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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道人,赶快走吧。快走,快走!”
说完,竟连话都不等师子玄说,砰地一声,将大门关上了。
师子玄愣了好半天,不由皱起了眉,暗道:“这是怎么回事?白老爷是清河县有名的善人长者,向来谦恭守礼,怎么家中的下人这般蛮横?”
正在犹豫是不是再敲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道长,你怎么来了?”
师子玄回过头,就见一个青衣小婢撑伞站在身后,正是小丫头谷穗儿。
这小婢,见到师子玄,又是惊,又是喜。
师子玄作揖道:“谷穗儿姑娘,你好。今天前来,正是要拜见白老爷,怎知却被人挡在了门外。”
谷穗儿“哼”了一声,说道:“那是陈管家。也不知是从哪来的,得了老爷的信任。这些日子,仗着老爷的信任,谁都不放在眼里。别说道长了,昨天老爷的好友马员外来拜访,都被他给挡在了门外。”
师子玄心中一动,说道:“这陈管家,是跟白老爷从府城一起回来的吗?”
谷穗儿头,说道:“是啊。道长你怎么知道?”
师子玄若有所思,再问道:“最近这些日子,你有见到过白老爷本人吗?”
师子玄如此问,谷穗儿脸突然白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道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带你去见我们家小姐吧。”
师子玄也想见白漱一面,头,就跟着谷穗儿去了。
白家这么大的地方,自然不会只有一个正门。谷穗儿带师子玄绕了好一段路,才找到了一处矮墙。
谷穗儿从树后搬了一块青石,垫在了墙根上,对师子玄招了招手,说道:“道长,你跟我进来。”
说着,踩在青石上,踮起脚尖,撑着矮墙就翻了上去。
谷穗儿动作灵活,显然也不是第一次这般做了。
师子玄看的直发愣,这姑娘家又挥了挥手:“道长快上来。”
师子玄揉了揉鼻子,有些尴尬的想道:“没想到我师子玄也有翻墙入室的一天。”
应了一声,却没那般麻烦,轻身一纵,直越过了矮墙。
谷穗儿看的一阵惊叹,眼睛亮亮的说道:“道长,你好厉害。这是功夫吗?”
师子玄呵呵笑道:“不过是些轻身的功夫。与你家小姐身边那宋护卫,却是比不了。”
谷穗儿唉声叹气的说道:“莫要提宋叔了,不知怎么惹了老爷,被赶出了家门,回到大公子身边去了。”
师子玄惊讶道:“莫不是你家小姐身边,都换人了?”
谷穗儿头,说道:“差不多吧。要不是小姐拼死恳求,只怕我也要被老爷送去伺候夫人了。”
谷穗儿忽然低声道:“道长,一会你跟着我,不要被人看到。不然可就麻烦了。”
师子玄头,说道:“好。你在前面走,我自会跟着。”
谷穗儿头,就向内院走去。
这白门府,真是太大了。若不是长时间生活在这里,又没人领路,任谁第一次来,都要在里面迷路。
谷穗儿怕被人撞见,又专挑小路走,绕了不知多少个庭院。
谷穗儿低头一直走,突然有人咳嗽了一声,说道:“谷穗儿,你不在小姐身边伺候,跑这里来做什么?”
谷穗儿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抬起头,正看到那陈管家,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完了,这下要死人了。”谷穗儿脸吓得发白,不自然的回头一看,却一下子愣住了。
她身后,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师子玄的影子?
“莫非道长是迷路了?”谷穗儿一阵迷糊,心却暂时放下了,对陈管家福了一福,一副乖巧的样子,说道:“是陈管家啊。小姐想要沐浴,吩咐我来采些新鲜的花瓣。”
陈管家狐疑的说道:“你空着手,怎么采花?”
谷穗儿吐了吐舌头,一副“我是笨蛋”的样子,嘿嘿说道:“陈管家,你也知道,我脑袋儿自小就不灵光,老是丢三落四,这不是正要回去取个花篮嘛。”
陈管家“哼”了一声,说道:“若不是小姐极力恳求,我早就把你赶出门去了。笨手笨脚,这事都做不好,怎么伺候人?”
谷穗儿低眉顺眼道:“是,陈管家,我知道错了。”
“还不快走?”
陈管家扬起眉毛,喝斥了一声,谷穗儿如蒙大敕,飞快的离开了。
走出老远,这才停下脚步,拍着心口,直呼道:“吓死我了,险些被抓个正着。”
却听一旁一个声音轻笑道:“谷穗儿姑娘,没想到你到有几分机灵。”
谷穗儿一回头,正见师子玄站在身后,不由惊讶道:“道长。刚才你去哪了?还好没被陈管家撞见,不然你和我都要倒霉哩。”
师子玄笑道:“我见那人来了,就躲了起来。还好你机灵,没有被他发现。”
谷穗儿开心的眯起了眼睛,得意的笑了笑。
到了白漱日常所居的院中。谷穗儿说道:“道长你先等着,我进去跟小姐说一声。”
师子玄头,在外等了不过片刻,白家小姐绣楼的门就打开了。只见那白漱姑娘提着裙摆,从上面半跑着下来,惊喜道:“道长,你怎么来了?”
师子玄作揖道:“见过白姑娘。之前早有约定,怎能不来?原本是要当面拜见白老爷,哪知却被人拦在了门外。”
一听“白老爷”这三个字,白漱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愁容,说道:“爹爹最近越来越古怪,非但脾气变的暴躁,动不动就生气,还经常在睡梦中惊坐而起,也不知是怎么了。”
师子玄惊讶道:“竟有此事?”
白漱有些苦恼的说道:“还不仅如此呢。我听娘说,爹爹自凌阳府回来,就不与娘同房。整日把自己锁在书房,除了一日三餐,门都不出一步。而且我还听下人说,每当半夜,总是听到爹的叫喊声从里面传来,我去问过爹爹,他却什么也不说,只让我好好呆在家中,等着嫁人就是,莫要管他。”
师子玄沉思片刻,说道:“白老爷平日是仁慈长者,怎会突然性情大变?这其中定然有古怪。”
白漱头,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我和娘也请来了许多大夫看过,但全都被爹给赶走了,只说自己没病。”
“普通的郎中,只能看出身器鼎炉的病样。白老爷的问题恐怕不是出在身上,就算请郎中看过,又能怎样?”
师子玄想了想,说道:“白小姐,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和白老爷见上一面?”
白漱摇摇头,说道:“恐怕很难。现在别说是我,就是娘想见他一面都难。”
师子玄暗道:“若只是普通的性情大变,如何见不得人?更何况是最亲近的妻儿?”
一念转过,师子玄说道:“白漱姑娘,可否找个安静没人打扰的地方,贫道要请了神通,去试探一番。”
白漱早知道师子玄身怀异术,也不奇怪,脸色微红了一下,低声说道:“道长若是不嫌弃,就去我房中吧。”
师子玄头,说道:“事急从权,只能如此了。”
跟着白漱,就上了绣楼。
这白漱姑娘的闺房,倒与寻常女儿家的闺房不同。里面摆放的不是诗词歌赋,也不是情情爱爱的话本。内中也无刺绣花针。倒是满室药香,还有许多医书。
师子玄惊讶道:“白姑娘,你还在学医?”
白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让道长见笑了。我是自己瞎学的。”忽地叹了一声,说道:“自从娘那一场大病,我就有感人身生死无常。所以突发奇想想要学一些医术。若有所人,能在急难时,救得一人,便不算白学了。”
“此女果真是菩萨心肠。”师子玄暗赞了一声。
说了些闲话,师子玄说道:“白姑娘,请取法剑来一用。”
白漱头,从头上解下了法剑。
师子玄说道:“一会我要施法,请白姑娘不要让人打扰我。”
谷穗儿对那些神神怪怪的事,天生有几分怕,一听师子玄这么说,立刻说道:“我出去守着,小姐,道长放心,有事我会提醒你们的。”
这小丫头,逃跑一样出了去。
师子玄莞尔一笑,摇摇头,却是捧了君子之传,出了魂识。
白漱这还是第一次见人施术,不由有些好奇,死死的盯着师子玄,心中生出几分期待和紧张。
只可惜这神游物外**,是出魂识,借物化形,没有其他道法那般异相。
但白漱还是发现,师子玄手中捧着的法剑,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师子玄化剑飞出,一路向内宅飞去。
有了白漱告知,也省去了许多弯路,直奔白老爷日常所住的书房。
就在师子玄御剑悬空落下,要从窗户进去的时候。
突然!内中一道刺目金光直朝剑身打来。
师子玄一惊,连忙闪躲开,就听一个粗犷豪迈的声音喝道:“何妨妖邪,光天化日之下,私闯民宅,给本神报上名来!”
师子玄于无相世界之中一观,就见满目金光之中,走出一个金甲战神,手持双锤,目光俾睨,真有几分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原来是护宅的门神,难怪火气这般大。”
师子玄一见这金甲战神,不由的头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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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神职为何?唯庇护众生
门神。
可谓是家喻户晓。
世人皆知门神可以安家护宅,不用立以庙宇祠堂,只需供上画像,贴在门前,就可以防止阴鬼邪物入宅作祟。
在民间,有许许多多关于门神的话本。将他们归属于鬼将一流,只能驱鬼辟邪,于神仙位业图中不入源流。似乎只是一个偏门小神。
但师子玄见到这金甲门神,为何头疼起来?
其实世间所传门神如此不堪,大多是因为此神神职只是看家护宅,而人心又有贡高我慢的陋习,便认为此神不过尔尔。
实际上又怎样?
“这门神。修的却是护法神通。这等神灵,神通之强,只怕不下一般真仙。虽然此中只是一个化身,却也不好对付。而这等神灵,性情刚正不阿,不好让他卖些情面,这如何是好?”
师子玄念头转过,摇身一变,借物化形,现出身器模样,作揖见礼道:“指月玄光洞门下弟子师子玄,见过门神。还未请教尊神名讳。”
“咦?你竟是玄光洞祖师门下?”这金甲门神惊讶一声,抱拳说道:“本神尊号不必说,于此中也是一个化身,若非有个称呼,就称我为桃茶便是。”
“桃茶?此神名字却是古怪。”
师子玄心中想着,也学着金甲门神一般,抱拳说道:“尊神,我欲进门内,一观这白老爷,能否请尊神行个方便?”
这门神说道:“想要观人,直接登门拜访就是,何必出魂识来看?”看了一眼师子玄,说道:“我看你也是玄门正宗弟子,做事里应堂堂正正,何必做这般鬼祟之事?”
师子玄无奈道:“尊神,若能登门,我也不必这般麻烦。这白老爷最近性情大变,我怀疑是有妖物在身,或者是被他人用神通惑了魂神,我也是受他的女儿白小姐的嘱托来此探查。若是尊神担心我暗中做鬼,大可在一旁监视就是。”
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情真意切。
若换作世凡人,只要不是特别计较的,说不定就卖了师子玄一个情面。
谁知这门神,却摇了摇头,说道:“任你有万般理由。本神也不可能放你进去。”
师子玄奇道:“这是为何?我并无恶意啊。”
金甲门神说道:“本神不管你是善是恶,职责所在,便要守此门宅!”
好门神。
双锤一摆,立在门前。
只要你敢靠近,就是双锤招呼,绝不轻饶。
若有凡人在此,只怕要奇怪了。
这神灵怎么能这样?难道还不分善恶了吗?
问出此话的人,必然不知何为神灵。
神者,灵也。
由以祈念以通神,便以灵感领神职。
神道者,受众生香火供奉,随请而来,便要庇护众生。
由此可见,神灵是“权职”大于“善恶功果”。只要是有情众生恭请奉召,无论是善是恶,但凡一心能与神通,神灵就要显灵。
但是庇护善人还好说,那庇护恶人呢?恶人行恶无忌,庇护他的神灵造不造业?
当然造业。那神灵还庇护这恶人吗?
当然庇护。恶人亦是有灵众生。
神灵庇护众生,受善果也要承恶果。尤其像门神这般神通广大的神灵,还有道门的护法,佛门的护法,往往都是杀伐之气过重,恶业大于善业。
所以即便神通广大,福报再大,都上求果位难得。而且一朝福报消去,一样要打落尘埃,受轮转之苦。
为何有俗语说:请神容易送神难。神灵受你一念所请,应了愿。就要受你善果,受你恶果。
若所庇护之人,大行善道,此神于法界功果丹书之中自有考评。若所庇护之人,大行恶道,此神于法界自有恶报罪簶记录。
由此可见,神灵不是你想请就能请来。若真请来,就与你一同承受因果,你想送神归位,哪是那么容易?
只受好处,不受恶果,天下哪有这般好事?神灵毕竟不是仙佛,还无那般心性。
师子玄除了那次唤请四方护法正神,尚是第二次和神灵打交道。
四方护法正神,是被师子玄请来,行的又是救人的善事,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