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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于是那个所谓的连姓名抛弃掉也要遵守的底线……就是这样么？”那仿佛恶魔一样的法师，那清澈而戏虐的嗓音从已经濒临崩溃了的商队老板的身后响起来。那股戏虐的姿态让吉尔内心中的黑色情绪如同水中的墨一样，迅速的在那片虚无的心境之中扩散着。
“你……就这么热衷于摧毁人的良知么？”遥远的仿佛从淤泥中传出来的沉闷的声音，吉尔开阖着自己的嘴巴。就像是在陆地上的鱼类一样不停的发出着一种莫名的窒息感。那沉闷而了无生机的语气甚至连吉尔自己也吓了一跳。但是也仅仅是吓了一跳而已。
因为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啊。自己的思想已经被那片淤泥一样的空间所吞噬了。可能看起来很不可思议，为什么区区一个场景就能够让人疯狂呢？但是实际上就是这样的。我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肯定着这个世界的存在。用自己的世界观对于这个世界进行定义。这个世界在别人眼中什么样我们可能不知道。但是在自己的眼中，这个世界毫无疑问是比家还要亲近的存在。因为你从小就生长在这个世界上，你的存在就在这里。这种联系的密切是难以想象的亲密。以至于别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也会下意识的做出来符合自己世界的动作。
而那个法师就是那样的，在狂笑之中，把别人的世界轻而易举的砸成了一片片碎片。
“底线就是所谓的失去生命也要争取的东西。触及了底线，哪怕是一个懦夫也会成为一个最伟大的英雄。底线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于是现在底线呢？你现在还能说出来自己有着失去了一切也要维护自己的底线这样的话么？你还有资格那么说么？底线这种东西啊，说实话也是按照时间变化而变化的。有的时候，人总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也就是自大。”
完全没有办法反驳的人只能痛苦的闭上双眼。底线那种东西，已经被那个男人具现化了。就像是神话传说中的将人恐惧的一面抹消了的神明一样。自己的底线，被那个男人用一种并非是正常世界的手段抹消了。甚至可以感觉得到，自己那原本坚固的心灵上面被那人用抽象的手法揭开了一个黑漆漆的洞窟。在那心灵的洞窟上面流淌着的是恶意的脓疮。不停翻滚的黑色情绪就像是伤口的脓水一样盘旋在心灵上面。而他自己甚至还有一种自得其乐的感觉。
因为自己内心中的黑暗而感到畅快。因为自己那些污浊的念头而感到开心。自己的心灵就像是被开启了一条裂缝一样。碎裂开的是良知，从那裂缝中流淌出来的是罪孽。梦想和希望因为那些罪孽而有了成功的可能。自己也确确实实的在为那些阴郁而可怕的想法在感动着。在期盼着什么。但是自身曾经有过的良知惯性让这个大商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你想要的么？看见一个曾经充满着良知，对于自己底线确信无疑的人开始质疑着自己的存在性。曾经对这个世界充满热爱的人开始诅咒这个世界。这种扭曲而愉悦的感觉就是你所追求的么？法师大人？你扔掉了作为一个人类的底线，换来的就是如此扭曲的快乐么？这种漆黑的，建立在他人崩溃上的快乐与充盈的感觉，就是您所希望见到的，是么？”
没错。以别人的痛苦作为精神食粮，以别人的苦闷作为快乐的源泉。如此扭曲而怪异的理念。心灵上已经开了一个裂缝的男人如此的断定着那个法师。他可以肯定这个法师是在憎恨着什么的。因为在那片虚幻的世界中愤怒的呐喊他也是听到了的。那股淤积的恶意不是对别人，正是对这片世界中的某些存在。那最真切最体贴的浓郁的恨，仅仅是稍微感觉到了一丁点的吉尔都有一种浑身颤栗的感觉。都有一种身体仿佛被电流经过一样的怪异触感。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他就像是恶魔一样，把那些罪孽的思想传播到普通人的思维里面并且以此为乐。一定是这样的，他选择了自己也许仅仅是看着自己有着底线罢了。没错，都是这家伙的错，我本身是十分坚定的一个人。一切都是这家伙，一切都是这家伙的错！
“我说啊，从最开始的最开始你似乎就搞错了一点啊……”那个男人仿佛很无奈一样，用一种极为无趣的声音对着吉尔说道。那种意犹未尽的样子，就像是看到自己不喜欢的戏剧时的绅士一样。虽然礼节上并不会产生任何失礼的地方。但是语气和行为总是透出了一丝不满。“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开始，你才产生了那个世界就是你的底线的错觉的？”
“……………………？！”
猛地睁开眼睛，瞪大着自己的双眼。吉尔面对着那片天空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片天空，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朵。厚重的层次感交替的射向商队领袖的视网膜中，将一副完整的空间结构展现在了脑海中。哪里有什么撕扯开的碎片和空间？甚至连时间都仿佛没有过去一样，马儿一样的云层在天空中静静的移动着。仿佛在无声的嘲笑着什么。
“归根结底，我只不过是把你内心所想的东西呈现在你面前罢了。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我可是一丁点也不知道的。我只是看你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很不爽，仅此而已……”
“……就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你就把我的思想具现在了我的面前么……？”
“就这么简单。看到你开心，我很不爽。就是这样而已。”
（感谢快活小猫，帝王无情，snow fairy的月票！感谢快活小猫和星空的物语，萨菲洛尔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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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鎏金之旅 第二百三十七章：生平
第二百三十七章：生平
似乎说了这么多我也没有大体介绍一下吉尔的生平，那么我就在这里介绍一下吧。
吉尔这个人毫无疑问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大平原商人。一张宽厚的典型摩门——萨伦斯人的脸孔让这个家伙走在现在大陆六成的地方都会有一种很强烈的归属感。当年离开了摩门高地在其他地方扎根的可不止大平原这一只。摩门人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猎人意志保证这些大个子们在争斗中总是有一种仿佛先知一样的预感。而吉尔也正是继承了这种预感才在商场上无所不利的。他的父亲也是如此，他的爷爷也同样是如此。大腹便便之下掩盖不了猎人的本能。摩门人总是在世界有着如此显眼的表现。当然，在其他人眼里这是蛮子食人本能就是了。
而且同其他绝大多数大平原人一样，这个家伙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跟他那个肥胖而愚蠢的母亲一样，总是自以为是的在所有人里面放肆的发表着自己的评论。“你不应该这样做。”他说。“你们应该听我的。我是对的。”然后所有人都没有去理他。让这个完美的继承了他愚蠢的，仿佛母鸡一样的咯咯叫的母亲那些愚昧的表现的家伙在那里自生自灭。稍微有一点智商的人都能知道这个蠢货发表的意见究竟能带来怎样的结果。
而且这个众所周知的蠢货他的父亲还是大平原上面颇为成功的一个老商人。所以说多多少少也会忍受这个白痴的那些行为。包括他露宿酒馆的恶习，勾引别人家姑娘，玩上了床后又甩了等等。但是因为钱的原因，依然有不少人像这个蠢货抛媚眼。当年极为有名的花花公子里面绝对有这个家伙一个名头。而且在他长大后这些恶习不减反增。
此人极为喜欢抽雪茄。而且不是那些老烟鬼一样能够忍受寂寞就为了品尝更好的雪茄那种类似于崇拜一样的。而是抽一根扔一根。拿草叶卷卷的也能抽，那种粗鲁的品味绝对符合一个正常的摩门人的品味价值。但是这让他自认为是商人贵族的父亲大为恼火。在一次抽劣质雪茄把那股呛人的味道再次散布到他们家中每一个角落里的时候。他的父亲也终于忍受不住了，挺着大肚子抽出了皮带把那个可恶的混账小子抽了个半死不活。这才遏制住他的劣习。
而且这个家伙还喜欢遛狗。经常耸动着那个红色的大鼻子，用那含混不清的仿佛嗓子里堵着什么东西的声音喊着他的狗。不止一条狗。“经济学家？你在哪？”这是一条杂种狗。黄皮的瘦弱的皮包骨头，经常逃离他的那个脑子有点问题的主人在垃圾堆里刨点东西吃。可怜的家伙在他的家里吃的都是青菜和水果。因为他认为给狗吃那些东西就够了。“狗是灵性的动物。”他抽了抽鼻子在酒会上砸了三个酒瓶子后揪住旁边的人，含混不清的这样说过。“人都能吃蔬菜过活，狗为什么不可以？”然后就这样接着给可怜的经济学家吃蔬菜。
“啊，经济学家又不见了。”但是通常寻找经济学家的路途是他所不愿意见到的。因为那条杂种狗可不像是养尊处优的某人入不得小巷子。经常在大街小巷的污水沟里才能看到那条杂种狗的身影。努力刨着肉食，然后哀鸣的样子也让居民们下意识的给那条黄色的杂种狗扔点吃的。而杂种狗的那个白牙也确确实实没让居民们失望，很快的吃完了后坚强的活下去。
但是通常来说，吉尔在他混帐的那个年龄里可是没有那么多耐心的。在寻找一个多小时后，基本上就很烦躁了。于是他就放出来他的杀手锏。“混混，把经济学家给我叼出来。”混混是他养的另一条狗。一条毛色油光水滑的黑色大狼狗。那种见人就咬那种的。凶性十足。基本上他家的狗都靠蔬菜和水果过活，唯独这个混混是吃肉的。所以说面对主人有危险的时候，这家伙也会直接扑上去。看起来比其他的狗忠心多了。于是他吃的也就多了。
“这些蠢货里面也就混混能吃肉了。吃肉才有力气咬人。”吉尔经常揩着鼻涕呼噜呼噜的这样说道。“而且咬的都是我要让他咬的人。我凭什么不给这种狗吃肉呢？他才配吃肉。”
而身为吉尔手底下最忠心的狗，混混也是经常被他指派各种任务。比如说抓捕经济学家啥的。这个嗅觉灵敏的机器摇着尾巴龇着牙，在大街小巷中巡视着。然后在某个角落里找到不断哀鸣的经济学家。然后把它咬上一顿，必要的时候还要撕下来几块肉来警告这个杂种。然后把遍体鳞伤的经济学家叼起来摇着尾巴送到自己主人的面前，摇着尾巴等着奖赏。而通常吉尔也不会让它失望。踢上几脚经济学家后顺手把一大块肉塞到混混的嘴里面。
而事实上经济学家等杂种狗有时候还真是活该。作为一条狗居然很多时候是要试图咬自己的主人的。而且更多时候吃的是别人家的肉。被别人喂熟了的杂种狗还能有好么？光是饿死他就已经是够宽恕的惩罚了。敢要自己的主人的狗一般来说可都是要打死拆骨头的。但是经济学家的那皮包骨头的样子和一口白牙也就让吉尔打消了拆了它的心。
然后有一天，经济学家把一个佣兵给咬了。要知道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佣兵。当年大平原上有数的几个佣兵里面可就有他一个。不过这事也奇怪。你说一个瘦的皮包骨的老家伙怎么可能咬人呢？但实际上它就是咬了。而且咬的义无反顾，直接咬掉了那人的一块肉。搞的那个自诩为商人贵族的老爸吓得大惊失色。而那个愚蠢的女人，我是说吉尔的母亲，她居然试图找人来把那个佣兵打死来平息事端。于是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吉尔把他的狗都打死了，然后把他的东西也全都放回了家。就像个爷们一样浑身赤条条的和他将来的伙伴们走向了佣兵团。然后成就了他一生的传奇……大概就是这么个套路。但实际上是他被扒光了就像是他以前溜狗一样在大平原上走了那么一圈，然后被人带走了。
然后他回来的时候就成了什么大人物了的样子。事情就是这样的。
（昨天看了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感觉收获很多……）
……
第二幕：鎏金之旅 第二百三十八章：狗群中的恶狼
第二百三十八章：狗群中的恶狼
“我说你啊，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那个灰袍的家伙翘着二郎腿，坐在车厢上面。用那个看起来就像是社交辞令一样吐字清晰但是锋芒毕露的样子来嘲讽着某个男人。“你自己算算你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我感到欺骗你很有趣呢？”那家伙在车厢上看起颇为自得的样子。一张看起来更像是镇书记员一样，苍白而没有什么雀斑，甚至连绒毛都没有多少的清秀脸庞上面写满的都是恶意。就像是在一张纸面上写满了吃人一样，满满的，都快充盈出来的恶意。不过也仅仅是恶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