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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向桌沿爬去,尹梦清又惊又喜,用纤纤指尖试探着点住龟头,那龟仰面看了,却显的很大度的并不着恼,任妇人用指尖轻戳自己肥绵的短颈,缩了缩头,转着小眼珠避开手指又向桌边爬。
“小心,这畜生咬人可厉害着呢。”聂香郎说着将乌龟抓在掌中,似漫不经心的又放回袖内,尹梦清见了抚掌惊喜道:“聂大侠,想不到你也喜欢饲养宠物,好乖的一只小龟哟,虎头虎脑的,竟不怯生。”
聂香郎微笑道:“粗人的玩意儿,不值一提,司空夫人也喜欢养宠物吗?那必是极精致的稀罕禽兽了。”尹梦清听了脸微微一红,面露喜色,把玉手抄在怀中去摸,想了想又显的有些迟疑。
这时店家端上酒菜,司空傲呵呵一笑,拿过酒杯侧目看了一眼娇妻道:“只是一对花蜘蛛罢了,当做宝贝一样藏在身上,一个妇道人家,养些蠢笨之物自己玩也就罢了,莫要取出来向别人现丑,惹的人家耻笑。”
尹梦清听丈夫如此说,脸羞的通红,嘟着嘴,赌气不语,聂香郎见状忙笑道:“蜘蛛吗?我也很喜欢,小的时候常常捉来玩,虽然有毒,样子又拙,但养熟了却从不伤害主人,的确是个忠义双全的好宠物。”尹梦清被他逗得笑了,看了丈夫一眼,向聂香郎优雅的微一含首,轻道一声:“谢谢”。
司空傲没趣的道:“聂大侠是替你遮羞呢,别以为那些虫儿真的很讨人喜欢,早晚看我不捏死它们才怪。”尹梦清假装没听见,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聂香郎道:“我还有更好的宠物呢,待会儿给你看,一定让你大吃一惊。”聂香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不知这司空夫人还有什么希奇古怪的毒物藏在身上,司空傲一直注意他藏龟的衣袖,这时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聂大侠这只小龟可有些来历呀。”
聂香郎点头道:“司空先生是使毒的大行家,我这点玩意儿又怎能瞒得了先生法眼,这龟是有些特别,生平只嗜吃毒物,闻毒则喜,乃是很多年前一位长辈送给我的,说是防身,其实也不过是养来消遣罢了,今日这小怪物想是有些饿了,不知闻到贤伉俪身上有什么它喜欢的吃食,竟自己跌了出来,真是顽皮。
尹梦清忽道:“聂大侠如不喜欢,就送给我好吗?我一定好好照顾它,我可以拿东西跟你换。”聂香郎微笑不语。司空傲不悦道:“女人懂什么,那叫铁灵龟,是世间罕有的宝物,亏你好意思开口向人家要。”
尹梦清早已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绣荷包,众人闻了顿觉异项扑鼻,这时听丈夫如此说,再看聂项郎微笑不语,便知自己一时欢喜,有些强人所难了。但自己的锦包已经拿出,怎好再收回。她稍一犹豫,还是有些腼腆的攥着荷包递过去,说道:“那也没有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这香包我就送给未曾见面的聂夫人吧。”
聂香郎见她玉手伸到自己面前,不觉中伸手把锦包接了,既而觉得不妥,忙笑着回递推辞道:“蒙嫂夫人错爱,聂某尚未家室,这锦包必是夫人的心爱之物,聂某万万不能收下。”
司空傲却大笑起来,道:“甚好,这才象个江湖豪爽儿女。嘿,我这婆娘总算作出一件大方的事了。聂大侠你就收下罢,待日后有了夫人,再转赠不迟。这也算是我雪山派与天星门的一段交情了。”聂香郎本以为尹梦清赠荷包给自己会惹来司空傲的不快。如今见司空傲如此高兴,想那香包也不是什么大要紧的事物,自己若再不收,反而不美了。这么想着,也就含笑收起了。司空傲喜道:“来,我司空傲有幸今日结识天下第一刀客,这里先敬聂大侠一杯。”说着举杯,三人一起举杯,一饮而尽。
宋亦行心中暗道:“这聂香郎是什么来头,司空傲居然如此推崇他。凤凰楼,伏天神魔等字号他也曾听说过,那都是些恶名昭著的邪派之流,至于天星门,好象是近几年才崛起江湖的一个什么帮派,具体的自己也不是太了然,反正不外乎是些旁门左道,那聂香郎号称天下第一刀,难道他果真这般了得吗?怎么自己从来没听人说起过。
他心中寻思着,旁边的镖行众人更是摸不着头脑,听司空傲与聂香郎互道仰慕,这个称对方是天下第一刀,那个称对方是雪域半仙人,不知是真是假。那个领头的镖客已是五旬开外,天星门的名头是听说过,前年邻县的一家镖局被人劫了镖,好象就是什么天星门的手下做的。但聂香郎,司空傲,尹梦清等人的名头,却也是不知。
但见三人高谈阔论,目中无人的样子又想起门外镖车上押的山西客人的十万两白银,暗暗的担心,说不定那柜面前佩剑的二人与这二男一女都是贼人布下的眼线呢。是不是贼人瞄上我这趟镖了?他越想越可疑,此地不可久留,还是走为上计的好,想到这儿起身喝到:“天色不早了,伙计们快走路,再加把劲赶五十里就到甘州城了。”
趟子手们暴喏一声,纷纷起身,其中一人取出一面红色镖旗,上下一举唱到“大鹏展翅,一路平安”然后插到车上,众人骑马上车,便欲赶路。
这时忽听响箭长鸣,众镖客均是脸上变色,随即马蹄声响,三十多骑人马自酒铺两头夹了过来,聂香郎侧头望去:“这地方可真热闹,我却才知道有这等好风景可看。”司空傲摇摇头道:“世道不平啊。”这时镖行中的人已抽出兵刃前后护住镖车,一名趟子手催马向前,把镖蜞举了三举,这是镖局的规矩,遇到贼人截道,再怎么危急,也得先拜过山,然后再动手,对方群贼却甚无礼,见趟子手举旗拜山,没有一个人抱拳还礼的,那趟子手忍住心中怒气道:“河西金鹏镖局押镖途经贵地,不知何方朋友前来赶场?”
群盗中有一人勒马道:“河西的镖局来甘州摆什么威风?谁识得你们?”那年长的镖头上前道:“这位好朋友有礼了,在下是金鹏镖局的总镖头马金鹏,行路匆匆,多有怠慢,还望朋友恕罪。贵地的范三爷和刘五爷年前我都派人打过招呼了,我们还是有交情的,不知几位是哪里位爷的兄弟?可否请贵帮老大出马说话?”那人不答,只是自语道:“嘿嘿,总镖头也出马了,看来这趟镖可挺沉啊!”
马金鹏仍是面带笑容,不愠不怒,可心中已起了戒心,听这人说话一副关东土语,莫非是关东的土贼长途奔袭到了塞北,上线开拔来着?硬吃硬摘,然后一跑了之,连窑也没法找。看来今天八成是要见血动真章,心里想着,手中紧了紧朴刀。
他还想再说两句场面话,不料那汉子身后一黑须老者冷丁儿沉声喝答:“老胡,罗嗦什么,把他们全砍了!”众贼怪笑一声,纷纷擎出手中刀,扑了上来。马金鹏只觉得血往头上涌,这般不讲理的强人他是很久没见过了。当下也大喊一声:“二弟保护客人车辆,三弟跟我上!”说罢两名镖师和十二名趟子手便与扑上来的二十多名关东大盗战在一起,见已方人多占了上风,那黑须老者四处看了看,向酒铺中一点手道:“阿娇,一个也不留。”
原来匪徒中还有一名女贼在内。那唤做阿娇的少女一声不吭,提刀与三名副贼闯进店中,那麻子店家还待分说,被这小姑娘一刀挥去了头颅,手法极是利索,店家头飞出去了,身子还没有软倒,阿娇已掠过他的尸体,直奔酒案。
柜后老板娘吓的呆了,张着嘴,说不出求饶的话来,阿娇手起刀落,也把她斩了,随即回手刀落,劈向伏在柜边的耿云翔,耿云翔听得风声,一个醉跌步让开,“吗呀”一声滚入酒案后,宋亦行也做惊醒状跳了开去,耿云翔的目标是司空傲夫妇,对这些马贼倒不放在心上,所以决定先不动手,等等再说。
那阿娇见二人竟能躲开刀劈略感惊讶,但不及暇想,又是挥手中刀,捡就近的客人先斩去,那醉卧在酒案旁的年轻人首当其冲,见刀砍来,居然极灵巧的侧身闪开,全没了半分醉意,两人面对面,那阿娇一愣神,不知为何手足无措起来。
年轻汉子见状尴尬一笑,拱手道:“有缘千里来相会,玉娇姑娘,咱兄妹俩又见面啦。”玉娇猛的醒过神来,满脸通红又是举刀砍来,青年汉子忙不迭的跳开,玉娇见奈何他不得,急的大叫:“爹,你快来呀,是他,是他!”
那黑须老者见女儿吃了亏,气势汹汹的提刀向这边走来。这时司空傲见三名贼人舞刀冲向身旁,心中不由大怒,站起身右手啪啪三拳,将三名关东大盗击倒,冷冷一笑道:“何方鼠辈到这里来撒野,平白扰了我与朋友的酒兴,还不快滚!”黑须老者闻言斜眼向他三人望去。刚要发怒,忽然脸色突变,将手中单刀插回背上。上前两步,躬身施礼。
司空傲见自己一出手,便唬的这盗魁如此谦卑,倒也有些意外,正想再摆摆架子,旁边聂香郎说话了:“赵四海,你不在关东享福,到塞北来干什么?”
那叫赵四海的盗魁面露惶恐之色道:“小老儿不知道聂门主在此,扰了门主与朋友的清净,真是罪该之死!我这就令兄弟们将这十万两镖银奉上,还望聂门主笑纳。”
聂香郎点了点头道:“十万两银子也不是大数目,我本没放在心上,看在你一片赤诚的分上,我就受了,一会儿你就和手下将银两送到甘州城北四十里的城隍庙,自会有人和你接溶,事情办妥了,你可以带七千两银子回去。”赵四海大喜,向聂香郎做了一个揖说道:“多谢聂门主抬举。”当下也不顾女儿那有麻烦,转身拔刀加入店外的混战。
众镖客抵挡的甚是顽强,双方都有人死伤,惨叫声不绝于耳。聂香郎却不再看一眼,扭过头请司空傲落座,三人继续饮酒。司空傲见这贼人一见聂香郎面,就乖乖的自动要求把到嘴的肥肉吐出,虽然天星门近年来在黑道上威名四扬,想起方才自己莽撞出手,反而显的有些自以为是了。心中更隐隐觉的不快,与尹梦清对视一眼,夫妻两个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却并不言语。
众镖客此时已被杀的差不多了,马金鹏见势不好,狂吼一声挥刀奋力砍翻一名马贼,也不顾旁人死活,飞身上马扬鞭而去。身后众贼喝呦连声,飞镖,袖箭铁莲子一股脑出手射向他后心,马镖头被打的连声惨叫,浑身浴血,扔下手中朴刀,飞马落荒而去。
赵四海估量这人八九是重伤难活,也不去追,回身检视死伤人众,见自己手下有十几人或死或伤,挨了司空傲老拳的三名手下也是骨碎筋折,受伤不轻,当下大怒,不敢去惹司空傲,把火全撒在战败的镖客身上,刷刷几刀,将受伤被俘的六名趟子手和几个商客全都砍死,这才稍稍心安。转身提刀去寻女儿,边走边叫:“玉娇,玉娇!”赵玉娇答应一声,从酒案后衣衫不整的站出,满面绯红道:“爹,我在这里。”
赵四海不答,只是凶狠的盯着女儿身后的年轻人,半响方冷哼一声道:“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皆在狭路中!何非,咱们又见面了!”那叫何非的年轻人点头哈腰,讪讪道:“岳父大人,我……”:“谁是你岳父!你这个淫贼,我今天不砍了你的头,难解老夫心头之恨!”赵四海刷的亮刀上前要动手,身边十余条凶神恶煞的手下也都向前涌,何非吓的脸色发白,心中叫苦!
赵玉娇忙护在何非面前,急切道:“爹,你别碰他,他,他已答应娶我了!你要是杀了他,那我,我……”赵玉娇红着脸说不下去,只是央求的抬眼望着父亲,饶是赵四海一世英雄,杀人不眨眼,奈何虎毒不食子,见这唯一爱女如此恳求,心也软了。
他曾与何非交过手,试出他的功夫是星宿妖派一路,星宿派恶名远扬,它门下弟子又能好到那去了,说轻了,这小子是风流浪子,说重了,就是个采花飞贼,一身的邪术,专门诱奸良家女子,只可恨自己教女无方,疏于管教,让这厮钻了空子。
赵四海知道女儿自从失身于何非后,已是意乱情迷,不可自拔,随自己飘泊江湖年余载,受了多少风寒之苦,说是找他寻仇,其实是苦苦寻觅,要和这坏小子重续前缘,这些赵四海岂有看不出之理,不过事已至此,只得任由天意了。
这老贼越想越觉得窝囊,心下暗暗打定主意,如不能入赘了这个“贤婿”,则定是一刀砍了他,女儿就是不愿,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否则江湖上传扬开了,自已几十年的黑道名声就全完了,非让同道中人笑话不可。
想到这里插刀还鞘,老贼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好小子,算你有本事,亏得阿娇这么喜欢你,知足吧,她今年才十七,你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你若愿意,就要了阿娇,若是不愿意呢,我也不勉强,江湖儿女嘛,算得了什么,你自已拿主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