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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着鞭梢,笑傲乾坤立即上去抢攻。完颜长之是金国数一数二的高手,倘若单打独斗,蓬莱魔女未必是他对手,但如今有一个笑傲乾坤助她夹攻,而笑做乾坤的本领则是与完颐长之不相上下的,完颜长之不敢恋战,连忙收回长鞭,拨转马头便走。
武士敦等人冲了过去,神驼太乙恶念又生,心中想道:“当今之世,武功胜于我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光明寺的明明大师,他已经发誓不再下山,今生是不会与我为敌的了。一个是公孙隐,这老儿受了他儿子的气,身义着了毒掌,如今已是半死不活。剩下的一个就只是柳元宗了。这老贼做了二十年和尚之后,武功更胜从前,真正与他较量,我恐怕是打他不过的。但现在他背着公孙老儿,必须分神照顾,我正好趁此时机,将这两个劲敌一并除去!”
太乙刚才用声东击西之法,袭击武士敦所挟的朱丹鹤而大占上风,要不是柳元宗赶来,他几乎可以把武、朱二人都置之死地。如今柳元宗背着公孙隐,情形与武士敦之要保护朱丹鹤一样,太乙尝过甜头,遂想依法炮制,一退复上,避免与柳元宗正面交锋,专门袭击背在他背后的公孙隐。
柳元宗一足下良于行,在乎地上的纵跃功夫不及太乙灵活。
倘在平时,他有铁杖为辅,二十招之内,一定可以胜碍太乙,如今背了个人。虽不至于给太乙迫得手忙脚乱,但也须要小心谨慎,处处提防了。
有几个年纪较轻的金国武土不知柳元宗的来历,不识他厉害,抡刀动枪,也来助攻。柳元宗大吼一声,铁杖横扫,只听得一片叮当声响,刀枪纷飞,刹时间就有十几个金国武士倒了下地。攻击他的只有四五个人,伺以却有十几个倒地?原来另外的人,是因为与他的距离太近,本身又无内功根底,是以给他的佛门“狮子吼”功震倒的。
但太乙却趁此稍纵即逝的时机,绕到柳元宗背后,使出玄阴指的功夫,一指向公孙隐点去,他怯于柳元宗的厉害,不敢太过迫近,但双方的距离也不到五尺。玄阴指力射到了公孙隐的身上!
公孙隐打了一个寒噤,忽地反手一掌,喝道:“无耻老贼,胆敢欺我!”神驼太乙只道公孙隐已半死不活,玄阴指力发出,正自得意,哪知对方的掌力,骤然间竟似排山倒海而来,太乙大叫一声,“哇”的一大口鲜血狂喷出来,身躯腾起,倒纵出数丈开外。
原来公孙隐虽因走火入魔,半身不遂,但半身不遂,只是不能走动而已,他数十年的功力,却依然还在的。这数十年的功力用来驱毒,减了几分,但即使减了几分,也还要胜过神驼太乙。公孙隐恨极了太乙,当太乙与柳元宗交战之时,他已默运玄功,将毕生功力都聚于掌上。待到太乙偷袭,他这一掌打了出去,太乙与他的距离不到五尺,如何能够抵挡?还算太乙本领不弱,一受掌力,立即倒纵出数丈开外,幸得不死。但身受震荡,落下之时,已不能平平稳稳着地,而是一个倒栽葱地冲下来了。完颜长之的卫士连忙将他抢救,无人敢再拦阻柳元宗与公孙隐了。
公孙隐打出了这一掌,消耗真力过甚,也咯了一口血。柳元宗逍:“公孙大哥,你怎么样?”公孙隐笑道:“只不过加上一点点伤而已,算不了什么。那老残废伤得比我更重,吐的血比我更多。我料他不到一个月后,决计不能起床。”柳元宗听他说话的声音,知他所言不假,虽受内伤,并非严重,对他的深厚神功,也是深深佩服。
完颜长之手下武士,是布成了一字长蛇阵围住山腰的,群雄从一点突破,他的兵力不能迅速集中,喷火筒又不便使用,因为山上已经起火,倘若用了喷火筒,山下也要起火,岂非连自己也要被包围在火海之中。故而只能让他们突围而去。
但完颜长之仍然不肯死心,一面传令,把兵力集中,准备去追;一面叫神箭手改用神臂弓射杀正在向山下奔逃的群雄。
武士敦、东海龙等高手殿后,掩护突围,以劈空掌力,扫荡乱箭,虽然也不免有点伤亡,但没多久,已是逃出了神箭弓的射程之外。此时完颜长之的兵力尚未集中。
西岐凤那一班人在山脚被围,东海龙道:“趁完颜长之未曾追下,咱们赶快去给他们解围!”群雄加快脚步,疾冲下去,不料到了山腰,忽见山下尘头大起,又来了一彪军马。武士敦大吃一惊,说道:“金军续有后援,咱们背腹受攻,如何是好?只有拼一死战了!”
武林天骄笑道:“武帮主不用忧心,你看清楚那个旗号。”那彪军马风驰电掣般地赶到,一声呐喊,竟向着包围西歧凤的那队金国武士冲杀。只见那面大旗,用金线绣出一头飞虎,打出的是“耶律”两个大字的旗号。武士敦道:“这是何方部队?”武林天骄笑道:“这是我的好朋友耶律元宜的辽军。”
原来耶律元宜这支辽军,自从在采石矾反金之后,趁着完颜亮新死,金国政局动荡的时机,由耶律元直率领,流窜数千里,由长江北岸审至陕甘山区,最后遁入祁连山安营立寨。经过一年多的休养生息,创伤渐复,战斗力更见增强,祁连山与首阳山相距一千余里,这次完颜长之率队西来,给耶律元直派在地方上的细作察知行踪,报与耶律元宜知道。完颜长之是金国的擎灭一柱,难得他这次孤军西来,故而耶律元宜得知消息,立即发兵追踪,意欲将他歼灭的。
辽军赴到,恰是时候,一轮冲杀,山下那队金国武士,抵挡不住,四散奔逃。西歧凤之围已解,丐帮、辽军与各路英雄三帮人马会合一起,在人数上已经比金军略占优势。
完颜长之不愧大将之材,集中了兵力之后,以一队藤牌军作前锋,掩护前进,神箭手届中,用神臂弓射住阵脚,队形严整,虽败不乱。丐帮这边,因有数十人受伤在先,此时也必须分出人力,照料伤者。完颜长之这队金军,并非寻常军队,个个都是千中选一,武艺高强的武士,一轮混战,终于给他们的强弓骏马、夺路突围。耶律元宜虽然未得达成歼灭敌军之愿,但却给丐帮与群雄解了围,也就不再去追击敌军了。
赫连清霞与耶律元宜同来,赫连清云、武林天骄二人上前与他们相见,姐妹会面,又是喜欢,又是感伤。喜欢的是离乱之后,姐妹都各自我到了归宿:感伤的是她们的大姐死在公孙奇之手,虽说咎由自取,但死在公孙奇之手,究竟令人感到不值。
此时武士敦一面令人按应从后山冲出的丐帮弟子,一面整顿队伍,检查伤亡,并商量今后行止。
耶律元宜说道:“完颜长之突围而去,只怕要调动大军来围歼咱们,此地不宜久留,必须趁他们的大军未曾聚集之前,化整为零,火速撤退。”武士敦道:“吾兄所见基是,但我还有点事情,须在这里多住一日。你们的队伍人多,先撤退吧。”
赫连清霞对姐姐微微一笑,说道:“二姐,我想请你和檀师兄都到祁连山去,咱们姐妹也好相聚些时。我的事情还得由你作主呢。”说到此处,忽地在姐姐耳边低声说道:“你的事情也得有个着落了,最好咱们姐妹是在同一天……”
赫连清云满面飞红轻轻啐了一口,道:“不识羞的丫头。好,依你就是。”两姐妹与武林天骄便一同去向蓬莱魔女辞行。笑傲乾坤在蓬莱魔女身边,与武林天骄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耶律元宜这支辽军走后,武士敦请八袋弟子中的赵固代为执行帮主职务,带领丐帮弟于南归。正是。
血雨腥风都过后,晴天丽日照红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七回 至死始知多罪孽 此生深悔少海量
此次前来参加丐帮大会各路英雄,受伤的亦很不少。一般轻伤的都已走了,但伤得较为严重的却必须觅地疗伤,其中就包括有东海龙、宋金刚、杜永良、青海三马等成名人物。东海龙与宋金刚被火烧伤,幸在他们功力深湛,敷上了汤火药,可无大碍。青海三马与杜永良是被神臂弓射伤的,则必须给他们拔箭、刮毒,神臂弓的伤害力比普通弓箭大得多,医好之后,恐怕也难免残废。
火伤、箭伤还是属于外伤的范围,还有几位受内伤的更是严重。公孙隐是内伤加上走火入魔,本来极是严重,但他本身功力也是极为深厚,如今他已有了求生的意志,已是可以确保性命无忧了。
另外一个伤得最重的则是朱丹鹤,他接连两次受了神驼太乙玄阴指的袭击,至今仍是昏迷未醒。武士敦就是为了他的缘故,要等待柳元宗将他救醒,盘问他的口供,故而不能立即与丐帮弟子南归。
这些需要觅地疗伤的人,暂时就住在公孙隐的家中。
到了公孙隐家中之后,柳元宗要替公孙隐再把一把脉。公孙隐道:“不,你还是先救活朱老贼紧要,这厮固然死有余辜,但却不能让他那么轻易地就死了。”
柳元宗把过了朱丹鹤的脉,摇了摇头,说道:“他所受的阴寒之毒已经深入膏肓,要医好是没有希望的了,但可以令他苏醒片时。”当下取出主针,在他后脑的“悬枢穴”猛扎一针,朱丹鹤果然人叫一声,醒了过来。
武士敦道:“朱丹鹤,你是本帮长老,地位何等尊崇,本帮有何对你不住,你因何要私通金虏,倾覆本帮?”
朱丹鹤嘿嘿冷笑,说道:“武士敦,算你运气好,你已经做了帮主,而我则反正是要死的了,我何必答你的话?”
武士敦大声说道:“不错,你是要死的了,我们光明磊落,决不用可以救活你的活来欺骗你。但一死也有荣辱之分,今日这场大战,丐帮弟子死的就很不少,他们之死,就是重于泰山!
至不济就如风火龙吧?他临死仟悔,吐露真情,也可以得帮中一众弟子的原谅。你若至死不悔,我们就只能当你是一条狗似的死掉了!你想想,你曾是丐帮长老,你也曾经是被江湖好汉尊敬的武林前辈,却为何变节投敌,非但身败名裂,而且对不住列祖列宗,死了也要永远受人唾骂!你说出来,或者还可以减轻你的罪过!说!你是怎样勾结金虏的?说!你还有什么同谋的党羽没有?“
武士敦这番义正辞严的说话,对于临死的朱丹鹤确是一个重大的刺激,胜于用什么甜言蜜语诱供,更胜于用什么严刑拷打迫供。朱丹鹤蹬着双眼望了武士敦一会,终于说出匈话来“嘿,嘿,你们都错了!”
武士敦喝道:“什么错了?”朱丹鹤纵声笑道:“你们以为我是什么人?我根本就不是你们汉人,我是金人!你们骂我通敌叛国,根本就没有骂对!嘿,嘿。武士敦,我的情形正是与你一样。你以汉人假冒金人混入了御林军,我则是以金人假冒汉人混入了你们的丐帮。不过,你的运气好,你刺杀了完颜亮,你成功了。我的任务却没有完成,我要谋夺丐帮帮主之位,第一次是我自己败给你的师父尚昆阳,第二次是我的徒弟公孙奇又败了给你。两次都是功败垂成,这一次比上一次败得更惨。哼,哼,这是我们的运气不如你们,功亏一篑,大复何言!”
众人听了这番说话,都不禁相顾骇然。想不到朱丹鹤竟是混人丐帮的奸细,数十年来竟然无人发现,给他篡据了长老的高位。武士敦更是吃惊、心里想道:“幸亏我师父那一封预先留下给我证明的朽信,是交给鲁师伯而不是给他。要不然只怕我早已在金京被捕了。嗯,这么看来,师父虽然没发现他是奸细,也早已知道他是不可靠的了。”
朱丹鹤看了看众人相顾骇然的禅色,又得意大笑起来,说道:“我们虽然是两次失败,但却也不是毫无成绩。这几十年米,丐帮与江湖上的各大帮派部不大往来,日益疏远,尤其是与绿林中人,更是彼此猜忌,‘丐帮绿林,两不相混!’‘丐帮弟于不许与绿林中人有甚私交!’这两条虽然没有明文规定,悬为厉禁,但也已经成为丐帮弟于所要奉行的戒律了。你们知道这些主张是准提出来的吗?嘿,嘿,就是我,朱丹鹤!是我坚持丐帮应该‘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嘿,嘿,争帮主我虽然是争不过尚昆阳,但我这些主张,却说服了多数人同意。
尚昆阳在长老会中争不过我,他不同意,也是无可奈何了!“
众人听得毛骨悚然,丐帮中人更是如梦初醒,这才知道了朱丹鹤孤立丐帮的阴谋,知道了朱丹鹤挑拨丐帮与绿林不和的毒辣手段,心里都是想道:“这厮虽没能够篡夺帮主之位,但这几十年来,丐帮受了他的影响,这祸患也真是不小了!”
武士敦冷笑道:“朱丹鹤,你错了!”
朱丹鹤正在得意,双眼一翻,问道:“我又怎么错?”
武士敦道:“你说你的情形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