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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道兄,缘何行色匆匆?”
张凡的脚步不由一顿,回首望去,正见得一个白衣女子,身姿曼妙,步态轻盈,仿佛始终以足尖点地,无论踏步在何物之上,都如鸿雁掠过水面,飘然若仙之感顿生。
“徐心凌!”
张凡暗自一皱眉,说实话。他不怎么喜欢权力欲过强的女人,哪怕是与其寻常相处,也觉得很不适应,总感觉身边总有一个人在时刻算计这利用那的,累得很!
来到近前,徐心凌微微笑道:“道兄这半年炼丹,可有所得?”
“收获匪浅。”
张凡淡淡地应了一句。
徐心凌眉头一蹙,仿佛很不适应这样不咸不淡,保持距离的语气,很快又如想到了什么似的,向着前方望了一眼,紧接着道:
“道兄可是要寻个好丹鼎?”
“不错!”
张凡也不否认,坦然道。
徐心凌能猜到这点,他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几乎所有的人,在经过这半年的学习之后,都会有尝试一番的欲望。
水蕴丹鼎这种东西,与寻常的丹鼎差距甚大,不是精通这种炼丹术的人,是不可能常备在身的,此时前去商铺云集的繁华所在,自是采购丹鼎的可能最大了。
奇怪的是,听闻他确实需要丹鼎,徐心凌的脸上,竟是现出了一抹喜色,随即道:“那是最好了。”
“心凌这有个消息,不知道兄是否有兴趣听听?”
也不待张凡回答。便又继续道:“是有关中品丹鼎的。”
“嗯?”
“中品丹鼎?”
张凡还真给挑起了兴趣。
丹鼎的品级,直接关系到成丹率以及丹药的品质,这两个最关键的问题,不得不慎重。
这类的法器,与其它的法器分级方法不同,一般来说,可分为不入品与入品两类。
不入品的自是不用说了,不过普通丹鼎,对炼丹本身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帮助可言,不过是提供个可以炼制丹药的器物罢了。
入了品级之后,就大不一样了,用身价百倍来形容也不为过。
尤其是中品等级以上的丹鼎,更是多流落在炼丹师的手中,再加上丹鼎一类的东西需求并不是很旺盛,又不如普通法器灵器之类的,容易在战斗在毁损,因此市面上很是罕见,即便是偶尔得见,那也是价格高昂得离谱。
若是在秦州地面上,以他在六大商行的人脉。确是可以买到一些珍稀的好东西,一个中品丹鼎,不成问题。
可是在这地心世界,就大不一样了。
那样的好东西,同样的价格,卖给熟人还能留个人情在,店家往往不会随意地出售给陌生人。
本来不过是想高价收个下品的丹鼎应付着,再等机缘便是,不想,现在徐心凌一开口,便是中品丹鼎的消息。
“她这是何意?”
张凡心中生疑,不过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徐心凌这样的角色,他还真不是很放在心中,只是略正了下神色道:
“徐仙子请讲,张某洗耳恭听。”
“呵呵,其实小妹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接下来,徐心凌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了出来。
原来,她所说的中品丹鼎,其实是一个破山城中的修仙家族——燕家,传承下来的古物。
燕家的先人,在破山城中也曾有过一定的地位,但再大的基业,也顶不住子孙不肖,最近的数代嫡系传人,竟是连一个拥有稍稍过得去的灵根的都没有。
对修仙家族来说,这就是最大的不肖了。
好不容易,在这一辈上出了一个不错好苗子。不曾想他们却是过于急功近利了,给那个好苗子服食了不少祖辈流传下来的丹药,结果物极必反,竟是伤到了根本。
而且损及的部分,还不是普通的药石能治得的,否则又何须出到这样的代价。
“附魂兽,定神珠。”
“只要能取得定神珠,燕家就愿意将中品丹鼎相赠。”
徐心凌取出一个玉简,递到了张凡的手中,继续道:“燕家还另外托人寻得了几个帮手,多是一些外来的修士,不过……”
眼波流转,本来骄傲冰冷的神色中,竟现出了一丝妩媚之意。
“不过,以道兄的修为,自是手到擒来的。”
接过玉简,张凡稍稍查看了一下,便抬起头来,道:“那就多谢徐仙子了。”
“道兄何必客气呢!”
“只要不帮着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来气我,心凌就感激不尽了。”
“心凌告辞了,预祝道兄马到功成。”
话音一落,徐心凌娇笑一声,足尖点地。飘然而去,很快在人群之中消失不见了。
把玩着手中的玉简,张凡的脸上,忽然现出了一抹讥诮之色。
“小子,这小丫头片子,是该说她聪明,还是愚蠢呢?”
苦道人的声音响起,听这意思似是疑问,可他的语气之中,讥讽之意,溢于言表。根本就不会让人有会错意的可能。
“自是愚不可及。”
张凡脸上讥诮之色愈浓,毫不留情地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这话要是让骄傲无比自以为是公主一般存在的徐心凌听闻了,当场气死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徐心凌的手段,也只合偏偏小孩子,与徐帆那样没见过世面的少年人玩玩罢了,却拿来在张凡面前献宝,当真是不知死活。
她的心机谋划并不复杂,无非是成则卖好,留个人情,这样张凡以后也不会与她作对;失败就更好了,正可借着荒兽和那几个外来修士之手将其除去,断徐帆一臂。
“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看似成败皆有所得,其实首鼠两端,不是成大事的人。”
张凡无情地给她下了一个断语。
若真要做人情,就想办法自己去除掉那个荒兽,换得中品丹鼎来,将人情做到位,便是实力不足,也当与他同往,日后也是一个情面。
要想除掉后患,就尽起实力,行险一搏,现在这般将希望寄托在不可控的因素上,又极易被人看出用心来,徒然引人恶感,将之推到对立面去,实在愚不可及。
本来看她未曾在外门长老一事上做手脚,还以为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不想只是小聪明而已。
摇了摇头,张凡很快将徐心凌的事情抛诸脑后了,沉吟了一下,还是向着原本的方向行去。
虽然对徐心凌的心机手段不屑至极,可他的心中,却是已经决定去换取那个中品丹鼎了。
中品丹鼎,对张凡的诱惑并不小,但在结丹级别的修士眼中。却没有足够的吸引力,以他们的身份,多少花些代价,便不难在大型店铺中购得。
其余碌碌,并不被他放在眼中,完全可行!
此时他向着店铺去,为的乃是荒兽一事,尤其是那个什么附魂兽、定神珠一类的。
别看先前徐心凌提及此事的时候,他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心中有数似的,其实是一头雾水,毕竟到这地心世界的时间还短,接触过的唯一荒兽,也就是徐帆拿来拉车的那几头了,又如何知道其他荒兽的底细。
虽然心中并不如何在乎,可是当做的功课还是要做的。
——荒兽图鉴!
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
附魂兽,一种特殊的荒兽,以诡异见长,罕见。
身体可在虚实之间,本身无任何攻防能力,擅长化实为虚,附着在其他荒兽的神魂上,借以操纵躯体,恍如己身。
也就是说,这种荒兽的战力,并无一定成数,皆看它附魂在什么荒兽之上。
从这点看,附魂兽其实有点与牵丝蚕相似,不同的是,它不能操纵多个对象,而且被附魂对象的神魂强度若是超过它的承受能力,也是一样无法成功。
实质上来说,也只有低阶荒兽那种几乎没有什么灵智的存在,才有可能被附魂成功。
其真实实力,并不强悍,也就是胜在诡异,难以见得,不易灭杀而已。
所谓的定神珠,就是在附魂兽的脑海中凝结出来的一颗珠子,据说是附魂兽神通的来源,对修仙者来说,有稳定心神,保护神魂的作用,不易受针对心神、神魂的攻击。
若是当日在法相宗坊市之外,佩戴上此物,也就不需要靠混元球来躲避噬魂嚎叫了。
缓缓将手中新购得的玉简收起,张凡略一沉吟,身子一动,蓦然化作一道流光,向着远方通天神火柱光照不及的所在飞去。
……
一声轰鸣,若夏日惊雷,带着银白色的光亮,在偌大的元磁云层中滚动而过,将这震撼的响动,远远地传了出去。
紧接着,大雨滂沱,成帘如幕,遮天蔽日,使得一切都昏沉沉的,视野所及,不过三两丈的距离。
这样的情景,地心世界的居民,早已习以为常了。
半年一次的元磁雨季,也就在初始的几个时辰,有这般倾盆雨量,过了这段,便会转为绵绵细雨,虽会持续达六个月,却对生活没有什么影响了。
对修仙者来说,便是眼前的这恍若宰割天地一般的雨幕,也不过尔耳。
一道火红,仿佛火焰游龙一般,在雨幕中穿行,呼啸破空之声,便是惊雷,亦不能掩盖。
经行处,一圈圈的雨滴被甩起,仿佛龙尾拖曳而过,留下的痕迹。
“就是那里!”
极目望去,远方天地交界之处,一个模糊的小山谷隐约见得轮廓,更似有三个小黑点般的人影,矗立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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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你,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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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沱大雨下, 一个环形的小山谷外,三个人影鼎足而立。
这样的暴雨,粗大得不下小儿手臂的雨柱,砸在常人的头上,无异于天外飞石,能在这般情况下,仍然若无其事的,自然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也不见他们如何作势,雨柱落下,便如有一个无形的光罩阻拦一般,一丝一毫都不能沾身,便是他们的脚下,也一片干燥,在这犹如泽国一般的泥地上,显得分外的突兀。
“喂!”
“你们两个外来人掺和什么?”
“这是我们破山城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们外人插手。”
在稀里哗啦的雨声中,一个轻佻的声音。忽然响起。
说话的是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年修士,长得还算端正,一身衣着也是考究得很,每一处边角皆绣上了华丽的金丝花边。
可惜的是此人又是敷粉又是熏香的,看上去油头粉面不类正人,目光更是始终游移不定没有焦距,将他的形象破坏无遗。
在提及破山城的时候,这油头粉面的年轻人终于第一次凝住目光,望向了另两个修士。
不过这一凝,却更让人厌恶,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仿佛看上一眼就是施舍一般,
“哼!”
“小子,你想死吗?”
年轻修士的话音刚落,一声冷哼,骤然响起,紧接着森然的语气,更不会让人怀疑他话里的意思。
年轻修士先是怒目而视,继而目光不由得又习惯性地闪躲了起来。
对方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修士,脸色及头发皆是一片惨白,脸庞上仿佛没有一丝血肉一般,只是皮包着骨头,看上去跟个骷髅头没有什么两样。
尤其是他的眼睛,时不时闪出绿光来,就跟乱葬岗中的鬼火,让人见了心中便不由得渗得慌。
目光下移,只见得一身宽大的黑色法袍。将他高瘦的身架笼罩在其中,偶尔一阵微风拂过,黑袍紧紧地贴附到了身体上,隐隐竟能见得肋骨的痕迹。
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一个活着的骨架。
这副奇异相貌,再加上阴鸷的表情,森然的话语,让年轻修士一时胆怯,不敢接口。
很快地,他又反应了过来,仿佛为先前的怯懦感到耻辱一般,怒喝一声:
“你才是想死!”
“小爷今天就让你们这些乡巴佬见识见识破山修士的厉害!”
说中手上一翻,几枚圆滚滚的,核桃大小的土黄色圆球落入了手中,作势欲扔。
黑袍修士冷笑声声,也取出一杆旗幡握在手上,一副有种你就有来的样子,让年轻修士更是怒火冲天,手上的土黄色圆球上光华大作,一股暴烈之气升腾而起。
“两位兄弟,两位兄弟,有话好说嘛!”
恰在两人剑拔弩张之时。另一个矮胖的修士连声劝解道。
这人看上去中年上下,胖墩墩的身子几乎看不见脖子,上面顶着一个硕大的脑袋,又寸草不生,油光铮亮的,便是在这昏暗的雨夜中,也不时反射出光亮来。
“我们来此都是为了杀荒兽,何必伤了和气呢?”
“等等各凭本事就是了。”
矮胖修士的话可算是持中,说起来此人倒也厚道,先前年轻修士的话,可是将他也一起骂了进去,能不落井下石,合着黑袍修士一起围殴,就算是不错了,更不用说出面劝解了。
“哼!”
“滚开!”
可惜他的一番好意算是被当成了驴肝肺,夹在他们两人的中间,更是感到一阵阵无形的压力,显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