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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他颓然地松开了手,跌坐在地上。
肖亦龙凄然地望着他:“为什么……”
“哈哈……”夜猫子在一阵狂笑声后现了身,嘲弄地望着肖亦龙:“肖大侠,别来无恙?”
“是你!”肖亦龙怒视着他,“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对,是我。啧啧,肖大侠竟然败在一个八岁的小孩子手上,是不是武林一大奇闻呢?”
肖亦龙冷冷地望着他,忽问:“他真的是破月生下的孩子?”
夜猫子冷笑一声:“怕让你失望了,他姓乔,是我乔震海的儿子。”
肖亦龙捂住伤口,面色苍白。
“肖亦龙,当初如果不是你,我乔震海不会像现在一样只落得一个废人!是你,你让我活得非人非鬼!”夜猫子恨很地道,目光一寒,抓一把银针在手,猛然击向对方。
肖亦龙警觉,长剑出鞘,划下一道银光,挡住了那一排来势凶猛的暗器。
夜猫子嘿嘿冷笑,倏踢起一片沙尘,迷住了肖亦龙的眼睛。银光四散,杀气正起。
肖亦龙忙回身,长剑在破空声中,幻化成八剑,青芒耀眼。夜猫子忍不住用手一挡。
剑光突然一闪而敛,直飞而去。夜猫子惊叫一声,忙向边上逃窜。
肖亦龙持剑逼去,目光冷冷直视着他:“他姓肖还是姓乔,说!”
“我姓乔,我叫乔云!”男孩大喊一声,挡在夜猫子前面,“不许你杀我爹!”
肖亦龙一怔,手迟疑了一下,收回了剑。
夜猫子忽目光一冷,一把将乔云抓在手上,掐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地威逼,
“肖亦龙,你听好了,他就是你的儿子!想要他活命的话,你就在我面前自尽!”
肖亦龙一手紧紧捂住不断涌血的伤口,冷笑一声:“你的话还可以相信吗?”
夜猫子阴阴地笑:“是我亲手帮他接生的,天玄城的妖女破月跪在我面前求我,求我救她的孩子,就为了要报复你!肖亦龙,你如果不信,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他。”
他手一用劲,乔云面色苍白,痛苦地挣扎着,汗珠自脸颊滚落。
肖亦龙神色一变。
夜猫子悠然地道:“虽然他跟了我八年,但我不会手下留情。我乔震海本来就不是善人,何况他是你的杂种!”
“我……求你,放了他。”
肖亦龙闭阖了一下眼睛,手一松,长剑落地。
夜猫子幽冷地一笑,丢下乔云,猛一掌击在肖亦龙胸前。肖亦龙闷哼一声,喷出一口血水,跪到在地。
夜猫子狂笑:“肖亦龙,你是君子,但你太妇人之仁,这注定你必败在我的手上。”
乔云用空茫的目光望着身受重创的肖亦龙,看血从他唇间一滴一滴滑落。奇怪,第一次,他感到自己的心在痛,很痛很痛。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影子……
“肖亦龙,你的死期到了!”夜猫子拾起地上的长剑,朝他刺去……
不要!乔云本能地惊叫一声……不要,不要……在他混乱的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叫喊着,哀求着。
“谁敢伤我爹!”
一条身影倏然闪在肖亦龙面前,一剑将夜猫子挑了开去。夜猫子还未反应过来,肩上已被对方削了一剑,险些被砍了手臂,鲜血顿突。
白衣少年哼了一声:“你连我都打不过,竟然打伤我爹,一定用了为人不耻的阴险手段!”
夜猫子惊魂未定,退后了几步。
“爹,你怎么样?”肖扬蹲下身去查看父亲的伤势。
肖亦龙朝他罢罢手,缓过一口气,道:“快,快离开这里,他们赶过来了……”
与此同时,竹林间飘过一阵阴风,杀气顿现。
有风乍起,枯叶纷飞。刹那间,四名黑衣劲装的男子已飞落在面前,手持利器,面无表情。
肖亦龙催促肖扬道:“你快走,不用管我!”
“不,我要和爹你并肩作战,如果我做了逃兵,就不配做肖家的子孙!”肖扬豪迈地道。
第七章 恩怨两消
肖亦龙苦笑一声:“爹怕今天保护不了你了。”
“那就由我来保护爹!”肖扬抽剑在手,逼视着那四人。
夜猫子眼珠一转,携了乔云欲溜,一黑衣人挡了去路:“谁也别想走!”
夜猫子衣袖一荡,放出一把暗器。
黑衣人目光一阴,拔剑一挥,砍在夜猫子的肩头,只听夜猫子一阵痛嚎,倒在地上打滚。
乔云大叫一声,朝那名黑衣人扑去。黑衣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
肖亦龙一怔,欲站起身。肖扬会意,长剑在手,已飞身出去。黑衣人丢开乔云,与肖扬对上了手。
肖扬虽年少,剑法已相当老练,一时间飞砂走石,枯叶纷乱,道道银光在林间闪烁。四名黑衣人一时都近不了他的身,皆在心中暗暗称奇。
但毕竟不及黑衣人有经验,半个时辰下来,肖扬已气喘吁吁,败下阵来。肖扬稍一迟疑,即被对方用剑势挑倒在地,命在旦夕。
肖亦龙握剑在手,忽听乔云惨叫一声:“爹!”
肖亦龙与夜猫子同时回头,见一名黑衣人将乔云提了起来,目露凶光……
乔云惊恐地望着黑衣人,浑身颤栗。黑衣人漠然的眸子里在刹那间发出一丝异样的光芒,他缓缓伸手,摸向乔云的脸。
“住手!”夜猫子惊恐地大叫一声,“放下他!”
肖亦龙狠狠地一咬牙,挥剑的一刹那,银光暴闪,剑气凌厉,犹如飞龙在天,半空中嗤嗤声不绝于耳,震得众人纷纷后退,剑芒暴张三尺,在肖亦龙周身腾起银雾一片。
黑衣人皆惊,一声撤令,便如幽灵般退去。
肖亦龙落地的同时,神色突变,喷出一口鲜血。
“爹!”肖扬扶住父亲,随他缓缓跪地。
肖亦龙望着乔云,目光中充满了渴望。
乔云一步步走向他,眼神空芒。
“你……是云儿吗?”
乔云默默点头,呆呆地凝视着他。
肖亦龙缓缓伸出手,抚向他的面颊。这是破月的孩子,破月的孩子……他的手微微颤抖。
冥冥中,仿佛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一切都拜肖亦龙所赐,你要报仇,报仇!
“我恨你!”乔云脱口而出,自己都吃了一惊。为什么要恨,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恨”这个字代表着什么。
肖亦龙一怔,伸出的手僵在一边,眼中是绝望的死光。
“你娘……用心良苦,只是……为了保护你,好好活着……”
肖亦龙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泪溢出……
“爹!”肖扬凄然地喊了一声,扑在他身上痛哭。
乔云颓然地跪在地上,泪水盈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伤心,一个八岁的孩子似乎还不懂得什么是伤心、什么是生离死别,可是泪水却情不自禁地滑落。
夜猫子楞在原地一动不动,表情复杂。他真的死了吗?八年来让他时时诅咒的人,他真的死了吗?本该幸灾乐祸才对,可是笑意一展开便僵在脸颊边,古怪可笑,心麻木得没有知觉。
肖扬忽回过头,用含着泪的眼眸恨恨地盯着乔云:“是你,是你害死我爹的!”
是你,是你,是你……乔云觉得仿佛被这一声声痛诉缠住,无法摆脱,他捂住了耳朵,声音还在死命地钻……
“爹……”他梦呓般地喃喃。
“不许你叫!”肖扬打了他一巴掌。有血水从乔云唇角渗出。
乔云一动不动,乌眸凄然。
夜猫子挣扎着起身,踉跄地走到乔云面前,拉起他:“我们走吧。”
乔云跟着他走了几步,回头望望肖亦龙仿佛沉睡的面容,泪水又一次滚落面颊。在他懵懂的意识里忽然感到自己已经被迫走向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而这一次仅仅是个开端。他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他不过是一个木偶而已。十年后他回忆起来时,心依旧在隐隐作痛,为他不能自主的命运,无望地在心底哭泣。
破庙,一片死寂。夜猫子笨拙地替自己包扎着伤口,面色苍白。
乔云在一旁呆呆望着他。
夜猫子回过头,见到他的神情,道:“你是不是很恨我?”
乔云轻轻摇头,伸手摸了一下他的伤口:“疼吗?”
夜猫子欲言又止,一把推开了他。
乔云踉跄地跌倒,他爬起来出去。不久,他又捧回来一把萝卜,默默地摆在夜猫子面前。他用清澈、无瑕的眼眸盯着夜猫子,那样专注。
夜猫子狐疑地望了他一眼,一脚将萝卜踢开:“你是什么意思?”
你在逼我,你在逼我吗?小杂种,别用那种目光看我,我受够了……夜猫子在心底狂乱地叫嚣。他开始极度地不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牢牢地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窒息、恐惧。他无法忍受这种眼神,无法忍受!
乔云没有说话。
夜猫子恼火地一手将他抓过来狠狠地道:“我利用你杀你爹,那又怎么样?你娘想尽办法让你活下来,就为了报复。你活着除了报复肖亦龙,没有任何价值,你这杂种!”
杂种!杂种!杂种……
乔云仰脸,目光死寂,他轻轻唤了一声:“爹……”
夜猫子一把推开他,暴哮:“你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吗?我什么坏事都干尽了,我会为了肖亦龙的死而内疚吗?不会,我不会!我更不会为了你这小畜生而心软!现在,你给我滚,滚!”
乔云哽咽着道:“爹,你不要赶我走好吗?我不想离开你……”
“你这小杂种,为什么老缠着我,我受够了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滚!”夜猫子竭斯底里地喊,拿一条树枝抽他。
乔云被逼得向外面逃窜。
夜猫子颓然地丢下树枝,靠在墙角,气喘吁吁,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夜猫子睁开眼睛,发现身上盖着一件破外套,旁边生着一处小火。门外,漆黑一片,狂风作响,暴雨将至。
夜猫子惊觉,起身,向外跑去。忽然,他停了下来,看到乔云缩在庙外的墙角边,浑身瑟瑟颤抖。他走过去,将乔云拎了回去,放在火堆旁。
夜猫子用死神的目光盯着这个小男孩,幽幽地道:“是我杀了你娘,也是我害死了你爹,小畜生,你向我报复吧。”
乔云摇头,用手拨弄着柴火,不作声。
夜猫子摸出一把匕首,凄然一笑。八年啊,整整八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曾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地告诫自己,眼前这小子是肖亦龙的杂种,不能心软,绝不!
他伸手轻抚着乔云的小脑袋。乔云略有恐慌地往后缩。
夜猫子叹息一声,忽目光一狠,把匕首狠狠地插进自己的腹部,鲜血顿涌……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爹!”乔云惊呼。
夜猫子苍白地一笑:“我……以为我的心已磨练得铁石心肠,没……没想到还是败给你这个小娃……你哭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啊,小杂种……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我已经看透了。肖……肖亦龙已死,我再无遗憾……我……我现在成全你,你……替我挖个坑埋了,也……也不枉我……养你八年……“
乔云哭着抱住他:“我不要你死,不要,虽然你常骂我打我……你还是疼我的。我不恨你,一点也不恨,爹,你不要死好吗?你死了,云儿又是孤零零一个人……”
“傻小子,好好活着……”夜猫子笑了笑,便闭上了眼睛。
夜猫子是第三个离开他的亲人,他们都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乔云抱着夜猫子渐渐僵冷的身躯,在死寂的破庙里,外面风雨凄烈,他第一次感觉到孤独的滋味,那样无助,那样凄苦……
第八章 怪老头
喧嚣的街头,客流如云,接踵而至。乔云便在这时候开始流浪,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失去夜猫子,他成了真正的孤儿。他只是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随处可见,命运不可预测。
客栈的招牌第一眼便吸引了乔云的注意。他并不识字,吸引他的是招牌上画的凤,黄金镶边,耀眼夺目。乔云在客栈门口的出现,却引起不少人的侧目。在大多数人眼中,这个目光呆滞,浑身血迹的孩子,多少有些诡异。
没有人知道,他刚刚埋葬了义父,并在市集口救下一颗滴血的头颅,一并埋了。那颗头颅酷似每每在他梦中出现的老者。
“拿着,去别处吧。”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用纤纤玉手捏着个半冷的馒头,塞在乔云怀中,试图打发他走。
“你能收下我吗?我可以帮你干活。”乔云恳求。
“我店里用不着你,快走吧。”老板娘看着他淡薄、瘦小的身躯,淡淡一笑,又忙着去招呼刚进门的两个食客。
“絮儿,快出来招呼客人!”老板娘偏头,喊了一声。
一个十四五岁眉目清秀的女孩利索地将二人引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