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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兮兮本就抵着船栏,泽西这时候才意识到,船长和助理都死了,他们的船就是不能移动的,而对面那人的游艇则在四处的游走,可以随意的攻击他们,不真正的攻击船身,却掌控住了最好的距离将他们的船攻击的东倒西歪。
“理查德,摩托艇!!”
“是,先生!”理查德大声的回答,避开一注浪花,而泽西一个弯腰,将夜兮兮护在自己的身下,夜兮兮才没有被那一注浪花击中。
“叔叔……”
“不怕,我们会安全的。”泽西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拉着她的手弯腰带着她走到另一边,而夜兮兮突然回了头,看到有一股浪花凶猛的向泽西涌来,她想也没想,从来都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将泽西用力的推开,自己迎接那一股浪花。
单纯的夜兮兮,不知道,那股浪花如果躲开了,自己就不会有事,可偏偏她不知道,她只是潜意识的觉得,那会砸到叔叔,会很痛,她推开泽西,连带着那股浪花,却猛的将她拍在地上,卷着她一个翻涌。
泽西不知道夜兮兮竟然还有如此的力气,将他一个男人推开,而他再回头看向暂时平静的船甲板,哪里还有夜兮兮的人?
理查德开来摩托艇:“先生,快上来!”
泽西的心却止不住的颤抖,从来都没有那么的剧烈过,仿佛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一般,恐惧遍布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快步上前的寻着甲板,没有、没有!!
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发出一个音,想也没想就拉着船的围栏跳下不平静的大海。
湛蓝的大海下,他四处探访,找着他深爱的人。
可偏偏,就是没有半个身影。
他用力的向下滑去,在游艇下的船轮看到夜兮兮衣服的一角,他全身一怔,划了过去扯下那片衣角,手抖了抖,更用力的向下划去。
他是个自负的男人,从小戴在全身的光环,让他一直处在世界的顶端,他俯视着一切,除了自己在乎的人,其余的一切不在乎的,对自己来说都只是草芥而已,他做什么事情都是那么的有自信,从来都不知道后悔为何物。
可是偏偏,他的生命里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她不停的让自己触动七情六欲,牵扯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经,他后悔……后悔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后悔带她来到这里带她来看海,后悔自己以为……在自己存在的世界,她绝对不会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他看到海下的她一点点的往下沉去,他奋力的滑去,终于是将她拥入怀中,揽着她已经软掉的身子,将自己的唇对着她将自己唯一的一口气渡给她,然后抱着她向海上游去。
一缕缕的血涣散在海底,渐渐的融入海水之中……
而这时,海面上已经恢复平静,远处游艇上的戴着面具的男人在一开始就要跳下海,偏偏就被自己身后的一干誓死效忠的随从们死死拽着,愤怒的对着大海狂吼,可过了好久好久,他却只能看着那平静的大海海面,身子缓然发颤。
他要的,不是夜兮兮出事。
…*……*……*…
泽西抱着夜兮兮的身子钻出海面,理查德早已经联系了好望角安全区自己留下的那些随从,回到已经残破不堪的船上等着直升机的到来,架好防备那远处有备而来的游艇。
泽西划着身子,将夜兮兮的身子拖上船,将她放到甲板上平躺着,他轻轻的拍着她苍白的脸蛋,将她狼狈的头发全部挽到她的耳朵后面,颤抖着手按着她的胸口,一下又一下,可她就是没有半点儿反应。
他沙哑着声音低低的喊着:“兮兮……兮兮?兮兮……你不能这样……夜兮兮。你给我醒过来……夜兮兮!!夜兮兮……争口气,夜兮兮……”
理查德安静的蹲在一旁,动也不敢动。
他跟随泽西·茉拉米堪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里竟然带着哭腔。
而夜兮兮,竟然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没有心跳,没有脉搏,没有血色。
“夜兮兮!!”泽西一声低吼,不停的给她做着人工呼吸,给她按击着她的心脏。
理查德看见,夜兮兮的头后面,缓然的留着鲜血,而更多的……是她双腿间,竟然流着越来越多的血。染红了她白色的长裙,染红了她洁白的双腿,然后了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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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兮兮……兮兮……”泽西却什么也看不见似的,用力的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用尽了一切的力气,才将她紧紧的抱着,想要给她一丝温度,给她一些力量,告诉她,他在这里,他就在这里!!
是不是年少轻狂……所以才给他这般的惩罚。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夜兮兮,如果你要惩罚我,就活着,活着!!活着不停的惩罚我,怎么折磨我都可以,但是请你活下来,求你活下来……夜兮兮……我求你,不要离开我,夜兮兮……!!!!”颤抖的手臂紧紧的揽着她冰凉的身体,温热的泪流到她的发间,他的心,竟然那一刻……同她一起,停止了跳动。
他的脑海里,都是和夜兮兮相处的整整二十三年,是她陪着自己整个人生,比任何一人都要长,比任何一人都要亲密,比任何一个人都还要重要。她每一个微笑,每一个蹙眉,每一个摆手,每一个哭泣,每一个娇呤都不停的摆动着自己的心,那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记忆和人,而她就在自己的面前,面如纸色,血流不止。
他不放弃的给她做着急救措施,就连理查德都觉得应该要放弃了,必须要放弃了,一定没有救了的时候,他却还在那里,压着她的胸口,做着人工呼吸,掐着人中。
“咳……咳咳……噗……!!”一口水喷了出来,夜兮兮轻缓的睁开自己的眼睛,理查德一同死灰色的脸顷刻的点亮起来,他惊喜的看向泽西·茉拉米堪,颤抖的指着夜兮兮:“先……先……”
这,就是生命罢,让理查德第一次感觉到它竟是如此的伟大。
泽西立即把夜兮兮放平了身子放在甲板上,他抬着她的头紧张颤抖的喊着:“夜兮兮……”
她半睁眼眸,看过他艰难的扬起一抹笑:“叔……叔……我听见……听见你叫我……你、你哭了吗……”
“夜兮兮……”他捧着她的手磨蹭着自己的脸颊,眼泪缓然的流过面颊。
“我好痛……好痛啊……叔叔,兮兮好痛……”夜兮兮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不停的再往下沉,越来越痛的头……还有肚子,都在一抽一抽的折磨自己。她想要去摸摸,那刺鼻的味道究竟是味道,可是……她没有半点儿力气,连继续睁着眼睛去看泽叔叔的力气都没有。
而泽西颤抖的将夜兮兮抱了起来,原本放晴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没一会儿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洗刷掉她身上鲜红的血渍,男人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包裹住她的身子,将她死死的保护在自己的身下,而不远处的游艇停在那里,知道空中驶来两架茉拉米堪的私人飞机游艇才缓然的离开,消失不见,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那场雨,将那停在好望角海湾处的豪华游艇上的血渍冲洗的一干二净,仿佛从来没有人受过伤,只留下打斗的痕迹。
夜兮兮恍然间看到雨一滴滴的落进自己的眼睛里,再恍然间看到刺眼的灯光,再恍然间看到无数张脸,再恍然间,是强烈的灯光直直的照进自己的眼眸里,她终于是失去了全部的意识,最后所清楚的,依旧是泽叔叔那张从未见过的痛苦如死灰的脸……
…*……*……*…
开普敦xx医院
楚清开着车赶来的时候,飞机还没有到。
他立即换了白色大褂,手术室已经安排好了,助手、护士、一切医疗设备都准备就绪,他等在急救口等待飞机的降落,却还是无法从刚刚传来的消息中抽出自己的神情来。
夜兮兮受伤了。
落了海,撞了头,大量的流血,好望角海湾医疗站的急救医生说,不仅如此,还有滑胎的迹象。
这一切,来得实在突然。
这是一个欢喜的日子,开普敦依旧是艳阳高照,热的让人汗如雨下,楚清一向自喻是个冷性情的人,不管是什么事情都鲜少能牵动自己的情绪,可偏偏这一次……自己竟然有些担忧。
本是个外出游玩的好日子,可偏偏就出了这种事,泽西又该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人算,究竟不如天算,再运筹帷幄,也有不逢时不逢事的时候。
闭上眼睛,天空中传来飞机降落的声音,落在医院的花园里,一大串的医生和护士奔去用担架车接过夜兮兮,然后向急救室推去。
楚清接过手,跟着急救车一起走向急救室的时候,低头看了眼夜兮兮的脸,脸色苍白的像张纸,漂亮的人此刻看起来竟然这般的狼狈。
而泽西跟在后面,急步的跟着,握着夜兮兮的手,看起来似乎正处在快要发疯的状态,连楚清都忍不住的好奇了,究竟是谁敢这般挑战泽西。
进入急救室之前,泽西一手拉着楚清的手臂,楚清回头看向泽西,泽西的手还在发抖,冷冷的瞧着楚清,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脸上分不清是冷汗还是……海水,或者……泪水。
“救她。”
楚清轻轻的点了头,却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泽西:“如果孩子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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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她。”他再次低声说了一次。
“头受了很重的伤,如果影响到脑部神经失明、永远成为一个傻子……”
“我只要她活着!!”泽西伸手用力的提起楚清的衣领,低头将楚清压倒,泽西高了楚清一些,有很大的倾势,可这个时候,楚清依旧是淡漠冷然的,只是拽出自己的白大褂衣领,冷冷的瞥着泽西:“我只是要你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就转身进了手术室,泽西站在那里,手术室的门缓然的关上,他只在岔眼间看到夜兮兮的脸……
只要她活着,不管是什么模样,他都会接受。
理查德握着电话站在他的身后:“先生,你老爷和夫人知道夜小姐受伤了,现在正在赶来……还有夜小姐的家人也知道了。”
泽西罢了罢手,转身靠在墙上,理查德这才看到泽西的脸竟然那么苍白,而他手臂上前些天快要好的伤口,竟然撕裂开来,已经快要干的血凝固在手臂上,头发凌乱,衣衫凌乱,有些狼狈的靠在那里,理查德从来……都没有见过泽西这个摸样。
好像,在害怕……
理查德不敢再说话,只能站在那里陪着泽西一起等着手术室的手术结束。
楚清虽然是脑科医师,可是他是世界级的顶级医师,继承了他父亲的一切地位和技术,在整个世界都处于顶端的位置,所以无论他走到哪里,无论是哪家医院,只要有他在,就无需在怀疑这家医院的技术,而这家医院也会尽一切力量来欢迎和给他提供任何他需要的设施和帮主。
所以夜兮兮能活下来,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转入vip病房。暂时不需任何人探视。”楚清出来的时候,一边脱着手套一边交代助理医师和护士们。
“是。”
泽西站在一旁正要追上病床的时候,楚清一手拦住了他,看着他冷声道:“跟我来。”
泽西站在原地,看着夜兮兮离自己越来越远,暂时忍住了上前去看看她的冲动,转头向理查德示意,理查德立即意会转身去布置安全设施,他会让一只蚊子都无法接近夜兮兮所在的病房的。
楚清转身向病房走去,泽西跟在后面,进了楚清暂时的办公室,楚清脱了白大褂转身拿了碘酒和消毒药水还有纱布扔给泽西:“先把你的伤口处理下,我不想刚救了一个,又救一个。”虽然他也就只有这么几个朋友,可不代表他很喜欢随时动刀子。
泽西把纱布等放到一边,神色低沉的靠在桌子上,看到桌子上有烟,或许是医院以为楚清应该需要才放的,他伸手拿过来,点上夹在唇角边,猛口的吸了起来,就在楚清以为他不会发问的时候,他才终于问了一声:“怎么样?”
“孩子掉了,你应该明白的。”流了不少血,孩子的胚胎都滑出了体内,还不曾长大,就消失不见了。
泽西的手一抖,长长的睫毛轻轻的磕在眼眸上,挡住自己眼眸内的失落和难过。
闭着眼睛一口气猛吸完了烟,楚清一手按住泽西的手阻止他再继续残害自己的身体:“虽然这东西很解愁,可作为医生我不建议。作为朋友,我也要劝你冷静,夜兮兮还需要你。”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他的手抖着挣开楚清的钳制,伸手猛的一扫,将楚清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扫落下来,碰碰的落了一地,连酒精和消毒药水、消炎药、纱布全部都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