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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岁娘娘,究竟有多大超人艺业?是甚么的惊天动地人物?”
她边自发话,边自以一式“风颺落花”身法,纵上了“太岁舟”头。
叶白的天资特佳,一身功力,在“天欲十女”中,虽非翘楚,也仅仅略逊於宫大姊“放诞夫人”方芍药,火候相当精深。
但此时她不愿过早炫露,有所隐藏,故而所施展的,只是寻常身法。
公孙化因见叶白身法,彷彿未如所料之高,不由微微一怔。
但他深知“母太岁”洪玉乔相当阴狠厉害,恐怕叶白有所失闪,赶紧随着她的身后,一同纵上舟去。
他们刚在“太岁舟”头站定,舱中便传出一声娇笑,有个极为妖媚,又甜又沙的女于语音说道:“叶姑娘,不是我玉乔高傲慢客,是由於你这位公孙兄,太以方正,生性拘泥,才逼得必须先穿上衣裳,才可出舱迎接。”
话完,在“太岁舟”垂珠为帘的舱门以外,出现了一条人影。
叶白注目看去,觉得这位“母太岁”洪玉乔虽然徐娘半老,却还风韵犹存,尤其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仍具有对男人勾魂摄魄的相当魔力,并非公孙化所说业已丑怪得令人厌恶模样。
於是,她意会出好恶之念,多於心头印象,自己要掳获公孙化,非好好用番心思不可。
目光再注洪玉乔,发觉她所谓穿衣迓客之举,只不过在赤裸娇躯以上,如御了一袭肉色轻纱而已。
一袭轻纱,尤其是一袭肉色轻纱,那里遮掩得了纱内春光?隆者如峰,凹者如壑,粉臀雪股,妙相毕呈,尤其是胯间那片黑茸茸的芳草,竟盖满小腹,直到脐眼部位,显示出这位昔日的“夺命嫦娥”,今日的“母太岁”
”委实是个生具淫相的罕见妖姬荡妇。
公孙化见了对方这副模样,不由立把两道剑眉,皱得结在一处。
洪玉乔吃吃道:“公孙老弟不要皱眉,我在“太岁舟”中,长年都不穿衣服,今日披上这一袭轻纱,业已算是为你破例的了!”
说完,略一闪身,微伸右手,挑起珠帘,表示肃容入舱。
公孙化尚在犹豫,叶白已含笑说道:“公孙兄,常言道:“既来之,则安之”
,人家既已为你破例,我们就大大方方地,权为这太岁娘娘的座上客吧。”
公孙化听她这么一说,自然不便推托,双眉挑处,与叶白一同举步,进入舱内。
这舱“太岁舟”,着实不小,船舱之内,相当宽敞,如今并已把其他陈设杂物,均都撤去,只摆了一席酒菜。
酒菜虽颇丰盛,座位却只有三个。
洪玉乔肃容入席,有四名侍婢,在旁伺候,果如公孙化之言,长得十分丑陋。
洪玉乔等侍婢们为公孙化,叶白斟满酒儿以后,举杯笑道:“公孙老弟,叶姑娘,且先乾上一杯,你们可以放心,我这酒菜之中,决无任何花样。”
公孙化举起杯来,只是象徵性的略一沾唇,叶白却毫不犹疑地,一倾而尽。
洪玉乔向叶白看了一眼,微笑说道:“叶姑娘相当豪爽胆量不错!”
叶白笑道:“不是我胆大豪爽,只是敬重洪前辈昔日的“夺命嫦娥”威名,知道纵然双方话不投机,也定在船头论技,掌下较功,不会像下五门的人物,於酒菜之中,弄甚卑鄙手段?”
洪玉乔道:“叶姑娘知道我为何要与公孙老弟,定上这场约会吗?”
叶白颔首道:“知道,我已经听公孙兄对我说过。”
洪玉乔笑了一笑,扬眉说道:“我洪玉乔不论是在昔日的“夺命嫦娥”时期,或如今的“母太岁”时期,凡属看中了任何男人,从来无不到手,想不到上次在“洞庭湖”上,竟碰了这位公孙老弟一个大大钉子……”
公孙化听得俊脸之上,微泛赧色。
洪玉乔继续又道:“故而我与他定了今日之约,打算不结欢喜冤家,便为生死仇家……”
公孙化不等洪玉乔冉往下说,便即双眉一挑,朗声接道:“在下江湖行道,何惧结仇?今日既然来此赴约,别无选择……”
洪玉乔摆手笑道…“公孙老弟稍安勿躁,我这“不结欢喜冤家,便为生死仇家”之念,是在“洞庭湖”上碰了你大大钉子时的想法,今日到了“黄鹤楼”前,我却又突然变了主意。”
公孙化闻言,略感诧然,不知这位“母太岁”,变了甚么主意?洪玉乔眼波流动,又向叶白一瞥,嫣然一笑,道:“我的主意之变,是由於这位叶姑娘而起。”
这句话儿,把叶白也听得为之茫然?洪玉乔微微一笑又道:“昔日的碰了公孙老弟一个钉子,委实略伤自尊,激起满腔怒火,但如今见了叶姑娘后,怒火却自然消除减弱,因为人之好色,理之常情,公孙老弟有了这一位丽绝天人的红粧腻友,镇日凤倒鸾颠,亲亲密密,那里还会再对我这青春已逝,鬓发渐霜的半老婆子感觉兴趣……”
公孙化见洪玉乔把自己与叶白的关系弄错,生恐羞了叶白,遂赶紧摇摇双手,欲加更正地,急急叫道:“不对,不对……”
洪玉乔喟然一叹,截断公孙化的话题说道:“甚么不对,我有自知之明,倘能把时光倒退二十年,洪玉乔可与今日的叶姑娘斗艳较姿,互称瑜亮,如今……”
说到如今二字,“母太岁”洪玉乔顿住话头,目光凝注叶白,缓缓问道:“叶姑娘,洪玉乔怒火已熄了。今夕彼此争胜之事,也就可有可无……”
叶白深知这位“母太岁”功力精深,并不好斗,故而闻言之下,接口笑道:“那太好了,江湖之中,本来血腥太重,洪前辈若肯化干戈为玉帛,自属祥知之举。”
洪玉乔笑道:“大动干戈,业已不必,小小游戏,却不妨为之,这样吧,公孙老弟或叶姑娘,你们随意推出一个人,接受我一杯敬酒,倘若认为洪玉乔功力不弱,则除了今日约会,就算揭过以外,我还要奉托两位一桩事儿,也备有相当酬报。”
叶白方待自告奋勇,公孙化业已霍然站起身形,朗声说道:“今日之事,既由公孙化而起,自应由我来承受洪前辈的这杯敬酒!”
话一说完,立取起桌上的一只空杯,擎在手内。
洪玉乔笑道:“我看得出公孙老弟乃名门弟子,曾获高明传授,但火侯方面,似乎尚略欠精纯,老弟不嫌我这几句话儿,说得太以老气横秋了吗?”
她一面说话,一面向桌上酒壶,略一注目,壶咀中便自动飞起一线酒泉,凌空注向公孙化所擎杯内。
酒泉才一入杯,公孙化便觉有股奇强的劲力,压得自己手腕一沉,险些儿把酒泼撒。
他俊脸一红,赶紧凝聚了十一成的内劲,贯注持杯右腕,才算是勉强可以承受。
转瞬之间,杯中已满,洪玉乔玄功歛处,收了酒泉,向公孙化含笑问道:“怎么样?公孙老弟,我这昔日“夺命嫦娥”,今日的“母太岁”,大概还不是徒负虚名之辈!”
公孙化心中明白,对方适才只是玄功注酒,自己业已有点承受为难,倘若亲手持壶,自己非要出乖露丑不可!”
故而,他把一张俊脸,胀得通红地,放下酒杯,赧然抱拳,正待开口发话,叶白却抢先娇笑说道:“生薑毕竟老的辣,甘蔗还让老的甜,洪前辈请吩咐吧,你有甚么事儿交办,至於报酬一举,则可免了……”
洪玉乔摇手接道:“常言道:“皇帝不差饿兵”。公孙老弟与叶姑娘是不收酬报,我也就不敢奉烦的了。”
公孙化微一皱眉道:“洪前辈,请先说明是甚么事儿好吗?倘若此举有背天理、国法、人情……”
洪玉乔失笑逭:“公孙老弟放心,我只是想奉托老弟与叶姑娘,帮我找一个人,绝非要你们去做甚么伤天害理之事……”
“消魂奼女”叶白问道:“洪前辈找什么人?”
洪玉乔突从脸上浮现出一片哀怨神色,幽幽答道:“找的是我未嫁“紫面太岁”皇甫松以前的初恋情人……”
说至苦处,苦笑一声叹道:“我应该先加说明,自从皇甫松死后的这二十余年以来,我五湖泛舟,镇日鄱在寻访他的音讯踪迹,但烟水茫茫,伊人渺渺……”
叶白插口道:“既然水道难寻,洪前辈怎不到陆路去找?莫非你初恋情人,竟是位浮家泛宅,孤舟簑笠,独钓寒江的老渔翁吗?”
洪玉乔失声一笑,道:“不是,他在“渔樵耕读”之中,排名最后,是个耽於诗书的酸秀才。”
叶白“咦”了一声,说道:“奇怪,洪前辈既要找寻一位镇日吟风啸月的酸秀才,怎不去五帲降南汕戮常慈搴兀酱Ψ褐邸
洪玉乔微叹一声道:“叶姑娘有所不知,我於皇甫松后,曾有奇遇,功力增强不少,但也为此自立誓言,终身不能离开这艘“太岁舟”了!”
叶白听完,转面向公孙化嫣然笑道:“公孙兄,这是**之美的事儿,我们可以应允为洪前辈效劳吗?”
公孙化点了点头,目注洪玉乔道:“洪前辈,你要我们在陆地帮你寻找的是什么人?他大概居无定所?”
洪玉乔颔首道:“当然居无定所。否则我也不必奉烦两位遨游四海八荒,行道江湖之际,替我多注意了……”
语音至此略顿,脸上又从回忆中,泛起一片异样光彩,缓缓说道:“他眩障暮睿ッ桓鋈鹱帧
叶白见闻较广,一听“夏侯瑞”三字,便失声叫道:“夏侯瑞?是不是二十多年前,被称为“哀牢大侠”的“九指书生”?”
洪玉乔喜道:“正是,正是,叶姑娘认得他吗?”
叶白失笑道:“夏侯前辈享名哀牢之际,我尚未出生,怎有机缘拜识?只是曾从江湖人物口中,听过他的盛名而已。”
洪玉乔“哦”了一声,苦笑道:“公孙老弟与叶姑娘,万一与“九指书生”夏侯瑞江湖偶遇,只请转告一语,就说我洪玉乔长年泛舟五湖,在“太岁舟”中,等他见一面便了。”
公孙化起初对於洪玉乔印象十分恶劣,但是此时,却又觉得她虽然太嫌**,到也不失为性情中人,遂慨然点头,说道:“好,我和叶姑娘,接受洪前辈这项付托,并保证尽力而为,不辞海角天涯,务求寻得夏侯瑞前辈,转告此语。”
洪玉乔转面向侍立身边的一名丑陋婢女说道:“取我的“百宝箱”来!”
那名婢女恭身应命,走入内舱。
洪玉乔目光一扫公孙化、叶白二人,含笑说道:“公孙老弟,叶姑娘,你们不要推托,我打算送你们每人一件东西,行走江湖,或有用处,此举绝非报酬性质,只是留作今日之会的纪念而已!”
公孙化见洪玉乔当真要送自己东西,未免有点不知所措,悄悄向叶白看了一眼。
叶白当然知道公孙化此举,是探询自己意见,遂微扬秀眉,妙目流波地,向他微笑了一笑。
公孙化猜出叶白这种无言答覆,大概是叫自己且等洪玉乔把所谓“百宝箱”取来后,看她打算相赠的,究竟是甚么东西?然后再随机应变,决定是否接受?………念方至此,内舱舱门启处,那青衣侍婢双手捧着一只长约二尺,宽约一尺的长方,朱红箱儿走来,向洪玉乔恭身呈上。
洪玉乔接将过去,启开箱盖,取出一只琥珀色的玉环,一柄锋刃长才三寸的牙柄小刀,递向公孙化和叶白。
公孙化见这两件东西丝毫不涉淫邪,觉得若加拒绝,可能会恼了洪玉乔,加上叶白并无反对神色,遂与她一同称谢接过。
洪玉乔因他们未加拒绝,果然面带欣慰地,高兴笑道:“这柄“三灵刃”,和“琥珀环”,是我昔年……”
一语未毕,叶白突然“哎呀”一声,失惊叫道:“这只玉环竟是妙用甚多的“琥珀环”?如此说来,叶白便不敢拜领洪前辈的过重厚礼了!”
洪玉乔摇手说道:“叶姑娘不必大惊小怪,这只“琥珀环”虽然能够驱邪解毒,并於暗处生光,但我业已立下血誓,终生不离“太岁舟”,还要它有甚用处?何况……”
说至“何况”二字,她脸上忽又泛起一种似乎由於回忆引起的伤感神情,叹了一声,缓缓又道:“何况这只“琥珀环”,便是“九指书生”夏侯瑞送我之物,叶姑娘万一为我找到了他,以此相示,夏侯瑞前情定炽,不会有任何怀疑地,便立刻赶来,与我相见的了。”
经她这一解释,叶白自然不便再推,遂一面收起“琥珀环”,一面指着公孙化犹在持在手中赏玩的那把锋刃长只三寸的精緻牙柄小刀,向洪玉乔含笑问道:“洪前辈,“琥珀环”的解毒驱邪用法,我已听人说过,但不知这柄小刀,为何叫作“三灵刃”呢?”
公孙化道:“我已看出它的锋刃乃海底寒铁所铸,无坚不摧,可以洞金切玉!”
洪玉乔笑道:“这把小刀的锋刃虽利,但主要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