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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上官宝珠的“毒雾金针烈焰弹”曾被宇文化及所破,这次终于仍是用这门暗器伤了他,上官宝珠报了窥浴之仇,大为得意。
宇文化及喝道:“好狠的丫头,这笔帐我记下来了!”口中喝骂,脚板底则已是抹油逃走。只是他膝盖已着了一枚梅花毒针,刚跳起来,“咕咚”一声又跌下去。
柳元甲连忙跳出圈子,向上官宝珠遥发一掌。距离在数丈之外,但那股掌力已是足以阻止上官宝珠。上官宝珠在那股掌力的推压之下,不由得不倒退几步。
上官宝珠给柳元甲挡了一挡,宇文化及便有了逃跑的机会,只见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以掌支地,闷哼一声,登时便像皮球般弹了起来,飞过围墙去了。上官宝珠想不到他在膝盖受伤之后,居然还能够利用掌心按地的弹力,施展轻功,眼睁睁地看着他飞出围墙,想发暗器都已来不及了。
三方面动作都是快如闪电,柳元甲转身发掌阻挡了上官宝珠;宇文化及腾身飞起越过围墙;蓬莱魔女在这同一时间之内,亦已是运剑如风,一招“玉女投梭”,剑尖指到了柳元甲背后的“风府穴”。
柳元甲一个“大弯腰,斜插柳”,身形前俯,反手挥袖拂开蓬莱魔女的剑点。说时迟,那时快,上官宝珠亦已到来,把手一扬,一条五色斑调的彩带便似毒蛇昂首一般。啮到了柳元甲的面门。
柳元甲喝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他身形未稳,双掌还要对付蓬莱魔女,只凭吹出一口罡气,居然把上官宝珠这条“金蛇带”吹开。可是他张口吹气之时,忽觉一股辛辣的气味直冲口鼻,非常难受。不消片刻,连喉咙里面都感到火辣辣的作痛了。
原来上官宝珠这件奇门暗器,有个名堂,叫做“金蛇带”,是一条三尺多长,用金属制成的蛇形带子。带内镂空,分为三节,每一节都贮有一种毒粉,药力各有不同,可以按动机关喷出伤敌。柳元甲如今所着的药粉,乃是苗山特产的一种药物,名为“天辛子”所制炼成功的。这是药性最为辛辣的药物,平常人沾上了一点,皮肤就会立即起泡,不久便要溃烂。是以以柳元甲这样深厚的内功也感到辛辣难堪。他张口喝骂,药粉随之喷入了口腔,舌头和喉咙里的嫩肉乃是内功练不到的所在,当然是更感到苦楚了。
但这药粉也只是使柳元甲感到难受而已,尚未足将他制服,柳元甲反手一掌,又把上官宝珠推开了。上官宝珠按动机关,第二种药粉喷出,和刚才那种药粉的辛辣气味完全相反,这次喷出的药粉带着浓烈的异香,吸了进去,令人感到非常舒服,随即就昏昏思睡起来,原来这是一种功效特强的闷香。
柳元甲是个大行家,吸进了一点闷香已知不妙,立即闭了呼吸。他内功深厚,闭了呼吸也可以支持一些时候,但毕竟也是受了一点影响,一身上乘的武功已是不及原来那样的可以运用自如了。
蓬莱魔女也吸进了一点闷香,但她练的是正宗内功,所受的影响不如柳元甲之大,只要放慢呼吸就可支持。这么一来,登时变成了此消彼长的形势,柳元甲在她尘剑兼施的攻击之下,已是只有招架的份儿。
上官宝珠按动机关,“金蛇带”一扬,“蛇”头昂起,喷出第三种药粉。柳元甲在蓬莱魔女猛攻之下,已是无法闪避,挥袖成风,虽然吹开了十之八九,毕竟也还沾上了一些。这种药粉着体即发奇痒,“痒”比“痛”更难抵受,柳元甲双手只想抓痒,但给蓬莱魔女迫得极紧,却又腾不出手来,当真是难受之极!
不消片刻,柳元甲已是再也忍耐不住,百忙中腾出左手抓了一抓痒处。蓬莱魔女身手何等矫捷,乘隙即进,唰的一剑,指到了柳元甲的前心,柳元甲疾忙后退。蓬莱魔女闪电般的连环七剑,柳元甲就接连地退出了七步。他们本是在冰湖之旁剧斗的,柳元甲退到了第七步,已是退无可退,一脚踏空,跌下冰湖。
柳元甲也是当真了得,只见他身形一起,便似掠波巨鸟一般,脚点浮冰,竟然“飞”过了这个冰湖。而且他还随手一抓抓起了一块浮冰,向对岸一洒。碎裂的冰片就似冰雹一般向着蓬莱魔女和上官宝珠落下。
蓬莱魔女挥舞拂尘,冰雹纷落,化成了蒙蒙的雾气,蓬莱魔女只是衣袖微湿,并没给他打着。上官宝珠身上则着了几点冰雹,只觉奇寒彻骨,不由得机伶怜地打了一个寒噤,不敢向前追去。转眼之间,柳元甲已是飞过冰湖,出了这个园子。
上官宝珠叫道:“好厉害!”蓬莱魔女拉着了她,说道:“你怎么了,没受伤么?”上官宝珠吸了口气,笑道:“倒没受伤,只是冷得难受。你呢?”要知天狼岭高耸入云,高山上本来就比平地冷了几倍,上官宝珠的内功不及蓬莱魔女,身上的“冷渊穴”又恰恰被冰雹打着,当然觉得难受了。还好在冰片的力道不大,打着了“冷渊穴”只是令她感到奇寒彻骨,未至于受伤。蓬莱魔女助她推血过官,上官宝珠自运真气,真气一转,下沉丹田,身体也就渐觉暖和了。
蓬莱魔女笑道:“我倒没有什么,只是胸口有点发闷。”上官宝珠歉然道:“你是吸进了我的闷香了。好在咱们有天山雪莲,你嗅一嗅花香,就会好的。”天山雪莲能解百毒,蓬莱魔女深深吸了一口花香,果然精神顿爽。
蓬莱魔女说道:“武帮主与檀大侠未见到来,这里可是不宜久留的了。”上官宝珠道:“不错,他们一定会去而复来的,要是他们把我的猛鹫师叔与神驼太乙都招了来,咱们就决计不是他们的对手了。可是就这样下山了么?”
上官宝珠是希望在这天狼岭上可以会见她的母亲的,就此回去,心实不甘。
蓬莱魔女说道:“咱们去找一位老前辈,找着了再来,并非就此回去。”蓬莱魔女想找的就是住在天狼岭脚石家村中的太乙前妻聂金铃。
聂氏母女住的是一间古老大屋,蓬莱魔女到了门前,只见大门紧闭,门上有个掌印,入木三分。门前的一对石狮掉转了头,一只狮子断了耳朵,一只狮子裂了鼻子,额角也都凿穿。把一对本来是威风凛凛的石狮弄得形状十分可笑。蓬莱魔女吃了一惊,说道:“看这情形,敢情是那老驼子已经来过了。”当下用“传音入密”的内功通名求见,半晌不见回答,蓬莱魔女与上官宝珠便即跳过墙头,迳自进去。
只见屋内的杂物凌乱不堪,似乎曾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蓬莱魔女惊疑不定,直奔后院,她是来过聂家的,知道聂老婆婆住的房间。房门虚掩,蓬莱魔女推门一看,哪里有半个人影,就在此际,蓬莱魔女忽地闻到一缕似香非香似臭非臭的气味,登时心头作闷,凡欲作呕。
上官宝珠随后来到,嗅了一嗅,连忙拿出了天山雪莲,给了蓬莱魔女一嗅,蓬莱魔女对着雪莲深深吸了口气,烦闷之感,方才解除。
蓬莱魔女退出了聂金铃的卧房,问道:“这是什么闷香,如此厉害?”屋内无人,这闷香当然是早就已经留在屋内的了。蓬莱魔女虽然不知道它已经留了多少时候,但闷香的气味迄未消散,而且以她这样深厚的内力也抵受不了这股闷香,那药性的厉害也就可以想见了。
上官宝珠道:“这不是寻常的问香,这是魔鬼花所炼的迷香。”蓬莱魔女道:“魔鬼花?嗯,好怪的花名!”上官宝珠道:“鲁长老的花园里有两种奇花,一是天山雪莲,另一就是这魔鬼花了。那日给猛鹫师叔摘去了六朵,想来早已将这魔鬼花炼成了迷香了。魔鬼花本名阿修罗花,原产天竺,也是鲁长老费了许多心力才移植成功的。魔鬼花的香气能令人筋酥骨软,历久不解,是天下最厉害的迷香。只有天山雪莲才能解它。”
蓬莱魔女道:“原来如此。却不知聂氏母女是否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既然找不着她们母女,蓬莱魔女也就只好和上官宝珠出去了。
蓬莱魔女本来是想找聂金铃帮忙的,如今连聂金铃也遭了意外,反而要令蓬莱魔女为她担忧。蓬莱魔女心中闷闷不乐,出了聂家,想来想去,兀是想不出个好主意,不知是回天狼岭的好,还是留在石家村,待打听得聂氏母女的确实消息然后才走的好?
聂家的屋后是座高山,虽然不及大狼岭之高耸入云,也是甚为险峻。蓬莱魔女正自惘惘前行,忽听得一缕萧声,从山上随风飘来。萧声清冷,宛如游丝袅空,若断若续。蓬莱魔女听了又喜又惊!正是;故人在何处?忽闻萧笛声。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一一一回 破镜难圆犹有恨 画图传讯费思量
这是武林天骄的萧声。蓬莱魔女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如今“得来全不费功关”,焉能不喜?但听这萧声宛如游丝袅空,若断若续,分明是有中气不足的征象,蓬莱魔女又不能不暗暗吃惊了。要知武林天骄是个内功深厚的人,他吹出来的萧声绝无中气不足之理,除非他正在和强敌搏斗,那人的本领在他之上,他的真气大受消耗之后才会如此。武林天骄那支暖玉萧是件宝贝,从萧中吹出来的罡气可以克敌制胜,故而武林天骄对敌之时常以萧声助攻,这是蓬莱魔女知道的。但如果对方的本领比他高强,他制不了敌人的话,自己便有可能反受内伤。
蓬莱魔女是个武学大行家,一听便明其理。一惊之下,连忙施展“八步赶蝉”的绝顶轻功,飞奔上山。山上雪滑,上官宝珠的轻功虽也很是了得,但在大病初愈之后,却赶不上蓬莱魔女,转眼间她给远远甩在后面。
蓬莱魔女上了山头,面前是一个形如笔架的山峰,到了这山峰中间的一个凸出来的坳口,仰头上望,已经可以看见峰顶的情况。
只见和武林天骄交手的是一个老婆婆,这老婆婆使的是一根龙头拐仗。蓬莱魔女站立之处距离峰顶还有十数丈高,已是可以听得见沙飞石走的呼呼风响,搏斗的激烈可想而知。
峰顶上共有五个人,除了正在剧斗中的武林天骄和那老婆婆之外,还有三个人。站在武林天骄后面给他掠阵的是武士敦,在老婆婆那面的两个人,一个是身材高大的番僧。一个是白衣老者,这老者宠手袖中,意态悠闲地旁观,颇有几分儒雅之气。
看这情形,对方乃是胜算在操,故而并不倚仗人多,就让这老婆婆和武林天骄单打独斗,武士教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帮主身份,对方既非群殴,他也当然只能给武林天骄掠阵了。
蓬莱魔女发出一声长啸,加快脚步,飞跑上去。此时武士敦亦已发现了她,这一喜非同小可,连忙叫道:“柳盟主快来!”心里想道:“柳盟主来到,以三对三,纵然未能取胜,也不怕他们恃众凌家了。”
那老婆婆横仗一扫,隐隐挟着风雷之声。武林天骄举萧一架,只听得一片铿锵,武林天骄斜跃三步,反手一指,正要施展“惊神指法”,用玉萧来代替判官笔点那老婆婆的穴道,那老婆婆却已是跳出圈子。
只听得那老婆婆阴阳怪气他说道:“来的原来就是名震中原的绿林盟主柳清瑶么?俺老婆子倒想会会这位女中豪杰!”在她说话之时,那袖手旁观的白袍老者已是填上她的空档。挥袖一拂,便拂开了武林天骄的玉萧,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他那一招点穴绝招。
蓬莱魔女暗暗吃惊,心道:“哪里来的这几个武林高手,如此厉害!这老婆婆的功力已似比武林天骄稍胜一筹,那白衣老者的本领又还似在她之上,还有这未曾出手的番憎,看来也是一个劲敌。”要知武林中顶尖儿的高手寥寥可数,蓬莱魔女纵然不尽相识,亦知他们的家数来历、但这老婆婆和这白衣老者的武功她却是丝豪也看不出他们的门派渊源,心里自是不能不暗暗吃惊了。
上官宝珠此时尚未来到,蓬莱魔女心里自思:“那番僧只怕就是宝珠的师叔猛鹫上人了。这老婆婆莫非,莫非就是……”她想起一个人来,心中疑惑不定。
心念未已,这老婆婆已经到了地的面前,蓬莱魔女退后一步。老婆婆说道:“柳女侠有何吩咐,俺老婆子让你划出道儿好了。”意思即是蓬莱魔女想要如何比试,她都可以奉陪。
蓬莱魔女道:“老前辈肯赐教,晚辈理该奉陪。但晚辈尚未识荆,却是不敢冒昧。”蓬莱魔女的意思是即使要打,也不该糊里糊涂的就打起来。因此要请这老婆婆说个明白。
老婆婆哈哈笑道:“以武相会,何必留名?我的名字说给你听,你也不会知道。你若不愿与我见个真章,咱们‘点到即止’也行。俺老婆子只是想会一会后一辈的绿林盟主,并非是定要将你难为,你放心划出道儿来吧!”言语之间,傲气十足。
武林中人较技有两个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