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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套子挂在了身上,白离感到身上蓦地一沉,抬头看着茫茫无尽的官道,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未来悲惨的命运。
“道长,请坐稳了。”
顾惜朝将师子玄和晏青请上马车,一挥鞭子,策马驾车而去。
“可怜我堂堂龙子……”白离一鞭子被抽在背上,疼在身上,心中更是一阵悲哀。
一滴马泪,自眼角飞落而出。
慢慢官道,就见一匹枣红色的马儿狂奔,一路向府城去了。
顾惜朝驾车十分平稳,速度不慢,坐在车内,并不怎么感到颠簸。
听着马车上铁环撞击的清脆声,师子玄心思却飘到了清河郡,想到了白漱。
“原本以为只是相识一场,顺手帮忙。没想到却是歪打正着,白姑娘竟然是我的缘中护法。”
师子玄心中幽幽一叹,原来当日结缘,缘法不在柳书生身上,而是在那白漱身上,只是当初自己被那位妙行真人误导,一次又一次的错认为是柳朴直,与机缘险些擦肩而过。
“机缘已至,立下道场之日不远了。只是白漱身上的那一纸婚约,还有些麻烦。”
师子玄想到白漱和韩侯世子的婚约,不由一阵头疼。
世间婚约,一旦定下,就是因果律令在身。这其中不但牵扯很多因缘之事,还有许多复杂难言的纠缠,不是神通便能解决的。
“白漱命中有修神道的机缘。这一世应守清白身。却被人施法送走了白老爷的元神,识神迷惑之下,给白漱定下了婚约,这其中到底是什么人暗中插手?是否此人就在府城之中?”
师子玄深深吸了一口气,暂时放下心思,一切到了凌阳府,自然便知晓了。
一日赶路,府城已至。
在城门前,顾惜朝将车停好,拉开车帘,低声说道:“道长,这位先生,还请你们仔细检查一下,有没有携带犯忌讳的东西。最近府城不是很太平。如果被人拿到把柄,只怕会有祸事上身啊。”
晏青呵呵笑道:“某家走南闯北,可不怕这个。”晏青身为一个剑仙,提着一把价值连城的御皇剑招摇过市,走南闯北,至今安然无事,便知道他自有一套行事手段。
师子玄倒是问道:“你说最近府城不太平,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听人说起。这府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伙飞贼,短短半个多月,就在府城做了许多大案子。府衙出动了许多公门好手,却连这帮人的影子都没抓到。府君震怒,命人多方缉拿,限期三十日。这些公门中人,现在都红了眼,只要看你有嫌疑,不由分说,先抓了进去再说。”
顾惜朝天天载人进城出城,消息自然灵通。
晏青“咦”了一声,说道:“飞贼?现在还有人干这个行当?”
师子玄好奇问道:“怎么?有什么奇怪吗?”
晏青说道:“飞贼是南地的称呼,是指那些劫富济贫,来去无踪的侠盗。至于那些生冷不忌,贫富都取的,叫做梁上客,或是鼓跳骚,以别名做分别。”
师子玄恍然大悟道:“这么说来,这失窃的都是有钱人家,难怪会惹来这么大的风波。”
穷人家丢了钱,一般都很少去向官府报案,就算报了,钱财不多,官府也不会受理。
但整个府城的富贵人家都遭了秧,这就不是小案子,难怪衙门会如狼似虎,到处搜捕飞贼。
晏青笑道:“飞贼都是些梁上君子,这些人在民间可是很受欢迎。我曾亲眼见过一个飞贼,被官府追的走投无路,最后被他之前接济过的穷人给救了。道友,自古不乏侠盗,民间也多赞其功德。你怎么看?”
“不问自取是为盗。用盗来的钱财去救济穷人,有少功而损私德。”
师子玄言简意赅,却不多做评说。
晏青却不这么想,嘿嘿笑道:“某家倒是认为这些人做的不错。那些富人一个个富的流油,穷人却吃饭穿衣都难,各自平分一些钱财,却是一件大好事。富的不伤筋动骨,穷的却如雪中送炭,岂不大善?”
师子玄说道:“道友啊。不能这么说。若是你我修行人,于金钱之事看的淡了,广散钱财与他人,倒也没什么。但并不是人人都是修行人啊?人皆有私利之心,于钱财之事,尤为独甚,岂不见多少人因钱而杀人,多少人因钱财之事,反目人仇。”
师子玄问道:“道友,你说穷人和富人。我问你,什么算穷人?什么算是富人?”
晏青沉思片刻,说道:“这还真不好说,各人有各人的标准吧。”
师子玄点头说道:“是啊。乞丐眼中,能施舍给他一文钱的路人,就是富人。寻常百姓来说,出入高门,穿金戴银的就是富人。家产万贯,坐拥金山的人来说,能比自己还有钱,富可敌国的人,才是富人。是人都有攀比心,钱有数而人心欲望无尽呐。”
想到那些因贪图黄白之物,而破了金钱戒,毁了一世清修的道子佛子,师子玄尤为感慨,叹道:“钱财不在多少,够用就行,未必要与他人攀比。一个人若知何为知足常乐,便得一金,也能快乐很久。一个人欲壑难平,便有金山在家,依旧愁闷苦脸,还思得更多的钱财。
这飞贼劫富济贫,若有德之士,即便见有钱送来,也会不看不取。心贪财而得横财者,能解一时穷苦,却不能安饱一世无忧,更可能生出颠倒梦想,整日做天降横财的黄粱梦。“师子玄说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劫富济贫是好是坏,各人有不同的见解。不过我个人认为,若是此道有用,道祖佛陀也不用化身入人间传道,直接请财神爷显像下钱雨就是了。”
晏青呵呵笑道:“道友,你猜一猜,这凌阳府中,香火最盛的是那一尊神?”
师子玄微怔,说道:“不会是财神爷吧?”
晏青呵呵一笑,说道:“可不是嘛。财神爷庙中的香火,向来是最旺盛的。”
师子玄苦笑一声,摇头无语。
进了城门,守卫检查的十分仔细,幸亏师子玄在安县令那里盖了大印,不然再想轻松进城,根本不可能。
至于晏青,应付这些守卫,早有自己的一套,等师子玄和顾惜朝坐着马车进了城,他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一入府城,果然气象万千。清河县一个县城,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入眼一看,盛景繁华,不可同视而语。
“道长,我们去什么地方?是不是先找个客栈暂住?”
顾惜朝问道。
“也好。我是第一次来府城,请你去找一家安静一点的客栈就好。”
师子玄话音刚落,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驾马高喝之声,便见街中一阵鸡飞狗跳。
“什么人?竟敢在闹市中策马狂奔,也不怕伤到人?”
师子玄皱了皱眉,就见前面一行十人,策马向城门狂奔而来。
这些人,甲胄在身,血气旺盛,骨骼硬朗,都是有功夫在身。而且人手都套着一个玉扳指,显然是使弓的好手,腰间还夸着长剑,真是鲜衣怒马,招摇过市。
师子玄正在奇怪,猜测是谁人敢在府城中如此肆无忌惮。
却见这些人突然策马停住,有一人下马上前,朗声问道:“前方可是杏花村中降服水妖的有道高人?我等是侯府护卫,奉侯爷之命,请道长登门赴宴!”
闻言,师子玄和晏青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疑之色!
第八十三章门前白玉狮,府中灵霄殿
“韩侯要请我赴宴?”
师子玄楞了一下,心中疑窦横生:“白离俯首,一日都不到,韩侯是怎么知道的?”
师子玄和晏青离开杏花村,根本没有停留,直接到了凌阳府,才刚入城,就被韩侯府的护卫迎上。
就算韩侯府的番子,遍布七郡,也不可能这么快将消息传到侯府。
“除非是这韩府之中,有人用神通法术暗中窥视。”
师子玄一念转过,更加肯定韩侯府中,有修行人一直在窥视谷阳江流域的情况。
“我并没有被人窥视的感觉,要么此人境界已至妙人真人,要么是另有原因。不过能在雨师娘娘面前窥视而不被察觉,几乎是不可能。”
师子玄心中闪过念头,上前见礼道:“这位使者,见过了。不知韩侯为何要请我赴宴?”
这护卫客气的说道:“道长,敢问你是不是从那杏花村中来?”
师子玄点头说道:“正是。”
护卫笑道:“这就是了。韩侯有令,命我前来迎接道长,还请道长随我去赴宴吧。”
师子玄问道:“请问一声,是只请我一个人,还是……”
此人闻言知意,看了一眼晏青和顾惜朝,说道:“既然是与道长同行之人,那便一起来吧。”
师子玄心中一跳,似有所觉,呵呵笑道:“那就劳烦你前面带路了。”
这护卫一点头,翻身上马,高声喝道:“金吾卫出行,闲人避让!”
这护卫一喝,立刻有五个人上前开路,若有百姓拦路不走,二话不说,立刻一鞭抽打在地。
肆无忌惮,如此可见一斑。
“使者,我们行慢一点,没什么要紧,何必伤人?”师子玄看的直皱眉头,对那护卫说道。
那金吾卫淡然道:“道长此言差矣。谁说不要紧?侯爷日理万机,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宝贵,道长多耽搁一阵,就要侯爷多等一时,焉能让这些刁民浪费时间?”
也不等师子玄再说话,对他拱了拱手,道:“职责在身,还请道长体谅,如果道长看不过眼,可以去侯爷那里状告。”
说完,策马上前,对顾惜朝交代一声,就在前引路去了。
“金吾卫……这是皇帝出行时的护卫,这韩侯好大的胆子,竟敢以此为名,也不怕犯忌讳。”
晏青看着那金吾卫的背影,冷冷的说道。
师子玄说道:“乱世之中,朝廷势弱,诸侯割据,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韩侯若不是有大野心,也不会堂而皇之妄言封神。自古有史,帝王争鼎,无不假借天意。或是自称天子,或是自称龙子,或是代天行权。而这韩侯却连封神的话都说出来了,野心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晏青有些好笑道:“道友,你说此人邀请你去赴宴,是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昨天斗法时,他在暗中窥视?不然怎知道你我自杏花村中来,又平了谷阳江水患?”
“不好说。若有人施法窥视,雨师娘娘不会没有察觉,那金吾卫也不会只对我一人客气,而对你视而不见。”
昨夜斗法,晏青为师子玄护法,并为他挡了人劫一难。若是韩侯有秘法能够窥见全过程,怎会将他忽视?
而刚才那金吾卫,对晏青语气冷淡,似乎根本不认识他,却只知师子玄,这其中定然是有蹊跷。
晏青嘿笑一声,说道:“如此大好。我便扮作一个仆人,让他们视我不见,一旦有什么异状,也好出其不意,以做奇兵。”
师子玄哭笑不得道:“道友,我们一不是罪犯,二来这侯府又不是龙潭虎穴,你未免太过紧张了。韩侯野心再大,与我们修行之人却无关系。此次去也是要一见此人,探一探虚实,又不是搏命啊。”
晏青却严肃说道:“小心一些,总不是坏事。”
晏青在入道之前,也是一个游侠剑客,行走在灰白两道上,对官府从来都是忌惮非常,小心谨慎几乎已经人了本能。
师子玄沉思片刻,便点了点头,在红尘世间行走,自己比起晏青,还是稚嫩许多。
师子玄对晏青说道:“那就委屈道友了。只是我一个道人,哪有什么仆人?道友不如说是我请来力士。如此也好掩人耳目。”
晏青欣然接受。
一路前行,马蹄声声,车轮辚辚。
前方金吾卫停下马,对马车里喊道:“侯府已到,还请道长下车。”
师子玄从马车里出来,举目一看,眼睛骤然一亮。
便见这韩侯府,朱红门墙,楼阁连绵。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边际。
据坊间传说,韩侯是一个极会享受的人。在自家府邸内中,划了五十亩的场地,设了猎园。其中养有各种珍禽异兽,专门供他射猎游戏。
侯府门前,还立有两个白玉狮子,张牙舞爪,威风凛凛,栩栩如生。
师子玄曾听柳朴直说起过本朝的律法,玉京金銮殿前,门前可立紫金青玉狮子。皇子府前,门前可立赤金白玉狮子。
其他大臣,门前不能立狮像,因为本朝太祖,据说在降世时,其母梦见金人骑狮送子入腹。故而在太祖定鼎时,便在金銮殿前肃立狮像,以感念神人恩德。
而韩侯只是一个封疆裂土的侯王,非是皇子,门前竟然敢立白玉狮子,若是在太平盛世,此人绝不敢如此,这是大犯忌讳的事。
只是如今,朝廷势微,无法遏制诸侯争霸的局面,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而不见罢了。
被金吾卫引着进了府邸,所见之处,怎能用一句奢华来形容。各种奇珍异宝,繁华盛景,就是见惯了天才地宝的师子玄,都大觉开了眼界。
这王府之中,景是好景,美不胜收,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顾惜朝跟在师子玄和晏青身后,一路走来,腿脚都有些发软,从未想过自己也能有一日,踏入这侯府高门之中。
金吾卫带着三人,一路走来,绕过不知道多少个林园,才在一处富丽堂皇的大殿外停下。
金吾卫对师子玄抱拳道:“道长,已经到了。请你们自己进去吧。”
师子玄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