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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年竞技场都要举办大型的竞技比赛,其中以堕天日期间为最。争夺赛初赛预赛一大堆,要连续比很多天,比运动会还麻烦。
在魔界有一点比较好,有高等功勋的人能直接参加决赛,而有贵族头衔的如果没有功勋,就算像玛门那麽高的地位都不能忽略预赛。但也是因为这个,魔族大部分比较残忍,为此他们可以忽略一切伦理道德。也就是说,如果玛门哪天强过了路西法,他完全可以把杀老爸娶老妈,扒路西法的皮喝路西法的血吃路西法的肉,没人会指责他。
当然,这种事不可能发生,路西法就一妖精,年纪一大把了进步速度还是惊人。而且玛门不可能超越路西法,就算超过也不会这麽变态。
竞赛的结果,一般要选出两个冠军,一个是大巫师,一个是黑暗骑士。路西法非常冠冕堂皇地说了,任何种族的人都可以参加比赛,实际上条件却极为局限。想要从魔法出胜当大巫师,如果没有某个限制条件,那随便拉个六翼天使都可以当。可这条件是:必须使用黑魔法。当黑暗骑士没有条件,只要你的臂力够猛就可以去参加。但是,魔族的力量是个人都知道有多变态,而且几千年来的黑暗骑士都是玛门,敢去动那个扭曲的小孩的人估计没几个。
无论在哪一次竞技大会,任何魔族只要当上大巫师或黑暗骑士,就可以挑战路西法。谁能打败他,谁就是下一任七撒旦之首,魔界之王。
可是几千年来,没有一个巫师或黑暗骑士挑战过路西法。这原理估计就跟当初在天界时看他眼睛超过十秒就是英雄一样。
每次一提到这个,我就会想起某些整蛊游戏里的变态BOSS,武器刀枪剑叉鞭杖弓使用灯一直处於ON状态,血99999,魔法9999,攻击999,防御999,魔攻999,魔防999,反正什麽都是一排9,外加一大堆极品奢侈装备,每回合自动回血9999,魔法999,给修改器改得面目全非似的,还是游戏组加的修改器,你一凡人就算修改了也没他彪悍。
由此见证了一句真理:游戏源於生活,变态随处可见。
哈尼雅说不想看预赛,可是我都去了。确实低级魔族间的打斗不及高手精彩,可是至少能看到很多没见过的武技和魔法。一半的时间泡图书馆,一半时间看竞技,没多久就混到了一月四日。
这一日的比赛都很强悍,我把加纳宫一堆已经快养成猪群的天使团带来了。这帮神族还晓得拽点面子,关键时刻都打扮得人模狗样,我们一堆在前往竞技场的过程中没少赚人眼球。
竞技场的外观象是一座庞大的碉堡,亦像一座露天圆形剧场,占地数万平方米,相当於一座二十层楼的高度,场内可容十万位单位的观众。在魔界中,它与潘地曼尼南并驾齐驱,是最美丽雄伟的建筑物。
进入竞技场以後,老远看到围了一圈的座位正北方偏西处有一大片空位,别西卜拿著几大袋食物,在那边对我们热情地挥手。我往左右看看,坐了满满的人,而且一双双圆溜溜的眼睛还都盯著我们看。
我打了个手势,带著天使们直接从这一头飞到对面。
从起飞到落下,魔族们都发出了非常诡异的惊叹。
我和哈尼雅给天使们团团围在中央,估计从对面观众那里往这儿看景象一定颇壮观:万黑从中一块白,一块白中一点金。前面有个天使看了看身边的堕天使,往中间缩了缩,我掏出剑就拿壳子捅他。他回头看我一眼,立刻把脑袋垂下去。哈尼雅对那个堕天使笑了笑,点点头。那个堕天使还蛮大方,笑得更开心。
我往四周看了看,最後目光停在了左边也就是“主席台”处。
地狱七君坐的位置是按北斗七星的排布来的,路西法和莉莉丝坐在正中央。
莉莉丝轻挽著路西法的手,路西法剥葡萄剥得那叫一个开心,剥一个塞一个进她嘴里。玛门俩脚都搭在石桌上,指缝间夹著烟杆,烟雾绕著他转,因此看不清他的脸。
身边两个天使聊天聊得开心。
“看来传言不可信,我从没想过路西法陛下会长得这麽英俊,还这麽体贴。”
“他和莉莉丝陛下确实很配,感情也好,让人羡慕。”
“这有什麽,完美的强者我们也有,完美的家庭我们的强者也有。”
聊一聊的,目光就往我身上扫了。我回头看看他们:“行了,这有什麽好比的,看比赛去。”
底下的场子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魔法,一部分是肉搏。魔法那边的动静不大,两组四人巫师对站著,各自握著法杖。空中有巨大的扭曲骷髅头幻影浮动,互相吞噬,气氛阴森至极。
肉搏那一边就显而易见了。沙利叶和莫斯提马骑著黑马,对立著来回疾驰。莫斯提马握著铁索,索链在空中旋转;沙利叶拉著短弓,一弓上架六支箭。两人的架势简直跟要把对方吃了似的。
铁制马蹄踏起灰尘无数,沙利叶猛地拉开弓,六支黑羽箭在弦上重重一颤,直击莫斯提马面门。
莫斯提马扬起铁索,却猝不及防,被一支箭刺伤手臂,鲜血飞溅而出。
在莫斯提马还未从旧伤回过神的瞬间,沙利叶又射出六支箭,直刺向他的四肢及腰部。莫斯提马弯身,铁索缠住马颈,黑马仰头嘶鸣。
箭刺破他的腰际,他半个身子滑落下来。
沙利叶策马靠近追击。
不,太急了。莫斯提马还没倒下呢。
果然,铁索生了毒牙一般扑上来,缠住沙利叶的脖子。
沙利叶一时呼吸困难,脸胀得通红。
铁索强硬往下拖拽,沙利叶惊弓之鸟一般脱离马背,重重摔在地上。
莫斯提马的粉丝在欢呼,沙利叶的粉丝在悲叹。
不一会儿就见沙利叶伤痕累累地走上来。我从天使群中飞出去,停在他面前:“刚才打得很漂亮。”沙利叶先是一惊,然後惋惜道:“差一点,可惜了。”
我一边施法替他治疗伤口,一边说:“我瞧你射箭很厉害,教教我如何?”沙利叶笑了:“战斗天使米迦勒殿下居然不会射箭?”我说:“是啊,轻巧的东西我玩不来。”
沙利叶从小腿的箭囊中抽出箭,放在弓上:“谁说射箭轻巧了?没有强大的臂力是干不来这个的。”我说:“真的?不知道我的臂力够不够……不看上去好像是要用很大力。”沙利叶把弓箭放到我手中,把我摆成拉弓的姿势,然後抬高我的手腕:“殿下,就这样,精神集中。”
余光看到路西法那一堆在往这边看,我定了定神……不能丢人。
沙利叶说:“你试著射对面那个蓝旗,不远吧?对,用你最大的力气拉弓,然後快速松手。”
我慎重地点头,用力拉弓……
沙利叶说:“是不是要用很大力?射箭不是你想得那麽简单的。”
吱吱嘎嘎的弦声在耳边直响。
这,确实需要很大力啊……好,再使力些。
一,二,三,放──砰!
砰?
砰??
黑羽箭落在地上,弓还在手里。
我看看自己手中的弓,又看看地上的箭,再看看手中的弓。
呈弹簧状的弦在空中旋转,跳跃,连续做著振幅运动。
这是个什麽状况?
我弹了弹弦,捏住,拉直,架回原来系结的地方,缠一圈。但是弦明显要长很多,已经失去弹性。
神族们看著我,魔族们也在看著我。
我看著他们,他们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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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弓,再看看他们,他们还是看著我。
我小心地看了沙利叶一眼,他也看著我。
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目光,试探地说:“这个好像,断……断了?”
一股浓浓的烟味飘来,一支夹著烟杆的手接过我手中的弓。回头一看,玛门蹙眉看著那把弓,捏弦。阿撒兹勒和萨麦尔也跟著下来,阿撒兹勒似笑非笑地说:“米迦勒殿下,射箭的人我见过很多,但是目标物没刺中弦先拉断的人,你是第一个。”萨麦尔说:“啧啧,你瞧瞧,弦都变形了。大天使长就是大天使长,果然不同凡响。”
玛门终於忍不住爆发了:“人家是叫你射箭,不是叫你拉断弦!射箭!断弦!这是两个概念,你懂不懂?米迦勒,你老实回答我,猪都有脑子,为什麽你没有?为什麽?”
路西法把脑袋别到相反的方向,肩膀还不断地抖啊抖。
我摸了摸弓箭,对沙利叶说:“这,真不好意思……请问怎麽才能修好?”沙利叶心疼地看著他的宝贝弓箭:“我还在天界的时候就在用这个弓,是路西法陛下赏赐给我的……都说这个弓永远不会断的……”
路西法终於把头拧过来了,嘴角还有些微微抽动:“嗯,沙利叶,没有关系,晚些我送你一把更好的。这把……坏了,就……坏了吧。”
玛门很认真地看著我:“力气大不代表粗鲁,你懂不懂?我们战士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我摸摸玛门的脑袋:“孩子性子怎麽这麽爆呢。有话好好说,不要闹脾气啊,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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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玛门的红眼睛有越来越红的趋势,我立刻展翅飞回座位,冲他笑着挥挥手,跟中央领导访问民情似的。玛门刚想挤着一堆翅膀冲进来,阿撒兹勒就说:“玛门殿下,底下有人向你挑战。”
玛门回头。
莫斯提马策马在场子里转了一圈,一手高高举着手中的铁索,一手指着玛门。玛门抱着镰刀无奈地摇摇头,翻身上石栏上,滑翔而下,落在莫斯提马面前。
哈尼雅说:“父亲,你不觉得玛门真的很失礼吗?”我说:“他还是个孩子。”哈尼雅说:“可我觉得他不把自己当孩子,而且他也没打算把你当长辈。”我说:“玛门蛮喜欢我,只是性格别扭了点,没什么。”哈尼雅说:“你也知道他喜欢你?”
我理了理他的羽毛,笑道:“没有人会天天黏着一个他不喜欢的人。就像你,总爱和我还有你天父待一块,不是么。”哈尼雅说:“我才不是指这一种!你不觉得玛门在诱惑你?”我说:“这是魔界的习俗。在他们眼里,Xing爱并不是只有情侣才会做的事。”哈尼雅狐疑地看着我:“真的么。”我分外确定地点头。
哈尼雅耸肩,看看底下两个人:“为什么玛门不骑马?”我说:“据说他只有在战场上面对强敌的时候才会骑。”哈尼雅说:“这样对他的对手挺不尊敬的。”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吧,如果他有把握能胜,这样做未必不可。”哈尼雅看了我许久才慢慢说:“父亲,你怎么总帮着他说话?”我笑着摸摸他的头:“吃醋了?”哈尼雅憋屈了半天才说:“我才是你儿子。”我忍不住轻笑出声:“是啊,所以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外人超过自己儿子?”
哈尼雅笑笑,撑着下巴继续观战。
莫斯提马和玛门对峙已久,玛门一直抱着大镰,轻倚在上面。镰刀尖一半黑一半银,对比分外明显。
忽然莫斯提马一挥铁索,驾马往玛门冲去。
马蹄的踏地速度愈快,声音愈响。
玛门站在原地跟看不见人似的,还把镰刀杆原地转了一圈。
莫斯提马的黑披风在飞沙走石中扬起,如同飘荡翻涌的旗帜,惊涛骇浪的海面。
他就要冲到玛门的面前。
玛门扣住镰刀,快速扛在肩上。
骊马追风掣电,莫斯提马提着铁索,铁索在空中打旋,尖锐得就像雄鹰的利爪,猛虎的獠牙。
它变成一条白银长蛇,疾驰冲向玛门。
玛门忽然单手把镰刀朝天上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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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当数声惊响,铁索绕着镰刀柄旋转数圈,以潮鸣之速缠在上面。
莫斯提马一惊,匆忙把另一只手也握上去。
玛门只是举着镰刀,依然岿然不动。
莫斯提马双手扯住铁索,使力往后拉。他身形后仰,马儿像与他合而为一一般不断后退,铁蹄在石地上摩擦出叽叽嘎嘎的刺耳声。
玛门的镰刀就像魔界的擎天柱,笔直地指着高空。
莫斯提马的脸微微胀红,那场面让我想起了两个瘦子和一个巨肥壮汉拔河的场面,一边要死要活挥汗如雨,一边把绳子绑肚子上就OK,还站那吃香蕉。
拔河这个玩意跟Zuo爱是一个原理,有高潮也有高潮后的懈怠。莫斯提马铆了最大的力往后一扯,镰刀终于往前倾斜了大概五度角。但是到这就是极限。
他稍微松懈的一瞬间,玛门忽然往后拉了一下。
莫斯提马连人带马往前冲一步,紧绷的铁索松了。
玛门又用镰刀把铁索缠了一圈。然后重复刚才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