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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躲起来,就此不见人了。
这是菊芳的意思,也是她的提议,当然一半也是为了她自己。她说:“英豪,你清楚。你有看这么大的声名多半是靠运气造成的,因此你实在不能再闯下去了。
为今之计,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你向大家说明真相。”
杜英豪苦笑道:“我并不想这么混充下去,从一开始,我的名气是别人哄抬起来的;我也想过了,如果我现在说我没学过武功,大概也只有你一个人相信了。”
真正的事实只有一个人知道,但真正的事实也只有一个人相信,这是何等可笑的矛盾。
菊芳没有笑。她叹了口气道:“是约!我知道,现在连许大叔都不相信你没受过真传,更别说别人了,因此你只有走第二条路,赶快躲起来。”“躲起来!躲到那儿去?”
“随便那儿,远离江南;当然你还得改个名字,平平静静地生活看。”
“我想不出有这样的地方;再说,我也不会干其他营生,除了撑船之外,我别无所能。
“你有力气,有什么事不能干,种田、打渔。”
“我不干。我就是因为从前卖力气吃饭太没出息才出来打天下的,再叫我回去干那个,那太无聊了”“你认为干什么有出息?做官?”
晏海靖道:“老弟若是有意做官,老朽这个江南总捕也有六品前程,而且还是世袭的,老朽有意告退,正苦于无人接替,你若有意,老朽定能推荐以代。”
杜英豪道:“晏老伯,您这是世袭的前程,我怎么能代得了。”
晏海靖道:“没关系。老朽膝下无子,本来为菊芳招了个女婿,就是接老朽的班的,谁知那小子命薄。”
“我若是要接您的班,就得做您的上门女婿,那不行。我自家也是一脉单传,不能够娈姓易祖,虽说我祖上并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但我不能连祖宗都不要了。”
晏海靖道:“那只是对前一个而言,老弟现在是有名的大英雄了,自然不必再易姓、招赘,我们是亲戚,老朽向上推荐绝对可成。”
杜英豪笑笑道:“老伯的好意,我十分感檄,对接替您的这份差使,我颇有兴趣,因为那很合我的胃口,只是我不想占上裙带的光。”
菊芳神色一变。
杜英豪道:“菊芳!你也明白,我不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但也不是一个规规矩矩的老实人,我不会忘记我们好过,但是我们也说过的,我这辈子不会守定你一个人。”
菊芳咬看牙道:“我知道,你丢不开那两个女人。”
“不错,她们是真心真意地跟看我,什么都不计较,我总不能不管她们;再者,她们还有不少仇家,若是我不把她们带在身边,恐怕应付不了仇家索仇。”
“你连自己都管不了,还能保护她们?”
“这个倒是很妙。我要她们,主要还是仗她们保护我。月娘的眼皮子宽,青娘的刀头有几下,她们真帮了我不少忙;而我也真能保护她们,自从她们公开地跟了我之后,就没人敢找她们的麻烦了。”
这是事实,菊芳无法推翻。
菊芳顿了一顿道:“将来怎么办呢?她们就这样一辈子跟看你?”
杜英豪一笑道:“她们找到了归宿要嫁入,我绝不阻止;她们若是不走,我也不能赶她们走。”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拖一辈子?”
“什么叫不明不白呢?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各走各的路,这一点她们很清楚。”
“你不打算娶她们中间的一个?”
“是的!她们自己也没转过这个念头。”
“你要是成了家呢?”
“没什么妨碍,她们仍然是我的好朋友。”
“你的妻子容得下她们吗?”
“最好是容得下,否则我宁可不要老婆,也不能不要朋友。谁做我的老婆,一定先要明白这一点。”
“她们与你的感情有这样深?”
“这不是感情的问题。别看我跟她们都上周床,却谈不上感情,那只不过是交情朋友的交情。”
“这算是什么狗屁的交情!”
“菊芳!你应该明白的,我想要个女人陪暗我的时候,她们恰好在我身边,而且又恰好是女人,所以她们就要陪我一下,就是这种交情。”
菊芳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咬看嘴唇道:“那我们呢?”
“我们也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只是好朋友?跟王月华、水青青她们一样?”
“是的!跟她们一样;当然,我们的交情深一点,因为我们是患难之交,而且你知道我的底细。”
“只此而已?”
杜英豪脸色一变道:“菊芳!当看老伯的面,你别逼我说出很难听的话来。”
“你说好了,我不在乎,今天一定要说个明白!”
“好!我就说了,你可不能认为我们好过,就一定对你有什么亏欠了,那可不能算什么的,就好像你还做过焦雄的小老婆呢?”
“那怎么能算回事,我是另有目的。”
“我明白,我并没因此而轻视你,我是说明了江湖儿女,不能把男女问的事看得太认真。”
“杜英豪,真想不到你会说出这种绝情绝义的话来。”
杜英豪脸色一沉:“菊芳!我这人最重情义,但是我也不愿意叫人以为吃定了我。好!我们就来把话说清楚;我们第一次上床时,你是真喜欢我吗?”
菊芳刚要开口,杜英豪道:“别昧看良心说话,那时你心里想的只是要扳倒霸王庄,我适逢其会,被你拉了进来;你既没有长久打算,也没想到我会成功,只是把我当傻瓜,利用我一下而已。在你的估计中,我一定会被他们宰掉的。”
“胡说!我可没这样存心。”
“好罢!就算你没这样存心,但是你也没以为我能活多久。你陪了我一夜,只为了我是个快死的人,你心中感到歉意而已,你敢说不是这个心?”天底下最不动听的就是老实话,杜英豪说了老实话,不但使菊芳脸色檄忧,也使曼海靖很难堪。
还好,菊芳是经过风浪的人,她知道这时不能发脾气,因此她上缓脸色道:
“英豪!你怎么说都行,但我还是要你就此撒手,退出江湖,我侍候你这一辈子。”
“我非躲起来不可吗?”
“是的!你也知道,今后若是再有事找上你,一定不是靠运气就能搪过的。”
“不错!今后最多的将是来找我比武的人,以及那些想杀死我成名的人;当然,找上门的人一定也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
“你要如何去应付呢?”
杜英豪一笑道:“我本来倒是没有办法,但是现在却有了个主意。晏老伯,你是真的不想干了?”
晏海靖道:“当然是真的。老朽一门几代,干看这个差使,到头来只落个家破人亡,还差点牢狱系身,实在灰透了心,早萌退意,只是一时不得脱身而已。”杜英豪道:“你若不想干了,不妨为小侄推荐一下,不过话要说明白,我只是接替你的差使,不附带什么条件,即使我要向菊芳求亲,也要在我接任之后,我不能让人说我是靠关系混到这份差使的。”
晏海靖惶惑地道:“老弟二你说的可是真话?”
“自然是真的。晏老伯,说句不怕您生气的话,我若是露点口风,表示了自己的意思,江南总督衙门也会派人送聘书来的,但是我不能那么做,仍是希望老伯推荐一下;当然,老伯若有后人的话,我就不会提了。”
晏海靖道:“老弟若是有意,老朽当然致力推荐:即使老朽有后人,也一定举贤以代,只是,老弟,这份差使可不好干!”
“我知道,好干的活儿也轮不到老伯来推荐了,早就有人拼命去钻营了。”
“以老弟的盛名,担任这个差使算是屈就了;只不过这份差使会有很多的麻烦上身。”
杜英豪笑道:“我知道,但是有一个好处,就是没人会来找我切磋较量了,即使有人提出那个要求,我也可以一口加以回绝。”
身入公门;自然严禁私斗。杜英豪是绝人,才想出这种绝主意。这是一个既可保令名,又能推开麻烦的方法,只是弊多于利,因为总捕头不但要跟江湖人结怨,尤其要踉许多黑道人物结仇。
晏海靖叹道:“老弟!担上这份差使,虽然没有人再能向你邀斗,但是却要面对许多的黑道人物,以及不知其数的阴谋鬼计。”
“这个我倒不在乎,而且我喜欢这个工作去跟那些牛鬼蛇神斗法,把他们一网打尽。”
晏海靖见他意志甚坚,自然只好同意了;何况他也明白,杜英豪真要存心想要这份差使,只要微露口风,督台衙门真会下帖子来聘的。
这是份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既容易得罪人,又容易树敌,俸禄不高,虽说官居六品,却又不是实衔,更没升迁的机会,但没本事的人还干不下来,所以要采世袭制,是因为找不到人才来接替。
杜英豪肯屈就,那实在太好了。晏海蜻能够举荐这样一位成名的英雄来接任,本身也十足风光而够面子了,他自然乐意而为的。
菊芳本来是反对的。她拼命努力,不惜辱身从贼,也只是想使老父能全身而退,但没想到杜英豪会自动要求钻了进去。
不过,她想想,杜英豪若是不甘就此销声匿迹,远虑江湖,这倒的确是条好出路。
以他的盛名,这份工作会干的很轻松;以他的江湖关系,也可以得到很多的方便与帮助;而且,这究竟是一条正路,再者,他有了官方的身份,可以免除了很多的虚名意气之争。
杀死一个成名的江湖人可以成大名,但杀死一个公门中人,却是滔天大罪。
再者,有了官方的身份,杜英豪可以用各种方法与手段去应付遭遇的麻烦,不必讲究江湖规矩。
对杜英豪而言,这是最适合的一条路。
但最令菊芳动心的,还是那句话|即使我要向菊芳求亲,也要在我接任之后。
这不是承诺,只是一个希望;而且,杜英豪接下了这份差使,一定还有许多要借重她的地力,至少,杜英豪今后还需常跟她在一起,无法把她撇开了。
这个娇小的女郎深具信心,她要用柔情来绾住这个男人,绝不让他跑掉;不过,她也实在有点担心,杜英豪软硬不吃,的确也是条难以降服的孽龙。
杜英豪喜好作惊人之筚,这下总算又表演了一手。
他接任了晏海靖的位子,担任了江南总捕之职。
曼海靖向上一推荐,果然立刻就获准了。
杜英豪的名气太大了,若得他来出任总捕,必然能使宵小绝迹、盗贼不作而境内大冶。那一个作官的不望自己有好的政绩呢?
因此,总督大人不但亲自去拜会了杜英豪,送上聘书,还大大地为他庆贺了一番,做足了面子,更口许了他许多优渥的条件,为江湖人树了一个风光殊荣的例子。
但这件事在江湖上掀起的波涛更大,谁都没想到杜英豪会进六扇大门当差的。
当然,有人惋惜,因为杜英豪的江湖地位很高超,而六房门则为江湖者所不屑为伍。
但也有人点头,认为这才是江湖人除暴安良的正途。至于那些黑道人物,有的固然心惊肉跳,不敢妄动了,但也有人在暗中策划看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江南风云隐隐,显示着一个多事之秋。
第四十九章 祸起萧墙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杜大侠成了杜老总之后,首先是给王月华与水青青补了两份文书,都顶了个女捕头的缺,连赖皮狗也弄个捕头,穿上了官服。
这是他向总督面争得来的。捕房人事,他有任用之权;而且他要过足官瘾,在衙门之外,另设官署。他不破坏原有的人事,而且还为晏菊芳争来个副总捕头的缺,在总督衙门的签押房内,还维持原来的体制,由菊芳去管看。
那全是晏海靖手下的老人,菊芳去管他们,倒也驾轻就熟。
另设官署,只要个名义,总督大人答应每月拨出个一百两银子作为事务费用;那只够付一位老夫子以及几个打杂的工役的工钱,连一应的家具设备,都是杜英豪自己掏腰包置下的。
除了王月华、水青青和赖皮狗三位差宫外,还有十来名捕役,以及许多不穿官服的便衣眼线;那都是杜英豪旧日码头的弟兄,赖皮狗以前在霸王庄的夥伴,以及王月华、水青青的旧日江湖线人。
官署设在总督府后面的街上,前进是家南货号,后进才是审案子、连络线人的中心。而且这后院就算看总督衙门的侧院,杜英豪叫人在两边围墙上开了个门,把一条活巷隔断,改成了通道,使得两边的签押房相通。
杜英豪就在两边来往,十分方便;他称之为东院、西院。
正式属于官方的例行事务,还是由总督衙门的东院负责;因此,像巡街查夜、站岗守卫等苦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