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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明月公子就携了司空无命离开龙山,离开这个令他梦牵魂绕的地方,同时也离开了难得悠闲难得清静的日子。
从此以后,明月公子只怕再也无法躲到如此美丽的山林里,再也无法真正的享受这样一段日出日落,月出月落的生活,因为他知道,有人需要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虽然司空无命就在身边,虽然司空无命也逼着明月一起浪迹天涯,可是一出龙山,一出西湖,一出杭州,即将面对的就是儒教四魔之一的妙手琴魔,当然还有石公山石氏父子和众多的门人弟子。
从明月公子的手里,司空无命显然已经感受到了这份不安,巧笑道:“你在担心什么?太湖一游么?”
明月公子笑道:“我担心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你。”
司空无命一怔,随即感动,握紧了明月公子的手,故意笑道:“哦?珊儿也值得公子担心么?只怕公子心里想的是怎么救出香妹来,哪里还管珊儿的死活?”
明月公子苦笑道:“哎,难道你现在还不相信我么?还要说些气话。此番一去太湖,虽然我们可以易容,但对付那些老狐狸谁知是凶是吉?不如我一个人化妆成神秘剑客混进去见机行事,北上泰山传讯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司空无命忽然冷冷道:“你是在想着法子甩掉我么?你是不是讨厌我跟着你呀?”
明月公子更是苦笑:“岂敢岂敢,珊儿待我就如亲妹妹一般,和你在一起我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敢编着法子撵你走呢?”
司空无命站住不走了,冷笑道:“难道珊儿待你只如亲妹妹对哥哥一般?”
明月公子点点头,奇道:“是呀!”
司空无命忽然拂袖而走,就如刚才忽然站住一般,明月公子忙忙的跟在后面,喃喃道:“你们女人真奇怪,说变就变,咳咳。”
司空无命霍然转身,冷冷道:“咳咳什么?”
明月公子笑道:“咳咳就是咳咳,没有什么,你走慢些呀。”
明月公子如今想要拉着司空无命珊儿师父的手,却被一把甩脱,司空无命淡淡的道:“我只不过是你的妹子罢了,哼,甚至还不如你的妹子,你还是留着到了太湖牵香妹的手吧,瞧你那念念不忘,神不守舍的样子!”
明月公子一惊,道:“哦!原来你为此才不高兴的,我神不守舍了么?”
司空无命道:“休要狡辩,你的脸色表情已经出卖了你的内心,是不是想婆娘了?是不是在想香妹呀?”
明月公子一听婆娘二字,险些笑痛了肚子,笑断了柔肠,最后好容易才苦笑道:“即是我念念不忘,神魂颠倒的,也是因为你呀,若是谈起想婆娘来,第一个也是想到的你呀。”
司空无命啐道:“呸!甜言蜜语,鬼才信呢!”
明月公子长叹道:“你不信拉倒,反正想的就是你,你想拦也拦不到,嘿嘿。”
司空无命怔怔的盯着他,终于一丝怨气化作春风十里柔情,唯有幽幽长叹而已。
司空无命自觉不自觉的又携起明月公子的手来,明月公子不敢多想,叹道:“时候不早了,你到时候戴上天涯老人制的面具就可以了,我还得进杭州城,采买衣物,从头到脚打扮成神秘剑客。”
两人进了杭州城里,明月公子买了雪白的衣衫,红绸缎子,又买了如神秘剑客背的同样狭长的剑匣,放入一柄松纹古剑,明月公子自负这套行头应该是可以了,再配上天涯老人制的神秘剑客的面具,从外形外貌上看,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关键还是内在的气质上。
明月公子想起神秘剑客作为一个绝世的剑客,冰冷而又深沉的眼神,寒冷如冰山般的声音,还有浑身上下无时无刻都有的逼人的杀气,声音也没有问题,明月公子在梨花谷跟上天涯老人数月来的辛苦练习各种各样的发声显然没有白费苦功,眼神虽然有些难但对于明月公子来说也不在话下,唯有逼人的杀气,是不那么容易装出来的。
明月公子和司空无命寻了个没人的地儿,明月公子从头到脚换成神秘剑客的样子,戴上面具,背上也背着红绸裹着的长长的剑匣,逼起声音来,深沉而又略带磁性道:“珊儿,你看如何?”
司空无命怔住,半晌才拍手笑道:“嗯,嗯,很好,就如换了一个人一般,若不是看着你换的,还以为是神秘剑客寻我的晦气来了呢,反正我是看不出破绽来。”
明月公子恢复了声音,点头笑道:“那就好,哎,杀气,这逼人的杀气怎么装才像呢?”
司空无命却板着脸道:“不许笑,一笑就根本不像神秘剑客了。”
明月公子惊道:“是啊!难得一见剑神一笑的,神秘剑客若是笑起来也是淡淡的,毫不在意的微笑而已,亏得你提醒,到了太湖你可千万别逗我笑呀。”
司空无命也戴上了面具,点头道:“嗯,我到时候不笑就是,你也时刻注意着就好了。”
明月公子仔细打量戴上面具的司空无命,怀抱双手,托着下巴沉吟道:“果然像是个绝美的丫鬟,只是你站立或走路都要像丫鬟的样子才好,可不能再像公主一般了。”
司空无命奇道:“我以前走路像公主?我怎么从来没有感觉到。”
明月公子苦笑道:“你走路何止像公主,简直像天仙下凡一般,就如月中的嫦娥仙袂飘飘的,配上这幅面具显然很不相称。”
司空无命好笑道:“哦?那小丫鬟珊儿该怎么走,这可奇了,我可从来没留意丫鬟是怎么走路的。”
明月公子道:“这个容易,步子迈的小一些碎一些,俗话叫轻移莲步。”
司空无命走了几步,叹道:“我本来走路挺自然的呀,让你给教坏了,这么走根本就不自然嘛。”
明月公子笑道:“这样走也挺好的,少了几分公主气。”
司空无命皱眉道:“莫非你嫌我走路不是步步生莲?而是轻狂的赶路么?哼!”
明月公子苦笑道:“没有,绝对没有,你本来走路袅袅婷婷的很好,可是丫鬟走路都是低头敛衽,细碎的脚步,要么就是轻摆双臂跑起来。
司空无命奇道:“咦?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从小就和丫环们厮混呀?”
明月公子唯有苦笑:“好了好了,都是天涯老人传授给我的,吃的哪门子醋?你照我说的行动举止总没错,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雇只船,赶路要紧。”
两人都易容装扮好,彼此相视一笑,雇了只去太湖的渔船,明月公子不老老实实的呆在船的乌篷里,却在船头不住的挥剑,变换姿势。
司空无命奇道:“你又在自我陶醉么?扮一回神秘剑客就这么得意呀,要知道你现在的功力顶多和我一般,而神秘剑客能一人抵挡我们无名四绝的四绝阵,你要跟他比,还差的远哩。”
明月公子笑道:“我可不是在自我陶醉,我需得在赶到太湖之前,把握好也能无形中散发出如神秘剑客那一股逼人的杀气,那就好了。”
司空无命不屑道:“算了吧,你就是摆上一天一夜的姿势也装不出来,你可知道真正的绝顶高手绝世的剑客的那一份寂寞,那一份不经意间的流露出的傲气,那一份眼中的萧疏之意,你装的了么?”
明月公子点点头:“我当然装的了,因为我在没来到三千界之前,本身就是绝世的剑客。”
说罢明月公子果真伫立船头,慨然长叹:“愿有人持三尺剑,赐我一败。”神情中流露出寂寞萧疏之意,那份傲气自然更不用说了。
司空无命鼓掌赞道:“嗯,这样一来就像得多了,你扮的挺好呀,不送去梨园演戏真是亏了你这块材料了。”
明月公子苦笑道:“人家本来就是,根本不用装的,只是自从来了三千界之后,似乎处处碰壁,这份傲气早就消磨的无影无踪,泥牛入海了。”
司空无命笑道:“好了,别跟我吹了,我看你呀还是今天得重新拾起这份傲气,好好演戏要紧。对了,我趁着现在路上最后一些时间,再教你些道法武功。”
明月公子也笑道:“平日也烧香,临时抱佛脚,你功力完全恢复了么?上了太湖若是动起手来,我去拦着他们,你下水牢救人,这个重任可就交给你了。”
司空无命冷哼一声:“少要蝎蝎螫螫的,我内力基本全复了,现在论武功法术都比你强多了,若是动起手来的话,我倒是挺担心你的呢。”
明月公子宽心道:“不必担心我,自从你教给我紫薇决之后,我的光决练的很纯熟,飞剑运入剑法里,更是十分凌厉了,可以说是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
司空无命笑道:“吹牛,快来,跟我一起练紫薇神照,再运行一遍大小周天。”
第一百五十一章 拜山
任凭船儿穿梭在西湖到太湖的一路上两岸如画的风景中,明月公子和司空无命却瞧也不瞧上一眼,因为时间紧迫,已经容不得两人再作他想。
两人除了在船舱里练功之外,也在一起合计到了太湖该怎么说,怎么演戏,怎么才能哄得妙手琴魔打开水牢放暗夜留香和明月的两个师妹出来,若是能哄得押上她们走的话是最好不过。
可是司空无命却不住的泼冷水道:“儒教诗酒剑琴,四魔之一的琴魔是何等人物,几十年的老狐狸了,就算你扮作神秘剑客瞒天过海,妙手琴魔和石公会轻易就把暗夜留香她们教给你么?你可别忘了,神秘剑客可是香妹的亲师兄,妙手琴魔肯定会有顾虑的。”
明月公子笑道:“放宽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见机行事吧,倒是人家见你了肯定会起疑心的,肯定会问什么时候神秘剑客也雇上丫鬟了?呵呵。”
船过湖州,冲进了烟波浩渺的太湖,明月公子和司空无命都坐上船头,凝神望着烟水云端,若隐若现的太湖西岛。
司空无命道:“我还是坐的靠后一些吧,分出主仆来,既然我们能在湖上看见西岛,他们难免也能望见我们。”
明月公子忽又怔怔的看着司空无命,虽然戴上面具,神态依然如往日一般,司空无命不由得奇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好看么?你盯着我作甚?你现在可是在装扮神秘剑客呀,看的珊儿怪别扭的。”
明月公子苦笑道:“今日之事,吉凶难料,我只不过想多看看的你身影罢了,倘若今日不幸魔琴,我在黄泉路上也好有个念想。”
司空无命啐道:“不许说死呀活呀的,若是你死了,我也不独活,随你而去,与你在黄泉路上作伴。”
明月公子忙掩住司空无命的朱唇,笑道:“你不许我说,你怎么又来了,好好的说什么胡话。”心中却忍不住一阵的悸动,把司空无命揽在怀里。
司空无命忙推开明月公子,掩面偷笑道:“如今你易容装扮的神秘剑客,我装扮的丫鬟儿,山上的人远远看见,岂不是瞪出了眼珠了来,都暗暗称奇神秘剑客那么正经的冷若冰霜的人什么时候也贪花好色了?”
明月公子只是淡然一笑,临近太湖西山岛了,明月公子伫立船头,悄悄捏了捏司空无命的手道:“开始了,准备好扮戏,随机应变。”
司空无命回捏了一把,示意正式开始,明月公子傲立船头,冷静的眼神,深沉的眸子,竟一切可能装成神秘剑客冰山般的冷冷的模样,任凭湖面的风波起处,吹起衣角还有包裹着长长剑匣的红绸,更显得玉树临风,杀气逼人。
司空无命此时也站在明月公子身后,似乎也在凝眸望着太湖西岛,最南端的石公山。
船终于靠上了太湖西山岛的岸边,果然不出明月公子所料,早就有几个家丁仆从打扮的人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对着明月公子施礼道:“尊驾可是我儒教传人神秘剑客?”
明月公子深知神秘剑客不爱说话,于是也装作冷漠的样子,只是冷冷的点点头,心中却到你们好犀利的眼神,这么远就能看见我们来了,准备的还挺充分,看来石公山上果然非同小可。
那伙家丁仆从忙道:“我家老爷乃石公山主人,和姑射山妙手琴魔派我等恭迎神秘剑客大驾!”
明月公子道一声好字,潇洒的一挥手,傲然走下船只,而司空无命也照着明月公子说的,迈着步步生莲的细碎步子,亦步亦趋跟在明月公子身后。
石公山的家丁仆从早就听说过神秘剑客的脾气,也不敢问,只有赶忙跑到前面引路。
一行人来到石公山,明月公子看上去似乎漠然无意,其实眼角余光不住的打量周围的山路、布置,至少做到心中有数,并且暗暗盘算上了山可不能把石公和妙手琴魔叫错,还是等他们先开口,自己应答从中判断。
刚到半山腰,明月公子扮的神秘剑客浓眉凤眼一轩,就见一个亭子下站着几人,最前面的正是玉面郎君石鹤,明月公子心里犯嘀咕,不知道神秘剑客认得认不得玉面郎君,千万别露出破绽。
玉面郎君石鹤看见神秘剑客上来,忙拱手满面堆笑道:“哎呀,什么风儿把神秘师兄吹来了,家父和家师命我在此等师兄来,他们正在别业的书院大厅里等着呢。”
明月公子放下心来,看样子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悉的,装成神秘剑客特有的微微一笑,淡淡道:“嗯,有劳大驾了。”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