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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一人叹息道:“我劝你不要太得意,卫紫衣不是那么容易被击倒的人。”
一个华服老者推着一个轮椅,慢慢地从一间小屋里出来,此人赫然是蝶飘香。
这是怎么回事?蝶飘香怎会和萧一霸在一起?
蝶飘香叹道:“卫紫衣武功高深莫测,智谋更是天下无双,你们千万不要小看了他。”
蝶飘香又叹道:“我就是如此,和他的一番交手,令我双腿残废,功力全失,哎,以前的万丈雄心……”
萧一霸冷笑道:“我不杀你,已是对你的恩赐,你居然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蝶飘香道:“你不杀我,是因为你想利用我,利用我的声势,迫使卫紫衣和你合作,卫紫衣与虎谋皮,又能有什么好结果。”
萧一霸爆发一阵狂笑,道:“这就是江湖,一山不容二虎,你以前岂不也是野心勃勃?”
蝶飘香长长叹息一声,道:“自从残废之后,我平静下来,才懂得名利皆是害人的,如果我没有野心,此时又怎会落到这般地步?我劝你迟早抽身为妙,须知一个人若是太聪明,反会误了自己的性命。”
萧一霸微怒道:“老不死的一天到晚让人心烦,记住,卫紫衣的死期,也就是你的死期!”
蝶飘香微微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萧一霸一愣,道:“你放心?”
蝶飘香道:“卫紫衣绝不会败在你的手里,他不死,我也不会死,对不对?”
萧一霸大怒,伸手取刀,架到蝶飘香的脖子上,怒道:“你再说一句我就砍了你。”
蝶飘香叹道:“以你这般脾气暴躁,一触即怒,又怎能做得了大事?”
将刀轻轻推开,他摇摇头,道:“我已老了,你要杀我随时都可以,又何必急在一时。”
眼睁睁看着蝶飘香离开,萧一霸怒气无所发泄,回手一刀,将栏杆削断。
左燕留安慰道:“瓢把子何必和这种老人计较,他说你成不了事,你就偏做成了让他看看,到那时他是死无怨言。”
萧一霸怒火渐渐平息,恨恨地道:“若不是老不死尚有利用之处,我早一刀剁了他。”
左燕留道:“万万杀不得,他一死,卫紫衣就少了顾忌,合作告吹,再找机会挑‘金龙社’可就难了。”
萧一霸愤愤喝酒,左燕留一边小心侍候着,主子发脾气,奴才会倒霉的,左燕留深知这点,只管把一顶顶高帽抛去,不一会儿,萧一霸就哈哈大笑,豪气恢复了。
萧一霸忽地一顿,道:“那些人犯可要小心侍候着,叫他们跑了可就槽糕了。”
左燕留道:“为何不杀了他们?”
萧一霸道:“这些人对卫紫衣很重要,迫不得已时,可以作为一条退路。”
左燕留笑道:“瓢把子深谋远虑,属下望尘莫及矣!”
萧一霸道:“蝶老魔说得不错,卫紫衣不是易与之辈,留一条后路是必要的,虽然我们此时占尽优势,但卫紫衣毕竟是一代枭雄,不可不防。”
左燕留道:“帮主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萧一霸道:“等卫紫衣一回山,我就发出警讯,卫紫衣带人马来助我时就可以乘机进攻‘子午岭’,这件事由你主持,至于卫紫衣,他带的人落于我手,岂容他好看?”
言毕哈哈大笑,一连乾了几杯,酒酣耳热,更是兴奋,忍不住撕开衣衫,露出多毛的胸膛,已是狂妄不可一世之态。
左燕留殷勤道:“到那时,瓢把子就可以好好消遣消遣卫紫衣,发泄一下以前所受的闷气了。”
萧一霸大笑道:“不错,不错,猫捉到老鼠后,哪舍得马上吃掉。”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一群王八蛋,竟敢虐待儿童,小心我敲碎你们的小脑袋!”
摇着铁窗拼命地叫,虽知毫无用处,却忍不住心头怒火,秦宝宝快要急疯了。
“算了,算了,喊破喉咙也没有用的,他们就算听见了也会装哑巴,好个萧一霸,居然把我也送进来了。”大嗓门的是席如秀,几个人中,算他最豁达了。
张子丹盘膝打坐,低头不语,战平仰首望天在想着心事,王首领则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也不说话。
马泰刚才声音已叫哑,此时稍作休息。
秦宝宝一回头,道:“席领主,一旦我们出去,非把他们脑袋敲碎不可,尤其是萧一霸和他那个师爷左什么的。”
马泰哑着嗓子道:“脑袋敲碎算便宜了他们,不把他们千刀万剐我就不姓马!”
“你们急什么?”席如秀笑嘻嘻地道:“又管吃饭又能安静几天,我还挺感谢他们的。”席如秀到哪里都改不了开玩笑的心情。
秦宝宝想了一想,也笑嘻嘻凑过来,道:“对啊,每一次大哥的对手都很稀松太没意思,这次让他急一急也好。”
张子丹沉声道:“就怕大当家不知我们下落,上了萧一霸的圈套,到那时……”
秦宝宝对大哥一向充满信心,大声道:“才不会呢,大哥哪会上萧一霸的当,何况我在临走前留下了线索,相信大哥一定可以发现。”
“啊?”大家一起凑过来,惊喜地看着秦宝宝。
秦宝宝笑笑,道:“其实我早已看透萧一霸此人,所以他来邀请我们时,我在一张桌子上刻了一个字。”
“什么字?”大伙齐声问道。
“‘萧’,萧一霸的萧字,相信大哥一定可以发现的。”
战平叹道:“就怕此时大当家孤身一人,凶多吉少。”
秦宝宝大声道:“你的担心是没有道理的,萧一霸野心极大,是想一举消灭‘金龙社’,所以他暂时不会对大哥下手。”
席如秀道:“宝宝的分析极有道理,萧一霸暂时不会下手,大当家也会在这短短几天中看出破绽来的。”
张子丹道:“不过我们不能光指望别人来救,必须想个办法出去才好。”
谁不想出去呢?可是光是牢房上那些粗如儿臂的铁链就无法对付,更别说外面的层层守卫了。
大家都在沉思,席如秀笑道:“宝宝,该你大显身手了,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有被囚的经验。”
秦宝宝微微一笑,道:“不错,我的确有个主意。”
大家一起问:“什么主意?”
这种时候,秦宝宝自然要卖个关子,无论大家怎么问,他就是不说,大家都想不出该用什么方法逼秦宝宝说出来,只好悻悻然地退到一边。
马泰不死心,还在央求道:“宝少爷,你就说了吧,你知道我马泰是个急性子,一件事要是闷在心上会闷死的。”
“有这么严重吗?”秦宝宝笑道:“别对我使花招,无论你们怎么问,我就是不说。”
战平微笑着拉开马泰道:“宝少爷既然不开口,你问也白搭,你又不是不知道宝少爷的脾气。”说着对马泰挤挤眼。
其实大家早已想到,如果秦宝宝用他刚才做出来的药吓唬看守,一定会有效果,只是若说穿了,就会惹秦宝宝不高兴,秦宝宝一不高兴,他们受的罪可比坐牢更苦。
只有马泰是个死心眼。见战平对自己挤眉弄眼,还不解其意,怪怪地道:“战平,你眼睛里有沙子呀?来,我给你吹吹。”
见大家不再问,秦宝宝反而急了,逗席如秀道:“席领主,你想不想知道出去的办法呀?”
席如秀笑道:“想极了!”
秦宝宝笑道:“我偏不告诉你。”
张子丹和席如秀相视一笑,又赶紧扭过头去,生怕精明的秦宝宝看出破绽来。
马泰在那边喊道:“战平,你眼睛里没有沙子啊!”
战平笑道:“你再吹吹看,也许是光线太暗看不清,你睁大眼睛使劲看。”
此时已到了开饭时间,两个看守提着一个大木桶走来,吆喝道:“开饭了,开饭了,快过来吃饭吧!”
马泰掉头一看,见桶中是一大桶稀饭和几根咸菜,不由怒道:“这是什么猪食,你们家帮主就吃这个?”
一个胖点的看守怪叫道:“呵,倒会挑剔,你以为这是做客,好酒好菜地供着?”
马泰叫道:“叫你们帮土来,我估计你们在克扣粮食,中饱私囊吧!”
瘦看守阴阴地道:“给你们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明着跟你说,这稀饭已放了两天,你们不吃就算了。”
张子丹和席如秀也都面有怒色,马泰更是怒气勃发,忽地从栏个中伸出双手,一手拉着一个。
两个看守被这一拉,脑袋被铁栏杆碰得生疼,刚要叫喊,战平和席如秀已双双抢出,一人发一拳,打在两个看守的“哑穴”上,两个看守光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秦宝宝不失时机地取出药包,那药已成粉末,扳开两个看守的嘴巴,每人了一口,他舍不得用光,又将剩下的揣到怀中。
席如秀笑呵呵地对马泰说道:“马泰松开手吧!”
马泰道:“不把他们身上的钥匙取下来吗?”
张子丹和席如秀相视一笑,道:“不用。”
马泰将手一松,两个看守仆倒在地,惊恐地瞪着秦宝宝,对秦宝宝刚才药的举动感到不解。
席如秀和张子丹笑道:“我们可以走了。”
两个人分别拉住一根铁栏杆,运力一拉,那栏杆立刻弯了,中间的缝已可走人。
两看守哑穴被点,愣愣地看着众人一一走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宝宝却赖在牢中不出来,马泰急道:“宝少爷,快出来啊,怎么了?”
秦宝宝白了席如秀一眼,愤愤地道:“你们明明随时可以出去,又何必叫我药?”
席如秀呵呵一笑,道:“我和子丹固然可以冲破牢房,但是若没有宝宝的药,这两个看守就不会听话,他们不听话,我们又怎能走出外面的层层机关?”
秦宝宝一想,自己功不可没,便“吱溜”穿出来,立在两个看守面前,一叉腰道:“快起来,带路!”
两看守恨恨地看了众人一眼,竟然扭过头去,一副不屑的神色。
马泰大怒,一人赏了一脚,可是两个看守却咬着牙,昂着头,一动也不动。
马泰道:“倒挺硬,看过一会儿你们是否还能硬下去。”
秦宝宝笑嘻嘻地走过来,道:“你知道我们刚才你们吃的是什么好东西吗?”
秦宝宝对阴大执法审犯人最羡慕,早就想找个机会表现一下自己的审讯才能,此时有个好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从看守的目光中得知,两个人迫切想知道那药是什么东西,虽知是毒药,但毒药有许多种,有些毒药是有救的,有些毒药吃下去只会是死路一条。
见两个看守只瞪着眼睛不说话,秦宝宝才想起刚才席如秀和张子丹给他们点了哑穴。
席如秀笑着走过来,对着两人各点了一指“哑穴”立解。
两个看守哑穴一解,几乎同时道:“那药是什么东西?”
秦宝宝一撇嘴,道:“当然是毒药,你以为我会给你们吃‘人参养颜丸’啊?”
瘦看守忽地看到胖看守脸上变得漆黑,不由骇然而叫:“你……你……你脸上怎么了?”
胖看守也同时看到同伴脸上一片漆黑,也惊恐地叫道:“你脸怎么黑了?”
两人骇极,转视秦宝宝,战战兢兢地道:“那……那……那毒药究竟是什么东西。”
秦宝宝冷冷一笑,道:“毒药就是毒药罗,还会是什么东西,现在是全身发黑,过了十二个时辰后,你们身上的肌肤就会一寸寸烂掉,不过烂掉了还会长出来,最起码要三个月后,你们才会死掉。”
三个月,一百天,天天看着自己的躯体寸寸剥落,那该是何等恐怖的事情?两个看守惊恐得四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胖看守惨叫道:“各位爷唷,你们走就是了,何必这样折磨小的,要嘛一刀杀了我们岂不省事?”
秦宝宝道:“杀了你们,谁告诉我们逃走的路线?快说,萧一霸阴谋何在?还不从实招来!”
胖看守苦笑道:“就算我们带你们出去也不行,外面的人得了瓢把子的命令,没有瓢把子的手令,不许走人,至于瓢把子的阴谋,我们可都是小人物,又怎会知道?”
张子丹道:“他们说的或许是实情,以他们的身份,帮中大事自然无法知晓的。”席如秀点点头,道:“看来我们只有冲出去一拼了。”
马泰憋了半天,早已骨头发痒,闻言跃跃欲试,磨拳擦掌道:“冲就冲,看他们是否能挡住我们。”
席如秀担心秦宝宝,沉吟道:“战平负责保护秦宝宝,子丹,你和马泰断后,我和王首领打前锋。”
众人都无异议,唯有秦宝宝不服,道:“我不要保护,我和席领主一块打前锋,席领主,你应该相信我的武功嘛,我的身手也该算是一流的了。”
席如秀怎敢和秦宝宝争执,只好点头应是,大不了冲锋时多策应他就是了,一边想着,一边挥手点了两个看守的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