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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雪-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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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着他,“现在没事了,明介。”他怔住,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
  “现在,你已经恢复得和以前一样。”薛紫夜却似毫无察觉,既不为他的剑拔弩张而吃惊,也不为他此刻暧昧地揽着自己的脖子而不安,只是缓缓站起身来,淡淡道,“就只剩下,顶心那一枚金针还没拔出来了。”他霍然掠起!只是一刹那,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将她逼到了窗边。
  “你发现了?”他冷冷道,没有丝毫否认的意味。
  “刚刚才发现——在你诱我替你解除血封的时候。”薛紫夜却是毫无顾忌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我真傻啊,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你还被封着气海,怎么可能用内息逼出了金针?你根本是在骗我。”“呵。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摩迦啊明介啊,都是些什么东西?我不过是胡乱扯了个谎而已。”瞳冷笑,眼神如针,隐隐带了杀气,“你方才为什么不告诉霍展白真相?为什么反而解开我的血封?”
  薛紫夜笑了:“明介,我到了现在,已然什么都不怕。”她抬起头在黑暗里凝视着他,眼神宁静:“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明知那个教王不过把你当一条狗,还要这样为他不顾一切?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那么,你究竟知不知道毁灭摩迦村寨的凶手是谁?真的是黑水边上的那些马贼么?”
  那样宁静坦然的目光,让他心里骤然一震——从来没有人在沥血剑下,还能保持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眼睛……记忆里……“我不知道。”最终,他只是漠然地回答,“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眼神悲哀而平静。“那么,我想知道,明介你会不会——”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真的杀我?”
  瞳的眼神微微一动,沉默。沉默中,一道白光闪电般地击来,将她打倒在地。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愚蠢。”
  第六章 雪?第五夜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收拾好了行装,想着明日便可南下,便觉得心里一阵轻松——那副压在他心上多年的重担,也总算是卸下了。沫儿那个孩子,以后可以和平常孩子一样的奔跑玩耍了吧?而秋水,也不会总是郁郁寡欢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这个昔日活泼明艳的小师妹露出笑颜了啊……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
  多年的奔走,终于有了一个尽头。“嘎!”忽然间,他听到雪鹞急促的叫了一声,从西南方飞过来,将一物扔下。“什么?”他看了一眼,失惊,“又是昆仑血蛇?”眼角余光里,一条淡淡的人影朝着谷口奔去,快如闪电转瞬不见。瞳?他要做什么?
  霍展白来不及多想,一把抓起墨魂剑,推开窗追了出去。
  药师谷口,巨石嶙峋成阵。
  那些石头在谷口的风里,以肉眼难以辨认的速度滚动,地形不知不觉的变化,错综复杂——传说中,药师谷的开山祖师原本是中原一位绝世高手,平生杀戮无数,暮年幡然悔悟,立志赎回早年所造的罪业,于是单身远赴极北寒荒之地,在此谷中结庐而居,悬壶济世。而这个风雪石阵,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出谷容易,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难怪多年来,药师谷一直能够游离于正邪两派之外,原来不仅是各方对其都有依赖,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也是因为极远的地势和重重的机关维护了它本身的安全。
  “已得手。”银衣的杀手飘然落下,立足在谷口嶙峋的巨石阵上,“妙火,你来晚了。”“呵呵,不愧是瞳啊!我可是被这个破石头阵绊住了好几天,”夜色中,望着对方手里那一枚寸许的血色珠子,来客大笑起来,“万年龙血赤寒珠——这就是传说中可以毒杀神魔的东西?得了这个,总算是可以杀掉教王老儿了!”
  对一般人来说,龙血珠毫无用处;然而对修习术法的人来说,这却是至高无上的法器。《博古志》上记载,若将此珠纳于口中吞吐呼吸,辅以术法修行,便能得窥天道;但若见血,其毒又可屠尽神鬼仙三道,可谓万年难求。教王最近为了修炼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一直在闭关。这一次他们也是趁着这个当儿,借口刺杀天池隐士离开了昆仑奔赴祁连山,想夺得龙血珠,在教主闭关尚未结束之前返回。却不料,中途杀出了一个霍展白,生生耽误了时间。
  瞳默然一翻手,将那枚珠子收起:“事情完毕,可以走了。”
  “哦?处理完了?”血色的小蛇不停地往那一块石下汇聚,宛如血海,而石上坐着的赤发大汉却只是玩弄着一条水桶粗的大蛇,呵呵而笑,“你把那个谷主杀了啊?真是可惜,听说她不仅医术好,还是个漂亮女人……”“没有杀。”瞳冷冷道。
  “没有?”妙火一怔,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作为修罗场里百年难得的杀戮天才,瞳行事向来冷酷,每次出手从不留活口,难道这一次在龙血珠之事上,竟破了例?“为什么不杀?只是举手之劳。”妙火蹙眉,望着这个教中上下闻名色变的修罗,迟疑道,“莫非……瞳,你心软了?”
  “点子扎手。”瞳有些不耐烦,“霍展白在那儿。”“霍展白……鼎剑阁的七公子么?”妙火喃喃,望着雪地,“倒真的是挺扎手——这一次你带来的十二银翼,就是折在了他手下?”瞳哼了一声:“会让他慢慢还的。”
  “不错,反正已经拿到龙血珠,不值得再和他硬拼。等我们大事完毕,自然有的是时间!”妙火抚掌大笑,忽地正色,“得快点回去了——这一次我们偷偷出来快一个月了,听妙水刚飞书传过来的消息说,教王那老儿前天已经出关,还问起你了!”
  “教王已出关?”瞳猛然一震,眼神转为深碧色,“他发现了?!”
  “没,呵呵,运气好,正好是妙水当值,”妙火一声呼啸,大蛇霍地张开了嘴,那些小蛇居然就源源不断地往着母蛇嘴里涌去,“她就按原先定好的计划回答,说你去了长白山天池,去行刺那个隐居多年的老妖。”
  “哦。”瞳轻轻吐了一口气,“那就好。”“不过,还是得赶快。”妙火收起了蛇,眼神严肃,“事情不大对。”“怎么?”瞳抬眼,眼神凌厉。
  “妙水信里说,教王这一次闭关修习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却失败了!目下走火入魔,卧病在床,根本无力约束三圣女、五明子和修罗场,”妙火简略地将情况描述,“教里现在明争暗斗,三圣女那边也有点儿忍不住了,怕是要抢先下手——我们得赶快行动。”
  “哦……”瞳轻轻应了一声,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有人在往这边赶来。”剑光如同匹练一样刺出,雪地上一个人影掠来,半空中只听“叮”的一声金铁交击,两个人乍合又分。
  “霍展白?”看到来人,瞳低低脱口惊呼,“又是你?”
  “你的内力恢复了?”霍展白接了一剑,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诧然——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他一眼看到了旁边的赤发大汉,认出是魔教五明子里的妙火,心下更是一个咯噔——一个瞳已然是难对付,何况还来了另一位!
  “魔教的,再敢进谷一步就死!”心知今晚一场血战难免,他深深吸了口气,低喝,提剑拦在药师谷谷口。“谁要再进谷?”瞳却冷冷笑了,“我走了——”他身形一转,便在风雪中拔地而起。妙火也是呵呵一笑,手指一搓,一声脆响中巨大的昆仑血蛇箭一样飞出,他翻身掠上蛇背上,远去。霍展白起身欲追,风里忽然远远传来了一句话——
  “与其有空追我,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
  薛紫夜还活着。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深可见骨,血染红了一头长发。霜红将浓密的长发分开,小心翼翼的清理了伤口,再开始上药——那伤是由极快的剑留下的,而且是在近距离内直削头颅。如果不是在切到颅骨时临时改变了方向,将斜切的剑身瞬间转为平拍,谷主的半个脑袋早已不见了。
  “蠢女人!”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然而那个脾气暴躁的女人,此刻却乖得如一只猫,只是怔怔地呆在那里出神,也不喊痛也不说话,任凭霜红包扎她头上的伤,对他的叱骂似乎充耳不闻。“谷主,好了。”霜红放下了手,低低道。
  “出去吧。”她只是挥了挥手,“去药房,帮宁嬷嬷看着霍公子的药。”
  “是。”霜红答应了一声,有些担心地退了出去。
  “死女人,我明明跟你说了,千万不要解他的血封——”霍展白忍不住发作,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可理喻,“他是谁?魔教修罗场的第一杀手!你跟他讲什么昔日情谊?见鬼!你真的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霍展白,你又输了,”然而,一直出神的薛紫夜却忽然笑了起来。“啊?”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什么?”“你说他一定会杀我——”薛紫夜喃喃,摸了摸绑带,“可他并没有……并没有啊。”
  霍展白一时间怔住,不知如何回答——是的,那个家伙当时明明可以取走薛紫夜性命,却在最后一瞬侧转了剑,只是用剑身将她击昏。这对于那个向来不留活口的修罗场第一杀手来说,的确是罕见的例外。“他是明介……是我弟弟。”薛紫夜低下头去,肩膀微微颤抖,“他心里,其实还是相信的啊!”“愚蠢!你怎么还不明白?”霍展白顿足失声。
  薛紫夜望着他。“相信不相信,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他抓住她的肩,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紫夜,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江湖——瞳即便是相信,又能如何呢?对他这样的杀手来说,这些昔日记忆只会是负累。他宁可不相信……如果信了,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沉默了片刻,忽然将脸埋入掌中。“我只是,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她用细细的声音道,“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
  “他已经走了,”霍展白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别想了……他已经走了,那是他自己选的路。你无法为他做什么。”是的,那个人选择了回到昆仑大光明宫,选择了继续做修罗场里的瞳,继续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搏杀,而没有选择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谷中,尝试着去相信自己的过去。薛紫夜慢慢安静下来,望着外面的夜色。
  是的,瞳已经走了。而她的明介弟弟,则从未回来过——那个明介在十二年前那一场大劫之后,就已经消失不见。让他消失的、并不是那三根封脑的金针,而是长年来暗无天日的杀戮生活对人性的逐步摧残。雪怀死在瞬间,犹自能面带微笑;而明介,则是在十几年里慢慢死去的。
  她医称国手,却一次又一次地目睹最亲之人死亡而无能为力。
  那一夜的雪非常大,风从漠河以北吹来,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四季分明的谷里,一切都很宁静。药房里为霍展白炼制的药已然快要完成,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都在馥郁的药香中沉睡——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谷主又一个人来到湖上,对着冰下的人说了半夜的话。不同的是,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而风雪里,有人连夜西归昆仑。他陪着她站到了深宵,第一次看到这个平日强悍的女人,露出了即使醉酒时也掩藏着的脆弱一面,单薄的肩在风中渐渐发抖。而他只是默然弯下腰,掉转手里伞的角度,替她挡住那些密集卷来的雪。
  八年来,一直是她陪在浴血搏杀的自己身边,在每一条血路的尽头等待他,拯救他;那么这最后的一夜,就让他来陪伴她吧!天色微蓝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然极差,他终于看不下去,想将她拉起。薛紫夜恼怒地推开他的手臂,然而一夜的寒冷让身体僵硬,她失衡地重重摔落,冰面咔啦一声裂开,宛如一张黑色的巨口将她吞噬。
  那一瞬间,多年前的恐惧再度袭来,她脱口惊叫起来,闭上了眼睛。“小心!”一只手却忽然从旁伸过来,一把拦腰将她抱起,平稳地落到了岸边,另一只手依然拿着伞,挡在她身前,低声道,“回去吧,太冷了,天都要亮了。”她因为寒冷和惊怖而在他怀里微微战栗:没有掉下去……这一次,她没有掉下去!
  那只将她带离冰窟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霍展白没有将冻僵了的她放下,而直接往夏之园走去。她推了几次却无法挣脱,便只好安静下来。一路上只有雪花簌簌落到伞上的声音,她在黎明前的夜色里转过头,忽然发现他为她打着伞,自己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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