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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借口风寒未愈,一直在家里休养,并未去上书房走动,按照瑾少爷的吩咐,程之效娘子很快给含玉置办齐了行头,含玉完全彻底的少年公子打扮,每天陪侍在瑾少爷身边,瑾总是静静的,并不需要特别照顾。
闲得无聊时,含玉就会坐在瑾少爷身边看一会儿书,含玉天资聪颖,几乎过目不忘,这让瑾少爷颇为欣赏。当然,更多的时候,含玉会在瑾的书房外面踢毽子自娱自乐。没有互联网,没有娱乐圈的八卦新闻可供饭后消遣,可是瑾的存在,却让含玉觉得前所未有的充实。
在瑾心里,含玉就像一个遗失了很久的亲人,莫名的亲情左右着自己,和含玉在一起时,烦操的心会变得平和,由于含玉的存在,这个寂寥清冷的园子活了起来,别有一种恬淡的温馨。
重阳这天,北静王来看望瑾,早听瑾提起过新收了一个小侍读,今日方始相见,北静王细细打量着含玉,突然感慨道:“这个孩子我看着面善,长得竟和一个故交的公子十分相似,可惜了呀,那孩子会试中了第七名,放榜那天却走失了,否则,孙子也该有这般大小了。”
北静王这个名字含玉当然不陌生,茜罗香的汗巾子留给现代红学家们多少旖旎的猜想,却没有人知道,这北静王爷正是茜香国女皇的旧情人,含玉曾听水蓝尚宫说过,由于祖母要继承皇位不能来南明国做王妃,而南明皇帝当时有意立北静王为太子,太子自然是不能给人做上门女婿的,所以,并没答应茜香国的和亲请求,以致祖母终生遗憾。
看这北静王虽已是垂暮之人,眉宇间依然是英气逼人,言谈举止甚是儒雅,含玉不由暗暗赞叹道,怪不得皇祖母会钟情于他。
北静王让随行的小厮取出一条大红汗巾子,对瑾说道:“这是一个故人之物,如今人已故去,父王也已年迈,看着徒增感伤,瑾儿就替父王收着吧。”
含玉认得这是茜香国宫中之物,名曰茜罗香,夏天系着,肌肤生香,不生汗渍。心里不由想起皇祖母和奶娘等人来,揣度着北静王所说的故人应该就是皇祖母,然而,皇祖母虽然年迈,身体甚是健朗,难道泓亲王竟然残忍到弑母篡位……忍不住脱口问道:“茜香国女皇作古了吗?”
北靖王先是一愣,这个小侍读怎么会知道这是茜香国的物事。漠然瞥了含玉一眼,沉默半响方对瑾说道:“前几日听得消息,茜香国内乱,泓亲王篡位,女皇陛下被逼自杀,皇太女和她的奶娘被大火烧死在公主府。”侧过头去对含玉道:“这正是女皇陛下所赠,记得这种汗巾子有好几条,本王一直不曾佩戴,多拿去送人了,只留下这一条作为纪念。”
皇祖母的死讯犹如晴天霹雳,含玉顿时被炸懵了,过度的悲愤让含玉不由得浑身发抖,紧攥着的手心里满是汗水。
皇祖母大行了吗,我和奶娘明明是逃进了地道里,奶娘是摔死在地道里的,怎么说我们烧死在公主府。很想问问水蓝儿和春杏儿的下落,已经意识到,葬身火海的应该是没来及逃脱的春杏儿和水蓝儿,那么,笑愚公子怎么样了,他会安然无恙吗。王叔谋权篡位,势必斩草除根,若是知道自己还活着,只怕会寝食难安。含玉一边暗中告诫自己今后要加倍小心,不可露出行迹,一边悲催到,从今往后,我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故国家园或许永无回归之日。
心里撕裂般的疼痛,却不敢让眼泪流出来,石化般的呆立在瑾少爷身后,含玉的小脸儿变得惨白。
北静王爷和瑾少爷又聊了些什么,含玉全然不知,直到王爷要走,大家起身送行时,含玉才回过神来,跟着送出园子大门外,站在瑾少爷身后目送王爷的马车远去。
“韩玉公子,你是不是不舒服了?脸色白的吓人。杜宇,让人去请王太医过来看看。”瑾关切的问到,吩咐杜宇派人去请医生。
含玉连忙挤出一副笑脸道:“韩玉没事儿,让瑾少爷费心了,我去洗把脸就好。”
正说着,只见小丫头跑来禀报道:“瑾少爷,太子殿下和东平王爷来探望少爷的病,已经到了园子门外……”
第014章 借得梅花一缕魂
听说东平王来访,含玉吃了一惊,心里思忖着,东平王不就是金鹏公子的主子吗,说不定金鹏公子也会跟着来,若是被道破自己的女儿身份那可就糟了。
刚想告个假一边儿躲着去,只见一行人已经朝这边走来,好在并没看到金鹏公子,含玉这才把心儿装回肚子里。刹那间想起婧沁姐姐和箐卿哥哥,含玉不由对自己的薄情感到惊异,怎么一见到东方瑾,竟然把哥哥姐姐们全都忘记了,小月丫头似乎提起过,箐卿大人为自己受了很重的伤,不知道有没有性命之忧,现在是否已经完全康复。
不速之客到访,瑾少爷似乎并不开心,表情淡淡的,漠然迎了过去。
“就知道那个瘟神会跟来……”杜宇厌恶的啐了一口,低声嘀咕道。
含玉见杜宇紧跟在瑾少爷身后,便也急忙小跑几步跟上,去迎接客人。
“宫里送了几盆白海棠,哥哥我不好独赏,原是想请众兄弟们一起登高过后去我那里小聚,饮酒赋诗乐上一乐,得知瑾弟风寒尚未痊愈,不便出门,只是论起作诗,少了瑾弟这个会试状元,怎能尽兴,所以我们来这里叨扰,瑾弟可别嫌烦。”走在前面的年轻公子远远地对瑾少爷打招呼道。
“这是东平王爷。”杜宇轻声对含玉道:“边上那位是太子殿下。”
“这么年轻呀!”含玉脱口说道。原以为东平王和北静王一般大小,却没料到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公子,只见他细高个儿,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采精华,让人见之忘俗。
“愚弟给东平王爷请安,给太子殿下并各位哥哥们请安,有劳各位兄长们牵挂。”瑾举止娴雅的施礼毕,立刻吩咐杜宇道:“传话下去,让厨房速速准备酒菜送到秋爽斋来,那里宽敞。”
和东平王并肩走着的太子殿下笑道:“瑾叔不要着忙,珲王叔早吩咐人把备好的酒菜送到厨下让他们收拾好了端上来,瑾叔只管陪我们赏花吟诗就好。”
太子殿下似乎比东平王爷稍矮一点,体态微丰,越显得冰肌雪肤,长眉如画,杏眼点漆,气质俊朗而又温文尔雅。看起来也就不过十五六岁的摸样,举手投足却十分从容淡定,说话的语气颇具亲和力。
“瑾弟大病未愈,我们去屋里坐了说话,别再被风吹了。”东平王一把抓住瑾的手朝秋爽斋走去,后边的几个公子纷纷和瑾寒暄着,紧跟了上去,含玉放眼看去,俱是俊秀人物,心里感慨,这些美貌男子别都是金陵十二钗转世吧,全跑到这大观园里来了。
秋爽斋正如《红楼梦》书中所写,园子里种着数株芭蕉,三间宽阔的大屋子,却并不曾隔断,当地放着一个梨花木大理石书案,案上放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让人眼花缭乱,笔海内插的笔如同树林一般。
“瑾弟的园子就这间屋子最合我意,朗阔大气。”东平王爷说着一挥手,让把带来的两盆白海棠放在案子上。
厨房里很快就把酒菜送了过来,东平王和太子殿下身份高贵,二人自然在主位上坐了,瑜、琛、玥等几位郡王依年龄长幼落座。
大家先是开怀畅饮,酒过数巡,东平王突然问道:“瑾弟,这小厮是谁,看着面善,怎么一时想不起来。”
“这是我新聘的侍读,姓韩名玉。”瑾对含玉道:“过来见过太子殿下和东平王爷,还有这几位郡王,这是太子殿下涵,这是兄长珲,这是琛……”
等含玉一一拜见了,瑾又对众王子道:“韩玉新来府里,不懂得规矩,以后去上书房走动,不到之处还请各位王兄多多关照。”
“瑾弟,这却奇了,记得你说过有杜宇服侍就好,不用请侍读,怎么今天倒如此郑重其事的向我们介绍起你的侍读来,这小厮看起来就像个女孩子一样腼腆,瑾弟好艳福呀,啊,呵呵呵……”着湖绿色衣服的玥郡王说道,色迷迷的放肆地打量着含玉,让人觉得那眼神很不正经。
瑾微微的红了脸,且不去理玥郡王,转移话题对东平王道:“有花有酒正好吟诗,请王兄出题限韵。”
“那好,我们就以白海棠为题,做七言律,就以‘门’字起头,以下为‘盆、魂、痕、昏’,做不出的罚酒三杯。”
东平王潇洒的先饮一杯行令酒,然后笑道:“以这柱梦甜香时间为限,输了不许耍赖。”
当下几个郡王并太子涵忙着接过春芊呈上的纸笔,开始沉思冥想,只有瑾悠闲地踱出门去,吩咐小丫头子把地上风吹落的花瓣儿用锦囊装了埋在花树下。
含玉看看香只剩下小半支,瑾依然淡定的帮小丫头子撑着锦囊,看她收拾落花,知他胸有成竹,也到不着急。
探头见屋里众人正抢着看东平王的稿子,只听琛郡王边看边吟道:“斜阳寒草带重门,苔翠盈铺雨后盆。玉是精神难比洁,雪为肌肤易销魂。芳心一点娇无力,倩影三更月有痕。莫道缟仙能羽化,多情伴我咏黄昏。”
大家少不得赞赏几句,接着看太子涵的诗,七嘴八舌的读到:“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欲偿白帝宜清洁,不语婷婷日已昏。”
喝彩声起,玥和琛抢着说些恭维的话语,瑾这才走到书案前道:“你们都有了?”说着,提笔一挥而就,掷与众人。
含玉急着听时,众人却偏偏没有吟咏,也顾不得规矩,从东平王腋下探过头去跟着看,果然写的是:“半卷珠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几个郡王先是情不自禁的叫声好,接着评议道:“论风流别致自是这首为上,但若说到含蓄浑厚还是太子殿下的胜出。”
心里只有瑾,含玉眼里原没有众人,立刻自以为是的不服道:“这个评的不公,明明是瑾少爷的最好。”
众人听了俱是一愣,玥郡王率先沉下脸来,并不训斥含玉,却对瑾冷笑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瑾弟桀骜不驯,把奴才也教的这般没规没矩,不会是爱屋及乌,看到奴才就想起你那奴才出身的娘亲来……”
“玥郡王你胡说什么!”东平王立刻出声喝止道:“还不把你写的稿子呈上来!”
东平王话音未落,瑾手中的酒杯子已经飞了过去,也没看清楚杯子击中了玥的什么地方,只见玥郡王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地上,倒像是在向瑾赔罪。
瑾微蹙着眉头,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娘亲虽然出身低微,但是却活的清清白白,就算是拼得一死,也要维护自己的尊严。玥郡王倒是血统高贵,可惜文不能兴邦治国,武只会声色犬马,若非托祖上荫庇封为郡王,只怕想给人做奴才也未必有人肯收留!”
第015章 不会流泪的妖孽
“瑾弟,越说越不像了,今天兄弟们相聚,都少说几句,不可坏了兄弟情分。”东平王一把拽起玥,顺手解了他被封的穴道,担心玥会报复瑾,任凭玥挣扎,捏着玥胳膊的手一直不肯松开。
太子涵见状倒也不好训斥自己的王叔们,就笑着解围道:“吟诗作赋凭的是腹内文章,自然不可有高低贵贱之分,若说文思敏捷,我等自不可和瑾叔相比,瑾叔初次应试就连中二元,成为我朝年龄最小的举子,若非殿试时父皇顾及瑾叔是王室子弟,出于避亲不好钦点为一甲,只怕连中三元也是众望所归,韩玉小公子能为今科状元做侍读,点评的原也不错,我出个主意,平了玥王叔心内疑惑如何?”
玥知道瑾年龄虽小,个性最是桀骜不驯,尤其不容人侵犯自己母亲的尊严,真要叫起板儿来,绝不会退让半步,平白的何苦与他拼个你死我活,见太子殿下给了台阶哪能不下来,忙应道:“愿听太子殿下吩咐。”
“就让韩玉公子当场作诗一首,若是好,自然有资格点评,若是不好,罚饮三杯如何?”太子涵话音刚落,东平王就叫起好来道:“这个主意提的雅致,我们就学曹子建七步为诗可好?”
东平王此一番话原是想给玥挣一点好看,毕竟身为郡王,当众被瑾戏弄的跪在地上,这番心结若不消了恐怕以后还会侍机寻事,让瑾不得安宁,揣度着含玉七步内必然做不出诗来,正好罚喝三大杯,最好醉了出点糗让玥寻个开心,这样既不至于伤了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