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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枪声像一颗钉子钉进夜的深处,发出“啾儿啾儿”的不祥回声。
灌丛太大,枪子儿太小,再打了一枪,也没见个什么哼哼。两人连滚带落下到了崖底,开始搜寻,哪还个影子,白中秋逃脱啦!
十四
那个深夜,白云坳子的猎狗叫得凄惶,满村狗吠,又是兵荒马乱的日子。舒耳巴家的门一阵轰响,有人急切地拍他的门。舒耳巴手拿大棒打开门一看,是下身赤裸的白中秋站在门口,双手反剪着,进门就高声说:
“快给我砸铐子!”
背后的一双人民政府的亮铐子在那儿,死死锁着白中秋的双手。手腕上血迹斑斑,下身也血迹斑斑,身上爬满了山蚂蟥,一条条肥累累的,在奋力吸着白中秋的血。
“你敢进亲(村)啊,到处丢(都)在喳(抓)你。”舒耳巴迟迟不敢靠近白中秋。
“下了铐子就好说了,耳巴,快呀,拿锤子钳子来呀!”
第六章 阎王塌子千斤榨(15)
“嘿嘿,裸体哩,好美哩!”舒耳巴嘿嘿地笑着,像个傻逼。
“耳巴,我操你妈,快帮我下铐子呀!”白中秋气愤得血要冲出脑门子,就去踢舒耳巴。可舒耳巴躲闪着,还是一个劲笑,止不住。
这时他儿子糟蛋也在一旁,披着衣陪他爹傻笑。白中秋狂怒道:
“笑个鸡娃子!快砸铐子,我四天没吃喝啦!”
舒耳巴看了看,要糟蛋拿来一件裤子,先给白中秋穿上,又摆弄了一会那铐,说:
“中秋,这东西冬(捅)不开啊,你还希(是)找六指七(去),他那儿有锤和江(砧)子。”
“我去送死呀!”
“你回来就希送洗(死),晓得吧,希(师)傅用枪打大家鸡鸭鹅,连羊也打,都等着你回来赔哩。你一新(身)的债晓得啵?”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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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芹(成)了大债主啦你在亲(村)里呆不下去啦!”
白中秋急切切地跑到六指的铁匠铺,踢开门,要六指砸铐子。六指一脸泥塑的仇恨,牙齿咬得咯咯响。
“六指,旧账放一旁,你砸了我铐子我什么都依你!”
可六指一动不动。
去拍家里的门,门死活不开,像没人似的,只有两匹狗紫花和石头大咬,猪在圈里蹦跳,吼吼的。白中秋撞着门喊:
“白椿,椿儿,狗日的,老子都是为了你呀!”
白中秋绝望之中跳上杀坪的大石头,对着村里一遍喊骂: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之徒,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爹可没亏你们呀!他带着你们这些王八蛋狗日的,打了多少野牲口,有肉大家吃,有汤大家喝,让你们一次次度过饥荒,一次次保了秋收,你们如今墙倒众人推,就不救我一把呀?!……”
村民们都给吵醒了,像一块块黑石头捱了过来。
村长毛普通说:
“中秋,只当我没看见的,走吧,走远些。”
“什么话啊!”白中秋说。
“白忠英,三只鸡;白贱,两只鸡;王大勇,三只鸭;二楞子,一只羊;宗七爹,五只鹅……”
“念,念啥哩!”
“罗大拐,一头猪……”
“我就算了。”罗大拐抢过话说。
“你赔呀!”毛村长说,“村里不得安宁,下了铐子把你爹铐起来行啵?”
“行行!”白中秋立马应诺。
几个人就把白中秋扯去六指家里砸铐子。那铐子光溜溜的,双手卡在铁砧两边,不好砸,砸一下,白中秋杀猪样喊一下,砸得血淋淋的。砸了二十几锤,“当啷”一声,铐子才开了。
白中秋双手又回来了,一边一个圈还在手腕上,可生生地流着血。
“六指,你好狠啊,你报复我,不就丢了五颗子弹吗!”白中秋一亢奋,说走了嘴。
那话六指可听清了,“你炸了我?”回过神来就挥起锤要来砸白中秋的头。白中秋拔腿就跑。
六指挥着锤来到白中秋家里,对着那头发情的母猪就砸。门一打开,白秀端着枪,对准六指放了一枪,六指就倒在了血泊里,连哼也没哼一声。那母猪就势朝六指脑袋咬去,没几下,六指就成了无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