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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侧头,余光就瞥见了正握在师父手的一枚紫红木剑,虽说木剑,但乃是上好的蚬木所制,声如金属,硬若钢铁,沉重无比,是我同师父漂泊那一年她偶然所得的好物,本意想给我练腕力使,但实际上最后到了练儿手中,才算是真正物尽其用。
此刻我见师父拿着它,脸色还不善,心中早有了数,恭敬道:“今天她一早就出去了,徒儿未曾见过。”
这回答并不能让师父满意,她瞪我两眼,斥道:“好了,别替她打马虎眼,我还不知道你?平日惯会护着她,比对我这个做师父的还要亲上几分,她一早出去,饿了还不是会回来寻你?”
西洋镜被当场戳穿,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陪笑道:“也不是徒儿要护着她啦,练儿前些日子习武很是下了一番苦工,正所谓有张有弛,所以我想今日让她出门闲逛一下也无可厚非,师父若是有要事,我这去将她找回来就是了。”
如果没什么要紧的,平日我这么说,最后师父一般都不会真要我付诸行动,可今天似乎确实是寻练儿有事,所以她并不与我废话,只是挥了挥手道:“也好,那你便去吧,快去快回,今日交代好了她,明天我还要下山办事呢。”
见如此,自己也就不再多言,只对师父点了点头,就转身掠出了洞口。
来到外面,我毫不犹豫一路往西,熟门熟路的寻到了山坳里那群狼群,这几年来,练儿若是出门,十次有九次就在它们这里。
我俩关系渐近后,也曾经为此事劝过她,我对她说,毕竟你现在是人,归根到底已不算狼族中的一份子,像这样常常带自己收获来给它们,时间长了定会消磨它们的野性和猎食本领,你虽是好心,但这和山下人驯养狗有什么区别?
说这话时,已预备了她要发脾气,她果然也发了脾气,但过了两天,又跑来承认我讲的有道理,从此以后再没有动辄带大件猎物来投喂,偶尔带了,也只带一点点,优先照顾一下病弱的母狼或幼崽。
如此我也没什么理由再好阻拦,偶尔还会随她一起来,一同照顾一下那些老幼伤病的。
这样日子久了,不知不觉与狼群厮混得烂熟,于是那些狼俨然也将我视作了它们的一员,倒算是成全了练儿当初想拉我入伙的心思。
今天也是一样,见到我飞身而至,正在草丛间休息的狼群熟视无睹,半点不见骚动,仍是悠闲的甩着尾巴该干嘛干嘛,有几只不足岁的小家伙,正是撒娇的年纪,见了我更是争先恐后的凑上来,湿哒哒的鼻子一个劲往我手上拱。
半弯着腰,我一边忙于应付它们,一边四处张望,最后还高声唤了几声,但始终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禁感觉有些纳闷了。
这时,有一只母狼走了上来。
我不如练儿那般能清楚得认出每一匹狼的区别,却惟独对这匹狼一眼可辨,只因自己曾经害死过它的一只幼子。
那时候它还是一只年轻的母狼,现在却正值壮年,虽然我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也看得出它在这狼群中有着相当高的地位,此时它慢慢走过来,用尾巴碰了碰我的小腿,然后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看这边。
心里诧异,虽知道狼是一种非常聪明的动物,但这样明显的示意还是第一次遇到,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就轻轻拨开小崽子们,直起腰快步跟了上去。
它在前面慢悠悠的带着路,至少看起来像是带路,领着我一点点往林子里走去,我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狼群在这里活动有好几个月了,这片林子我也算是熟悉的,所以并不怕迷路或者其他什么。
但见它领我一点点往林子深处走去,看方向是要去平日它们喝水的一个山涧时,我便有些疑惑了,若它只是想去喝水而自己却会了错意,那实在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话。
这样一路走一路迟疑,终于还是跟它走了到目的地。
我并没有猜错,终点确实就是狼群平时喝水的清涧,母狼走到那里就不再前行,只是趴在一块卧石上看着我。
我也看看它,再看看那道溅珠喷玉的山涧,这里的水不算太深,浅点的地方清澈的一眼可望得见底,但却宽阔,水流也快,好几道纵横交错在一起织成一张水网,穿梭着奔流而下,站在附近,只觉得空气清新中带着丝丝凉意,令人心旷神怡。
可此刻心里是不明白的,它带我来此地意欲何为?难不成练儿和它们一样跑到这里来喝水了?还是我真的误会了?要不然……
没等怎么理出个头绪,那边,就传来了涉水之声。
本能回头,往发出声响的所在看去,只见到一道人影缓缓的淌水而行,从一块涧石后走了出来,她行的是浅水处,却是急流,涧水不过齐腰深,带着相当的流速冲过那个身体,打碎开来的水珠四溅横飞,扬在阳光下一粒粒晶莹发亮。
人是熟悉的人,只不过……
“练儿!你在干嘛?快从水里出来,当心滑倒!”我大声喊着,明知是瞎担心还是担心,却一时间只能站在那里,过去不是,不过去也不是;看她不是,不看她也不是。
听到我的声音,她猛然回头,露出了高兴的神色,一个提气就哗啦一声掠出了水面,飘身稳稳的落在岸边岩石上,接着光着脚啪嗒啪嗒朝这边跑来。
我越发的手足无措,只能捂着脸对她嚷:“别过来!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一句嚷罢,耳朵滚烫,也不知道这孩子没事跑到水中干嘛,也许是想戏水,或者是单纯要沐浴,无论如何,这种没有警惕性的行为实在是让人……她怎么能……甚至出了水后还完全不在意的就这样……
捂着脸,也不知道她对我的嚷嚷是何种反应,只是听得那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跑远了一些,想来是去放衣服的地方了,我反正也不敢看,只捏住耳朵别过头去,却发现那只狼还趴在身后的卧石上,摇着尾巴仿佛瞧的津津有味。
我愤愤横了它一眼,低声喝道:“你也不准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也是过渡……
三年又三年啊,就这样小傲娇也才12岁啊,这悲催的时间跨度……5555……
☆、水
其实,我……我有什么好慌乱的?
莫名其妙的,等这样反应过来时,手还捏着耳朵,触到的肌肤是火烫的,胸腔里的跳动也比平日里快上许多。
几步走到山涧边蹲低身,捧了一些清水来沾湿耳廓,霎时凉意顿生,山风再一拂面,清清爽爽的感觉传遍了四肢百骸,我这才直起身体,轻轻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没错,刚刚,自己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
以前曾徒步路过一个小山村,斜刺里突然窜出几个白生生光溜溜的孩童,那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的,所以这次也,也一样。
我没有过集体生活的经历,又从来不去大浴场一类的地方,所以骨子里是不习惯这种过于坦呈相见的场面的,虽然当初刚抱回练儿时就是我和师父给她沐浴,之后也有过几次类似行为,但自从她懂事后就再没有过了,时隔那么遥远,毫无心理准备的突然看见她赤……嗯,被吓到是很自然的事情吧……
这样想,心就渐渐平静了下来,甩去手上水珠,拂了拂衣角,却还是背向那方立着,不愿转过去。
直到有一只手在肩头拍了拍,身后传来一声“喂——”,我才回了头。
回了头,却又皱起了眉。
身后的人如今已与我差不多高了,五官这些年也越见精致,可惜性子是一点未变,此刻那额上几缕发丝正滴着水,衣衫还是湿漉漉的,她也不以为意,就这样松松垮垮穿在身上,赤脚过来对我打起了招呼。
“衣服怎么是湿的?你刚刚不是没穿……还是说之前就失足落水了?”拉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不见什么异样。
“还不是你。”她撅了嘴,满不在乎的答道:“本来是干的,你咋咋呼呼要我穿,我就去穿了,穿好了你又来埋怨人。”
闻言,也懒得跟她耍嘴皮子,我白了她一眼,嘴里随意应着:“好好好,是我错,我该提醒你湿着身子不能穿衣服,要先擦干了才行的。”手上却拉着她离开树荫,往水边能照到阳光的石滩上走去。
她嘴上占了便宜,很是满意,笑意盈盈的跟在我身后,等走到地方站定了,才好奇的开口:“你把我专门拉过来干什么?这边说话和那边说话有什么不同?”
干什么?晒太阳。我拉她在一块卧石上站好,一边替她整理着松垮的腰带,一边回答道:“你今天溜出来倒是轻松,师父有事找,唯有命我特意跑一趟来寻,可现在这模样,你还是先晒干了再说吧,否则回去又要惹她老人家生气。”
站在日光下,她也不接话,只惬意的微微阖上眼,伸了手一副随我打点的模样。
时值盛夏,她体温天生又比常人高一点,所以此时身上只着了一件浅色单衣,是山下能买到的最轻柔的好面料制成,薄薄的衬得人很是飘逸,可也正是这个原因,此刻还没整理两下,我就发现一个……问题。
这面料太轻薄,她先前全身水淋淋就穿起来,如今衣衫湿透,紧紧贴在身体上已经很有些不妥了,再加之是浅色,刚刚阴凉处不觉得,现在日头下一站,真的是……纤毫毕现,连肌肤的颜色都瞧得一清二楚……
之前没注意倒没什么,此时留心之后,感觉就又怪怪的起来,脑子里不知怎得浮现了适才所见一幕,虽只是惊鸿一瞥,但那玲珑有致的一抹白却就此残留在了眼底……
平时日夜相处,一起相伴成长,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一直都未曾怎么留意过,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恍然,原来这孩子的身子已渐渐现出了属于少女的曲线……可她才十二岁吧,这发育的是不是稍微有些……
察觉自己在想什么画面,脸上就莫名热了起来,偏偏此刻就在整理她的衣衫,透光的布料几乎挡不住什么,若隐若现之处反而更添了几分窘迫。
我移开目光不去瞧,只是加快了手上动作,想几下弄好了事。
正所谓欲速则不达,越是这么想,就偏偏越要生出点波折来,因为眼睛没看的缘故,有一个结我没系对,结果手往两头一拉,腰带非但没收紧,反而散开许多,有两个小物件就此从腰带夹层中掉了出来,都没看清是什么,落在脚下的石头上就骨碌碌向水中滚去。
事出突然,我还没回过神,练儿却已倏地睁眼,瞧也不瞧就旋身而起,只一掠,赶在物件落入急流前将其捞入了手中。
然后,但听得扑通一声,水花四起。
“练……练儿!你没事吧?”心头一跳,盯着水中,自己一句紧张话还没说完,就见她已露出了水面,小狗似的甩了甩头上水珠,接着淌了水稀里哗啦的走上岸来。
我赶紧迎了上去。
上了岸,她都没顾得上其他,先打开手掌看里面的东西,应该是确定没事,就显得松了一口气,自笑了笑,再抬头看着我皱了皱鼻子,又抿抿嘴,似乎是本来要发作的样子,可想了想又算了。
我也顾不得她那些小心思,只是赶紧替她拧身上的那些水,原来还只是湿漉漉,想想日头下呆一会儿就能干的差不多,现在可好,彻底成了落汤鸡。
心里是多少有些气恼的,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何况发生刚才一幕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也没什么立场说她不是,只好闷在心里不讲话,默默牵她到石头边坐好,先拆了发辫,放下她一头滴水的长发,稍微擦拭后,又绕到正面去解她衣襟。
散开头发她没意见,见我伸手来解衣扣,就嘟嘟嘴,问道:“干嘛?”
“都淌水了,还穿在身上小心将来风湿,何况脱了也干得快些。”我简单回答,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风湿是什么,手上一刻不停的解了衣衫,因为心头憋着气的关系,这时候倒没什么尴不尴尬了,三下五除二将她剥了个干净。
我不尴尬,她比我还不尴尬,只象征性抗议了那一句,之后就无所谓的任我动作,末了伸个懒腰,挪到一旁干燥的石面上,真如远处那只狼一般,慵懒的在阳光下蜷起身躺了下来,手上还犹自把玩着那两个小物件。
我将湿衣物在另一处石头上摊开晒好,回头就看到这一画面,再不尴尬也实在是瞧不下去,走过去脱了身上外衣就要给她披上去——与体温高的练儿不同,我自知体质偏弱,加之山中日夜温差大,所以即使是夏季,只要不觉得很热,一般都还是会在薄衣外再披上一件,免得一个不小心,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她先前什么都无所谓,偏偏我脱了外衣要给她时闹起了别扭,无论如何都不肯要,我与她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最后抹了额上的汗证明此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