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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渐渐散去的时候,新娘子和新郎官累了,是喜悦的累,除了丁春林跑前跑后送客答理一应事务,就是司马淑美上窜下跳制造热闹,更多的是拿丁春芳开涮,有点放荡不羁的神情,一定是忘了自己还是一个未嫁入丁家的女子。而刘春怡躲在角落里,目光低落,文静的如同温室里绽放的牡丹,像一个未过门的女孩第一次相婆家,静静地在角落里接受时间的洗礼。
“今天,是个好日子,是芳芳和玉龙大喜的日子,奶奶好高兴哟。”奶奶笑眯眯的,抓着丁春芳的手,摩挲着,慢条斯理地说道,显然奶奶喝了喜酒,面色微醺。
“芳芳,玉龙,托你们的福,我们丁家今天可团圆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春雨和淑美,春林和春怡,芳芳和玉龙,还有姑姑姨姨亲戚朋友,真是欢聚一堂,好幸福,好开心,看,我和你爷爷笑的合不拢嘴了。”奶奶唠叨个不停。丁虎豹听了,低下了头,知道母亲对自己不满,成年累月在外面,自然家里缺少了什么,于是如是唠叨。
“奶奶,是托您老的福,我们今天欢聚一堂。”丁春芳张口想说话,没有说,碰了碰身旁的玉龙,玉龙会意了开口说道。这一切被躲在角落里的刘春怡看了个正着,脸颊不由得飘了红晕,凄然间现出了绝妙的微笑,那种微笑是酸甜苦辣的组合体,日同寂寞的日子,如同千百年来流淌的山涧清泉。
“对,是托爷爷奶奶您老的福。”丁春芳跟着说道。
“小丫子,有几天道行,就学会夫唱妇随了,你丫姓丁还是姓玉呀。”司马淑美耐不住寂寞,抽了空隙来毙小姑子。一边的丁春雨轻轻地推了司马淑美,示意不要显摆丫长丫短在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面前说个不停,司马淑美冷不防,一个趔趄,差点摔落地下,司马淑美坐稳了身子,睁大眼睛瞪着丁春雨。如果是平时,丁春芳不会放过司马淑美的,一定来个针尖对麦芒,可是,芳芳知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自己和玉龙哥哥大喜的日子,已经被甜蜜的喜悦浸泡的失去了泼辣调皮的味道。
“淑美和春怡虽然是同学,一般美貌可爱,如同画中的美人儿,可是,性格就是不一样,淑美泼辣有魄力,心直口快,让人喜欢,春怡文静,淑丽心细,多愁善感,更让人喜欢。”奶奶借着酒性,不想失去说话的主导地位。
“奶奶,你可不能偏心呀,您老人家是喜欢我呢,还是喜欢春怡呢,听您老的话音,春怡更让您老人家喜欢,不能先入为住,偏向刘春怡呀。”司马淑美跳了出来,质问奶奶,春怡在角落里,低下了头,侍弄怀中的月儿。丁春雨叹息一声,想碰碰司马淑美,不要喋喋不休说个不停,还没有过门的媳妇,即使过了门,也要像春怡一般文文静静,多可爱,多讨人喜欢,可是,司马淑美刚才坐起来的时候已经避在了一边。
“淑美,应该给爷爷奶奶添茶水了。”丁春雨希望司马淑美文静点,如是说道。
“哎哟,应该轮春怡倒茶了,春雨,你说是不是?不能因为淑美文静淑丽,你们都向着她呀。”丁春雨听了,没了言语,恼咻咻地坐在了一边。春怡听了,轻轻地把月儿放在一边,起身添茶去了。玉龙看在眼里,轻轻地碰了紧靠在身旁的丁春芳,丁春芳瞟了瞟身边的玉龙哥哥,莞尔一笑,起身接了刘春怡手中的茶壶。
丁虎豹和几个中年男人稳坐沙发上,狠狠地吸着手指间的香烟,好像与那烟火有仇似的,拼命蹂躏,随即释放了呛人烟雾,誊出了嘴巴,高谈阔论神山能源都市的开发:“神山的市政建设力度,看得出来千亿元的能源开发是真实的,这是天赐良机,我们可以放开来大干一场了,有得是赚钱的机会。”丁虎豹兴冲冲地吼叫。
“早就应该开发了,祖祖辈辈住在金山上,却过着贫穷落后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过去出门行路难,盼望有一条马路,不曾想到今天享受了高速公路的滋味,开发就是好啊。”
“好的还在后头呢,据高层内部可靠消息,神山是能源都市的中心,而且要建市,你们猜猜,是什么级别的市,是中国的直辖市,是排在北京、上海、天津、重庆之后的第五个直辖市,要在两千年的第十个年头挂牌,以前都是传闻,现在是真实的消息。”这消息,好神秘,声音压低了好多,显然是国家的特级机密,不能泄露的神情。
“我的妈呀,穷乡僻壤无人知晓的山村野夫,被大开发开发成中国直辖市的市民,老祖宗做梦也没有想到啊。”
……
男人们的闲聊,谁也没有主意,只有丁妈妈听了个实实在在,丁妈妈不欢迎开发,原来还有一丝勉强温存的婚姻,随着开发的深入,越来越冰冷,婚姻关系也名存实亡了,只是为了孩子们,勉强做着龌龊的表面文章,随着开发的深入,看来只有彻底决裂,分道扬镳了。大开发有什么好,原本舒适的房子,整整齐齐的四合头院子也开发的无影无踪了,大开发有什么好,随着开发的深入,儿女们像长了翅膀一般,四处飞翔——
其他人们一边品茗,一边闲聊,说着心中的喜悦,其乐融融,团圆的氛围依然笼罩着丁家的和睦,丁妈妈虽然很少插话,想着不愉快的大开发,但脸上洋溢着笑容。
人们早早休息去了,也许是有意留一个温馨的洞房给新娘子和新郎官享受,夜好静,刘春怡无法入睡,连降临人间不到百天的月儿也调皮起来,不肯入睡。
洞房花烛,有几人欢喜,又有几人落泪!
天亮了,丁春芳睁开朦胧的眼睛,见身边熟睡的玉龙哥哥,着实吓了一跳,慢慢地爬起来,也不去看深深爱着的哥哥,胡乱穿了内衣,恨恨地走出了粉红色的卧室,独自去梳妆打扮,去收拾乱七八糟的客厅,想着亲人会早早过来的,心中暗咒司马淑美昏睡过去,中午也不要过来,真是心中一个冤家人间一个祸害。
上午,按照风俗习惯,丁春芳要跟着玉龙一起回老家去,于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没有笑容,养了这么大的女儿,这不,跟着别人走了,心中憋的慌。
分别的时候,丁春芳情不自禁地拥抱了丁妈妈,天真烂漫调皮不羁的丁春芳,一夜之间变得温顺淑丽,众人挥手相别,只有司马淑美带着诡秘的笑容,对着丁春芳和玉龙招手,那手只举在胸前,好神秘,让丁春芳和玉龙摸不着头脑。
刘春怡静静地注视着丁春芳和玉龙,经过这些恋爱日子的调理,身子恢复的如同初入世的纯情可爱的少女,风姿绰约,妖娆绝伦,同时多了无限脉脉温情。丁春芳和玉龙转身离去的一刹那,刘春怡心头涌起一股无名的酸楚,还有一种无法解释的错觉,和玉龙哥哥并肩离去的妩媚的身影,就是自己的身影,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回老家去!
刘春怡一把抓了丁春林的手,投去乞求的眼神,带着苦涩的声音说道:“我想回老家去,看妈妈。”
丁春林怔怔地望着面前即熟识有感到好陌生的妻子,刘春怡重来没有提到过回家,还没有拜见丈母娘,这个要求能拒绝吗?
丁春林开着借来的车子,带着刘春怡和月儿,匆匆别去,丁妈妈怔怔地站在一边,面色苍白,在送行,也在祭奠自己的日子,他们都去了。
都市的喧哗,街上川流不息的车子如同鬼魅在赛跑,魔鬼一般耸立的高楼大厦,如同三界复杂的世界。
“不知道春芳和玉龙走到什么地方了,给打个电话吧。”出了街市的时候,丁春林转动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对刘春怡说道。
刘春怡抱着月儿,没有理会丁春林,不是没有听到丁春林的声音,是习惯性的不予理睬,大概冤家就是这个样子吧。
都市的尽头就是荒野,荒野的怀抱里珍藏着山川树木,山川点缀了大自然,创造了鬼斧神工的风景。刘春怡望着外面的世界,随着车子的移动,远处的山峦近处的丘陵轻轻地飘起来,与湛蓝的深邃的天空浑然构成一个运动的世界。
刘春怡有点昏眩,飘飞的世界,是晕车的感觉。以往是没有这种感觉的,只有激动和渴望,熟悉的藏了梦幻的家乡好惬意。回家的时候,炙烈渴望妈妈的宠爱,自从心中有了那个人,就渴望那个修长的身影醉人的眼神出现在面前。离开家乡的时候,恨不得飞到学校去,那些姐妹们又有什么新鲜的话题,司马淑美又会冒出什么特酷特时代的词儿,来证明自己的存在,释放对未来的憧憬。
岁月流逝,山回路转,时隔一年,今非惜比。
转过一道山梁,见一辆客车抛锚了,路边有好多人,显然是乘客。当丁春林驾驶着小轿车飞也般弛过去的时候,听的刘春怡一声惊叫:“他们在那里。”
丁春林急忙放慢了速度,向刘春怡看去,刘春怡扭转了身子,使劲向后张望,像丢了魂儿一般,不顾一切。
“是谁呀?不会是认错人了吧。”丁春林话音还没有落,在人群的一边,发现了一对衣着靓丽的新人,男的身材修颀,春风满面,女的秀发飘飘,衣着素丽,俩人靠的好近,不是别人,正是丁春芳和玉龙俩人。
丁春林倒了车子,停在丁春芳和玉龙一边,丁春芳挽着玉龙的胳臂向后推去。
“芳芳,你们怎么在这呢,快上车吧。”刘春怡开了车门,异常兴奋,声音是那样嘹亮清丽,惊得丁春林也甜甜地笑了。
“啊,是二嫂和二哥,玉龙,是二哥二嫂,你们这是去哪儿呀?”丁春芳惊异地叫了起来,依然没有忘记挽着的玉龙大哥哥的手臂,甜甜地唤了‘玉龙’,把这个重大发现亲口重复了一遍。
“快上车吧,我们也回一趟老家,看看爸爸妈妈,让月儿见见外公外婆。”刘春怡望着玉龙,笑的好妩媚,甜甜地对丁春芳说道。
“讨厌,不早说,担心我们达你们的车呀,害得我们急急忙忙赶车,遭遇了抛锚,受秋风吹打,紫外线的侵袭,你们好心狠呀。”丁春芳一边上车,一边娇嗔道。
“幸福的不能承受一丝挫折了,赶车抛锚大有怨天尤人痛苦不堪的感觉,看来不准备承受日子的摔打岁月的洗礼了。”丁春芳和玉龙哥哥的出现,刘春怡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心情大转弯,人到舒心时,言语也丰富多彩了。
“春怡,有些日子没有回来了吧,亲人和父老乡亲都想你了。”自前日邂逅,都在众目睽睽之下,玉龙无暇对刘春怡说上一句话,意外相遇,玉龙按捺不住心中跳动的话语,抽了空插话道。
刘春怡听得带有磁性魔力的春怡二字,如同梦幻一般,浑身轻飘飘的飞上了天空,在秋高气爽的蓝天上舒心地飘飞,如同在琼浆玉液中沐浴,似与梦寐以求的撩动芳心的大哥哥在琼楼玉阁间信步逍遥,轻声曼语。
“哎哟,你是怎么了,没有听我介绍过吗?是二嫂,你左一个春怡右一个春怡的,别人听了,还以为是妹妹呢?”丁春芳与玉龙坐在后边,丁春芳依在玉龙身边,撒娇道。
“我们从小是邻居,就以兄妹相称,习惯了,还是春怡、玉龙哥哥相称吧,改了好拗口的,况且先有春怡、玉龙哥哥,然后才有芳芳我们的关系的。”刘春怡说的好认真。
“不行就是不行,就是要改口,那时是邻居,现在是一家人了,你是我的亲嫂嫂,有多亲呢,当然要叫你二嫂了,二哥,你说是吗?”丁春芳不依不饶,就是要倒转乾坤,改变原来的称呼。
丁春林一心开车,也无心分神听她们打嘴仗,只是陶醉与妻子刘春怡难得的开心与愉悦之中,知道即使嘴仗打的再凶,也只是增加喜悦的氛围,不会谁毙了谁。听的妹妹春芳相问,也不知问什么,只是轻描淡写地对着一边的刘春怡笑了笑,未置可否,继续专心致志驾驶车子。
“二哥,你可不能偏心呀,关乎咱们丁家的声誉问题,让别人说丁家没大没小。”丁春芳见二哥不言不语,来了个火上浇油式的激将法。
“芳芳,不至于吧,如果你嫁了我的亲哥哥,也要改口叫我吗?”刘春怡寻思枪毙芳芳的最佳角度。
“哪里搞出个如果来,我才不嫁你亲哥哥呢,那不是成了换亲了吗?不至于吧。他是你亲哥哥吗?我看你们俩怎么一个亲法!”丁春芳机关枪一上,嘎嘎嘎来了一梭子,把“怎么一个亲法”都打出来了。刘春怡听了“他是你亲哥哥吗?我看你们俩怎么一个亲法!”,心中顿时燃起熊熊火焰,虽然说的是另一个意思,但可以理解为亲吻,那时一生一世刻骨铭心的一个渴望,不由得目光流转,娇媚顿显,脸颊上飞扬的彩霞越来越灿烂夺目,火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