳公子,你不知,那些来看过母亲的郎中,都是连药方都没开出来,母亲她一碗汤药也未曾喝下过。”
柳朴直“啊”了一声,惊疑中又是不解。
师子玄突然说道:“这事先不说。白姑娘,这跟你那难事有什么关系?”
“正要跟道长说来。”
白漱脸色一黯,说道:“自母亲病好之后,我就跟爹爹和母亲说起我那梦境,和当日所发的愿心。母亲和父亲听来,都心有所感,也愿意人全我的孝心誓愿。当日父亲也答应,日后我的婚事,便由我自己做主,是清修也好,是嫁人也罢,都不再过问。”
师子玄奇道:“白老爷和白老夫人都是开明之人,这是大好事,白姑娘怎就犯了难?”
白漱道:“这次我因事离家两个月,回来之后,不知怎的,父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非但性情大变,还做主将我许给府城韩钦侯世子。”
师子玄奇道:“白姑娘,是否是白老爷不愿见你空守一人,怕你寂寥,所以才给你找的夫婿?”
白漱摇摇头,说道:“道长有所不知。若按家事,那世子是有爵位世袭,而我白家也是百年望族,倒也勉强门当户对。但我却不能答应。一来说,我早有愿心,誓守清白身。二来说,这韩侯世子,早就名声在外,为人贪欢好色不说,性情还残忍暴虐,据说韩家的婢女奴仆,早不知被他虐杀了多少。”
“还有这等恶人,怎就没人报官!”柳书生怒道。
白漱看他一眼,摇摇头,师子玄叹道:“这韩侯就是最大的官府,去告官让他处死自己的亲子吗?”
“王法,这还有王法了吗?”柳朴直喃喃自语。
师子玄没理会他,对白漱说道:“白姑娘,你今日所求,就是这件事吗?”
白漱点点头,说道:“正是。道长,请你直言相告,是否有办法能让我解脱此难?”
师子玄叹了一声,说道:“未必没有办法,但有前提。白姑娘,你与那韩侯世子是否交换了婚书?”
白漱点点头,说道:“婚书已经换下了。”
师子玄暗叫一声“坏了!”,心道:“婚书一换,姻缘即定。这姻缘律果,纠缠最深。任何修行人都不会插手此事。除了点化良缘的和合二仙,谁人敢插手这个?凡人都知道,宁破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是天大的业力。”
心中所想,面相即生。白漱姑娘也是灵慧人,怎看不出师子玄的为难,神色一变,凄然道:“道长,是否十分为难?罢了,我也是走投无路,还留一线希望,现在没了念想,我也不强求了。”
白漱姑娘心若死灰,师子玄心有不忍,说道:“白姑娘,先别灰心。且将你随身之物与我一件。”
白漱脸色微红,从脖颈上解下一个贴身的玉佩,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交在师子玄手中,尤带体温,有些不好意思道:“就这一件了。”
师子玄却没有多想,拿过玉佩,默请橙敕,运转法力,几滴甘霖入了眼中。
法目如炬,神光一闪,落在白漱身上。
猛然!
自这姑娘身上闪出一阵刺目白光,明晃晃,威仪光,放大光明,直射而来!
师子玄只觉眼睛一阵剧痛,眼中立时流下了血泪来。
第四十一章护法明光自有灵
“道长,你这是怎么了!”
眼见师子玄双目血泪两行,白漱吓了一跳,就要上前来扶。
谁知师子玄连忙后撤了一步,别过头,说道:“我没事,白姑娘,你请不要靠过来。”
白漱脸腾地一下,造了个大红脸。
柳朴直倒没注意,上前扶着师子玄,又惊又奇道:“道长,你这是……”
师子玄闭着眼,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做声。
魂识一跳,进了都斗宫。
一入都斗宫,师子玄哭的心都有了。
只见这青空之府,本是玄潭清幽,灵池八寸近九,半轮明月倒映水中。而此时竟是灵池降了四寸又余,月影虚淡。
那水下泥牛,本被祖师一尺降伏,定在湖心深处,此时被白漱身上的无量光一照,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这白家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头。身上有这么强的光明正法护持,怎就没人度她出离红尘修行?”
师子玄吃个大亏,损了道行,但也得了一个教训。
道行不深,莫要仗着自己有神通**,就随意观人根脉。哪怕是一个凡夫俗子,马夫乞丐,你怎知他不是**根之人?
法根深种,自有正法护持,不容旁人窥测。因为有一点微末道行,便去窥人根脉,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护法反伤。
幸亏师子玄已经脱了凡胎,不然这一下,必是双眼刺瞎,魂识重创。
所以这世间凡人,在修行人面前,也无需要胆战心惊,自觉低人一等。
人人身上皆有护法,只是善根不同,护法道行高低有别。
只要你是善行福厚人,就算是有修行人找你麻烦,只消你谨防小人和害命的恶人。那神通虚玄之事,反而不必担心。
师子玄这也是初出山门,祖师和两位师兄也未曾嘱咐,一切让他自己证悟。故而此次犯了错,吃了大亏,却也有所领悟。
有道行,修神通,依旧是芸芸众生之一,哪怕你人仙做佛,也休想为所欲为。
观空入静,调动灵池,梳理法田。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师子玄暂时压住翻腾的泥牛,定住灵池,暗道了一声“好险!”。
心有余悸,挥手招来了一枚真种,正是灵宝大乘经十卷正经中,第六卷,第三篇,第六解。
此经此篇,师子玄还未修习,这法门,需是大人真人之上,才能观修。
师子玄现在不是求法,而是寻了一篇外章。
上面记录的是一门护神镇压水火的灵宝炼制方法。
此宝名唤“六门镇神碑”,不惧水火,专定灵池法田,也就是在都斗宫中,起了一道“墙”,护住六门。
若他日再有此类情况,或是与人斗法,对方以邪术摄取魂识时,此灵宝可以抵挡一灾。
师子玄之前未曾与人正式斗法,仅有的两次动手也是干净利落,从未给人施法的机会。这一次被白漱身上的护身法光直破都斗,才让他警醒过来。
“灵宝炼制,原来如此费时费力。不但要寻到机缘玉器,还要种下法种。非但如此,还要用灵池温养,日颂念灵宝大乘经,百日筑基,才有小人。想要炼至大人,还要看机缘和自身道行,真叫一个难啊。”
观经过后,师子玄暗自头疼,只能先收了念,日后再做打算。
睁开眼,正对上一对晶莹的眸子。
这白漱姑娘,见他两眼流出血泪,急的也顾不上女儿家的矜持,站在他眼前,手足无措。
柳朴直也在一旁,正不知所措,见师子玄睁开眼,惊喜道:“道长,你没事了!”
忽地“咦”了一声,就见师子玄眼角的血液,竟是由红转淡,最后淡如清水,消失不见。
白漱姑娘倒没注意,关心道:“道长,方才是怎么了?”
“我没事。是我自己的原因。”师子玄歉意的看了白漱一眼,叹道:“白姑娘,恕我道行清浅,你这一难,只怕我是力所难及了。”
白漱神情微黯,但毕竟早有心理准备,轻轻笑了笑,柔声道:“哪会怪道长。这都是命数。”
师子玄忍不住问道:“白姑娘,你何日启程去那府城?”
白漱眼睛蓦地一亮,期盼道:“道长……”
师子玄摇头道:“不必说。我无法承诺,只是听你说来此事有些古怪,若我猜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白漱眸光转淡,叹了口气,说道:“一线生机啊。又能怎样?我不过是个女儿家,婚姻大事也不能做主,父亲之意难改,况且两家婚书都已经换过,哪还有反悔的机会?是我为难道长了。”
师子玄摇摇头,沉思片刻,就对柳朴直道:“柳书生,我与白姑娘有几句话要说,请你暂避一下。”
“好!”
这书生,点点头,也不多想,就走开了。
周围再无旁人,师子玄便说道:“白姑娘你说命数,我就跟你讲一句这世间的命数。我且实话跟你说来,方才我问你要了一个随身之物,是用秘法窥你根脉,哪知你身上护法神光,威仪无边,正大光明,反伤了我自己。”
白漱怔怔的看着师子玄,茫然道:“道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子玄道:“简单说,就是你法根深种,大有机缘,今世合该有人度你修行。只是不知出了什么差错,你竟与人订了婚书。我猜恐怕是有高人做法,乱牵了姻缘。”
白漱震惊道:“道长,姻缘也可以随意乱牵不人?”
师子玄摇头道:“乱改姻缘,这是无边恶果,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