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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却道:“现在的藩王太飞扬跋扈。敢砍白云飞的头,正可以向天下表明皇上不怕藩王。这没什么不好。”
“一旦藩王造反,掀起兵灾,受累的是百姓苍生。母后仁心仁德,体恤苍生,可否再给白云飞一次机会?”朱允再次恳求。
听了朱允的话,太后也并非无动于衷。但她怒气难消,坚持要白云飞承诺娶安宁,否则决不让步。忽听得鼓声响了,朱允无奈地跌坐椅子上,感觉为时已晚。
鼓声还在轻缓在响着。刑场上,陈林再也坐不住了,来回地走着:这可怎么办?皇上那边没信,小龙虾也不见前来。这个司徒静,平是不挺能搅事吗?怎么还不到啊,这午时三刻马上就到了啊。
鼓声渐渐急起来。陈林来回走的步子也快起来。一侍卫上前道:“陈总管,午时三刻已到,可以行刑了。”陈林不语,悲哀地看一眼白云飞。白云飞眼神木然,面无表情。刽子手上前,将白云飞背插的牌子拔下,阳光下,刽子手魁梧的身影压近白云飞,钢刀闪着寒光。
陈林突然苦笑道:“我可没老糊涂,看这日头,顶多也就午时二刻。”
侍卫道:“可是,陈总管——”
陈林打断道:“甭可是了。等你什么时候当了总管当了监斩官,这日头就归你说了算。”却又在心里叫道,小龙虾,你怎么还不来呀,这午时三刻都过了太长时间了,你再不来我可真得杀白云飞了。
围观的人已悄悄闹起来。谁都知道这午时三刻早已过了。侍卫又上前道:“总管,现在的日头最起码也是午时三刻了。”陈林叹口气,走到白云飞身边,道:“白云飞,我陈林能力有限,日头也只能管到这时候了。”
白云飞心里明白,感激道:“陈总管,我知道你有心救我。午时三刻早过了,白云飞也多活了一会儿。我知道不能再耽误,再耽误也没什么必要,一点希望也没有。让我走吧。”
陈林无奈,“白云飞,走好。奈何桥上喝碗孟婆汤,忘了这一切。”说完退开。又下令道:“放炮。”
即刻,三声炮声在刑场上空响起。
陈林喝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刽子手挺举钢刀。
只听得一声“住手!”,司徒静冲过人群,飞奔过来,“刀下留人!”
刽子手一怔,大喊一声仍要砍下。陈林冲将过去,将钢刀抢下掷地,“你没听见刀下留人吗?”又向司徒静道,“来者何人,为何扰乱法场?”
司徒静拿出圣旨,“圣上有旨,赦白云飞一死,暂且押入大牢。”
陈林接过圣旨,看也没看,道:“遵旨。来呀,把白云飞押入牢中。”
第二十二章
此时午时三刻已过。太后在门口看看天日,放下心来,又转回身,来到朱允身边,却看见朱允泪流满面。朱允绝望道:“我已经砍掉我义兄的头了。”
太后见状,心里虽然难受,却认为他不应该。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白云飞死不足惜。然而朱允悲痛至极,声泪俱下,向太后说起他们的手足之情。“当年,我们一个头磕在地上,对天地祷告:我三人今日在此对天盟誓,结为兄弟。此后亲为一体,血脉相连。患难与共,生死不弃。”
“而今天,我选择了违背誓言,我抛弃了他,为了一个名叫‘面子’的东西,我杀了我的义兄。有些事情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肯做。我义兄的生死就在我一念之间。”朱允说着,背过身去,泣不成声。
太后有些惶惑了,“皇上,我没想到你这么重视这段感情。”
“人若无情,便和禽兽无异。有情不是坏事啊。正因为我有情,才会特别注意要孝敬母后;正因为有情,才不敢拂母后的心意。义兄在我心里的分量虽重,但永远也不能和母后的深恩相比。”
听罢这一番话,太后更加难堪起来,已有了一丝悔意,“皇上,是不是母后干预得过多了,我要早知道你这么重视和白云飞的感情——”
“母后,也怪我平时和你沟通太少。儿臣相信,如果白云飞没死,您一定会给他一次活命的机会。”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太后跺着脚,无力地跌进椅子。又道,“这白云飞怕是真的杀错了。我真是太一时情急了,皇上,我现在心里也不是滋味。”
朱允止住哭泣,表情严肃起来,“母后,您不能为这件事消沉。您一定要振作起来。您不振作,这江山真的就完了。”
“什么意思?”太后一惊。
“白云飞一死,云南王必反。云南王兵精将广,实力雄厚。而朝廷兵力不足,国库空虚。这仗打起来会十分艰难,儿臣已准备御驾亲征云南。我朝中现在可用的武将并不多,我只能亲自督战,或许会有几分胜算。”
太后紧张起来,赶紧问:“能有几分?”
朱允并不回答:“母后当然知道云南王戎马一生,所向无敌,几乎从没败过呀?”
太后又问:“那你觉得有几分胜算?”
“军事实务只有三分。我若亲征可加至四到五分。”
“这太少了。”太后显然很失望。
“可怕的是云南王一反,齐国侯必会策应。我亲征云南,齐国侯就会从后面进攻京城。母后,京城这边应战齐国侯,只能拜托您老主持大局了。”
一听说自己也免不了应战,太后已完全垂头丧气了。朱允借此道:“事已到此,母亲就不必想太多了。天塌下来,咱娘俩顶着。”
“可母后这把老骨头还顶得住吗?”太后已彻底垮掉了。
朱允看着太后,不再说下去,只说母后看起来很疲惫了,要她回去休息。太后起身往外走,满脸的悔恨和泄气,边走边道:“早知如此,干嘛急着杀白云飞?缓一缓也是好的呀。”
太后刚走不久,顺子进门来。他从刑场回来,把情况报告了朱允,又交给朱允司徒静拿的那道圣旨,一边叹道:“哎呀,真的好险。”
“什么好险?”朱允正在打开圣旨。
“白云飞差一点就被杀了。”顺子回答。
“朕已下令处斩白云飞,本来就该杀他呀。”朱允说着,又突然道,“咦,这不是我给司徒剑南的圣旨吗?好啊,司徒静假传圣旨,简直无法无天。这陈林也是老眼昏花,竟分辨不出真假圣旨,也是罪不可赦。”
顺子一听脸色大变,吓得直叫皇上。朱允沉下脸道:“传朕旨意,将司徒静和陈林打入大牢。”
顺子急得说不出话来,突然道:“皇上,司徒静身上有伤,刚才为救白云飞已累得昏死过去,这才醒过来。”
朱允眉头一皱,又道:“传朕旨意,把最好的御医关入司徒静隔壁牢中。”
顺子应一声是,赶紧退去。
这紧张的一天过去了。直到傍晚,安宁才出现。她走进朱允的宫里,看上去很有些疲惫。朱允坐在桌前,正在用餐,看了看安宁,继续吃着。又道:“你这一天哪儿去了?”
“我在佛堂坐了一天。”
“怎么,看破红尘了?”
“没看破,这不出来了。”
朱允便问她吃不吃东西,她说吃一点,坐了下来。朱允只顾吃饭,并不看她。安宁耐不住了,道:“哥,你今天召白云飞进来,后来怎么样了?”
“你不知道?”
“不知道。”
“我下旨把他处斩了。”
安宁吓得一跳,“斩了?哥,你不由分说就把他斩了?”
朱允继续吃饭,语气平静,“怎么不由分说?我劝他跟你成亲,他执意要解除婚约,并不惜求死,我能怎么办?而且母后也被他气死了。”
安宁的眼中已含满泪水,“他就算不答应成亲,也不该杀人,你真是糊涂了!”
“他都不要你了,你干嘛还同情他?”朱允故意道。
“他怎么说也不是个坏人,你干嘛杀了他。这么一来,他就等于死在我手上了,叫我一辈子也不能心安了。”安宁说着,呜呜地哭起来。
朱允叫她别哭,她却索性放开了嗓子,大哭起来,边哭边嚷嚷:“我未婚夫都死了,我为什么不能哭?”
朱允大吼一声:“别哭了!”安宁吓得一跳,止住了哭泣。
“人还没死呢,你哭得太早了。”朱允想笑,又忍住了。
“没死?你不是斩了吗?”
“本来要斩,后来没斩,现在人在牢里。”
安宁又是一惊,松了口大气,不觉笑了。朱允看着安宁,心里好生感叹,道:“这白云飞就那么好,让你如此上心?”
安宁赶忙掩饰,“那臭男人罪大恶极,饶他不死算是便宜他了。”却又问起为什么会放过他。朱允讲起来,这白云飞本来要斩了,司徒静拿了假圣旨到法场,陈林又帮忙,就把白云飞救下了。安宁听了司徒静假传圣旨,惊得睁大了眼睛,直叹她不想活了。朱允又道,她和陈林现在都以重罪下狱,也许这回死的是三个人,外带连累司徒将军一家。
安宁被惊得半天合不拢嘴,却奇怪哥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有心情吃饭。朱允却道:“不吃饭饿死吗?”
安宁又道:“这白云飞真不该杀,我觉得司徒静和陈林的做法是对的。”
“假传了圣旨,就没什么对与错了。”朱允摇摇头。
安宁想了一想,道:“哥,你不是喜欢司徒静吗?你不是喜欢得不得了吗?你若真爱她就该对她好是不是?”
“可她干的是假传圣旨的事呀?”朱允叫起来,“治国首先要法平。谁犯了法,都不可饶恕。即使是我的结义兄弟,也不能网开一面。”
听朱允这么说,安宁气得转身就走。
安宁走了。她去找太后去了。她以为哥哥是铁石心肠,太后毕竟是母亲,母亲的心毕竟柔软一些。安宁站在母后的面前,未语泪先流,恳求道:“母后,白云飞不能就这么杀了。司徒静和陈林法场救人是对的,母后,您就跟哥哥说一声,饶过他们这一次吧。”
谁知太后一开口,说法和哥哥如出一辙:“这没办法,铁打的规矩。别的可以通融,假传圣旨的罪绝无通融余地。假如别人效法了去,就可能害了整个国家。因此司徒静必死无疑,且要连累大将军一家。”
安宁只是流泪,苦苦地恳求母后,只说他们都是好人,总会有办法的。太后虽然哀伤,却也坚持道,就算是她和皇上有心放过他们,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的。
正如太后所料,如今大臣们的反应可谓异常强烈。自文媚儿得了消息,白云飞没死,被司徒静一张假圣旨救下之后,欣喜若狂,即刻把消息传给了父亲。文章得了消息,确信掌握了毁灭司徒家的杀手锏,马上四处窜动。但他心有顾虑,怕白云飞死后云南王造反,齐国侯跟着配合。他知道一旦天下大乱,藩王谋反,他作为当朝丞相必定遭殃,便找到齐国侯,告诉他事情的原委,只说假传圣旨,太后动怒,皇上也只好按规矩办。不说抄家灭族,至少要将司徒青云削旨为民,而司徒静必死无疑。而司徒青云一旦离开京城,削藩的事将不了了之,齐国侯也就可以放宽心了。
他要齐国侯承诺,不与云南王配合。只要没有齐国侯的呼应,想他云南王也不敢轻举妄动。
齐国侯当然满口答应,并说得冠冕堂皇,说他本意就是能做藩王足矣。若是云南王来拉拢他,他一定义正辞严地斥责他,让他收起这种打算。
得了齐国侯的承诺,文章彻底放下心来,这下就可以大刀阔斧地逼皇上杀司徒静了。
文章一走,齐国侯立刻乐开了怀。朝中重臣之中,他惟一忌惮的就是司徒青云,如今听说司徒青云必倒,他岂有不反之理。在他看来,天下再也没人能挡住他的锋芒了。并立刻告诉梁君卓:白云飞一死,云南王必反。云南王一旦反叛,他必遥相策应。那只是第一步。而第二步,天下大势,早晚归一,那时的鹿争起来会更有意思。
从那天起,朱允的御书房里每天都收到不少奏折。此时顺子又抱着一箱奏折进来,对朱允道,这些都是文丞相送来的大臣们的奏折。朱允走过去翻着,又将折子扔下,不耐烦道:“这不是奏折,这是小龙虾的催命符。假传圣旨,这天大的罪名,算是被文家咬住了。”
正说着,阿琪进门来,十分焦急的样子。她告诉朱允,听见文媚儿和阿秀说,这回必置司徒小姐于死地。文贵妃还说,这是司徒小姐自己争着不要命的。还说文丞相已经煽动文武百官,如皇上不治司徒静死罪,文丞相就带着文武百字罢朝。
朱允听罢,闭上了眼睛,道:“任你是玉皇大帝,也禁不起文武百官罢朝啊。”
“那小龙虾她不是——”顺子说着,突然掩住口,不忍心说下去。
阿琪也求道:“皇上,你想办法救救小龙虾吧。”
朱允叹道:“假传圣旨,这比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