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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虽是表演用的花招,舞来很好看,却不切实际,杜英豪倒还记得,拖着刀在台上兜了个圈子,然后抛刀接刀,又要了个大刀花,在一片叫好声中,他向乌图拉一揖道:“大师请。”
乌图拉怔住了,不知道这位大侠会有多大的本事,但只觉得他的手法很妙,招式不精。
无可奈何下,乌图拉只有也举起钢杖,合十作礼,两个人在台上就比划开来了,两般重兵器在空中时时作响,声势十分惊人。江湖人的争搏,尤其是在擂台上,极少看见这种长兵器的对搏,所以人人都很兴奋,大声地呐喊助阵。这一点又是杜英豪聪明的地方,他的青龙偃月刀是关老爷的代表武器,而关公的忠勇正直,而传说已经神化,甚至由朝廷公开旌表封,尊为伏魔帝君,被誉为武中之圣。
因此,杜英豪是万万落不得败的。每当杜英豪略显败象时,台下的呼吃声轰吼如雷,都是在对马图拉作申讨性的叱责;而杜英豪略占上风,因几手漂亮的招式把对方逼退时,台下叫好的助威声更是响彻云霄。
这对马图拉的心理影响是很大的,因为喇嘛在藏境是唯我独尊的宗教,僧侣的地位也是至高无上的,每有武技竞试,藏人自然都是支持喇嘛的,声势上就已压倒了那些外来的挑战者。
胜了还好,他们对失败者还较为宽大,若是不幸落败,那就惨了,台底下的石块、暗器、鸡蛋、蔬果,会像雨点般的飞过来,集中在那个胜利者身上,非把对方打死不可,因为他们的神明受了冒渎。苦的是这种众怒一旦发作,简直无人能弹压镇制,所以喇嘛在藏境内,比武较技无往而不利,挑战者以一人之力,往往要与全藏的土番人民去对抗,那是绝无胜算可言的。
今天,乌图拉尝到了相反的滋味。他不明自何以杜英豪会受到中原民众如此热烈的拥护,那简直是无以思议的,因为喇嘛在藏境受到推重是宗教的力量,在中原,宗教信仰各异,而且中原人较冷静,也没有那种狂热的情操。
这能怪他孤陋而寡闻,忽视了关夫子在中国人心目中的神圣地位。大刀虽是列在十八般武器之内,也因为关圣之故而有了神意,很少有人去使用,使了就不能让它受到冒犯,遭到屈辱。
重兵器运转较拙,速度也受到影响,而且他们的招式都是远政,不易有险招,只要眼明手快,较易躲开;只是出手极重,招架时耗力,攻击时更耗力,力气小的人根本无法支持的,杜英豪小时在江上为人撑船摇橹摆渡长大的,两膀子蛮力天生,身材高大,使刀时姿势十分威武,更增他的气势,相形之下,乌图拉又矮了半截。
第三个原因最妙了。杜英豪练的是赛会中所演用的花招,只重好看热阔,却未必会实用,而乌图拉的钢杖则是致命的精招,直搅横扫,招招实用使得杜英豪频频遇险,但杜英豪居然一一都能避过了,而且能在及时施予反击,乌图拉越战越心惊。
换了个认真练过的人下去,早就被乌图拉打下台来砸成肉饼了,因为乌图拉在杖上的能耐,的确是天下无敌的,尤其是他劲力之猛,无人能与之抗衡,出招又速又急,招架躲闪都很难,而杜英豪不但能躲,而且躲得潇酒之极。
他用的是赛会刀法,险招一至,脱手将大刀抛起半空,双手一空,身体就转了;然后他后翻虎跳,前挺鲤鱼跃龙门,一口气翻出十几个筋斗,不但脱出了钢杖之外,而且还能巧妙地接住了落下的大刀,信手劈出一记杀招,优美已极。大家都见过这种刀法,但是没人会把它当作赛会时伶工所施的那几手,因为那是不入流的。
杜英豪一代英雄,绝世高手,怎么会使那种花招呢!这一定是精擘独擅的妙招。
有一件事是杜英豪也没想到的。他选用大刀,因为他学过练过,在这上面是化了三天功夫苦练,把那位酒鬼老师又教的十几手花招练得滚瓜烂熟,当年已博个满堂采,今天更是大出风头。
越舞手越熟时,他才发现这一手花刀用以陂解喇嘛的杖式还真的有效。
他握刀都是在中间,一把大刀不停地舞成刀轮状,那是表演者的取巧办法,舞者越急越省力,刀在轮转中所生的离力,抵消了它的重力,几乎变得没重量了,只要转转使点劲就能推着继续急转,再者抛刀接刀也方便多了。
赛会时四城闹市都要转一圈,刀要不停的舞,若没有这个省力的方法,人早就累死了。
这个诀窍只有表演者本身体会才能领略,而且也只有练那种不入流的花招时,才懂得如何省力,杜英豪偏就干过这个。
你看他在台上翻跃腾挪,像是一头大猴子,他的大刀经常成为一个木刀轮,或高或低,而且有一段的时间是在空中。
这种战法使乌图拉人目心惊。有时明明一杖直捅,使对方无法再闪再退了,因为他已把杜英豪逼到擂台边缘,再退就只有掉下去了。
杜英豪却一个翻滚,不退反进,人滚在地上,从他的杖下滑过,而且还带着刀轮,横砍他的足踝,逼得他跳起退后才能避周,台下又是一串好声。
这已经是第三次使用花招了,乌图拉对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小子是损到了极点,玩意儿又多又杂。第一次他横扫,杜英豪滚进反击,第二次他防备对方反攻下盘。使杖较低,那知杜英豪把大刀作弧形抛掷,而后身随刀起,一个筋斗翻过去,不但翻越了钢杖,而且就手接刀,还用刀柄在他背上擂了一下,幸而用力不强,而且乌图拉外门硬功金钟罩功夫到家,没受重伤。
第三次乌图拉改用中盘直捅,准备杜英豪抛刀时先格飞他的刀,然后再来砸死这狡徒,谁知杜英豪又变了招,这次不抛刀,反而带刀滚进。
转转轮轮,乌圜拉又逮到了第四次机会,再度把杜英豪逼得背向台侧边缘时,又是一杖捅出,部位不高不低,也可高可低,杜英豪一时难以决定,犹豫了一下才把刀抛起来。
这一次可被乌图拉等着了,他精心安排着,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手腕一压杖尾,钢杖头直挺而起,点在刀柄上,把那柄大刀敲得当然一响,直往台外飞去,跟着钢杖一转,改为泰山压顶之势,直劈而下。杜英豪一般是抛刀后,人必随之弹起来接刀,而乌图拉这一枚只要看准:能把杜英豪由空中击落。杜英豪若是由地堂滚进,这一枚加速直落,也能迎个正着。乌图拉是精心计划的一招,万无一失,故而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台下的观众则是一声惊呼,杜英豪要躲过这二招实在是很难很难了。
杜英豪也似乎慌了手脚,先呆立在那儿不动,钢杖下落,他失声往后一躺,那是所谓铁板桥的功夫,用心急中求生的。
不过他却用错了时间,对方横扫时,这一手还能奏功,让钢杖横掠而过。
但这次却是自上而下劈落,他往后倒下,最多只是将着杖的时间略略延后刹那而已。一枚急下,杜英豪才躺下,杖头也跟到,击向他的肚子,眼看即将不幸时,妙事无边。像是有人在暗中拉了他一下,居然使平躺在地上的杜英豪很快地滑出了两尺去。
这要命的两尺使一杖砸在杜英豪两腿之间的台板上,深陷入木,举台皆震,足见他这一杖的劲道十足,骇人听闻。
但是杜英豪却已脱险了,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脱险的,因为他仰倒时,铁板桥的功夫练得不到家,双脚双手都跷在空中,跌成个四脚朝天。
这种姿势下,手脚都无法施力,怎么能滑过那两尺的,这实在是耐人寻味的谜。
谜题就快揭晓了,不过在揭晓之前,又有一件惊人的事情发生而已。
那柄为乌图拉击出去的大刀,不知怎地又飞了回来,杜英豪恰好在这时跳起,捞刀在手,一刀横扫千军,刀锋砍向乌图拉的后颈。
乌图拉在心喜之后,继而为一杖击变而心惊,情绪骤变中,内气一,护体的功夫也大打折扣,遇上这神来的一刀,劈向又是后颈,无法目睹提气防御,喳的一声,血光四洒,一颗脑袋飞起掉落在地,双目怒睁,兀自难以相信。
其他的人先也难以相信,尤其是那一柄大刀,在空中飞出了四丈后,忽而又掉头飞了回来。
暗器手法是迂回飞行的,那是飞钹、金钱镖或飞刀等薄而小的东西,手法极难。
八十一斤的大关刀上,绝对无法施展这种手法的。
有人几乎认为是关帝显圣了,因为战斗一开始,他们就在暗中默祷关圣保佑杜英豪获胜。
杜英豪赢了,赢得辛苦而危险,但全凭他的智慧与技术,而非关圣的庇佑。
说技术而不说武功,因为他这一手绝非武学的范畴。使他脱险获胜的是一根三丈多的牛皮索子,藏在他的袖子里,索头有个小钢钓,钓住了刀柄的铜圈。杜英豪早就准备了这么一把索子,在第四度到达台边时,他扣上了索子。
刀子被格飞是他的预料中事,倒在地上四脚朝天也是他的计划,伸出手臂以利绳索快点放尽拉直,然后大刀的拉力将他在地上拖出两尺,双方的力量抵销时,他已起立,手腕上略一变动,大刀绕了个圈子,由另一个力向飞回,经过柱子的阻折,刚好使大刀飞回了原来的地方。
而后杜英豪跳起接刀、劈刀,砍下马图拉的脑袋则是运气。他没想到这一砍竟能得手,但这一连串的动作,却的确是他精心设计的。
杜英豪的行动永远是使人难以预料的。他已经砍下了对力的脑袋,照理说这场比斗应该结束了,但是他却没有歇手。手挽大刀舞了个花,刀叶一拍,首先将乌图拉的脑袋拍向台下,按着又乘起一脚,将无头的体踢下台去。
很多人都莫名其妙;有些人却对此举颇不以为然,但是因为杜英豪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而且也是他们所拥戴的人,不便表示什么。
但是白马寺方面有几名随来的弟子,他们立刻表示不满了,跳着起来,纷纷扑奔杜英豪,似乎要为死者报仇。
仲裁席上的王老夫子站起来喝道:“快退回去,你们要遵守规矩,不得乱来…
…”
那几个喇嘛都在愤怒中,那里肯听他的话,继续地扑向杜英豪而来;杜英豪含笑端立不动,那几个喇嘛却只扑到杜英豪身前半文处,一个个手按咽喉,哇哇怪叫着倒了下去。
那是王月华、水青青跟晏菊芳等人出的手。她们从擂台的下面突然地冒出身来,每人手上端了一具神机弩,铮铮几声,每个喇嘛都是咽喉处着箭倒下,有的还在翻滚,有的立刻不动。
刹那间又是四条人命,看的人无不变色;只不过因为死的全是大家痛恨讨厌的番僧,因此没有人鼓噪,反而有人喝采叫好!
对方座上还有一个老年的喇嘛,他被排在最后面,一直也没开过口,这时王老夫子才向他道:“这位大和尚宝号如何称呼?”
老喇嘛合什一拜道:“贫偕呼克佳,乃黄宗门下入座弟子,现为雍和宫供奉。”
他的袍子是黄色的。王老夫子倒是对喇嘛的宗派内情很熟,笑笑道:“喇麻分红黄两宗,剩下是红教掌布达拉宫,使得你们黄教很受压制吧!”
呼克佳低下头道:“我宗一直以和平为主,除了敬佛虔修之外,不善争权,所以大部份的时间都难以得中,好在吾宗弟子生性恰淡。”
王老夫子道:“这是不行的,你们一味退让,人家得寸进尺,不会满足的;朝廷据报,红教假当权之便,连络朝中一些王公大臣,准备奏请朝廷永立红宗,彻底拔掉你们呢!”
呼克佳低坚道:“贫衲也有风闻,无奈红宗势力太盛,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只有听人宰割!”
王老夫子道:“朝廷却不能眼见此辈跋扈,但是这究竟是你们的内政,朝廷不便公然干予,使得一些野心的好战之徒,藉口掀起兵祸,所以才请杜大侠以江湖力量,消除几个红教的有力魁首,削弱对方实力,帮助贵宗出掌布达拉宫……”呼克佳神色很激动地道:“朝廷天恩,敝宗上下万分感谢!”
王老夫子道:“大师不必客气了,这是朝廷应该做的,只是朝廷能做到这一点,贵教人掌布达拉宫,阻碍尚多。”
呼克佳道:“敝教亦为喇嘛之一宗,自然也有本身之立足条件;此四大天王为红教之健者,除去此四人,本数已可与之一较短长了,再加上有朝廷之支持,相信没有问题了。”
王老夫子道:“那就好,若是有问题,还可以向杜大人求助的;你也看见了,杜大人一身搏杀了四大天王中的三人,功力盖世无双。”
呼克佳朝杜英豪一拜道:“杜大人乃天神临凡,为本教除去强敌,拯本教于濒危之际,老衲代表教下千万弟子,同大人致谢。”
杜英豪笑了一笑道:“别客气!是他们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