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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能确定。”
沉戟也没指望莫雨能说他全部都猜得准，但是沉戟隐隐觉得似乎就是这么几个地方，逃不了。
“明天中午把具体参战人数上报过来，二十五人为一团，一百人为一集。届时守备区域将划分为七块，根据你们上报过来的数据酌情分配守军。”沉戟慢慢吩咐下去。
“再者，这次我希望能从各帮挑出最精英者组成奇袭部队。”沉戟十指交叉抵住下巴。
“那感情好啊。沉老大能免费帮我们调教家里那几个混蛋真是求之不得啊。”圆脸的大汉笑嘻嘻的开口。
“早就看浩气盟刺陵那帮人不顺眼了，让了他们几下还真以为我们恶人谷没人了！不用说，我肯定会把帮里最好的挑出来的。”
下面此起彼伏的应和声，沉戟没有露出一点高兴或不高兴的表情来。
忽然有人说：“浩气这次的统战指挥好像是个新人。”
沉戟闻言不置可否。
然后下面就讨论开了。
“辉月不来，那浩气还有什么好怕的。”
“也不能这么说啊。换了个新指挥我们都不清楚他的打法，这可能有点麻烦。”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毛头子能有什么厉害的。”
“哼，至少人家能当统战指挥。换了你你能坐那位置？”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呗。”
……………………
眼见就要吵出架来。莫雨眯了眯眼，朝沉戟笑笑。
“这种情况，你不管管？”
“不会打起来的。”
自然是不会打起来，能坐在这里开会的都是能叫得上名号的人。为了一两句口舌之争在这么多人面前大打出手太掉价也显得心胸狭窄。
没过多久，那几个吵架的就被周围的人给劝了下来。沉戟冷眼看待。
“五月，下去之后去查查。”
被点名的五月景没想到沉戟似乎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能赢，有点惊奇。
“知道了。”
五月景话音一落，整个房间再次没有人说话，再次冷场。莫雨突然一拍桌子。
“不要这么严肃嘛，我们又不是浩气盟那帮人，整天板着个脸像什么样子。我刚才上来的时候点了不少菜叫老板娘待会端上来，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人。采薇，你下去催催。”
“是，少爷。”
采薇出门去催老板娘上菜，徒留那些还被刚才莫雨一席话震得回不过神来的人呆坐在椅子上。
恶人谷的“小疯子”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为人民着想了！太受宠若惊了好不好！
片刻之后莫采薇便带着一群端着菜肴的店小二回来，店小二谄媚地将手里的盘子稳稳放在桌上。期间有人要帮他们端菜也被店小二惊恐地拒绝，然后飞一般逃走。弄得那人还以为他是不是梦游的时候杀了那店小二全家。
说起来莫雨是恶人谷的二把手，严格说来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被上司请客难免缩手缩脚，拘束万分的。
“老板娘手艺很好的，快吃吧。”莫雨笑得人畜无害。
被莫雨那副亮光闪闪的笑容迷惑的人连菜色都没看就一筷子下去夹进嘴里。
然后一个人面色青黄了，然后一个人俯身呕吐了，然后一个人双目铮裂晕死过去了，然后大家看向桌上那一盘盘鲜血淋淋的“菜”都变了脸色。
“沉老大，我突然想起来我还和别人有约，就先走了，还望海涵。”
“对对，我情缘今天晚上过生日，我说还去陪她的。那什么我也要走了。”
“我基友刚好叫我出去打擂台，我也得离开了！”
………………
于是，不到五分钟，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了三个人。沉戟，莫雨，锦扬。莫雨的两个侍女早就被他打发去外头。
“一群胆小鬼。”锦扬冷笑，满脸不屑。
莫雨一脸可惜的拿起筷子搅动在他面前的那盘还带有血丝的大肠。
“怎么都走了呢，太浪费了啊。好不容易说服老板娘亲自下厨呢。”
锦扬懒得在这里和一个死对头一个NPC干瞪眼，随即起身也走掉了。
房间只剩下莫雨和沉戟两个人时，一种诡异的氛围逐渐升腾起来。
“你到底想要什么。”沉戟转过头，看向莫雨。
莫雨的表情早在锦扬踏出房门第一步后就冷了下来。他听到沉戟的质问，轻笑一下。端起手边茶杯，轻抿。
“我想要什么不要紧。但是，你可以相信我。”
沉戟抬眼：“我如何信你。”
“外面世界的人，我在帮助你们。除了这个你们不需要知道更多的。”
“为什么。”
“因为这也是在挽救我们自己。”
沉戟收拢双手，眉峰轻拧，直觉莫雨所说的可能超出了他了解的范围。
“你不能指望在情报不互通的情况下进行合作。”沉戟压低声线，低沉道。
“不，这不是合作。你们只要像往常一样。这只是我单方面的行动罢了。”莫雨放下茶杯，转头看向窗外，眼神放空似乎是在遥望恶人谷的夜空。
“你们怎么样，这个世界会怎么样我都没所谓。但是我要保护恶人谷。”莫雨轻声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们是外面世界的人，和我们绝对不可能有关联。难道还怕失去什么吗。”
沉戟抿唇，并没有告诉莫雨心底确实是有种将来会失去什么的感觉。
“如你所愿。”沉戟答应了。莫雨说得对，在游戏里，他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东西。
“我知道你是聪明人。”
从平安客栈出来，沉戟下意识抬头，高悬于夜空之上的那轮新月，纯澈柔亮。
63、苏爷
B市寸土寸金的中央商务区；鳞次栉比的高楼参天大树办耸立在这片土地上。一幢幢大厦光滑的窗面上反射出来的刺目阳光也让人觉得紧张而急促。在这里最高的那幢摩天大楼90层的豪华办公室里；跳脱的阳光照射进来却依旧无法温暖房间内的温度。
宽大的楠木书桌后面，坐在高背椅上的唐装男人看着手里的的资料；一双深黑的眼睛深处是滔天的怒火。站在他面前一身黑衣的男人久久鞠躬不敢直起身子来。
“叫十九号立马滚过来！”
“是。”
黑衣男人听到这声饱含冷意的话；浑身一抖，立马就退出房间去叫十九号。不一会儿，一身藏青色干练职业装的女人走进了这间办公室。
“爷。”
原来这唐装男人就是闻名于世黑白两道的苏折沙。只见他看也没看这女人一眼；只是拿起手里的那叠资料迎面甩在了十九号脸上。力道之大，十九号略显苍白的脸颊上立刻多了几道血痕。
“十九号；你该知道我叫你上来是为了什么。”苏折沙靠在高背椅上；交叠双腿。神色阴晴不明。
“回爷的话；属下不知。”十九号闻言，立马单膝跪下。
“我交待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进入剑侠情缘叁这款游戏当中，找到少主，保护少主，收集少主在这款游戏里的所有情报资料传回给您。”十九号面无表情机械性回答。
“那么，我想知道为什么一个月前的消息到现在才到我手里。”苏折沙冷笑。
“属下无能。”十九号听到自己家主这么说，心里挣扎了下，并没有供出是传递给她消息的七号刻意把这些消息给压了下来。
“何止是无能。”
苏折沙一句话就宣判了十九号的死刑。十九号跪在地上，感觉全身发冷。老板的意思是要舍弃她，那她最后只有一个下场。
十九号抿唇，并没有求情，虽然这件事责任大多数在七号身上，但是如果把七号供出来她好事逃脱不了惩戒的，所幸就自己一个人全部承担了吧。他们这些从小就被培养成只忠于苏家的鹰犬，活着就只有一个价值，那就是尽一切力量完成家主吩咐下来的任务。没有价值的狗，主人没有理由要再浪费粮食。
“你确定这写东西都是真的？”
十九号一愣，不明白家主为什么会这么问。七号就算胆子再大也是不敢那虚假的资料来骗家主的！她随即捡起一张散落在自己身边的白纸，第一眼就被纸面上那黑字所叙述的事情给吓到了。
七号传给她的信息她一般都不会擅自查看而是直接上交给家主的，所以很多事情她即是身处在事件当中却不是特别清楚。现在一看这些东西，冷静如十九号这样就算徒手捏碎一个人的喉骨也不会手抖一下的人，都不禁为少主感到不可思议。但是十九号却莫名觉得这里写的一切都是真的，排除掉她相信七号的能力之外，她觉得少主不像是在玩。只是……这真的是非常让人难以接受……
十九号小心翼翼看了眼苏折沙便低下头去，低声回答。
“爷，确定是真的。”
整个房间下一秒便沉浸在窒息的寂静当中。被云朵遮住的太阳光一点一点从房间撤退，苏折沙整个身子片刻便隐藏在了一片昏暗的阴影里。十九号此刻只能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规律而缓缓的跳动，以及前方家主那近乎要消失掉的呼吸。
良久，苏折沙沙哑开口。
“下去吧，自己领罚。”
十九号惊奇自己居然捡回一条命，但是她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
十九号离开之后，苏折沙一动不动安坐在高背椅之上，模糊不清的神情，幽深晦暗的双眸。
他其实早就知道儿子谈恋爱了不是吗，他其实早就与儿子喜欢的那人见过面了不是吗。当他化身为夜沙来到那个虚幻的世界时，第一个见到的不就是那个人吗。而他早该知道那个人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存在。五毒教的容夏称呼他们为“外面世界的人”，却在他们面前把那个人归类为“我们”。
那是一个面貌俊美的孩子，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有些时候却很孩子气。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子陈旧之气。而且，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就像是遥远的地方一缕缕飘来。但是却拥有那么一双澄澈的眼睛，完全没有沾染一丝污秽。很神奇的一种感觉，单纯而邪恶交织在一起的让人无法抵挡的魅力。
他初见苏沉戟和那人在一起完全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苏沉戟再傲慢再少年老成也不是性冷感，他也会恋爱也会想和一个人共度一生。网恋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苏折沙不是那样的迂腐之人，他明白感情这种东西和其他都很不一样。
但是，这些资料里面写的让这位叱咤风云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大佬头脑一片空白了。
Npc？
苏折沙见到这个名词时简直想要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骄傲了二十年的苏沉戟，他苏折沙的儿子居然喜欢上了NPC！喜欢上了一堆计算机衍生出来的数据！喜欢上了一个永远不可能从那个虚拟环境里面走出来的人！苏沉戟他脑子坏掉了吗！他，难道不知道一款游戏总会有结束的时刻吗，那个时候他喜欢的人将永远消失。就算他能上天入地也不可能再找到他！
苏折沙闭上眼睛，轻轻长叹一口气。他的儿子啊……
桌面上的电话突然响起，苏折沙按下扬声键，然后秘书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老板，殷小姐已经到了。”
“叫她进来。”
“是。”
然后秘书便引着一身便服的殷红素走了进来。这样打扮的殷红素明显是被苏折沙临时找过来的。
殷红素被这么突然叫过来也不生气，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苏叔叔。”她喊了声，然后进门便被地上那散乱了一地的纸张给弄得不敢踏进来。
“苏叔叔？”见那个黑影没反应，殷红素又喊了声。
秘书sherry心悸地看了眼自家老板，地上的东西她不敢收拾啊。不然真是什么机密的话，她可能明天就要上黑道的暗杀名单了。她朝殷红素眨眨眼，双手合十小小一拜便踩着十厘米高跟回办公室去。
殷红素进门，小心翼翼一张张捡起那些纸，叠在一起。一不小心看到上面写的东西。她双手一顿，瞳孔猛然收缩，整个身子僵在原地。
“苏叔叔，您……已经知道了吗？”殷红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收拾这些纸张，直到全部收集在手里，小心放在苏折沙的办公桌上。
黑暗中的人终于动了。
“素素啊，你和沉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
殷红素听到苏折沙的话，心里一动，却猜不出苏折沙的想法。
“是，我认识他足足有十六年了。”
“十六年啊，那还真是长呢。”
“苏叔叔您这是……”
“我知道你从小就很听那小子的话。但是，今天叔叔有件事要拜托你。”
殷红素被苏折沙这样郑重的口气惊得大气不敢喘一个。她们殷家虽然家业颇大，但是要比起面前这位的帝国，那实在不算什么。要不是他的父亲在当初苏折沙还没发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