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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轰轰烈烈的案子,抓一个很有名的大罪犯可是江南地段上的大罪案,几乎都叫霸王庄给包揽去了,而焦雄的名号又太大了,不但有势力,还有实力。
许久不怕对方的势力,毕竟他是代表王法,只要有真凭实据,他还是敢碰一碰的;但是他顾虑焦雄的实力,江南黑道上的人几乎都跟焦雄沾上点关系,靠看他苏州府那几个公差,实在不够秤量的。
他请准。了上层的允许,来帮菊芳的忙。这也只不过是合两个州府的力量而已,对抗霸王庄仍是不够的;因此,他只好在暗中进行接集证据的工作。
杜英豪的来到,只是他无意间布下的一着闲棋,却没想到会演变得如此轰轰烈烈,所以他起劲极了,一面在鼓动看杜英豪继续去斗霸王庄,一面在暗中调兵遣将,配合看杜英豪的行动。
反倒是身为主角的菊芳不那么热心了。杜英豪三天之后才动身的,她也陪了杜英豪三天。人前,她强颜欢笑;背入时,她却偷偷抹眼泪。
不只一次,她跟许久拌嘴。“许大叔,您真打算叫杜英豪去单独对付霸王庄。”
菊芳问“是他自己要去的,我可没叫他,我也叫不动他。”
“可是您一直用言语鼓励他,捧看他。”菊芳埋怨的说。
“年轻人必是需要鼓励的。我夸了他几句,那也不算捧他。他除去了漠北人熊是事实。
“但您是知道他的底子的,实在没什么;斗败漠北人熊只是凑巧,天下没这么多的好事。对付霸王庄,那等于是叫他去送死。”
“焦雄那些人可不这么想。他们对这小伙子可害怕呢,焦雄当天就借水遁溜了,其他的好手也一个个脚底抹油。我敢保证,今后那些免崽子没一个敢跟他面对面动手的。姓杜的是霸王庄的克星,吃定他们了。”
“正因为如此,事情才可虑;焦雄他们不敢正面作对,就会在暗地里捣鬼来陷害他。”
菊芳担心的说。
“那是一定的。换了我是焦雄,也得在暗地里动他,要不就得伸直脖子挨揍了。”
“他应付得了吗?像他那样既无实学,又没有江湖经验的人,能逃过那些暗算吗?”
“那小子也玄得很,而且他运气很好,吉人天相,有老天爷在保佑他,还怕什么,”“许大叔,这种事可不能指望老天爷的。”
徐老九摊摊双手。“大侄女儿,除了祷告老天爷保佑外,也没别的法子了。斗霸王庄是他自己要去的,你也试过拦阻了,但拦得了吗?他现在正在与头上,一心要成为盖世的大英雄呢,谁也拦不住的;只有等他吃了亏,他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了。”
“那时候他也不会知道的;死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别说得那么晦气,我看他红光满面,吉星高照,正在走运,还有一阵子风光呢,”“许大叔,我在跟您说正经的;这是一条人命,他正在往死路上走:而且是我们把他推上死路的。”
“我老头子可不认帐。把他找来是你的主意,把他留下也是你的主意,我只是照你的吩咐办事儿,却差点换了一顿好揍。他知道在李七那儿是我捣的鬼,举起大拳头压在我的鼻子上,还得我下跪求饶。”
“那是他不知道您的身份。”
“现在他知道了,可也没对我尊敬到那儿去,还是管我叫老小子,逼看我讨债。”
“讨债上您又不火他的债。”
“怎么不火,他说我侄儿许朗月欠了他二百两的赌债,要在我身上还呢,”
“那只是开开玩笑,不会当真的。”
“姑奶奶,你要是听到他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他是不是认真了,只差没要我写借据了。
菊芳也不禁笑了道:“那一定是他对你们叔侄两个都没好感。本来嘛,许朗月那天在赌场里也太狂了,就像天下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姑奶奶,你怎么那样说呢!我侄儿是来给咱们帮忙的……。”
“我可没贝他帮什么忙,前两天斗漠北人熊时,他连影子都不见了……。”
“这个?我不知道他隐身在那儿,不过我知道他一定还在,我们许家的人绝不是窝囊废对许朗月,菊芳倒是不便再说什么了,因为姑苏虎丘的抱剑山庄,究竟是武林名门;而且,杜英豪也实需要人手帮忙。
杜英豪走在街上时,心中充满了得意。看见他来了,大伙儿赶紧让路,然后又在背后指指点点,悄悄地说话,无非是在覆述他的英雄事迹。
但是,没人敢跟他打招呼,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他是要去向霸王庄挑战。
也许,每个人都在心里默祝他胜利成功;也许,当他胜利归来时,大家会给他盛大而热烈的喝采;但在此刻,却没有人敢搭理他。
霸王庄在人们心目中所留下的阴影,毕竟太大了,还没有人敢冒险表示一下他们的态度所以,杜英豪走了一阵,也感到兴味索然的;他发觉做英雄的滋味并不好受。
英雄是寂寞的,而他偏偏又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因此,出了城,来到一个小乡镇里时,他看见有七、八个小孩子围在一起,又叫又喊,忍不住下马瞧瞧。那一堆顽童都只是十二、二岁,围看一口破碗,在玩看三粒又黑又脏的骰子。
杜英豪不禁勾起了一阵亲切之感;他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玩儿的。
这一堆穷苦人家的孩子赌的很认真,但他们赌的却不是钱,而是一颗颗的呢丸。
用泥土搓成龙眼大小的圆球,再哂干了,才成为一颗颗的呢丸。
这是一种很简单的玩具,不费钱,但是费功夫。泥丸要搓得圆,表面要光滑,哂得干,而且还要不易破碎的黏土团成的才作数;虽然一般人很难识别,但每一个小孩子却能瞧一眼,立刻判定是否合格。
这种泥丸本是用手指弹发,滚进几个挖好的心坑洞中以较量胜负的;但那只是一些较小的儿童们才以此作戏。十一、二岁的少年顽童觉得不够刺激了;他们喜欢学大人,捡来大人不要的赌具,呼么喝六,对赌起来……杜英里含看笑望看这群孩子们,心头充满了温暖,因为这正是他童年生活的重现。
这些孩子失于家教,一丁点大的年纪,却在学成人的恶习聚赌。这不是件好事,但是却值得同情。他们的父母要忙于生活,无暇管教,也没有能力送他们进学;要他们去做工,他们还太小,家里关不住,只有听由他们出来嬉荡了。
杜英豪的出身并不好,完全跟他们是一样的,所以他也很想参加他们,重温一下旧梦。
看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道:“我也来玩几手。我作庄,你们来下注。”
孩子们看看他的衣着,似乎有点难以相信。
杜英豪把一颗骰子抓起来,迫不及待地道:“来!来,你们下注,我做庄家,我们赌赶猴儿,我先掷……。”
杜英豪参加赌,那些孩子不反对;他要当庄,也没人反对;只是有一个孩子问他:“你有泥丸吗?”
杜英豪不禁直了眼,他家里还有不少儿时存下来的泥丸,他用几个竹筒盛看,藏在土地庙的牌匾后面,没事时还拿出来数数玩玩。他虽已成长,童心却未失;但他出来打天下,却没带看那些玩意。
孩子们纷纷反对了:“你要是输了,拿什么赔我们?”
“我花钱买行不行,一个大钱买一个泥丸。”杜英豪试探看问。
有时,孩子们输光了,而身上恰好也有两个大钱、也有以钱易丸的交易;一个大钱至少可以买几十个泥丸呢:杜英豪现在有的是钱,他倒不小气。
那些孩子一听都乐了。这么好的条件太难得了,但是他们中间也有很精明的,看准了杜英豪急于参加,这是个赚钱的机会。
“行,只不过你输了,要赔我们钱,赢了只能吃掉我们的泥弹。”
杜英豪拾起了骰子,毫不考虑地道:“行,快下注。”
孩子们纷纷下注了,有的三颗有的五颗。
杜英豪第一把掷了个四五人,统杀,赢进了一大把的泥球。
孩子们加重了注子,反正这是不花钱的,只要费工夫,而他们却有的是空闲。
第二把,他掷了两个六,另一颗还在滚,眼看看另一颗也要翻成六了,那就是豹子,又可以统杀。
但那颗骰子太旧了,角都磨圆了,所以多翻了一下,由六转成了么。“一点!”
孩子们欢呼,杜英豪却叹气掏出钱袋来,一五一十,数铜钱赔注。
就这么鬼混了将近半个多时辰,杜英豪终于把最后一颗泥丸也给赢了过来,但却输了好几吊钱。
他也有个规定:孩子们押泥丸,他赔钱;但孩子们如果押钱,赢了他就赔泥九。
有些孩子们的呢丸输光了“却揣了一兜儿的钱,看见同伴们还在玩,未免有点心动。
但是一颗泥丸一个大钱,这代价太高,何况押下一个大钱输了照吃,赢了只能换回一个泥丸,那人不上算了。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身家,也没有杜英豪这份豪情,所以忍住了;最重要的他们还没有这么大的赌瘾,所以还能收手。
杜英豪带了一口袋的呢丸上马走了。他心中很快乐,虽然那些孩子们以为这人是疯子,用十几吊钱换了一大袋子的呢丸,但杜英豪却认为很值得;他不但重温了一下旧梦,更给那些孩子们一个磨练。
见好就收,及时抽手。
久赌必输,这是一定的。有人在小胜之后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才又将自己的身家陷了进去。
杜英豪让他们胜了后拾不得再赌,当时虽然心痒万分,但是只要熬一下就过去了,然后他们就保有了那些钱。这个教训是很难得到的,也很少有第二个傻瓜肯用这种方法去教育别人的。
杜英豪相信这十几个孩子长大后,如果再混到赌钱的机会,一定会想起他这个人,想起这件事。那时,他们应该会懂得他的苦心,不会再沉缅于输赢了。
一个赌徒,只要有一次能收得住,以后也会收住了。让他明白这一点,这十几吊钱所收的代价就太大了。
那一袋泥丸他原想随手丢掉的,只因为那些孩子们在看看,他才带看走了。假如他在他们面前去了,他们一定会去捡回来,说不定又赌了起来。
他们每人有看几百钱。这是一笔很大的财产了,一个钱一串糖葫芦,可以吃上一、两年呢一。
他要他们设法去花那笔钱而忘掉了赌。
所以,他一直骑马出了村,才把泥丸抓了一把把的洒向了一边的高粱田里。
那不是一个有心的动作;然而,他却听见了有人呼痛声,也有人纷纷退后逃跑的声音。
第十二章 福有双至
杜英豪没学过发暗器,他扔出的小泥丸也没有特别的对准什么,只是他的劲儿本来就不小,那一把把的呢丸,他为了要扔远一点,才看意地加了把劲儿。
想不到高粱田里,居然会发出一片喊痛声。先时,他还吓了一跳,以为是打到了在田里工作的农人,因此他第一个反应,是像儿时闯了祸,立刻想拔腿快溜。
只不过他是骑在马上,固然策马可以跑得更快,但杜英豪却反而觉得不能跑了;因为他现在是大侠,不是顽童,也不是地痞流氓,那能做这种丢人的事。
泥丸反正是打不死人的,最多向人道歉一声就好,又何必要逃呢:因此,杜英豪索性勒住了马,停下身来等候看,等候对力出来向他理论。
那知道等了一下,对方只是在高粱丛中骚动,却没见出来,也没再发出声音。
更绝的是,高粱地里响过一阵之后,居然连半点声音都没有了。这使杜英豪百思不解,忍不住喝问道:“里面是什么?快出来。”
里面没有回答。
杜英豪更觉奇怪了。他以为是几个庄稼闲汉,偷偷地躲在高粱地里赌钱,碰巧被他打到了;但是他立刻就推翻了这个想法,村中的儿童都在空地上聚赌,可知这村上赌风之普及,大人们自然周不看躲到高粱地里丢赌。
要不然,他们就是在做坏事,所以才不敢出来。
这倒是个比较接近的推测。杜英豪又补了一句:“快出来,否则我又要用家伙揍你们出来了。”
他说的家伙,自然是手中的泥丸;说完又酒了一把进去。这次倒是有了效,高粱田里再度发出一阵叫叫声,而急急地冲了出来的,却是一条癞皮野狗,来看尾巴,远远地逃开了。
杜英豪忍不住笑了,啐了一声:“原来是你这畜牲。”他准备再度上马前行了,一想却又不对。他听得很明白,第一次的声音绝不是狗叫声,那明明是人的声音。
这必须要去看看明白。杜英豪拔出了长剑,小心翼翼地进入了一二匹粱田,慢慢地摸到了发声的地方。
地下有一罐子酒,一句猪头肉,还有两口大粗碗。这说明了不久之前,至少有两个人在这儿喝酒,给他一把泥丸,把人给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