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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使。有一回,一个和尚作法时不小心睡着了,就一小会功夫,脖子上被小姐连皮带肉撕去一块。那血冒得跟喷泉似的,小姐喝得那才来劲。”万人敌边说边比划,坐在一旁的梁君卓听得直咽唾沫,眼里全是恐惧。
“那可怎么办?要我可不敢在司徒府中呆了。”巴虎装出害怕的样子。
“放心,小姐总要出嫁的。我们就盼着这一天呢。小姐嫁了人,别家的,不姓司徒,爱咬咬呗。小姐半夜醒来,忽见身边一人,月光下的脖子细腻光滑,甚好下口。小姐轻启朱唇微微一笑,吭哧一口……”万人敌说着做起一个动作,梁君卓吓了一跳,赶紧缩了缩脖子,提了提衣领。
从茶馆出来,梁君卓几乎已魂飞魄散。想像中,他正把自己的脖子递过去给人咬。那媳妇要咬人,当然是丈夫最好下口。他仿佛看见自己睡得正香,月光下,旁边的她醒了,看着身边的脖子……又一阵冷汗冒出来,他不由得打了个激凌。
可是,大将军府的约会,不能不赴啊。
他咬了咬牙,道:“妈的,豁出去了,走一遭吧。”
梁君卓来到司徒府时,守门的家丁把他迎进门去。因为心神不宁,他没能认出眼前的家丁,正是和他打过架的司徒剑南化装而成。只听剑南道:“我家老爷还没回来,但他传来口信,一会就回府,让您先在后花园小憩一下,他回来会直接来见你。”
去后花园的路上,梁君卓战战兢兢向剑南打听昨晚的事——昨晚小姐咬丫环。回话的剑南故意吞吞吐吐,前言不搭后语,先说那丫环睡觉时摔了一跤,碰坏了脖子,掉了一块皮肉,流了几柱血,又说在他们家这是常事,说得梁君卓满脑子疑惑。当梁君卓直接问到小姐时,剑南不怀好意地笑了:小姐啊,当然好,这好处你以后慢慢就体会到了……
到了后花园,他忽听有人在喊小姐,寻声望去,只见阿莲边喊着小姐边在花丛里四处寻找。突然间,藏在花丛里的司徒静探出头来,她披头散发,目光发直,脸上青一块白一块。见了梁君卓,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巨大的犬牙,牙齿上还留着血迹……梁君卓大叫一声,转身就逃。
差不多与此同时,司徒府的大厅里,司徒青云和夫人正襟危坐,正在等候梁君卓的到来。司徒静从后花园出来后,重新梳妆好,又文静又典雅地坐在爹娘旁边。此时一家丁急急前来,报告说梁公子跑了,梁公子像疯子一样跑了出去,嘴里还发出怪叫,好像嘴角还有些白沫。
司徒青云好生奇怪,连连问怎么会这样。一旁的剑南道:“我听说有一种病,随时都可能发作,吐白沫,还发出可怕的声音。”
司徒静也趁机卖乖道:“爹,您还要我嫁这种人吗?您要是决定了,女儿一定听爹的。管他什么羊角疯狂犬病,我认了。”
听女儿这么说,司徒青云哪里还舍得,连忙道:“乖女儿,他要是有病我当然不能送你进虎口。”
正说着,家丁送上一封信来,说是梁公子派人送的。司徒青云拆开信,看了看,笑道:“梁君卓一定是明白我们知道他有病了,所以写了信来推辞了婚事。”
却说那文媚儿拿了九连环回宫,一连数日毫无打开的希望。呆在自己的宫中,她感觉自己像一头受困的母狮,她早就想去见皇上了,可又怕失了面子。好在文媚儿原本就不是真要面子的人物,她想我这边要是光顾着面子,我这一辈子可就要完了。
那天她决定豁出去了,去见皇上。可是刚到御书房,朱允见了她就躲。她叫住朱允,问他为什么躲她。朱允道,他没有脸面见她,因为没打开九连环。
她正待说话,朱允又道,皇上和贵妃必须遵守誓言,因为脸面比性命还重要。说罢看也不看她,径直走开。
见皇上不成,还被挤兑了一番,文媚儿哪里服气,只好拿出她的绝招,去求太后帮忙。太后听了文媚儿述说,忍不住笑了,责怪皇上尽玩花样,又叹文媚儿用心良苦,答应为文媚儿做主,下道懿旨,让她服侍皇上。写下懿旨后,太后又道,若是依了她的意思,皇上早该立文媚儿为后了。说到立后,文媚儿眼睛大亮,立即道:“姑妈,我要是当了皇后,你老人家就最享福了,谁不知道我比您亲生闺女还孝顺。”
提到亲生闺女,太后的脸上露出了愁容,叹一口气道:“可不是,安宁那丫头就知道在外面玩,眼里心里根本就没我这个娘。”
文媚儿得了太后要立她为后的话,赶紧把消息带给了爹爹。文章这边也坐不住了。那天他来到御书房,见了皇上,单刀直入道:“皇上,人贵有自知之明。对您来说,立后问题已经刻不容缓。”
朱允没想到他有如此来势,很是诧异,却也不急不躁道:“丞相为百官之首,张口含山吞岳,举足地动山摇。不过,丞相负责的主要是朝廷政务,这宫里的事,还是由我们自己解决吧。”
“立后之事也是国家大事。此等事关重大的问题,也属丞相过问的范围。”文章听出朱允的意思是不让他过问,可他毫不退让。
“宫中的事很微妙,大臣们还是不要参与的好。”朱允说道,语气依旧平和。
见朱允还是强调大臣们不参与,文章抬出了他的舅舅身份。
“是啊,舅舅。”朱允认真叫道,“咱一家不说外话了,媚儿是贵妃,舅舅若不避立后问题,恐被人说闲话。”
文章被点了要害,仍不退让,强辩道:“我不是说要立媚儿为后,我只是就事论事。”
“舅舅论的是哪门子事呀?”朱允拖长了声音问。
“历朝历代,哪儿有皇上到了二十五岁还不立后的?”文章正言道。
“舅舅,我读过不少史书,二十五岁还不立后的大有人在。”
“那一般都是皇后去世了,皇上因敬重思念已逝的皇后或是为皇儿们着想,暂不立后。而你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文章言辞强硬,语气坚决。
朱允也强硬起来,“我之所以不马上立后,是因为我要慎重。皇后乃一国之母,举足轻重,若因着急选错了人,那可就要铸成大错。”
文章也有些急躁了,“你还没有看到不立后的弊端。宫中无后,则人心思动,妃嫔美人都有觊觎,以致宫中暗流汹涌,难保说没有人会想办法走极端。皇上,如果出了大事,则悔之晚矣。何去何从,你好自为之吧。臣告退了。”说完扬长而去。
文章刚走,陈林从外面进来,见朱允脸色铁青,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朱允向陈林学着文章的话:“‘何去何从,你好自为之吧。臣告退了。’这哪里像个臣子,这简直就是作威作福的太上皇。一个丞相,一个贵妃,一家人真是错不了。不干活了,回宫。”
朱允回到宫中,本想安静一会,不料又见到了文媚儿。朱允眉头大皱,道:“媚儿,还记得誓言吗?”并用手摸了摸脸。哪知文媚儿满面春风,毫不介意,道:“皇上,誓言呢且放下,这儿有姑妈的懿旨,你要不要先过目一下?”
朱允接过太后的懿旨,埋头看着,眉头皱得更紧。
文媚儿看着朱允的脸,得意道:“表哥,现在誓言失效了。”
放下懿旨,朱允换了副惊喜的表情,说道:“太好了,我正愁没法子解这难题呢。这下我们就可以常见面了。哎,媚儿,我有个好主意,这个主意太棒了,你先回宫等着,我很快就会给你一个惊喜。”
可是文媚儿这回学聪明了,她摇摇头,笑道:“皇上,我可是个最孝顺的孩子。太后既然有了懿旨要我服侍你,我可是寸步也不敢离开你呀。不管你走到哪儿,我总要跟着的。”
朱允在心里大叫起来:“妈呀!”
文媚儿紧跟皇上的意图达到之后,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便提出该做点什么庆祝一下。朱允的心里正苦恼不堪,只好敷衍道,你说做什么事呀,是看跳舞唱歌呢,还是饮酒助兴?一边说着,又一边大叫着陈林,问他最近可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陈林心领神会,连忙道,最近有三件大事发生:一是云南王之子白云飞已经进京,正等着皇上招见;二是京城内近日涌入大量难民;三是据传齐国侯之子梁君卓已经向大将军司徒青云求亲,大将军有意要将女儿嫁给梁君卓。
前两件事其实朱允早就知道,只是后一件,很让朱允吃了一惊。他本想找个借口摆脱文媚儿,现在倒弄成真的了,便对着文媚儿认真叫起苦来,说是做皇上很不幸,想放松快乐一下也不行,有这么多事需要马上处理,要文媚儿回避。然后便吩咐陈林,立即召司徒青云进宫。
第四章
大将军司徒青云戎马一生,对皇上赤胆忠心,却少有谋略。他力主削藩,一门心思为朝廷效劳,因此想出了和齐国侯联姻的主意,想用婚姻牵制藩王,以达到平定天下的目的。可他哪里想到,他这样的好心,却犯了皇上之大忌。司徒青云想得很简单,既然皇上能把安宁公主嫁给云南王之子,他也可如法炮制。可是在朱允看来,这是完全不同性质的两码事。皇家与藩王结亲,意图明显,可由他自己掌控,他心里踏实。可朝廷重臣若与藩王结亲,藩王的势力将更加壮大,这只能让他更加坐卧不安。
话既然说到这份上,司徒青云便暗自庆幸,他告诉皇上要他放心,联姻的事已不可能,原因是不知道梁君卓犯了什么病,已来信收回了求亲要求。
朱允这才放下心来,又和司徒青云说到难民的事,责怪大将军既然知道有这么多难民,为什么不和他说。司徒青云只道自己是武将,这难民的事属丞相职责范围。朱允却道:“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现在难民潮涌,人心惶惶,每一个大臣都有责任向朕进言啊。”
司徒青云深以为是,却面露难色,道:“皇上,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司徒青云谨慎道:“现在朝中有个不成文的惯例,只有文丞相点头的事,大臣们才会向皇上提出。”
“岂有此理!”朱允怒道。他显然对此毫不知情,要司徒青云再往下说。却不知此时门外正贴着一只耳朵,那是文媚儿。文媚儿来找皇上,被顺子挡驾,只是顺子被文媚儿整治过,至今心有余悸。文媚儿只是扬了扬手,就吓退了顺子。此时她听见司徒青云正在说她的父亲:“文丞相对难民的事好像并不太在意。”又听见皇上怒道:“那他这丞相还能管什么事。”听得她柳眉倒竖,眼露寒光。
第二天上朝,皇上朱允龙颜大怒。他目光如炬,直直地扫向文武大臣,问道:“京城涌入了越来越多的难民,为什么没人向朕奏明?”
台下一片沉默。“身为大臣,本就是朕的耳目。可你们呢,难道没见到逃难的可怜百姓吗?你们的耳朵难道没听说有大量的难民进了京城吗?”
又是一阵沉默。百官之首的丞相文章上前一步道:“皇上,天下所定未久,百废待兴。加上个别地方闹水旱,有些逃荒的难民也在所难免。各部官员也曾向我言及此事,但臣以为此等小事,就不必惹皇上心烦了。”
“小事?”朱允提高了声音,“那在文丞相眼里,什么是大事呢?”
“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
“够了,文丞相。”朱允大吼道,“百姓背井离乡,何来的家?又怎么齐?平民流离失所,这国怎么叫治?天子脚下尚有许多难民在哀号,这天下如何平?”
“皇上,你言重了——”
“丞相,你轻了。”朱允语气激越,接着道,“圣人早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民才是天下的根本,民心没了,天下也就危了。君王是船,百姓是船下的水,这水能把船浮起来,但它涌起的波涛也能把船打翻。”
除文章和司徒青云之外,大臣们一直俯首贴耳,不敢妄言。此时司徒青云上前一步道:“皇上,这难民的事,确实该引起重视。”
文章偏过头去,白了司徒青云一眼。
朱允又道:“文丞相,你身为百官之首,干系重大,你首要的责任就是观民情,察民心。可你做了什么?百姓的问题你竟然视而不见,竟然还瞒着朕,你怎么可以这样!”皇上如此不给丞相面子,这在朱允继位以来尚无先例,众大臣此时都看向文章,羞得文章又愧又恼。
文章被迫低头,道:“皇上,臣知错了。皇上目光深远,臣万万不及。”
“那难民的事——”朱允问。
“臣马上用心处理,请皇上放心。”文章回答。
“那就好,我等着瞧。”朱允放平了语气,又语重心长道,“众位卿家,你们知道皇上最怕的是什么吗?是闭塞视听。为什么要你们上朝呢,就是要把你们的所见所闻告诉朕。丞相虽是百官之首,但也未必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