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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道,而焦雄跟绿林道关系密切,两下抓破了脸,受牵累的人就多了。我们不能不为儿郎们着想,才跟霸王庄维持个表面上客气,如此而已……。”
黄真不甘落后地道:“可不是,今天我们是一片好心,想跟这位少年朋友拉拢一下感情,劝他稍作忍耐。凭一个人的力量对付霸王庄是绝难成功的,我们是打算先凭我们的面子,稳住霸王庄,不让他们暗算伤害他,然后再号召江湖上的侠义同道,结合起来、对霸王庄申伐,一举击溃他们,这才是正确有力的方法,却不想换来这种结果,这是从何说起呢?”
这三个人一搭一档,说出来的话,婉转有力,语气中似乎对杜英豪已消去了敌意,显得前辈心胸,光明磊落。
杜英豪似乎颇为感动道:“这么说是我太莽撞了。”
他这里口气才一松,赵子昌可接上了:“老弟!不是我说你,你一定是先听了别人的挑拨,对我们有了成见。今天一见面,你就没给我们一个开口的机会,而且给了我们一个大难堪。为了不想自乱阵脚,造成亲者痛,仇者快的遗憾,我们隐忍了下来,当时虽说了几句狠话,那是为了门户荣辱所关,不得不表示一下;我们按着邀请各位侠义同道到这儿来,就是想说明寸衷,跟你老弟解释一下误会,那知道你老弟已经打上门来了,弄得如此不可收拾。
杜英豪道:“也没什么不可收拾的,千斤汉担不动一个理字去,只要理屈在杜某身上,该杀该剐,杜某一肩认了,绝不皱一下眉头。”
这番话仍然是充满了混混气味,但是却比较顺耳多了。大家都欣然色喜,似乎满天乌云都过去了。
许朗月也改变了对杜英豪的态度,因为杜英豪多少是给了他面子,忙道:“这样子才好,误会别放在心中,提出来一说,不就是都解开了吗?”谢云这时才以既怜惜又遗憾的口吻道:“杜老弟,你在短日内连番给焦雄痛创,又只身挑战霸王庄,身手技艺,智慧人品,都是人杰之选,因此老夫相信你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可是老弟,你这一次可实在错得太离谱了,你打伤了黄老哥的门人弟子……。”
黄真这时又摆出一付悲天悯人的武林名家的姿态了,慷慨地一摆手道:“没关系,既是误会,大家就别放在心上。相打无好手,他们学艺不精,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尤其是他们人多,杜老弟只有单身一人,在这种情形下,他们就是送了命,也怪不得人。”
前面一番话里多少有点负气的意味,可是这老儿经验丰富,实在会说话,语气一转,已把一个武林长者的谦逊胸怀烘托了出来。
听他这么一表示,谁都要为他树起个大姆指。可是笑面佛的神色一转,花样就来了,他紧锁双肩,做出一付为难的情状:“可是另一件事,老朽就无以作主了。”
他没说是那一件事,但谁都明白是指杜英豪擅闯大门,骑马直入,冒犯了三丰祖师的事。
事关武当门户荣辱,岂仅他这个武当门下不敢作主,谁也无法代他出个主意了。
顿了一顿,谢云才道:“我们都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但是杜老弟是武林中后起的新秀人杰,为这个原因……,咳咳,实在是太遗憾了。”
他在原因上顿住,改以一阵干咳,然后就带了过去,没说出是到底如何;但是每个人都知道,那一定要杜英豪付出相当代价,不要他的命,也会要他大半条命,今后武林中,似乎已经不会再有他这个人。
现场早已有几个人拿着死人的眼光看着杜英豪。
谢云见他已经引起了全体的注意,十分得意,用手捻着颔下的胡子,徐徐地道:“老夫想,杜老弟初出江湖,不知道黄老哥的门上供着三丰仙师的牌位,马行得急了一点,却不是有心的,所以总还可以原谅的。老夫想由杜老弟备了三牲献礼,在三丰祖师灵前公开向黄老哥道个歉,把事情摆过去就算了,不知黄老哥下如何。”
他没问杜英豪,似乎这样子对杜英豪已经是十分优待,杜英豪必然不会反对似的。
黄真皱起了双眉道:“兄弟本人绝没有意见,但这件事兄弟也作不了主。”
谢云道:“黄老哥,好在事情还没掀开去,杜老弟也已解释了误会,大家都是侠义同道,一家人,还有什么好计较的,你点了头,若是日后贵门追究,我们大家都可以替你作证,为了大局,受点委屈,也让他们这些小兄弟着看我们这些老头子心胸之所在。”
这段话的另一个意思,是暗示他们老一辈的应为年轻小子们立下一个模范。
但是这一个建议还真值得他自傲的,连许朗月都为之钦佩不已,连忙道:“这样子就太好了,太好了,你就担点干系,点个头吧!”
黄真老师父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为了团结江湖侠义同道,老朽责无旁贷,还有什么话说呢?杜老弟能偿给我一点面子,日后在门户中,老朽也一肩担承了。”
这话更漂亮了,全场一片采声。
谢云道:“好!好!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拣个好日子,说办就办。”
自始至终,没有人问过杜英豪,似乎他只有服从的义务,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远处有人在墙上冒出个头,打了个手势,只有杜英豪一个人看见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这个通知来得正是时候,他不能不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走上了时运,幸运之神实在太照顾他了。
因此他微微一笑道:“各位,三丰真人是武林前辈宗师,在他的神位前磕个头是我们后辈的本份;不过三丰真人是武当开派祖师,他的灵位应供在武当本院才对,要是人人都拿块牌子,写上几个字就能作数,那可就太冒渎前辈了。黄真,你这块牌位是谁准你树立的?”这句话把每一个人都问住了。
场中有几十个入,多多少少,总有些窃窃私语的,突然,一下子寂静无声,真像是午夜的坟场。
然后是黄真愤极的声音吼叫道:“好!好!小辈,你记着自己说的那些话。各位,这不是老朽矫情,将来再要有什么,怪不得武当了。”
许朗月叹了口气,愠然地朝杜英豪瞪了一眼,却没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只有杜英豪丝毫不在意地笑道:“黄老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黄真根本不理他,回头就往里去。
杜英豪道:“别想开溜,我还有戏法没变呢!青娘!押出来吧!”
墙后,水青青跟王月华由后面押着两个垂头丧气的汉子出来,慢慢地走向前。
这四个人以这种姿态一露面,不仅黄真脸色大变,谢云与赵子昌的神色也变得厉害。
第二十三章 除恶务尽
每个人都带看诧然的神情,望着最后过来的四个人;而前面走的两名汉子,都是三十五、六年纪,一寸獐头鼠目的样子,看上去就不像善类,只是他们此刻却都是神色沮丧,行动蹒跚,一步步的挨过来的。
走到跟前,王月华笑笑道:“杜爷,您真是料事如神,这两个家伙正想从后面走,叫我们给堵了回来。”
杜英豪一笑道:“不知道这两位是何方神圣?”
王月华道:“他们倒不是小角色;这个叫推倒山陶平,是九华山的当家大头领,另一位则是霸王庄的师爷,叫铁扇子宋兴。他们都是焦雄的拜把兄弟。”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显然这两个人的份量不轻。
杜英豪冷笑道:“黄老儿,你的交游很广阔呀!绿林道、霸王庄你都搭上了关系。”
黄真涨红了脸,他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抵赖了,讪然地道:“老夫的门下在镖行中讨生活的多,自然各方面的朋友都要应酬,这个老夫先前就表示过了。”
水青青一笑道:“可是这一次这两位可不是来应酬的,他们是代表焦雄来送礼的。”
杜英豪喔了一声道:“送什么礼?”
水青青笑道:“这次的礼还不轻,黄金、白银、珠宝、宝石都有;受礼的对象是黄真、谢云和赵子昌,要他们设法跟杜爷疏通转圜一下。”
谢云沉声道:“胡说!老夫们几曾受过什么礼?”
水青青笑道:“话是他们两个说的,假如没这回事,就是他们胡说了。喂!
宋兴,现在轮到你们开口了。你是不是在胡说呢?“宋兴低头不说话;那边的陶平却瞪眼叫道:“谢老头儿,东西你们收下了,还有回执在我身边呢!你就想不认帐。妈的二你跟焦大哥打交道也不是第一回了,还装他妈的那门子小脚,难道说跟霸王庄来往还丢了你的人不成。焦大哥是给你面子才跟你们称兄道弟的,平日里你们不知捞了多少好处。怎么?这会儿你们以为焦大哥失势了,就想翻脸不认人了。”
他这儿大声一叫开,谢云等三个人简直恨不得有条地缝钻下去。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首先发作的是许朗月,他冷笑一声道:“我是因为三位都是名门大派,而且也是江南地面上颇有名气的老师父,所以才来为你们说合一下;那知三位竟然有霸王庄那么强的后台,我抱剑山庄门户太小,高攀不上。对不起,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他说走就走,那自然使得做主人的黄真很难看,但是谁也不敢留他。
许朗月一走,另外有几个江湖人也走了。这些人是不齿霸王庄的,却还不敢明着反抗,所以当黄真等三个人以支持杜英豪,共御霸王庄为号召,他们倒是欣然而来,谁知骨子里却是这么回事。
他们自然很失望,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以不告而丢,作为无言的抗议;内心里,他们是想站在杜英豪一边的,只是他们看到杜英豪仍是单身一人,而霸王庄的势力却是他们所深知的,他们仍然不敢太乐观,只有悄悄地退走了。当然还有几个留下的,但这些人却只是退为第三者的立场,在那观望看。
黄真又呆了片刻,才一咬牙道:“杜英豪,焦庄主是派他们送了点东西来,我们也收下了;武林道上大家互相尊敬照顾,这也碍不看谁。”
杜英豪笑笑道:“那当然,你们抱看焦雄的臭脚舐,只要你们心甘情愿,谁也管不看,只是你们别拉看别人一起当孙子。”
黄真哼了一声道:“我们出头说合一下,是为了爱惜你这个人才,你自己要找死,可怪不得我们!”
说完了,他回身向屋里走去,谢云与赵子昌也忙看走了。
陶平又叫道:“喂!你们三个老家伙,怎么撇下我们不管了,我们可是为了你们。”
谢云回头怒道:“你还有脸说,事情全坏在你们身上,眼看看已经快成功了,却叫你们给搅了,所以焦庄主那儿,你们要负全部责任。”
黄真却苦笑道:“陶头领,你在我这儿作客,照说不能要你受委屈,但是你也看见了,人家连我武当都没放在心上,老朽实在无能为力。”
三个老家伙大概是怕杜英豪继续找他们麻烦,急急地进屋子里去了。
杜英豪倒没有追他们的意思,笑看向水青青道:“青娘,这两个家伙底下大概也来得两下,叫你们制得乖乖的,倒真不容易。”
水青青笑道:“岂止是来得两下,而且还是硬把子呢!真要动手的话,我们是万难得胜的。我是靠了小宝贝的帮助,才把他们制住了。”
“这个宝贝一定很了不起。”
“也没什么,杜爷的面前,我的宝贝就玩不起来了。”
“啊!原来你是用蛇。”
“我的外号叫小青蛇,自然没有第二种宝贝。我出其不意,朝他们扔过去两条青竹丝;他们用手一档,每人就被咬了一口。”
杜英豪一笑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这两者虽毒,最毒妇人心;你们两位的运气真坏,偏偏遇上了青娘;她的蛇儿毒,心也毒,我想这个罪不好受吧!”
水青青笑道:“不错,他们开始还横得很,可是蛇毒发作后,我又用了几手小玩意,他们就乖乖的听话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整人的法子。”
水青青笑看道:“我的法子对一般人有用,这两位是成了名的大爷,他们要面子,拼了命也得硬撑,所以我只好用软的办法,他们就把话都说了。”
“什么软方法?居然把不怕死的硬汉子软化了?”
“我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叫他们不能动;刚好老娘内急,就打算用他们的嘴巴当马桶方便一下。”
杜英豪哈哈大笑,两个汉子却射出了愤色。
这个法子的确很绝。灌上一泡尿,确是不好受,虽然不至于死;但他们是江湖上知名的人物,竟然叫一个娘儿们对看嘴巴灌上一泡尿,那这一辈子都休想再见人了,难怪他们只得低头屈服了。
而且,尽管他们目中的怒火可以烧化石头,但他们闭住了嘴,一整都不敢哼;因为他们知道这两个婆娘跟杜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