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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她走过去,伸出手去握着她的手。“现在任务已经完成,我们能考虑我们自己的事了。”
她的手不知不觉地紧紧握住了他的。“哪方面的?”她有点紧张地问。
“首先,我能告诉你的是我爱你,”他说。“亲爱的,你得宽恕我委屈了你,使你太难堪了,只是一时由于证据太确凿了,以致于我以为你真的卷进去了,并且接受了纽百里先生给你的钱,或者你的身份是假装出来的。可是,我一看见你的眼睛,顿时就觉得我该多傻呀,你唯一的假装是我们之间的假装,是我俩的,亲爱的。我们完全没有理由不彼此相爱。”
他突然把她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一切都过去了,”他说。“假装已不再需要,我们可以彼此相爱,像我们总是想的那样。”
塔里娜觉得自己开始哆嗦,他的嘴唇渐渐靠拢她的,她要告诉他实话,这正是时候,她觉得正如他讲过的,他们彼此之间不再需要装假了。
可是,不知怎么的,她下不了决心把一切讲出来。她一定要讲,一定一定!然而迈克尔的嘴唇已经差不多碰到了她,她需要他的吻,比她一生中需要任何东西更为迫切。
“我爱你!啊,我的亲爱的,我爱你!”
他吻着她,太迟了,她沉没在爱情的海洋里,更深更深地坠入在欺骗的大海之中,只知道为了爱情的缘故,整个世界都沉没了。
第十三章
大门的门铃响了,塔里娜放下手里的活,擦擦手,走去看看是谁来了。
一个小孩在门廊前气喘吁吁地等着。“请牧师到水牛路二十二号去一下,小姐,妈妈说告诉他,我祖父活不过今晚了。”
“牧师此刻不在家,”塔里娜说,“等他一回来,我就告诉他,水牛路二十二号,你是吉米?郝金主,不是吗?”
“对的,小姐。”这小孩顽皮地笑了一下,接着象一道闪光奔驰而去,显然由于完成了任务而感到松快。
塔里娜关上前门,把这事写在专放在大厅里的一本拍纸簿上,然后回到厨房里。
她正在做蛋糕,可在她搅拌奶油并加过鸡蛋时,她的思想早已飞到远方了。她想起了在蔚蓝大海上的阳光,在她周围的花朵和棕榈树,同时她还听到迈克尔的声音说。“现在我们可以谈我们自己的事了。你什么时候准备跟我结婚?”
整个世界似乎翻了一个跟斗,围着她旋转,就在那时,她知道她不能吐露真情,她不能破坏那迷人的和灿烂的时刻,去承认她说过谎话——不止一次而是上千次。
她觉得她不能忍受从他脸上看出他的醒悟,从他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柔情,只看见他以鄙视的目光瞄着她。
她忘不了第一次在她房间里见到他对,他脸上流露的冷酷神情。那时他对她就有所怀疑,不过,不知怎地她又使他信服了,但是现在她没有出路,也无法证明她是无辜的——因为她不是的。
她一再撒谎,她一想起就觉得脸红,假使我不得不告诉他:“我并不是真正的我,甚至我穿的衣服也不是我自己的,我口袋里连一个便士也没有,有的只是属于纽百里先生的钱。”那是多么低下,多么卑鄙。
正是为着这点,不为别的,她才决定不能告诉他真话,那时她尽力控制了手指的哆嗦,嘴唇的颤动,说:“请原谅,我们不能在这儿谈。”
“为什么不呢?”迈克尔面带笑容地问。
对她来说,也实在说不出理由来,所有邻近桌上的人都在一心一意地谈话,她和迈克尔看起来似乎是单独地、与别人离得很开地、坐在软垫靠椅上,前面放了一张白色的小桌子,忘却了世界上所有的人。
“我爱你,你很清楚,不是吗?”
她不敢望着他,以免他看出她受折磨的眼色,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承认她是冒充者,那么她能说什么,能做什么呢?
“谢天谢地,任务总算完成了。”迈克尔接着说,“我本来真不想承担它的,我曾经在国外,在非洲呆过——具体说是在苏丹——当我回来后,我本应享受一段长时期的休假,这时外交部请我帮他们干这件事,我不太好推辞。”
“外交部?”塔里娜眼睛睁得大大地问。
“当然不是正式的,”迈克尔说,“假使我失败了或遇到麻烦,他们会不承认的,可是,说真的,他们非常担心,不愿让这个发明落在坏人手里。”
“现在他们对你一定会非常感激了?”塔里娜问。
“他们不会给我发奖章或那类东西的,”迈克尔开玩笑地说,“他们只会说:‘干得不赖,老伙计,我们可能在六个月内还会有别的什么事托给你办的。’”
“什么事呢?”塔里娜问他。
“那现在要看你罗!”迈克尔答道。
她又突然感到惊慌,他们所谈的一切难道只能有一个结局吗?她怀疑他最后一句话的含义是否是指:假使他有一个有钱的妻子,他就会得到一个较好的工作,接着,她又为这个想法而看不起自己,然而联想到自己冒充而带来的痛苦,她回忆起使她耿耿于怀的吉姆?卡森所说的那句话:他现在交上了好运。
可惜迈克尔不知道,她想:由于这想法是如此难以忍受,如此毫不可笑,她真想歇斯底里地狂笑一阵。
“为什么他不能爱上吉蒂呢?”她扪心自问,对他来说这会是十全十美的,然而一想到他会爱上另一个女人,她又觉得嫉妒的心情爬上了心头。她几乎苦恼得喊叫起来。
“再来一杯吧!”迈克尔正在说。她这时才知道她喝了一杯香槟鸡尾酒而竟没有尝出味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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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谢谢你。”
“那么,让我们找个有阳光的露天地方一起吃午餐吧。”
他们沿着棕榈树散着步,到了一个他们能在彩条太阳伞下用餐的好地方。海浬的波浪几乎在他们脚边轻拍,这一切都使人销魂,象个迷人的梦境,但是她知道迟早她会醒过来的。
几乎就在她察觉以前,下午就消逝了,迈克的谈情说爱和甜言蜜语,使她眼帘下垂,脸色鲜红;迈克尔激|情的隐密私语在她心里燃起爱情火花来,答复了他眼里流露出的情感。
不知不觉突然快到了傍晚的时刻了。“我要离开你一两个小时,”迈克尔说。“我必须到警察局去一趟,打个电话给伦敦,了解一下飞机是否安全到达了,同时还得为明天作点安排,我想你可以搭早车走。”
“到哪里?”塔里娜几乎无法可想地问道。
“回到杜维尔去,到吉蒂那里去,”迈克尔回答道,“当然,除非你觉得无法去见那个老人,那么,我想你可以回家去。”
家!这正是她等着要听的字,塔里娜想。现在她知道该怎么干了——而且要快。
“你不需要匆忙地作出决定,”迈克尔继续说,“我现在带你回旅馆去,你可以躺下休息一会儿,要是你在九点钟准备好了,我们将到一个安静地方吃晚餐,也许再去跳舞。”
塔里娜不能肯定该说什么和怎样回答他,她只知道在他们乘坐敞篷出租汽车回旅馆去后就是告别。
他握着她的手,他们到达辉煌大旅馆的庄严的大门后,他把她的手举到唇边,吻了她的手指。
“九点钟见,”他说,“别让我等。”
她觉得他的嘴唇温暖而坚实,她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低声不连贯地说了声再见。他转身走开了。
她一直等到他的出租汽车开走以后,立即走到服务员那里。
“我必须马上离开,”她说,“请派服务员在五分钟内上楼把我的行李取下来,并给我叫一辆出租汽车。”
她故意不说往哪里去,因为她知道迈克尔以后会查问的,她匆忙上楼装好手提箱,并给迈克尔留下了一张简短的字条。
“我回家去了,”她说,“请别设法找我,把发生过的一切都忘掉吧,尽管这样终结,仍然是非常美好的,塔里娜。”
她把信装进信封,下楼后交给了大厅服务员。
“有位先生九点钟要来找我,”她说,“你可以告诉他,有人把她叫走了,并给他这封信,好吗?”
“很好,小姐。”
她坐上出租汽车,并告诉司机沿着海滨驶去,当他们离开辉煌大旅馆,来到别人听不见的地方,她才叫他开往飞机场。
她很感谢纽百里先生给她的钱还有多余可以购买飞机票,“我一定把全部的钱,每个便士都还清,”她发誓。但她心情很沉重,想到她得用多长时间啊。
旅馆帐单和小费虽说只是住这么短时间,却简直大得惊人,这些费用和买到伦敦的飞机票使她想到要是花费省一点,她可以作几十次的旅行。
可是她没有时间去想,没有时间考虑节约钱的办法,她马上要做的事是离开迈克尔,离开塞纳,并排除一切使她回忆起他和他的生活的事。
然而,当她飞上了法国天空时,她知道她永远不能忘掉留在记忆中的事。在回家的路上,她只是想到他的声音在说,“我爱你!”想到他看着她的那双眼睛,他那张靠近她嘴唇的嘴。
“我爱你!我爱你!”
她发觉自己念这句话念得出声了,直到空中小姐站在她面前说:“你要什么吗?小姐。”
她脸红了,急忙回答:“不,谢谢你。”
飞机坐满了乘客,她很幸运地遇上有人退票。“在每年的这个时期,我们通常没有空座位。”航空公司职员告诉她。
但是,塔里娜觉得不论任何事或任何人都无法制止她从迈克尔身边逃走,正因为她迫切期望和他在一块儿,因而她知道命运会不可避免地强迫他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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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她仍然能听见这句话,在她的记忆和心中发生回响,这时她正在牧师住宅的黑暗的老式厨房里搅拌蛋糕。她把搅拌好了的面团放在铁罐内,上面覆盖了防油纸,然后放在火炉上,正在这时,她听见前面的铃又响了。
“哎呀,讨厌!”她高声说,她用扑面的手将头发从前额向后推去,匆忙穿过铺着陈旧油毡的小厅走到门口。
她打开门,是迈克尔站在那里。
“啊!”
她只能站在那里呆呆看着他,从她嘴唇里发出的声音既不是惊讶又不是叹息,也许是两者的混合。
“我能进来吗?”
他已经脱下了帽子,站在那里,在他晒黑的脸上他的眼睛显得很黑,很漂亮,不知怎的又带上一点无法解释的恳求神情。
“是,我想可以。”塔里娜说,在她声音里带了点哭声。
他走进小厅,她在他后面关上了门。“请到起居室来,好吗?”她问道。
她在印花小围裙上擦了擦手,在前面引路,然后脱下围裙放在门边的靠椅上。
她穿的是一件旧的棉布长外衣,由于经常洗,颜色已经褪了,并且裁剪得也不合体。虽给如此,但也未能完全掩盖她那苗条的身材和隆起的丰满的胸部,虽说当她穿上吉蒂借给她的制作昂贵的时髦服装时,她的线条更显得突出。
起居室看来破旧,有点简陋。她母亲的针线筐放在沙发椅旁边,还有一堆准备织补的袜子放在盆子上。有一张埃德温娜只画了一半的油画,四周还有颜料盒、画笔、抹布,统统放在一张桌子上,有些零乱的教会刊物,有为老人捐款义卖的做好了一半的物品,还有父亲用的参考书放在靠椅和家俱上,到处都是东西。
“我很抱歉这房间太不整洁了……”塔里娜几乎无意识地说,随即她的声音慢慢变得听不见了,她站在那里瞧着迈克尔。
他背靠着空火炉台站着,在他脸上有某种表情使她摸不着头脑。
“你是怎样找着我的?”她突然问道。
“我打电话给吉蒂,硬要她告诉我你的地址,我肯定你回家了。”
“那,你为什么来呢?”她询问。
“来看你。”他答道,“因为我觉得我应该得到一个解释。”
她害怕的正是他会这样说,她感到自己在发抖。她把脸转开了,扶着一张椅子站在那里。她感到难受,希望房子坍下来,或大地裂开,把她吞进去。
“你没有想到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吧?”迈克尔温和地问。
“我……想是的。”
“为什么你不信任我?”
“我怎么能呢?事情做得太过份了。”
“那就更应该信任我。更应该对我讲真话。”
“我不能。”塔里娜激动地说。“我不能。”
“好,你现在能告诉我吗?”
她在痛苦中激出了强烈的自尊心,她发出了满腔怒火。
“你自己不能看吗?”她问道﹒“你难道不能看出,我并不是我假装的那个有钱的女继承人吗?我是塔里娜?格雷兹布鲁克,一个伯蒙德赛的牧师女儿,这是我的家,你所想到关于我的一切,以及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