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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又是一个被朝廷定为“邪教”的道派,他会如何作想?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哪是什么仙人?”张员外哪会这么容易被忽悠,连连摇头,边说便退,道:“两位道长,我突然想起来了,家中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这张员外,此时才真正幡然醒悟,往日被自己认作是有道高士的广真道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亏我还自负观人有一套,哪想还是被这道人给骗了!被官府盯上,大不了是破家破财。可一沾上这邪教,哪只是家财,可是要连妻女身心,全部都被‘度’了去!”
这张员外,在府城商会之中,也是数得上的一号人物。手中商队十几个,消息灵通,对于巴州那里,太乙游仙道的道人,是如何裹挟救苦之名,行那攒龙夺鼎之事。丧天害理的事,做了不知多少。
广真道人和段道人既然敢开诚布公说出自己的“底细”,哪还能让眼前这“大财主”走掉?
“张员外。你现在心有顾忌,不知自身使命,却也不怪你。只是如今你命劫已来,没有道门相助,只怕有性命之危啊!”
广真道人开口说道。
张员外见这道人图穷匕见,当即也冷笑道:“那又如何?我张广行商三代,根基人脉,可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虽是出了一条人命在我手中,大不了破些钱财,以金赎罪,换个地方,我还不是做我的富家翁?”
朝廷有律,赎金十车者,可免死罪,改为流放汤州边荒之地。
张员外这是豁出去了,大不了承认失手杀人之罪。哪怕最坏的结果,是判了死罪,大不了散去十车金,放弃了三代经营的根脉就是。
段道人哪想此人竟然也有刚硬一面,不由急了,喝道:“张员外!你好生想来,我道门是这般容易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张员外也冷笑道:“怎么?你们还敢强留我不人?只要我三天未归,家里人定然找来,到时你们敢不放人?”
段道人眉心暴跳,就要动手,却听那广真道人幽幽说道:“张员外,你与我是大善缘,怎地如此恶言相向?贫道是修行人,又怎会如此对你?”
顿了顿,说道:“张员外。贫道说你是我太乙游仙道中人,绝非虚言。若不是劫难来的突然,贫道又怎会这般着急告知你真相?”
张员外心中冷笑,暗道:“宰杀肥羊,自然要慢慢割肉。一口吃下去,还不撑死你?”
广真道人幽幽说道:“张员外。你不信贫道也好,不顾自身安危也罢。总该为你的儿子想想吧。我朝律法,虽然有施金赎罪一说,但那只是相对于普通的人命案。令郎犯得,可是奸淫虐杀,淫辱生母的大罪!若是被官府查出来,你当如何?忍心见你家中独苗夭折,让你张家断后吗?”
广真道人这番话,一下子点中了张员外的死穴。
家有忤逆,子不孝,家不宁。这也是张员外如此信奉仙神,舍得施财的原因之一。对儿子失望透顶,只能求仙拜神,才能找到最后一点安慰。
昔日结缘之时,张员外把广真道人当人了真正的大德修士,这才没有顾忌,将心中苦一一诉说出来。
哪想到昔日倾诉,倒人了今日把柄。
张员外心中狂跳,色厉内荏喝道:“你待如何!”
广真道人呵呵笑道:“别无他求。只要你入得我门中来。”
张员外后退两步,终于明白什么是引狼入室。又什么叫做进退两难。
前面是火坑,后面是虎穴,是进是退?
“孽缘啊,都是孽缘!我怎就如此糊涂!”张员外此时懊悔的心酸肺疼。
段道人又说道:“今天已是第三日,柳书生之死只怕早就传遍。谣言是有多么可怕,张员外你自己知晓。想必很快就要传到县太爷的耳中。你好做一番打算吧。”
张员外脸上闪过一丝悲凉,长叹一声道:“我还有得选择吗?”
广真道人和段道人对视一眼,均露出狂喜的神色。
广真道人连连作揖道:“恭喜道友入我太乙游仙道。从此得返道途,仙果可期。”
又对段道人说道:“师弟,快快去摆上法台,我要度张员外入我道门。”
段道人说道:“领观主法旨。”
说完,就出了去,不多时,回到大殿,在三清御像之前,起了一个法台,恭恭敬敬的捧上了一尊玉雕的道像。
只是这道像,非是道祖,也非是仙班位列的任何一个真仙。
但见这像中人,一指顶天,一指掩地,冷目如画,俯视苍生。怀中抱着一口宝剑,膝中放着七宝如意。座下一头神骏玄鹤,展翅高飞,自有一种让人心生膜拜的威仪。
这两道人,请了像,点了香,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大拜大叩。就听广真道人呜呼一声,磕头祷告道:“祖师在上,弟子广真今日焚香祈事。弟子于茫茫人世寻得我道门真善护法一人。姓张名广,凌阳府人士。弟子今日欲度他入门,还请祖师慈悲哀许。”
但见这道像上,一点青光闪烁,投射入了广真道人目中。这道人蓦地狂喜,大拜道:“多谢祖师。此事弟子一定办妥,绝不辜负祖师信任。”
这道人,像是得了金山银山,欢喜的拉着张员外,说道:“张员外,你果真是我道门大缘分,竟然让祖师显了灵。还不快快给祖师磕头。”
张员外方才也瞧见了那团灵光,脑袋一下子就懵了。
“难道这道人不是胡说?莫非我真的那真仙转世化凡?”
张员外心中如是想,也不知是真心作念,还是自我催眠。总之,半是敬畏,半是破罐子破摔,到了道像前,三跪九拜,这才起了身。
广真道人和段道人一见事人,都笑呵呵上前,作揖道:“见过道友。日后都是同道中人,不分你我。”
张员外心中一阵别扭,忍不住说道:“这门也进了。我是逃不出你们手心了。道长,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办,实话说了吧。”
广真道人眯起了眼,说道:“的确有事要拜托道友你去办来。”
说着,从身后取出了一个木匣,打开来,从里面抓出一物。
张员外一看,只见此物怪的离奇,却是一个用稻草扎人的小人儿。
“此物是我道门禁物。名唤拜魂丁字儿。只要你拿着此物,去那道人身前三尺内,念上三句咒语。回到家中,于子时,午时,卯时,对之三拜。七天之后,此物便会收了那道人真魂,管教他死的无声无息!”
广真道人将此物交给张员外手中,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张员外一听,此物竟然恶毒如斯,双手一颤,险些将之丢在地上。
段道人笑眯眯的说道:“道友刚入门中,正是为我道门做出贡献之时,可千万不要让祖师和观主失望才是啊。”
张员外心若死灰,一步错,步步错,此时还由得他拒绝吗?
第五十九章这道人不得不杀!
细雨依旧,天上还是一片阴云。刘景龙躺在庭院的藤椅上,吹着清风,听着余生,哼着黄梅曲,一派悠然自得。
世人皆以冷雨悲秋伤怀,以咏怀才不遇。刘景龙却独爱雨天,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只要一下雨,他便心情舒畅。
今日是难得的一场好雨,他早早就出来赏雨,连平日最为宠爱的小妾都丢在了闺房,浑然不理会那娇娆幽怨的目光。
可今天注定他无法安然欣赏雨景,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见自家的管家进来,唤了一声:“老爷。”
“嗯?”刘景龙眯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不是交代过吗?每到雨天赏景的时候,不要进来打扰,我的话你当做耳旁风了吗?”
管家闻言,连忙说道:“老爷的规矩,我怎不知?只是实在是有要紧的事,不得不来禀报。”
这管家在府中待了十几年,若是不守规矩,早就被他赶走多时了。
“嗯,什么事?”刘景龙慢声道。
“是衙门的张爷和孙爷求见。说是有要事,一定要见老爷。”
“是张肃和孙怀吗?”刘景龙睁开眼,又慢慢闭上,说道:“这两个人都是公门好手,一般事情,是不会求到我面前的。”
想了想,便说道:“你让他们两个进来吧。”
管家说道:“是,老爷。”
刘景龙又说道:“记得让他们换鞋,莫要把外面的燥气,带进我的院子来。”
管家应了一声,出了门去,不一会,张肃和孙怀两人一同进来,低头行到院中,恭敬拜道:“拜见大人。”
刘景龙睁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有什么事?若是公事,就不要提了,我现在在家养病,你们去找安大人吧。若是私事,先说来听一听。我能办的,自然不会让你们难做。”
张肃和孙怀对视了一眼,同时跪倒在地,拜道:“还请大人救我们兄弟一命。”
刘景龙听了,微微一惊,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
起身将两人扶起来,说道:“在我面前,有话直说,无须如此。”
孙怀听了这话,连忙说道:“大人,我们惹了祸事了。非大人相救不可。”
张肃说道:“若非情非得已,哪儿敢来打扰大人。”
刘景龙奇道:“你们两人也是公门好手,能有什么祸事?是安大人找你们麻烦?”
张肃有几分不屑的说道:“安大人?他能找我们兄弟的麻烦?在这清河县,他求我们辅佐还来不及,岂会找我们的麻烦?”
此人这话说的大为不敬,但刘景龙却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淡然说道:“安大人是上面下来的官,又想尽快的做出政绩。有时做起事情,自然是不合规矩些。”
眯着眼,看着归巢避雨的云燕,说道“说吧。你们遇到了什么祸事?”
张肃见刘县丞并没有把自己和孙怀赶走,心中立刻松了口气,然后沉声说道:“大人,我们清河县,出现了一个妖道!”
“妖道?”
刘景龙一扬眉,不解道:“什么妖道?是那个一秤金测一字的道人吗?”
孙怀惊讶道:“大人,你也知晓此人?”
刘景龙漫不经心道:“清河县能有多大,这种奇事,不消半日就能传遍整个县城,我知道有什么奇怪?像这类哗众取宠,卖弄唬人的江湖术士,到处都有,算是什么妖道?看不过眼,把此人抓去大牢,拷打一番就是了。”
张肃一听这话,连忙说道:“大人。此人可不是什么江湖术士,而真是懂道法的道人!”
刘景龙闻言,眼睛突然睁开来,微微一惊,说道:“你说什么?”
孙怀还怕刘景龙不相信,连忙说道:“前天在云来观,出了一条人命,我和张爷一起去调查,结果被那道人施了法,险些丢了性命。”
刘景龙眉一扬,哼了一声,说道:“出了人命?什么人命?是那个柳书生吧!”
两人同时一惊,孙怀脱口而出道:“这事大人您也知晓了?”
张肃猛的拉了他一下,说道:“大人见谅,我们并非有意欺瞒。只是有人求到了我们面前,平日孝敬钱给的也不少,怎能拒绝?谁知这次却是踢到了铁板上了。”
刘景龙听了这话,不由哼了一声,心中却极为满意。
他为人最讨厌那种自做清廉的下属。天下乌鸦一般黑,官府也有自己一套的规矩。你装作清廉,是给谁看?
张肃直言不讳,说自己收了贿赂,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倒是颇合他的胃口。
刘景龙微微一笑,说道:“这算不得什么事。不过人命案是有些麻烦。更何况最近安大人一直在翻看以往的卷宗,要严查往年的冤假错案,要是被他抓住把柄,想要善了可就难了。”
张肃一听,心猛的一沉,说道:“大人。此事万万不能让安大人抓到把柄。如今他虽然还没有掌控县衙,但毕竟是县太爷,如果让他借机生事,立了威,日后只怕不好控制了。”
刘景龙哼了一声,说道:“在他之前,我已经送走了四任县令,他若是想在这里久留,最好跟我井水不犯河水,不然别怪我不给他颜面。”
此人幽幽的说道:“若论能力,此人不过多读了一些书典,真就有治世之才?他若做事达练,会做人,也不会被贬到这里为官了。”
摆摆手,刘景龙说道:“不说了,你们求我,是要我过问这件案子?”
张肃点点头,沉声说道:“只求大人出手,先将案子扣下,不要备案。给我们通融出一些时间来。”
刘景龙讶异道:“你等能力,我自然是相信的。但你不是说那道人会法术吗?也不知是不是那太乙游仙道的余孽。你们去拿人,已经吃了一次亏,还有什么好办法?”
张肃请求道:“属下只有一个请求,求大人打开兵械库,准许我等取用劲弩!对付那道人法术!”
朝廷如今打压太乙游仙道,已经让军械司打造了许多威力强大的武器,专门对付那些本领强大,既懂道法,又有武艺在身的道人。
但是凌阳府毕竟还不是游仙道余孽为祸横行之地,各县配备的兵器也都有限。平日锁藏在库中,只有危机时才允许动用,并且每次动用,都要经过复杂的手续,一旦动用,很难不被查出问题来。
刘景龙脸色沉静,沉思片刻,说道:“非要动用那些劲弩吗?”
张肃点点头,说道:“这道人来历不明,神神秘秘,又处处与我官府作对,不得不杀!若是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