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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偶尔会蓦地用力,掌心下压五指收紧,令人身不由己仰了头。
这种偶尔,发生在动情之时,也发生在……
练儿的动作很强势,却也很温柔,甚至很小心,她早懂了如何拿捏此刻的分寸,一举一动间满是在乎的细致,被所爱之人如此占有,身心都该是无比满足的才对,但是,等待的却始终没有到来。
当身子被撑开,最深处感受到了她的存在时,熟悉的吻就流连在颈侧胸前,下巴被那头顶若有若无地抵着,所以视线中仍只有青纱帐幔。
裸裎相对之后,整个过程之中,除了那次关心的询问外,我俩没对上过视线,一次也没有。
总算知道了,自重逢之后,每一次肌肤相亲时就会隐隐泛起的违和感来自何处了。
而选择忽略掉它,提醒自己别往心里去的判断果然是错了。
是的,重逢之后的每一次肌肤相亲,她看似积极主动,与当初作为完全无异,只不过多了点小动作,譬如总会主动熄灯,也总爱从背后拥抱……对此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脸皮薄的是自己,她主动熄灯或者是一种体贴,而来自背后的拥抱更是令人安心,觉得这表明了她并没在乎那些平添出来的丑陋伤痕。
就算偶尔有隐隐的违和感,但是不多久,就会陷入彼此给予的意乱情迷之中,忘了一切。
直到现在才发现两人间真正缺了什么,在这种时刻,瞬也不瞬冷静观察的目光固然有异,但分明交缠难解动情到了极致,却从头到尾全没有过半点目光的碰撞,也绝对不正常。
上一次引得她不正常,是因为自己的态度,那么这次,是因为什么?
这个答案,其实不必多想。
试探女子是否在乎容貌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一个女人,任凭平日如何强硬洒脱说一不二,但当动情最深之时,当与至爱之人以最亲密最原始的方式融为一体时,也可能会陷入脆弱和软弱。
而脆弱和软弱,会引出一切自觉不自觉的,甚至是潜伏于最深处的情绪。
再如何强大,练霓裳也是一名女子,这道理刻于心中再不会忘记。
女子在此时是最无助的,身心毫无保留,全然交付,所以女子在此时也是最敏感的,敏感于对方眼中的自己,敏感于自己眼中观察到的对方,小小的心伤顾忌也会被瞬间扩大……该说托不自信的福么,这种滋味,于我其实并不陌生。
而于练儿却是全然陌生的,所以她处理不来,所以她不再让目光交流,就此回避。
本可以想出许多种方法来安慰她,却同时也知道,安慰无用。人都属于自己的判断,譬如即使说一千遍在我眼里你最美,我也知道自己与练儿容貌之间实际是有差距的,背上的伤痕也是不会消失的。
即使再说一千遍我爱你所以没关系,伤痕依旧是伤痕,差距也依旧是差距。
别人的话能安心暖心定心,可真正抚平伤痕让心释然的,只有自己。
可是练儿准备的,却偏偏是借伤痕来惩罚自己。
默然叹息了一声,然后眯眼笑了笑,不安慰,就换种方式吧。
这么美好的时刻怎么可以这样过?那可不行,身为当事人之一坚决不能同意。
于是开始悄然动作,借着双手在她身上的游走抚摩将其往上拉,这种拉扯并不很用力,更多像是一种暗示,要体贴的有心人方能感受,而没过多久,强势到似乎无视一切的吻就渐渐由锁骨颈项移动到了耳根,同时伴随着一声低哑的呢喃:“想做什么?嗯?”
呵气吐息捣乱般令人痒痒,但更捣乱的还是那一处不受打扰在身体里继续作祟的存在。
“练……练儿……你上来些……我……唔……想亲亲你……啊……”太多的捣乱令人呼吸难稳,于是说话本身也就成了一种暧昧的喘息,平时这种时候定是尽量少开口的,但今日不同,所以羞耻靠边。
不知道这样的语言传入她耳中是什么感觉,但眼前随即就是一暗,下巴被扣住,张口不再是为了出声,因为有什么倏忽软软地堵了进来,开场早已过了,这一次没什么轻巧嬉耍的游戏,而是再直接迅猛不过的交缠与攻击,仿若侵略绞杀。
这样当然也是看不到她的,闭眼主动回应,唇舌辗转天昏地暗之余,却开始一点点偷偷往下挪动身子,这并不容易,因两具躯体如此契合,每分每寸都仿佛嵌在了一起,加上她仍旧驻留在身体中……
好在凡事贵在锲而不舍,虽然花了不少力气,总算磨蹭到了让人略满意的位置。但练儿对此却很不满意,虽然一开始没察觉什么,但我身子挪下去后就再不方便她上下同时动作了,而此刻长吻正值酣醉,被暂时放弃的就只能是身下那小小序曲了……
“不准……乱动……”不得不撤出手指时她终于抽空抱怨了一声,当时正是两军拼至力竭后的短暂言和期,一心重整旗鼓的自己并没有回答,只是努力喘过气后勾住她,开始了新一轮不死不休的战役。
而天性好胜尤其在我面前好强的她,自然也一定会是奉陪到底的。
不知道是怎么能和她战个势均力敌的,大约是太过于知己知彼的缘故吧。一切的一切都激得情&欲愈发浓重激烈,练儿的动作越来越用力,却并没有将体重压上来过丝毫,她在床榻上屈膝分跪两边,前倾时也不忘以手肘支撑身体,搂住那脖颈轻轻抚摩过,就能感觉到那背部线条由上而下绷得有多紧。
无声勾唇,她不想给我带来负担,我却不介意给她带去负担,吻到炽烈时慢慢抽了左脚出来,藤蔓般沿她腿根攀上那纤细的腰肢勾住,天昏地暗间她也没太在意,不过下意识伸了手来抚,好似认为这是一个无心的小动作般。
这当然不会是小动作,这是预谋,是阴谋,是一桩练大女侠还从未体验过的兵法战术。
万事俱备,就也顾不得面上的温度了,微微抿了抿唇,曲起腰身,同时攀住那腰肢的腿稍一借力,便终于到达了那预谋已久的终点,取得了预料之中的接触。
预料之中的,却也是陌生至极的接触。
练儿微震了一下,因为这是一次货真价实的偷袭,她没来得及反应,我也不打算给她反应的空隙,前一瞬熨帖相合,下一瞬就尝试着律动起了身体。
柔软碾磨着柔软时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很高兴听到耳边的抽气声比自己来得大些,这样子的贴合无论对她还是对我而言都是第一次,曾经以为一辈子可能也不敢尝试这种对自己而言过于羞耻的方式,更不打算教给她用。
但如今,却万分庆幸还有这种方式的存在,庆幸自己还记得这种方式。
这么美好的时刻,只想让她沉醉,只想让她放肆,只想让她无所顾忌尽享欢乐。
而练儿果真就好似醉了,她一开始好似还试图挣起身看个究竟,却被纠缠住了没能成功,再不多久后也便放弃了一探究竟,因根本用不着探,最亲密最私密的贴合只消以身体来品尝,火热、律动、愉悦、泥泞、湿滑……每一分触感皆成双成对,快乐会返还来更多快乐,颤抖会返还来更多颤抖,热情会返还来更多热情。
当再次感觉她试图起来时,便放开了手上的缠绕,练儿于是直起了身,这一幕落在眼中就仿佛天鹅曲项般优美,她直起身,我这里再没有什么阻拦,微微颌首,彼此就落入了对方眼底。
练儿的眼神此刻不太清明,那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却并非是因为多愁善感而是单纯被欲&火燎红的,证据便是那灼热的眸光。她的眸中有我,却又似乎无我,一缕缕汗湿的发丝贴在脸颊上也似乎毫不在意,表情甚至有些凶狠,仿若一只陷入了狂乱的兽。
下一瞬腰肢与腿被蓦地同时拉低,却不是为了中止节奏而是夺取,并不打算拱手让出,争夺的后果就是厮杀愈重也愈疾,痛快中带着一丝痛苦,仿佛灵魂与灵魂的碾磨,而最后谁碾碎了谁已然不重要,因为那一刻几乎是同时来临。
同时粉碎,同时绽放,于是绚烂也是成双成对的,盛极,美极……良久之后,浮翳尽散,灵魂方化作余烬徐徐降下,收敛聚拢,重又化做了两个整体。
拥紧彼此汗水淋漓的身体,有那么一刻练儿低下了头,于是一缕发丝顺势落在了我胸前,她却浑然不觉般,只一味闭目喘息,待短暂歇息结束后再睁开眼,就是下一轮攻势的开始。
这个人从来都是又执拗又好胜,学得很快,而且懂得如何举一反三,有时候对她做一些事,完全是自讨苦吃。
但没关系,因为我就想这么做。
微笑回应时无意中转了转头,目光掠过那个在桌边角落里积灰已久的木盒,旋即收回,只用力搂住她,放任气息再一次凌乱起来。
不错,我就想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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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师姐告诉你做床单时该怎么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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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一天下来有部分客官陆续表示不理解或不科学,认真滴作者君本着负责到底的精神,涂鸦了个简单的、科学的、纯洁的图示,为一目了然,两人小动作略与原文有异,但大体是一回事……至于实用不实用因人而异嘛,师姐反正学武多年无压力,再说两人也不是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 ̄)╭
图示虽说很纯洁但还是不直接放了,有需要的请复制下面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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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步
…
晨晓破窗,天光大亮。
心里存着事,睁开眼后第一时间就先转头,发现她尚在酣然入梦,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之后的悄悄起床却成了一件磨人事,有个十分容易警醒的枕边人且不说,又是即使一觉过去仍然纠缠在一起的姿态……好在昨夜闹得太过也有好处,练儿睡得少有的香甜,小心又小心,耗去不少时间,总算在没惊动她的前提下得以离开了床榻。
起身移步时脚下一个趔趄,竟险些摔倒,赶紧扶住旁边的桌子,赧然之情顿生,一时间更不想在屋里待了,赶紧穿戴整齐去到院中做了几个吐息,再缓缓拉开架势走了一趟基本的拳脚,筋脉活络了,身上几处严重的酸软无力感才褪去了些。
果然还是需节制些啊……心中暗忖着,人却不停,先去打了水洗漱完毕,然后到灶头上将早上要做的吃食先煮起来,期间算算时候也差不多了,就端了热水回到了屋中。
推门而入,果然就见到榻上之人正慵懒斜倚在枕边,她身上套了中衣,手里拿着外衫,正在似穿非穿之际,见我进来搁下水盆,轻轻一笑,索性也不继续穿了,衣服松松垮垮挂着便走过来,就了热水不紧不慢打理起了自己。
多少年的习惯成自然,两人之间也务须多说什么,她打理她的,我自在一旁整理我的,唯一不同的是,今日将床榻三下五除二收拾整洁后,我便拉开抽屉,取出了一把常年随身携带的梳篦在手中把玩着,同时笑盈盈看向那个仍在漫不经心拾掇自己的人。
天生丽质难自弃这句话在练儿身上应得是淋漓尽致,天下间怕也没几个比她对待容貌更简单的女人了。从小到大,这人从来是随随便便洗洗漱漱,干净舒爽便成,如今更是理理头发就一披了之,看着草率,偏生整个人立时就光彩夺目神采飞扬起来,不知羡煞古今多少女子。
好在再怎么不可思议,这些年下来也看惯了,反倒是她随意整理毕后一个不经意侧头,见我正盯着她笑,就挑了挑眉,下巴一抬道:“干嘛?”
这神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寻衅吧……虽如此腹诽,却也不可取笑,否则定得不偿失,所以当下只扬了扬手中把玩之物,回答道:“在等你啊,若都弄好了,我想帮你梳梳头简单绾个髻,和从前一样,省得你被风吹得乱发扰眼。”
这话讲得轻轻松松,神态也是一派轻松,心中的鼓点不稳,只有自己知道。
好在,自从上次我俩就她白发之事简短的交流之后,除了最私密动情的那一刻外,平常练儿并不会对此显出什么特别的介意来,所以闻言之后她也没变什么颜色,反而也随之勾了唇,似笑非笑道:“怎得今日想起这个来了?说,莫非是嫌我散着不好看?”
“怎么可能!”这话可不能接慢半点,自己一边坚决否认,一边上前牵了她的手,因没被拒绝,就顺势拉她到案几边按了肩坐下,口中不停道:“哪里不好看了?女子散发古来最美,古人都写诗赞曰:一编香丝云撒地,玉钗落处无声腻;春风烂漫恼娇慵,十八鬟多无气力……何况是练儿你,我怎会嫌?不过这属闺房之色,按理是独给亲近人看的,你却总满天下跑,还不许我介意么?”
这搬文夹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