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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就对我无心?可我是活了,你却狠心三五年都不见我一面,连隐元会都找不到你!我又跟了你五年,你却连话都不肯和我说了,李复,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
不一会儿,声音主人走到茶肆前来,却是一个广袖高冠,颇有魏晋之风的男子,身后紧跟着个青纱蒙面的婀娜女子。一见那女子,士兵们的喧哗声登时小上许多,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不知打了什么主意。
前面那男子见状皱眉,又见茶肆里唯一一张空桌就在那伙叛军眼前,于是直径走到角落的一张桌前,这里只坐了一人,是个身穿白衣的年轻公子,他的相貌英俊出众,腰间别着一支玉笛,倒似一位风雅之士。
“这位兄台,出门在外,可否行个方便,容我等与您同坐?”
那位公子在他和青纱女子间看了个来回,然后轻微点了下头。
两人落座,掌柜的看士兵们神色不好,也没敢去给他们倒茶,绿纱女子秀眉一凝刚要说话,对面的公子却稳稳的端起茶壶,将她面前的茶杯斟满。李复感谢的冲他笑了笑,突然发现他手上戴了一套奇异的银指环,不由想起什么露出怀念的神色,开口低声问道,“兄台可是出身五仙教?”
白衣公子,也就是出门在外的吴耀点了点头,内心里有些复杂,难道只是相貌变了,李复就认不出来了吗?那么也难怪……影至今也没来找过自己。他叹了口气,刚要说话,那边的士兵里就有个喝的半醉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奔这边来了。
“哎呦,小妞儿,怎么不坐军爷这边?该不是害臊了吧?”他轻佻的伸手去捞女子的下巴,却被后者躲过,不由嘿了一声,说道,“还真是害羞,不跟大爷们坐,却来和个小白脸一桌,美人儿你眼光真是不好……”
那士兵又要轻薄女子,李复还没做什么,吴耀皱着眉头一勾手指,一青一白两只小臂粗的长蛇缠上了他的脖颈,一个用力只听清脆的“咔嚓”一声,那士兵眼睛一翻就断气倒地。
“杀人了!”茶肆里胆小的客人们立刻喊了起来,那些士兵也吓了一跳,但又见这边人少,就拿着刀剑仗着酒胆冲了过来,“敢在长安城下杀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吴耀一脸不耐,驭蛇迎了上去,自己却起身对李复和那青纱女子抱拳,淡淡的说了一句,“逝者已矣,珍惜眼前,先生,保重。”然后一甩袖子走出了茶肆。
李复一愣,也顾不得那些士兵和青纱女子,忙起身追了上去,“兄台留步,在下不明白你的意思,还希望能说清楚些。”
“我没什么意思,”吴耀回头说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生请回吧。”
那青纱女子也追了上来,先是白了李复一眼,然后对吴耀倒是彬彬有礼,“小女子秋叶青,多谢公子仗义出手,看着方向,公子是要去往何处?”
“天策府。”
“恩?”秋叶青一愣,然后问道,“天下大乱,公子可是去投军?”
“只是凭吊一位故友。”好吧,他其实是去天策查看小沈当初有没有留下什么现代的痕迹。他已经走过纯阳,万花和藏剑,孔梦薰那里姑且不说,光是看自舞写了一墙鬼画符似的数学公式,他就不由得想死,最后偷偷在纯阳放了一把火,再把那些东西弄干净。
李复端详了他半天,似乎确认眼前这人和自己认识的那个没有半点相同,于是只能叹气说道,“那公子路上小心,天策府如今被叛军包围,只怕危险重重,我等还有事情,也先告辞了,日后若是相见再谢今日之恩。”
“慢走。”看着李复和秋叶青渐行渐远,吴耀不由感慨,原来那个秋什么的女人真的存在啊,只是当初自己穿越过来已经是在游戏剧情之后,如今又过了七年,男人倒是看不出来,秋叶青却是渐渐在追逐李复的时间里消耗了青春,如今虽是风姿动人,也不再年轻了。李复这人虽有谋略,对良善之人却是心软的,估计秋叶青再好几年,他愧疚之下,也会担起长久相伴的责任。
至于李复和自己或者说原来那个吴耀之间的烂账,还是就这么消逝的好,毕竟李复不知道,他喜欢的那个人,不是在七年前死去了,而是早在十年前,他拿走三生蛊,离开苗疆后就已经不在了。
不过没想到再回来已是七年以后,即使是吴耀现在也有些拿不准主意,去看过阿雅之后,他就来了中原,一是为了扶正历史轨迹,二也是为了找到影。
只是当隐元会的人明里暗里的表示他们老大日理万机,不是随便谁相见就见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与自己而言只是过了几个月,可他离开影的时间却是整整七年,影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那人能安安分分的等着万蛊窟里的一具尸体苏醒。所以吴耀也没再纠缠,胡乱的留下那把梳子就走了,一路上脑子里都乱糟糟的。
后来吴耀又不免的后悔,影因为要调动隐元会,从阿岁那里要走了给自己的信物九天玄玉,所以那梳子是唯一能证明自己的东西,这么草率的丢出去万一影找来不认得自己怎么办?他难得患得患失的想了一路,就在那茶肆里遇到了李复,因为应付外人实在头疼,所以也没和那些士兵磨叽,出手就杀了人。
阿岁说过,当初他的身体能保存下来,是因为肚子里的蛊胎,后来蛊胎在万蛊窟里成长,满了十个月就生了下来,他养了两天就托孙少卿打包给影送去了。吴耀后来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心想若是影不想和他一起了,他就借口说只是想看看孩子,然后再带着孩子回苗疆去,也不知道自己生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长安沦陷后,天策府就被叛军包围,好在天策将士都在外迎敌,府内亲眷也被浩气盟接了出去,偌大个天策府,早就是座空城了。
吴耀凭着隐幻蛊潜入天策,顺利找到了当初小沈的房间,小沈家境虽然复杂,但本身却是舞蹈专业毕业的,所以没像云涛和自舞似的留下那么多东西。不过他倒是在小沈的枕头里面找到一本日记,为了怕人偷看,里面内容全是英文,看的吴耀直冒冷汗。
“什么人?”
刚收好日记,却听见外面突然有人喊了起来,奇怪,天策里不是已经没人了吗?
他正犹豫是出去迎敌还是躲起来,只见窗外燃起一片红光,有另一个声音又说道,“师兄,你怎么在这里?主殿那里我已经放完火了,趁叛军没过来我们快逃吧!”
“这里是沈师兄的房间,我想起他生前计谋多端,怕他这里留下什么有用的兵书,所以来看看,但是……好像有人在。”
“呃?”房门被推开,一个蒙面的年轻人翻了进来左右查看,并没有看见用了蛊的吴耀,“没有人啊!”
“那是我看错了,快走吧!”
那两人离开一会儿,吴耀刚想出去,就听见外面锣鼓喧天,怕是叛军见到天策火起,进来抓人,他不敢出去,但眼看那火势又要蔓延过来,不由暗道杯具,一头黑线的靠在角落里发呆。
“所以你要在这里呆多久?”有个无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吴耀一愣,抬头就看见一张普普通通的大众脸,后脑勺上还扣着个面具,也不知这人是何时进来的。
“……影?”
对方静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伸手将他捞在怀里,“果然是你,耀耀,你终于回来了。”
居然认出来了……吴耀有些茫然,伸手拍了拍影的后背,“那个……火要烧过来了,我们先出去吧。”
“唔……轻点……”
长安郊外一个一处民房里,断断续续的传来男子呻吟的声音,这家的主人似乎是逃难去了,枕头被子都还搁着,人和细软却早没了,所以那销魂的声音也就没人有缘听见。
“混蛋……”吴耀深吸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望了眼身上的影,“你还要做多久,该不会七年都没解决过吧?”
“我很忙的好吧,这些年一直在打仗,我恶人浩气唐门三头跑还不够,隐元会里每一件事都要亲自过问,哪有空特意那个啊……不过宝贝儿你回来了,可解决了我一大难题。”影一边动弹,一边响亮的啵了吴耀一口,“虽然变了样子,不过回来就好……我得天天把你锁在身边,省得我又一个不注意就把你丢了。”
影在一个杯具的阴影下忙忙碌碌的度过了七年,他一直想不通只不过是去解决了一点事情,才分开一个月左右,怎么耀耀就突然没了呢?当初李复将这消息带给他,他二话没说,直接捅了李复一刀,好在孙少卿及时带来消息,说是吴耀没死,只是昏迷,被阿岁留在了万蛊窟疗养。
他几次跑去苗疆要人都没要到,后来南诏吐蕃就反唐了,之后又爆发了安史之乱,让他一直没空再去纠结。
好在吴耀回来了,虽然变了样子……应该是什么续命的蛊术?就像当初救陶寒亭那样的吧。
吴耀也很纠结,一方面和影重逢后,那货并没有想要分手的迹象,似乎这七年来真的奇迹般的老实本分着;另一方面,影突然变得粘人无比,整日跟着他走来走去,连如厕都要跟着,他不是应该很忙吗?怎么一直在这里?
“我说难道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做吗?”
“有是有,”影一脸无辜的说,“不过都没你重要。”
吴耀一脑门冷汗,好言好语的劝道,“现在战事不是很紧急吗?你先去处理下,等缓和一些了再来找我,我等你就是了。”
“可万一打了十年八年呢?”
“那我等你十年八年。”
影愣了下说,“你能……等那么久?”
“你不是都等了我七年了吗?”
“不是,我是说,你的这个身体……撑得了那么久吗?”
吴耀脸色一青,闹半天影天天跟着他,是以为他像陶寒亭似的换了身体吊命,活不了多久了……你才活不了多久了呢。
向某人再三保证自己绝对长命百岁,吴耀和影商量了下,决定自己先回苗疆,等影那边消停了些再做打算,影却有些郁闷的说,“为什么要回苗疆啊?”
“不回苗疆我去哪?”
“你是我的人了,当然住我家。”
“……”好吧,吴耀一直以为影是那种来无影去无踪漂泊江湖无处落脚的类型,“你家在哪里?”
“你不是知道吗?”影眨眨眼,“蜀中唐门,咱们的宝宝也在那里。”
唐门……宝宝……
“你不想和我还有孩子住在一起吗?”
唐门门主早在五六年前就换成了唐无影,唐无影一直对他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哥哥保持着一种微妙的敬意,但也怎么也亲近不起来,好在这个哥哥不怎么回家。这个好在,在七年前却被打破了,七年前唐无烟回到唐门,怀里还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之后唐无烟自己又跑没影了,那个留在唐门的小孩,唐门主的大侄子,就成了整个唐门的噩梦……
“啊啊啊,爹!”唐无影五岁的儿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一脸的鼻涕眼泪,“那个坏蛋又在生吃虫子,太恶心了!”
“少门主又在哭鼻子啊,”他后面紧跟着个七八岁的孩子,这孩子的小半张脸都被一个红色的蝴蝶胎记覆盖,虽然长得精致好看,走路却一高一低的,宽松的裤子也遮不住整个畸形的右腿,似乎是天生残疾。“就知道和你爹告状,有什么用呢,你爹还不是怕我爹?”
“那我告诉我娘!”少门主话说完突然又得意起来,“你没有娘,我娘就不怕了。”
“娘?”小瘸子一眯眼睛,一股血腥的杀意铺天盖地向少门主袭来,唐无影面色一僵,忙把儿子护在身后,对那小孩说,“宝宝,别生气,弟弟年纪小不懂事……”
“不懂事,做哥哥的就要教他懂事嘛,”小孩抬头一笑,脸上的胎记更显妖异,“叔叔不用谢我,这是我做哥哥的责任……”他轻轻抬手,刚要做什么,此时却突然有家丁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对着唐无影叫道,“门主,大老爷回来了!”
影拉着吴耀,笑呵呵的指着一脸僵硬的唐无影说道,“耀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