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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言辞恳切,乍一听也没问题,可这言下之意分明是希望我们去后宫犯险,不得不令自己心底生出几分戒备,见练儿竟似真有些考虑起来,就更不敢怠慢,捉她手心快速写了个“为何”,好在练儿分神之余还是能够明白,看了看我,就转头问对方道:“我的伙伴不放心你,也是,你那两个同僚都没说什么,你为何这么好心?冒了得罪权贵的风险也要告诉我们这个消息?”
那医官苦笑一下,反问道:“女侠你是拿剑的,若宝剑蒙尘,或被当烧火棍用,你会如何?下官也是一样,虽然在朝从官,毕竟医者之心,那些灵丹妙药耗尽前人心血,本该治病救人才对,可却都被客氏敛去不知善用,可怜许多丹药,就那么搁着搁着失了药性,变做废物一颗,实在……”叹了一声,他才又道:“下官也不是好心,更不是想帮二位,只是想物尽其用,不忍看灵药被那么糟践。”
这话他说得情真意切,练儿同我换了个眼色,彼此心中都觉得应该靠谱,就不再多疑,当然,也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含糊几句说知道了,就让他坐好施针,直待这第三个人同样昏睡过去,我才在练儿手心写字问怎么办,得到了她斗志昂扬的回答:“去!如何不去?可也巧了,要说皇帝小儿住哪里我不清楚,但那后宫的乳母府我上次恰巧也是去过的,这分明是天助我等,不去白不去!就算有什么,这大内之中要捉迷藏也再容易不过。”
哪里容易了?莫非你当初试过么……虽在心中不住苦笑,理智上也是百般担忧,但根本就没有空闲去搞什么分歧,练儿最讨厌人不信她,既然已经随她来了,那也只能随到底。
出了司药局,在夜色和轻功的相互辅助下,竟然真给练儿神不知鬼不觉的摸了老远,自己早已经逛得晕头转向,不知道身在何处,只是极尽目力在暗夜中跟上那黑影就已竭了全力,待到回过神来时,已经身处一栋宫殿之上,身边就是画栋雕梁的飞檐斗拱,却见前面人影停了下来,正在不明就里时,就见她对我招了招手,再俯身揭开了一片琉璃瓦,随着底下烛光泛上来的,还有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的声音。
“嘘,轻些……”这一次练儿附耳极近,双唇几乎就已经碰上了耳廓,感觉到那柔软的温暖,令人禁不住下意识想躲,却被一揽脖颈强行桎梏了头部,那温热不满意地换成了坚硬,耳廓被轻轻咬了咬,才又听到:“躲什么躲?我说正事!下面那老的是客氏,小的是客氏的女儿……就是这个丫头,不知道吧?我可听说她是红花鬼母的徒弟!”
一怔,倒真忘了附耳的柔软,凝神往下一望,只见一个装束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坐在桌边,她对面是一名妙龄少女,看五官倒是不错,衣着虽然也是上乘品质,却显素雅,没有那中年妇人如此的贵气逼人。
“不知道她武功和为人如何,咱们且仔细看看,万一也是个心性不行的,就替她师父好好管教管教。”练儿仍是贴合在耳边不离,明白了她为何如此小心,所以不敢妄动,只是……
瞥了一眼那咫尺内笑吟吟的促狭神情,只是,心中总觉有些上当的感觉啊……
无论怎样,偷听还是进行的很顺利,凝神静闻之下,那客氏是想让女儿嫁给皇帝为妃,竟还说能设法令皇上把皇后废掉,令女儿为后,口气之大,果然是那传闻中联合了魏忠贤内外合纵一手遮天之妇。倒是那小姑娘回绝的十分坚决,还说观那小皇帝身子虚浮走路轻飘,恐怕不能长命,想劝母亲离开这是非之地,显得很有主见,倒不愧是江湖儿女。
只可怜她有个实在不怎么样的母亲,听了她的话,不但不回心转意,还说什么更要预早图谋,让女儿嫁了为后,这样皇帝一死就贵为皇太后,能垂帘听政,永保繁华。气得那小姑娘蓦然发脾气道要离开去闯江湖找师父,可惜她不知道,江湖上也再没有红花鬼母这号人物了。
心中正感慨之际,练儿也在旁附耳道:“这老女人真是无耻之尤,这般明目张胆卖女求荣,若非怕打草惊蛇,我真想一剑就把她结束!”
距离很近,所以本能的轻轻抚了抚她面颊,安慰她稍安勿躁。
下面的对话又进行了一阵子,那客氏一听女儿要走,就换了可怜容貌,哀声道:“我有你一个女儿,宫中又是危机隐伏,你别瞧我有权有势,皇上若然死了,我给人害死也说不定!你一身武功,就忍心丢下娘亲我?”那小姑娘听了眼眶一红,明显软了下来,道:“留下来也成,只要不迫我嫁皇帝就好。”谁知道这客氏也够刁滑,转口道:“好,你不愿意就不嫁皇帝,那新科状元好不好?文状元武状元随便你选。”惹得小姑娘绷脸发了怒:“此事不准你再说!在这宫里住得闷透啦!你不要我走远,那我明日要去西山看花!”
见人真生气了,那客氏赶紧讨好道:“你看花解解闷倒是无妨。我前天才叫巧匠做了一辆逍遥车,就在外面走廊摆着,你坐那车去,可是极为舒服的,你瞧,娘亲多疼你。”一句话就令那小姑娘又现出一丝笑容,可见毕竟母女血亲,纵然心性不同,也难以斩断。
对此,练儿倒似没有我这般感慨,只一心在等她们说完话散了,好下去做“正经”事。可是等来等去,下面的人还在说话,远处却似乱哄哄起来,外面有声音遥遥传来道:“有刺客入宫!有刺客潜入宫!”
大片的火光,顿时由远而近一层层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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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作者君犯2睡着了,明早再更一章……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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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
…
听闻远远的叫嚷刺客,心中就是一震,我与练儿并未暴露行踪,但若说堂堂的紫禁城一夜之内接连潜入了两拨夜行人,那未免也太过儿戏了。
而假如这刺客二字就是说我们,那原因必然只有一个,便是司药局那里暴露了,至于为什么暴露则不是此刻要考虑的事。
和身边女子面面相觑对视一眼,看法或是一致的,应对之法各人心中却有不同。我俩身在大殿飞檐之上,登高而望又是顺风,远处异样自然尽收眼底,不过那骚动其实尚未完全传至,下头的府院中仍是安静一片全无反应的。练儿眉峰一拧,自语般说道:“一不做二不休!”就要伸手拔剑,似想趁着不备先闯下去!
单从逃走打算,如此自露行踪无疑是下下之策,所以她这么做多半还是为了夺药,自己怎么能不阻止?赶紧伸手一按她背,此刻也顾不得写什么字,只用口型急匆匆说了句“小心为上”,见她迟疑,又赶紧补了句“青山常在,下次再来”,其实也不知道夜色之下她有没有真看明白,正值心中焦急之时,却见练儿稍一迟疑后,果然松了握剑柄的手,转而一把牵住我,低声一句:“……走!”就此往反方向遁去。
见她愿意听劝,心中才略松了一点,不过还远不到松一口气的时候,练儿选得是与骚动之处背道而驰的方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尽可能避开戒严,不过宫中消息传得何等之快?转眼就如同浪潮席卷,但见无数灯火从四处亮起,着各色宫服的男男女女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般,打着灯笼来回奔走,看似混乱,其实暗中透着有条不紊,再有一对对手持明晃晃兵器的卫士穿梭其间,与宫中人彼此通气,配合搜查,真是织成了一张无形之网。
虽然这些人本身都拿我们无可奈何,但毕竟此时触一发而动全身,最好还是不要惊扰到谁,幸而夜色深沉,火光也不过映到十步之内,加之搜查再密,这张网在空中总还是比较疏松的,不同地境的戒严力度也有轻重之分,所以一路飞纵,穿花绕树,专拣偏僻处而行,有惊无险地避让过了几次之后,竟真将那些喧闹和光亮越抛越远了。
眼前所见,是越走越僻静,也不知到了那里,正隐约有了顺利脱围的希望,在掠过一座假山时,却蓦地斜刺里呼呼风响,眼前飞来一片红云,一个庞大的身影挟着两片怪兵器骤然压下!
练儿走在前面,最是眼疾手快,一把推开人就是横剑一挡,我冷不丁被她退了个趔趄,却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怕是来者不止一人或另有埋伏,赶紧拔短剑在手,跃上假山四下仔细张望,见不到黑暗中有什么异动,这才略放下心来,将视线投回了场中。
这时场中两人早已战在一起,练儿的对手竟是个穿着大红僧袍的喇嘛,这人身高臂长,容貌异与中原常人,神色不善,手中怪兵器原来是两片铜钹,专夹人兵器,使起来乒乒乓乓破锣一般,简直就是震耳欲聋!
来不及去诧异大内宫中怎么会有这种人,直觉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更麻烦的是他这兵器在静夜之中使来,声传四方,根本就是一种再好不过的报警之声!眼见原本被抛远的光亮又从各处朝这边汇集而来,心中不胜焦虑,也不顾得练儿会不会动怒,径直从假山上一跃而下,挥刃就加入了战局!
这喇嘛本身武功也算不弱,可看动作身形就知绝非练儿对手,他自己却并不清楚,眼见几招下来都未能把对手的剑夺走,这才大吃一惊,说时迟那时快,练儿已就地反击,刷刷两剑刺来,倏地又奇诡一转,突然戮向中盘,那喇嘛收腹弯腰把身一缩,虽未受伤,束袍腰带已被挑断,正吓得后退之间,我这边正好跃下来,也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悄没声挺剑一迎,一道寒光就这么撞上了他后背,那喇嘛蛤蟆似地惨叫一声,跌仆尘埃不动了。
这一幕发生的前前后后,都被练儿收在了眼底,心中知道她是不喜欢这样的,所以难免不安,她却并未说什么,只瞪我一眼,走过来收剑弯腰,似想查验一下对手,却还没等伸出手就听周围脚步声四起,正是宫中卫士纷纷赶来了!
好在此地草木丛生,地形复杂,那些脚步声虽近了,但未到眼前,尚无人发现假山旮旯下的我们,只是四下里吵吵嚷嚷着,这个道:“怎么没声啦?刚刚还听得见!”那个道:“定是昌钦大师遭了不测!好厉害的刺客!”于是又是一阵轰然。
练儿这下也没工夫再考虑其他,过来拉了我正要飞身隐匿,突见月色下现出一条身影,人未至,先大声叫道:“众将不要慌乱!刺客定然就在附近,速速封了周围大小路径戒严,其余人不急着搜索,先去让四门紧闭,调大军明灯持箭守着重重宫墙,一只飞鸟也不能放过!只要这刺客逃不出去,我等再来个瓮中之鳖不迟!”
此人指挥有方,内功深厚,声音隔了老远直传出去,顿时千百盏明灯就汇聚了起来,漫天箭雨素来是对付高手最好的法子,若真布置到位,再要想硬闯出去那真是万万不能!
然而,当声音落入耳中时,真正最令人在意的,却还不是这一点。
“……慕容冲!”当身边人也咬牙从齿间狠狠迸出这名字时,就知道果然不是自己听岔了,同样的深夜之中,同样的火光四起,此时此地,乍一听到这声音,很容易就联想起一个多月前明月峡的那场浩劫。
自己尚且如此,练儿只怕就更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但见她怒气冲冲地盯住那停在高墙上的月下人影,作势就要拔剑上前!感觉到她的手从自己掌心中滑出,胸中就是一紧,明明该赶紧阻止才对,但今夜算来,自己大大小小已与她唱了好几次反调,如今再拦她为山寨报仇是否合适?是否会引她动愤而令事态更糟?心头一时忐忑,以至于这关键时刻,竟显得有些犹豫起来。
这一犹豫,练儿已奔出三步有余,眼看要脱出假山的遮挡,就在我以为已无力挽回之时,她却又蓦地顿住,停了脚步回过头,一双黑黑亮亮的眸子看了看我,又扭头盯了一会儿高处的目标,终于一跺脚,又转身疾步过来,一把重新牵起手道:“……算了,那家伙的命,说好了是留给珊瑚去取的,咱们才没功夫理他,走!”说罢拉着人一猫腰,就往更暗处潜行。
默然随在她身后,看着眼前人那犹自忿忿的侧颜,虽仍身处险境,却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此时外头高悬的灯火已如繁星密布,练儿在前带着我低伏高纵,专拣不是路的地方绕,时不时施展个声东击西之计,以花叶飞石一类抛出去引开构成妨碍的宫中卫士,仿佛成竹在胸自有打算,并不知道她想带我去哪里,但心中已没了之前的紧张,甚至,称得上是轻松。
这般又行了一阵子,才发现,居然又给我们绕回到了那客氏的住地外。这里外面也是明灯高挑守卫森严的,但内苑之中与刚刚相比却似乎并未有太大变化。随着练儿绕行进去一瞧,果然无人,连那客氏也不见踪影,想来是做贼心虚,一听见刺客的风声就吓得遁藏起来,唯有那她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