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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么？你什么时候学会挤牙膏了？”
“唉，只是又要麻烦臣大天才喽……”林君林君脸上浮起惯有的坏笑。
“就这啊？ok，小的明白。”臣破君很有把握地说，举手行了个不算标准的军礼。
他，臣破君，他只是个一辈子也破不了君的小臣子而已。臣破君百分之亿百的肯定，他身手定不如林君，经验定不如藏人，威慑力也绝对无法与那女鬼相比……也许，也许他还有其他值得信赖的东西吧。比如？比如——没错，比如一滩一秒钟也不肯消停，不肯妥协，只知道嗖嗖直转，并且永远效忠主人的脑浆。
效忠吗……那么，就来赌一把吧。即来之，则安之。
自然的微风轻抚过面颊，一根两根乱发扫在鼻尖上，痒痒的。一夜未眠的臣破君把脸埋在枕头里，使劲蹭了几下，又打个天大的哈欠。默默等待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无法打开的窗外正是他最爱的蓝峦秦岭——虽然那只是虚假的幻象，但在原来的世界里，这种高山美景是绝对无法随处可见的。其实仅凭这一点，此时魂飞魄散也足矣啊……夸张了。
“破君，早安？起床了吗？”
这声音如此陌生，却叫得很亲昵。臣破君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爬下床，门外站着笑容泛滥的藏人。
“什么……事？今儿个就是星期天了？”
“不，不是这样的。”藏人温和地说，好像他一年四季都是这个表情，昨日一时的冷漠只是一场误会。“今天是周二，还会来一些客人，作为同伴还是一起招待他们的好。”
“客人？”
“傻子，就是新人，和咱们一样。”林君背对着他，单臂搭在椅背上，很别扭地拧过身子说道，“你还是快点起吧，你看看，人家白龙都起来了……”
到这时，臣破君才又惊又恐地看到一团黑发中的一只眼睛，顷刻间睡意全无。昨天的女鬼正蜷缩在椅子上，默默地搅拌着面前碗里的东西。
“早、早上好……”臣破君僵硬地说。
“早。”白龙淡淡地回道。
“我的小心肝……”臣破君瞥开目光，捂着胸口，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不住地喃喃。
“好了，快点吧。藏人还有唠叨。”林君好像已经和人家很熟了。
“喏。”藏人很体贴地递过一杯咖啡，脸上的笑容有了少许转变，似乎是在为自己繁多的唠叨而感到抱歉。
“我比较喜欢果汁……”臣破君没有伸手去接，又补充道，“再来点吃的吧，还真有点饿了。”
“你还真不客气。”林君拦下正准备回自己房间取食物的藏人，对臣破君指指点点。“娇生惯养的典范。等着吧，今次例外，朕屈尊伺候你。”
“谢主隆恩。”臣破君大大咧咧地走出门，却被一句话吼了回去。
“去把脸洗了！”
再出来，懒惰成性的臣破君接过橙汁，并顺势抢走了林君手中的蔬菜堡。可刚吃一口就差点吐出来，正想扔到一边，但身旁可怕的目光却不容忽视。于是，自找苦吃的臣破君只好尽量小心翼翼、细嚼慢咽地把那恶心的玩意吃完了。
“你每天就吃这东西？”
“偶尔，只是刚巧让你碰上了。”林君说，但脸上的表情却透露出他是早料到臣破君会去抢才拿的蔬菜堡……罢，也罢，吃都吃了。
在此时，藏人拍了拍手，将目光集中过来。
“可以做个自我介绍吗？”藏人说道，“同伴，邻居，一家人，随你们怎么认为，但和睦是必要的吧？二位说呢？”
臣破君抬起一只手，面色因为吃了怪东西导致有些发绿。“劳烦您二位先请……”
“好的。”藏人礼貌地点了下头。“在下藏人，是于三个月前来到这里的。”
“就这样？那……好吧，臣破君，正值青春的全球十佳青年，是于昨天来到这的。”全是废话。
“林君，比这个白痴……天才大三岁，是他的非法监护人。”林君接着说道，“要是觉得见外可以叫我小林，我和破君的名字挺混。”
“非法俩字是多余的。我是他异父异母的哥哥。”臣破君一本正经地说，“从今往后要与舍弟一同叨扰了。”
“……我好像刚说过我比你大吧？”
“啧……”
“是呢，臣破君、林君……有意思的名字。”藏人眯着眼睛笑道。
“不，叫我破君就可以了，当我没说臣字。”破君拍了拍嘴，暗自责怪自己的大嘴巴。
“好的，破君。”
“那么……”
“嗯？”
“白龙……她……”
“白龙。”藏人温和地叫道，“大家在向你打招呼呢？”
“啊？”白龙扬起脸，轻点脑袋，很有礼貌地说，“你们好。”
“……你也好。”同好同好。破君哭笑不得地回应，偷眼去打量白龙。依旧是那么阴沉，但相比第一眼印象来说，已经强很多了。至少这回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皮肤并未因为长期不见阳光而干枯发黄，仅仅只是略显病态的苍白而已。还有就是……
“你那头发不碍事么？”小林先问了出来，破君静待答案。
“我先回去了。”可白龙仅是看了小林一眼，就再次突然地起身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了。
“好的。”藏人耸了下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对二君说道，“在下也劝了很多次了，真的不太方便，可她好像不习惯改变什么……哦，请别介意，她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人是很好的人。”藏人再次强调。
“这样啊，不过她那名字可够武侠了，白龙……”
“这名字虽然泛滥，可要是真的那就确实不算常见，真名？”
“或许吧。”藏人随口应道，举起右手——“Book！”
白色的烟雾自藏人右手腾起，徘徊在空中久久不散。藏人的神色带了少许诧异，但随即便将手探前一抓。一本装订简单的纯黑色硬皮书卷出现在他手中。此书厚度堪比大英百科全书分卷，书脊却是光秃秃的一片黑，毫无特色可言，唯独封面上暗红色的镂空雕花很是惹眼，纹印边缘越发明亮的色泽更是如火光般飞溅开来，肆意喷洒得到处都是。
“这个……你们也有，订下契约，开通空间后就有了。”藏人解释道，随意翻了几页，又将书合上了。“这本书相当于我们边境人的通行证，居住证，以及装备集。”
“什……么？跟什么啊？”破君听得一头雾水。
“边境人……”小林脸色有些奇怪，下意识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如果没感觉错，藏人就是通过它召唤出来那本书的。
见还未问出所以然，破君干脆抬起右手大吼：“Book！”
伴随类似的烟雾，却直直飘散了一缕便荡然无存。破君紧张地碰触面前半悬于空中的黑皮书，书册微微晃动，转至封面却是银光绽现，细长的银线迅猛地攀过手指，好像是从那指环中钻爬出来的。
“这、这是……”破君大惊失色。
“嗯，每个人的书都不一样，跟着戒指上的纹章走的。”藏人解释道，“在乐园里要完成一些任务，任务获得积分，分数兑换道具，道具协助生存……明白吗？而像在下给您二位新人这样说明状况，也是可以获得一部分分数的。”
“好直白的恶性循环，分数……”
“Book！”破君还想问什么，却被小林的声音打断了。
“这东西……眼熟啊。”小林说，脸色依旧不太好。
“你没事吧？脸这么难看。”破君问，“不就是贪婪大陆嘛，看着都像，就是g。i。里的书吧？”
“你才难看呢。”小林笑道，“你的反应也太平静了点吧？”
“还行。本天才心理素质好嘛……什么主题啊，道具啊，都是来自漫画游戏，那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相比自己的猜测，破君更想先听听藏人的说法。“道具的设定也是随着贪婪大陆的方式走的么？”
“呃……嗯吧。”藏人含糊地说，“分数在第一页查询。”
“怎么觉得你好像不熟悉这似的？”破君无不怀疑地说。
“哦，使用前先核对下。”藏人自顾自地说道，瞅了眼自己的印花。“书上的图案和戒指上的一样，每个人都不同。把戒指上的纹章压在封面上就好，不然无法打开卡片书，更别提使用了。”
“卡片书？还真是猎人啊……”破君笑着摇摇头，笨手笨脚地把戒指压了下去，感到戒指发热发烫，但不敢离开，生怕印不好以后生出多余的事端。
“我这怎么看怎么像……”小林看着封面，百思不得其解。他手上的雕花是纯金色的，仿若随意泼洒而成的猛兽，似乎是只狼趾爪踏地地在仰天长啸。
“好俗。”破君评价道，又看了看自己的，比那二位的规矩多了，因为那些银丝无论怎么胡乱拐着都不离一个完整的圆，完全说不清是什么东西。
“那白龙的呢？”小林好奇地问。
“白龙。”
“……啊？”
“白色的龙。”藏人答道，“像勾玉一样蜷起的东方龙。”
“勾玉？哦……我看也不像恐龙。那个，藏人啊。”破君端出一张笑脸，和气地问，“你们在这时间也不短了，这地方到底是什么人建的？”
“不清楚。”藏人略带无奈地说，“谁知道这世界是什么系统造的，也许不是普通人类建的吧。”
……废话。破君暗叹，心中明了已经问不出太多信息了。很明显，人家藏人是有意瞒着他们的，尽管面上装的再自然……当然，也或许，人家根本没想着装。唉，不过话又说回来，可能是他自己太多想了。这地方实在是毫无头绪，就算呆得再久也有可能还是不明不白吧。
“您继续……”
“这本书就是我们的乐园通行证，也是边境居住证。第一页，分数，属性，等等。”藏人用例行公事般的语气讲道，“第二页主题发布页，任务，主意事项，等等。最后一页通信簿，其余全是卡片插槽。”不等菜鸟们有所反应，藏人拿出一张卡片。
“gain。”
和召唤书时一样的白烟笼罩了卡片，藏人晃了晃手中的杯子。
“就是这样。然后是……Back。”
烟雾重新出现，杯子又被卡片取代了。
“右手持物品。gain，Back。”藏人一一解释道，“这两句口令就是使用卡片的方法，但是新书里有些初始的消耗品，还是别在这里尝试了，那些一次性消耗品恢复原状后就不能变回卡片了。所有道具只能呈卡片状态带到乐园里。你们可以去试试房间系统里的食物或是家具什么的……对了，书里自带的小工具也可以。”
“有点意思，果然是贪婪大陆。”破君满面笑容地把玩手中的卡片，反反复复地拿出来放进去。
“就是太麻烦了。”小林实事求是地说，顺手去摸桌上吃剩的盘子。“Back。”一秒尘埃消散，盘子变成了卡片，图片名称介绍一应俱全。小林略带惊讶地念道，“白瓷盘子，number……杠？是无编号吧？直径二十五公分的圆形烤瓷餐具，可以用来盛放食物等……这样都行？”
“是啊。”藏人笑道，“大厅兑换系统，也就是你们昨天看到的屏幕，里面兑换的是具有特别效果，属性的装备。在生死存亡的时刻恐怕要全倚赖它们。”看见小林一脸不屑，藏人又补充道，“即使自己的身手再好，在那些非现实的世界里还是……除非有信心能徒手打败一支军队或是一群恐龙……”
“一群……”破君打了个冷颤。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小林连连说道，又问，“你遇到过军队和恐龙？”
“一半一半吧。”藏人再次含糊其词地说，“Back。”书随着烟消失了，藏人叹了口气。“这几个口令都很简单，还有问题么？就给新人讲这些，总共可以获得一百分。”
“那我们现在……大鸭蛋。”破君苦笑着摇摇头，怜爱地抚摸书面那个纹章。他是对解说员一职没什么兴趣。“不是说今天还有新人吗？白龙不要分数么？她要不要就交给万岁爷好了，好歹也一百呢。”从某种程度来说，破君总觉得有些亏欠林君。因为？若不是他的草率，或许林君就不会选择留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了……
“你们不要？”小林看了眼藏人，藏人摇头，终于说了次实话。
“又麻烦又累……”
“那朕就勉为其难地帮帮你们吧！”
“……我会心存感激的。”破君急忙接道。
第4幕 云母
天上果然没什么掉馅饼的事。
破君木无表情地盯着圆桌上的屏幕，这个异世界的模式和他的预想基本一致，除却初始的消耗品和小工具外，还有免费的新手套装。更妙的是，新手套装从样式到类别都是可以自己选择的。但是，事事无全，世界上确实没那么多好事。新手套装有一个很成问题的限制——装备名额三份，限制等级d。道具名额十份，限制等级f。听起来倒是很优惠，可实际上分级并非从A或z开始，而是从f，f到A再到s……很传统。可垫底的f级与e级均是消耗品和道具，被归为装备项的最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