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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就这样被酝酿了一夜。
至第二天早上,乔以航不到七点就醒了,匆匆洗漱完,就跑到楼下买报纸。但是新出的只有日报,他只好又回到楼上做运动。
直到八点,小周上门,手里揣着一份崭新出炉的明星日日报。
乔以航翻开报纸,竟然找遍了各大版面都没有看到消息。按理说,这样的消息应该放在头版头条才是。
小周道:“我已经找过了,没有。”
乔以航眼睛一亮,“高董?”
高勤和封亚伦在一起这么久,以狗仔队灵敏的嗅觉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们的关系却从来没有见报,又或者是从来没有被大肆宣扬和关注过。这说明……高勤在暗地里已经摆平了。
想到这一点,憋了一晚上,连睡觉都没睡踏实的气终于从胸口泄了出来。
小周道:“其实《黑白之间》的第一男主角是颜夙昂,导演是连觉修,听说他们的爱人也都是男的。所以,封亚伦未必会退出电影的拍摄。”
乔以航纳闷道:“可是你昨天不是说……”
“那是马总说的。”小周抖了抖眉毛,“你知道,马总的话……”
“明白。”如果说在高勤进入伊玛特董事会之前,他和马瑞对公司的影响力是分庭抗礼的话,那么高勤进入董事会之后,马瑞就是墙壁上那朵存在却不显眼的壁花。伊玛特的事只要高勤没有发言,那么就还是扑朔迷离的未知数。
小周道:“有小道消息说,昨天晚上高董的手机一直处于通话状态。”
处于通话状态就说明高勤一直在活动。只要他在活动,就说明这件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有转圜的余地,他相信以高勤的手段,一定能压得下去。
乔以航对此深信不疑。
事实证明,乔以航的猜测完全正确。
那天的报纸杂志除了两三家不起眼的小报重复了事情的发生经过之外,其他都只字未提。就好像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要知道网络上参与讨论的都是普通网民,他们有丰富的想象力,分析力和判断力,但是没有足够的资源。所有的分析、想象和判断都是需要现实资料支持的。
在大多数媒体都保持沉默的情况下,他们的热议就变成了炒冷饭。翻翻旧帖,写写同人,但是真正的后续发展却一个字都看不到。
尽管大多数人对这样的发展十分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高勤和封亚伦两个人都不在住所内,在门口蹲点的粉丝纷纷无功而返。这种感觉就好像海啸来了,却被法海一道高墙挡住,水哗啦啦地全落回海里。于是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大家各归各位,啥事没有。
曝光之后的第七天,乔以航终于接到高勤的电话。
“我一个月后回公司,电影会照常拍摄。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再说。”
短短两句话,就像一根定海神针,让乔以航的心终于完全放松下来,走出低潮,把拖了一礼拜也录制不好的唱片奇迹般地在两天内完成。
张知立刻提议请他吃饭庆祝。
有了高勤和封亚伦的前车之鉴,乔以航对男男关系处理得十分谨慎。“能不能再多带一个人?”
张知的声音顿时紧绷起来,“谁?”
“小周。”
对张知,小周打从小眼儿里有点发憷。一方面是因为她曾经参与过乔以航的欺骗团伙,对张知仍有愧疚之心。另一方面是他位高权重,家里有权有势,看上去不像是好想与的人。
所以小周一坐下,目光就不离自己面前的勺子,一副不把勺子柄瞪弯就不罢休的气势。
张知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坐在乔以航的对面,正好对着他们,连带两人之间的间距都瞧得一清二楚。
乔以航干咳一声,道:“我们点菜吧?”
小周迅速道:“我点和你一样的好了。”
张知缩回原本准备拿菜单的手,“一样。”
一直站在桌边的侍应拿起菜单,期盼地看着乔以航,“请问您要什么?”
乔以航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中的菜单,“第五页第一样,谢谢。”
侍应翻开菜单,然后歉疚地看着乔以航,婉转地拒绝道:“这个本餐厅也只有一个。而且,对我们很重要,所以,可不可以请您另外再挑选一份。”
乔以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侍应翻开菜单给他看——
大厨简介。
西餐总厨:JANSON BLACK
……
乔以航面无表情地接过菜单,点了牛排。
侍应如释重负地离开。
桌上又陷入沉默。
小周继续瞪勺子,乔以航无聊地晃着高脚杯里的水,最终忍不住开口的是张知,“后天就是我哥结婚的日子。”
乔以航晃杯子的手一顿,惊愕道:“这么快?”
“嗯。”
经过这几天对男男关系的思考和沉淀,乔以航一下子联想到了许多。诸如,他不是张识谦的客人,没有请帖,所以是以张知客人的身份参加的。如果是女的,自然是顺理成章地解读为女伴,但是男的就……
他的手又无意识地摇晃起杯子来,水激烈地几乎要洒出来。
“不能反悔。”张知似乎看出他的犹豫,一锤定死他的退路。
乔以航将杯子放下,试探道:“我没有接到你哥哥的请帖,这样参加会不会太冒昧?”
张知道:“你不参加会很冒昧。”他不等乔以航接话,又道,“他已经知道你会参加他的婚宴。”
“啊,大乔要参加张识谦的婚宴?”小周终于从和勺子的斗争中解脱出来,加入他们的对话。
乔以航眼珠子一转,连忙道:“一起去?”
张知皱眉,但是又不能当着小周的面说不欢迎三个字,所以只能用眼神警告她,一定要拒绝!
小周狠狠地打了个了冷战,干笑道:“不行。后天我肚子痛。”
乔以航:“……”
小周后悔地垂头继续看勺子。
牛排很快上来,三人各自动刀。
参加婚宴的事似乎就这样在无声中定局。
吃完饭,乔以航充当车夫送他们回家。
由于张知住的最远,所以他是第一个下车的人。
他离开之后很久,小周还能感受到他临走前留下的怨气。
“呃,你和他的关系好像……”她思考着措辞,“改善了不少。”
乔以航头也不回道:“嗯。”
“游戏的事他不计较?”小周问道。
乔以航道:“哪有男人会真的在乎这种事情。”张知介乎于男孩和男人之间,所以他从介意转变到了不介意。当然,这段内心的补充他并没有说出来。
小周坐在后座正中,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乔以航瞟了眼后视镜,“怎么了?”
“没什么。”小周想了想,才缓缓道,“大概是高董事件的后遗症吧,总觉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比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还危险。”
“……”乔以航道,“很好,我们看病可以报同一科。”
小周道:“那你还参加?”
乔以航叹了口气道:“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这是原则。”
小周的眼睛若无其事地朝四周扫了扫,突然小声嘀咕道:“我倒觉得是你不想拒绝。”
乔以航抓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
车厢内陷入窒息般的沉默,直到小周下车也没有恢复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完成。(^o^)/
被曝光(下)
伊玛特因为高勤和封亚伦事件,全体走低调路线。乔以航和沈慎元的活动大大减少,可有可无的全都一推了之。以前是尽量多露面,希望被惦记,现在是能不露面就不露面,省得被惦记。
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封亚伦的粉丝聚集在他们工作地门口,高举大旗,希望他们有人站出来解释。
某音乐节目录制之后,沈慎元和乔以航站在后台闲聊。
沈慎元摸出一袋花生边剥边道:“师兄,我最近上游戏怎么碰不到你?”
乔以航顺手摸了一颗,“嗯,在背剧本。”
沈慎元看着他将手中的花生丢进嘴里,惊愕道:“你不是在减肥?”
乔以航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镇定道:“烦心的事情太多,需要补充能量。”
“听说高董快回来了。”
乔以航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你觉得我这样像饿得浮肿吗?”
“如果高董不知道体重秤这东西的话,”沈慎元为难地回答道,“也许有希望。”
“……”乔以航收回想去拿第二颗花生的手,“我明天继续减肥。”
“明天?”沈慎元眨巴着眼睛,分明在问为什么歧视今天?
乔以航道:“我今天要参加婚宴,一定要吃回来。”
沈慎元眼睛一亮,“婚宴。”
乔以航眼睛跟着一亮,“你想去?”
“谁的?”沈慎元虽然没有正面答应,但看表情也差不多是这意思。
“张识谦。”
沈慎元眨了眨眼睛,“谁?”
“张知的哥哥。”
沈慎元眸中的亮光顿时黯淡下来,微笑道:“师兄多吃点。”
乔以航道:“你不去?”
“豪门宴和鸿门宴只差一个字,我吃不消的。”沈慎元敬谢不敏。
乔以航觉得“鸿门宴”三个字真是浓缩精华,不过越是这样,他越要拉个人垫背,立刻抛出擦着奶油的橄榄枝道:“红包我出。”
沈慎元坚定地摇头。
“真的不去?”乔以航犹不死心。
沈慎元叹气道:“其实,我从小家境不太好。”
“……”乔以航对于这种牵扯上下几代的故事最没有抵抗能力,只要讲个开头他就能睡到结尾。
不过沈慎元开头结尾的相当干净利落,中间完全没有添加任何过程和转折,“所以我不去了。”
“呃,家境不太好和不去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乔以航纳闷地问。
沈慎元想了想道:“就当做偶然关系吧。”
乔以航:“……”
正巧小周和沈慎元的助理都准备好车,跑来接他们,话题只好就此打住。
乔以航上了车,心里一直琢磨着晚上婚宴的事,直到家门口才回过神。
小周坐在驾驶座上,小声嘀咕道:“你这样子不像是参加婚宴的。”
乔以航下车的动作微微一顿,“那像什么?”
“见丈母娘。”小周道,“而且丈母娘的风评不大好,所以格外担忧的模样。”
乔以航道:“你最近好像很闲?”
小周尽量不让自己的欣喜表现得太明显。毕竟高勤和封亚伦出事,举公司哀痛,放假这种个人的蝇头小利不该看得太重。
“我要小吃街的鸭血粉丝汤,长安街的糯米糍,星巴克的草莓拿破仑,还有好好多超市出的纸巾。”
“前面那三种也就算了,好好多超市出的纸巾很出名吗?”小周目瞪口呆。
“这样才能让你东南西北跑一圈啊。”
小周无语地看着他一脸的坦然,“你不是减肥吗?”
“明天再说。”
“婚宴?”
“还没到时间。”
小周认命了,“也就是说我非去不可。”
“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啊。”乔以航似真似假地感叹着。
小周道:“你记得我前天说过什么吗?”
“什么?”
“我今天肚子痛。”
“预言不一定都灵验的。”乔以航跳下车,然后冲开了一半车窗的她微微一笑道,“比如说,我预言你明天会失业,你说会灵验吗?”
嗖。
车飞了。
乔以航用手拨了拨被风吹乱的额发,转身进大厦。
洗澡,换衣,吹头发,准备红包礼物。
乔以航不紧不慢地做着这一切,顺便调整心态。
差不多四点半,张知的催促电话终于过来,“好了没?”
“不是六点左右么?”乔以航正在搭配鞋子。
张知道:“要提前到。”
乔以航的手轻捶鞋架,没好气道:“难道你想让我去当迎宾?”
“你喜欢也可以。”张知顿了顿,“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白色。”乔以航说着,拉了拉身上黑西装的衣摆。
“嗯,快出发。”
张知心情愉悦地按下挂断键,手机铃声就迫不及待地响起。看着屏幕上现实的电话号码,他的表情瞬间晴转多云,犹豫了两秒才接起,“喂。”
“对自己的父亲就称呼为喂吗?”张复勋的心情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小时候没什么机会练习。”张知说话也呛得恨。
张复勋深吸了口气,提醒自己正事还没提,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朋友今天非来不可?”
“非来不可。”张知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张复勋道:“那个叫乔以航的?”
张知身上的汗毛刹那直竖,“你调查我?”
“我只是担心自己的孩子被一些来路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