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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醉婆之意不在我吧?”出得园外,华仲阳两指夹住她的鼻尖,喝道∶“你刚才在干么.招蜂引蝶!卖弄风骚?”
“你不要含血喷人。”小楼拂开他的手,反指着他的鼻子。”咦,这是什么?”伸手沾了下他唇角的一抹桃红,接着发现他的衣襟上也有。
“没啦。”他惶急且反射性地挥袖抹唇。”刚刚在后花园和表妹她们在玩抢国宝,大概是不小心沾上的。”
“是胭脂!”她忽然暖昧兮兮地大笑。”你偷吃维绢嘴上的胭脂,亦即在我背后偷腥?”维绢比华仲阳只小一个月,两个小孩玩亲亲的游戏一定很爆笑。
“不是不是,你耳聋了吗!”他慌忙否认,口气变得烦躁而粗暴。”想吃胭脂我不会直接找你,何必找她!”和维绢打啵其实只是想体会不同女人,究竟能不能激起同样难抑的情潮,结果大失所望。他还是只对这母老虎有异样的感觉。
“尝尝不同的口味喽。”小楼正色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既然维绢那么喜欢你,你又已经辱没了人家的名节,干脆就把她娶回来,好歹多个玩伴。”
“你不要胡说八道,是她先勾引我的。”他双目凛凛地望着小楼,像要穿透她的血肉,直捣她的心灵深处。然后,一阵无名火烧向胸口,窜向四肢百骸。这女人得知他感情走私,竟一点不在意,笑盈盈地像谈论的是别人家的事。
“没差啦,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不可能人家一抛饵,你就自动上勾的,这叫姜太公钓鱼。不怪你,真的。”小楼落落大方地摆出正室夫人的派头.要他安心地去……玩吧!
“你拼命怂恿我纳妾,是不是你自己企图不轨!”华仲阳眼中闪烁着无以名之的炉火,十指深深掐进小楼的香肩,连指节都泛白了。
她看过他无数次生气的样子,就属这次最吓人。为什么要气成这样呢!小楼不懂。他们之间除了仇怨,剩下的就是嗔怒,甭说爱恋,连起码的情谊也无,他实在没道理也没必要气成这副模样呀。见他勃然大怒,小楼竟有丝丝莫名的罪恶的快感。有点意思哦,难不成这富家小鬼头开始懂得一些什么了!
“如果……我是说,呃……单纯假设的哦,如果我真的……红杏给他出……出……”
华仲阳没让她把话说完,即重重地吻住她的唇,以宣示主权。
小楼蓦地感到一阵痛楚来自唇畔,惶惑地推开他,一口腥甜随舌尖滑入,而他的嘴角也跟着殷红。
华仲阳改而搂住她,狠戾地道∶“一旦让我知道你不守妇道,我的惩罚会比这还残酷千倍!”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何必咬人!”小楼努力挪开彼此间距离,一挣扎,他吻得更凶更放肆。看来,她得找个机会进出华府,否则随着这小鬼头日复一日长大,他的索求绝不会仅止于此。
因着林秀才不肯乖乖低头认根本没有错的错,到华家来把妻小接回去,所以华家钰就很理所当然地把“小住“延伸为“长居久留“。
两年三个月后,她总算如愿以偿,等到她丈夫……的信。但那不是家书,亦非情书,而是休书。林秀才在忍无可忍之下,干脆把她退还给华家,永除后患。
为了不让这预料中的结局使得林氏母子三人太过难堪,狄永阿叮咛大伙,统统得装出震惊异常,深受打击的痛苦样子。
唯独小楼,她无论如何佯装不来。因为林维淳在留下的这段时间内,为她和华仲阳声嘶力竭、充满入药味和无力感的婚姻平添无限遐想,她高兴得想狂笑三百声,以兹庆祝。
十八姑娘一朵花,对她来讲真是最贴切的描写。她迅速绽放出惊人的美丽,不仅华府的人议论纷纷,林维淳也早早注意到了。全家上下,只有一只呆头鹅依然迟顿地视若无睹,至少他给人的感觉是这样。
这两年多来,华仲阳抽长了一尺多,足足比小楼高出一个头多些。他挺拔焕发的俊容,令林维绢更积极地想投怀送抱亲上加亲了。可惜他只长高不长心,没心肝的人!小楼私底下不知数落过他多少回。幸好她现在的注意力逐渐转移到林维淳身上,没空太理会他的无情无义。也多亏有林维淳,才打消她卷款潜逃的念头,要不然这时候她就算没被囚到大牢,也准定流落街头当乞丐婆。
“又在偷看我哥哥!”维绢蹑手蹑足地挤到她趴着的墙垣上,色兮兮地期她眨眼。
每日处理完帐房的工作,小楼就会悄悄跑到这儿欣赏林继淳练功的英姿。
“才没呢,我只是想来偷学两招。”被人揭穿了心中的秘密,小楼不免恼羞成怒。”你不去勾引你表哥,到这儿来干么?”
“你真是个怪人,我表哥是你的夫婿耶,哪有人巴不得丈夫被勾引的!”林维绢朝她扮了个鬼脸,表达不忿和不解之情。她是个颇为清丽的女孩,全身骨架出奇地纤长,脸蛋也十分细小,淡施脂粉的五官散发出青春方炽的活力。
小楼望着她,了解这是一个脾性非常甜蜜、温柔中有些娇憨、有些豪放的女孩。男女间的情事,她懂的一定不比自己少。
“那又怎样,他不爱我,难道我就该傻傻地守着他一辈子!”小楼已经为这沉重的枷锁给桎梏得心烦气躁了。
“这话是表哥告诉你的?”
“何必他说,我又不是笨蛋,体会不出来吗!他娶我只是为了报复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仇恨,存心整我来着。”
“是吗?怎么我得到的讯息跟你大相迳庭。”林维绢搔着后脑勺,不解地问∶“表哥不爱你,那你爱他吗?”
“当然不爱,谁爱那个大魔头!”华仲阳越长大,越是阴阳怪气喜怒无常,爱上这种男人,迟早会是个大灾难。
“既然不爱,你就用不着怅怅落落的,像个怨妇。”
“我哪有!”语毕,仍不免心虚地四下左右自审一番,看看是什么地方泄漏了风声。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林维绢夸张地在她眉间眼下乱指一通。”你在自欺欺人,像表哥这么出色的男人,谁拒绝得了!”
“你要喜欢的话,尽管拿去,我这少奶奶的位置随时可以让贤。”说话间,她的目光仍不时瞟向园内,寻找林维淳的影子。咦,他人呢!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
逡巡间,她注意到另一边台阶上,有个贴壁伏压腿肌的男子,他轻合着双眼,整张容颜安详俊美得令人动容。让小楼惊异的是他的身体,不可思议的匀称、柔韧并且魁伟,那是练武之人最为钦羡的体态。他在俯仰间更展露出俐落的劲道,仿佛整副肉体已经锻成钢,是上苍有意造就的一名杰出武者。
而他……他居然是夜夜与她同床共枕的华仲阳。这么长久以来,她竟没留意到她的小丈夫,已经长大成不折不扣的男子汉了。原来她才是呆头鹅。
第一次,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中盈盈满满的只他一个人的身影。她八成是中邪了!这臭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赶快把目光收回来,以免长针眼。
“话是你自己说的哦。”林维绢没察觉她神色有异,犹喜孜孜地道∶“我找表哥问清楚他的心思。”
“喂,你别——“一溜烟人已走远,叫太大声,恐吵到园里练武的人,小楼轻手轻脚地跳回地面,本欲追上林维绢,教她别节外生枝,跟华仲阳说些有的没的。但她只移动几步就止住了,因为林维淳倏然出现在她跟前。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刚刚明明还在里头的呀,难道他早知道她经常在这儿窥视他!
“嗨。”林维淳礼貌地和她打招呼。他文质彬彬的笑颜令小楼忍不住心头小鹿乱窜。唉,恨不相未嫁时,害她欢喜得提心吊胆。
“嗨。”她能说的也只有这个字了。就算四下无人,她亦得避免瓜田李下之嫌。
“好巧,竟在这儿碰上,平时我们连讲话的机会都没有。”他深邃的黑瞳包容浓浓的情意,不须言明,小楼也能体会。
“是啊,今儿刚好路过,偏不巧我有急事赶着去办。”除了装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最快速度离开这尴尬的境地。
“等等,明儿广福宫有个庙会,你去不去!”
“好。呃,不。”如果让华仲阳知晓,她不给打死,也剩半条命。”帐房的工作还得再忙三、四天,而且,仲阳下个月就要参加省试,我得督促他功课。”
“你不但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孩,心地也善良。仲阳能娶到你真是太幸运了。”
“你太夸奖了。”类似这样的话她听了很多,然由他口中说出,颇令她感到不自在。
“不,这全是我的肺腑之言。”林维淳清了下喉咙,俊逸的面孔上浮现了那么一丝赧然。”你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啊?她讶异得说不出任何话来。这是隐藏在她心里多年的疑虑,从没人在意过,即使姐姐羽轩也不认为她曾衍生逃离的念头,此刻被他赤条条地挑明了问,着实教小楼惊愕良久。
“我知道这个问题令你很为难,但我们已经彼此折磨了这么久,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实在不该再耗下去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马上去告诉舅舅和舅妈,请他们成全我们。”他移近她,面孔与她平视,等着她的回应。
“我……不晓得,这,太突然了……我还没想过,我只是纯粹……”欣赏你而已呀。真的真的,当她在窥视他的时候,满怀的钦敬之情,甚少有邪念产生的。呃……即使有,也多是一闪而逝。彻底结巴,一句话都说不完全,只觉热潮一波波往天灵盖逼来,方寸间好乱,好紧张,也……好兴奋。
林维淳伸手轻搭她的肩,温文地笑道∶“别慌,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想想。”
“只有三天!”会不会短了点!小楼忽然变得很优柔无措。
“是的,三天之后我将远赴篙山习武,三年五载是不会回来的。”
“哦。”他走了,未来的日子就一点也不好玩了。小楼满满的不舍,但一个字也不敢说出口。
“明天一起去庙会吧,我还约了维绢和仲阳。”
“约他?”一听到仲阳也一道去,小楼不禁蹙紧眉头。跟那杀千刀的一起出去,有什么好玩的。
林维淳明白她的感受,柔声道∶“既然讨厌他,就没理由死守着这个婚姻。我不会在乎你的过去,只希望我们还有未来。”
一时间,小楼楞住了。直到他走了许久,她仍无法从震撼中回神。曾经以为山穷水尽,生命走到了一片枯城,岂知柳暗花明又一村。上苍再次给她机会,她要不要把握呢?
她迷惘地望着远方一粒星点……那星点逐渐扩大,形成了一个人影……,怎么是华仲阳?他几时来的?都听到了什么!
小楼见他脸臭臭的,心想还是快闪,免得一言不合,又要吵翻天。
一路跑着进房,小楼赶紧将房门关上拴紧。哎!胸口还怦怦跳得历害,真不是干坏事的料。
“作贼心虚?”背后陡地冒出声响,把小楼吓得血色全无。华仲阳跷着二郎腿,端坐在太师椅上,冷冷地瞪着她。
他的速度怎地这样快!来无影去无踪地活像个幽灵。两年多来她的功夫尚在原地踏步,他却进步神速,教人刮目相看。
小楼又羞又怒地反唇相击∶“吃完脂粉回来啦!今儿跟谁瞎闹呀?维绢?秀荷?还是冬梅?”
“闭嘴!”早八百年前的事了,她现在还在翻旧帐。”我问你,跟林维淳之间究竟有没有不清不楚!”
“假使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你是不是就要休了我。”她不知死活地反问。
“荡妇!”华仲阳愤怒地揪住她的手。”你忘了自己的身分了!在我华府里,你居然敢明目张胆。”蓦地,他瞟见了她腕际间的守宫砂,雷霆的怒火才平息下来。
“怎么不再张牙舞爪了!”小楼恼怒地欲摆脱他的纠缠,孰料华仲阳反而一把将她掷往床榻。
“你想干什么?”她惊慌地挣扎。
“你说呢!”沉甸身子压上她的,撩拔地在她耳畔吹热气。
“不可以,我……还没准备好。”两年多来,他“非礼”过她无数次,每次都能在她的严拒下不了了之。
“无所谓,我会教你。”华仲阳吻住她的小口,一只手悄悄解开她上衣的盘扣。
小楼顿觉肩胛胸前一阵冷凉。”你哪儿学的,上窑子去了?”奇怪,她心里头居然酸溜溜的。
“是又如何!男人在家里得不到温暖,偶尔到外面寻欢买醉是很正常的。”他巨大的掌心捧起她高耸柔软的双峰,令她全身为之痉挛,震颤。
“你当了火山孝子,还有脸回来找我“小楼怒焰盛燃,使劲想推开他。
她生气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么多年来,她虽然经常放纵自己的眼睛到处“猎艳“,见着英俊满洒的家丁三不五时也抛抛媚眼,卖弄一下风骚,但除此之外,她可是非常安分守己的。
“不要说风就是雨,我只打个比方而已。安静点,别破坏气氛。”他略显笨拙地褪去她所有的衣物,再为自己清除完障碍。当两人紧密贴合时,她发现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