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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前沿,在这里寻找合作单位的可能性会大一些,也就是此次兜售工作的重中之重。而且,一旦在省城取得突破,自上而下,顺水推舟,其他城市的工作会变的容易多了。
鲜红的夕阳垂挂在珠江上游,徐徐亲近江水,大半江江水染得胭脂一样绯红;海风顺着江面从下游吹过来,清润而凉爽,白天的热浪隐去了踪影。薛林祥坐在江堤上,江水一波波涌来,轻柔地吻着他的双脚,柳树枝条随风拨弄着他的黑发,就像儿时母亲的手温柔地抚过一样。
他望着夕阳慢慢地溶落在江里,月亮慢慢地爬上来。他开心地眯上了眼睛,仿佛看见深深的天幕上裂开了一条缝,耀眼的光芒照耀着他......
财经小说《深度》第五章
第五章
由香港商人开设的茶餐厅提供中西小食和以茶为主的各种冷饮,环境清静,价格实惠,是南方街头巷尾的一道独特的风景。
薛林祥走进茶餐厅,从阅览架上取过一本港版时尚杂志,选了一张顺手的餐桌坐下来。他一边漫不经心地翻阅杂志,一边不时抬头了望餐厅门口;一张熟悉的红苹果圆脸庞终于出现了,马尾巴换成了披肩的长黑瀑布,洁白的连衣裙娉婷玉立,向他飘过来。
“阿玉,坐!”薛林祥放开杂志,起身,左手放在胸前,笑笑。
“阿玉啊,高中毕业七八年了,你越来越靓女了”他的思绪似乎回到了遥远的中学时代,劳累的功课,青涩的青春,梦一样的记忆。
“我原来就不靓女了?”没料到那红苹果圆脸越发红了,杏眼怒目。
薛林祥本想赞美一下美女,借机勾起两个人可能的共同回忆,这是他习惯的交谈方式,从大家的共同点谈起。却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他一时间思维呆滞,果不其然,校花不愧为校花,张嘴就来了个下马威。
“不,你原来就靓女!服务生,点餐。”薛林祥想打开尴尬的开局,缓和一下气氛,看来阿玉对自己在中学没什么好印象,就别再继续了,“看看,你吃点什么?”又向阿玉勉强地笑了一笑。
“我在学校吃过了!”阿玉的声音。
“哦,服务生,来份咸鱼鸡粒炒饭,一杯生啤酒” 薛林祥越来越扫兴,自己约校花茶餐厅这种低档场所,本身就不应该,她可能早就习惯了大酒店、豪华会所,她一定看出了自己的窘境,薛林祥心里七上八下。
咸鱼鸡粒炒饭由蒸熟的盐腌海鱼和鸡肉碎块加米饭下锅慢火混烧而成,鱼的咸味和鸡肉香渗透在米饭里,既补充了热天里流汗流失的盐份,又香脆可口,对此时的薛林祥来说,称得上偶然一为的美食。
不就一咸鱼吗,阿玉又会这样看自己了,薛林祥只好等待对方了,自己再寻求什么谈资显然不合适了。
“你不是在香山市A局上班吗?跑来省城干什么?”校花发话了,却气势不弱。
“是,不过我可能出来做生意了。”薛林祥一直被他的发财梦想激动,壮志凌云,哪怕是刀山火海也无所畏惧,他想向她意气风发地描绘他好儿郎驰骋沙场的满腔豪情,但是,他的CVIS还只是几张纸,阿玉怎么会信呢?
“做生意有什么好?你会做生意吗?”依旧不饶人。奸商,奸商,无商不奸。一个受过国家专门高等教育的高级知识分子却干起投机取巧、偷鸡摸狗的勾当,染一身腐朽的铜臭味,怎么比得上阿玉,人人尊敬的大学教师,未来的名满业界的专家学者,著作等身,后世流芳。
薛林祥当头被泼了一大盆冷水,冷透了,颤抖了一阵。是啊,做生意有什么好,人人唾弃的小贩子,欺里瞒外的骗人的把戏;自己日头不就假冒张局长的老熟人骗过看门的老头,又假冒去DIGI培训骗过查教授吗,三教九流,无所不骗;自认为得意的商业技巧,不都是些骗人的小把戏吗;骗得了今天骗不了明天,骗得了一时骗不了长久,骗子总会被揭穿的......
会做生意吗?薛林祥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是不会。家里从父亲、爷爷、曾爷爷、...、曾爷爷的曾爷爷,也没听说过做生意的事情;上大学也是学的技术课程,跟做生意也没什么拉扯。这生意到底怎么做啊?到底怎么做啊?也没老师教过,乃至没人提到过......不会做也没什么好处,薛林祥心灰意冷,瘫在座位上,回不过神来...
手不离卷是薛林祥常年的习惯,在心理彻底溃败的时候他就从读过的书中寻找慰籍。这一次同样也是这样,“人非生而知之者”,做生意,确实不会,但可以学吗,谁又生下来就会做生意?薛林祥掏出香烟,点上,也不顾及校花反不反对抽烟了,猛吸一口,吐开去。
“说说你吧,大学里课多吗,忙点什么?”薛林祥稳住了阵脚,决定反守为攻。
“我想早点生孩子。我二十五岁了,我妈妈二十八岁才生我,我从小体质不好。”校花的声势似乎舒缓了一些。
这回真正地轮到薛林祥呆住了,冰冻了。他像大学时代参加那东北冰城里冬泳一样,本来就已经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好不容易喝了几口烧酒,暖和了片刻,转眼又光着身子跳到冰河之中,从血液到骨髓到脑髓,从头发到胸腹到四肢,一瞬间全部结成了硬梆梆的冰。
他撑大了嘴,上颌骨和下颌骨冰冻了;眼球胀得鸡蛋大,眼眶冰冻了;手里的餐勺跌落在瓷碟里,叮叮噹噹地响,手指冰冻了;双脚直挺挺地僵硬,也冰冻了。
“你没事吧?”校花问。
“哦,没事” 薛林祥知道自己很失态,“我还得回香山市去”。校花已经为人之妻,肯定嫁的是名门望族,都想早点生孩子,那孩子应该已经藏在连衣裙中央了,想到自己打电话时的不良动机,薛林祥庆幸自己没有说出来。
“末班车已经过点了,你就在我们大学的宿舍住下吧。”
薛林祥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扒完了他的咸鱼鸡粒炒饭,有没有埋单结帐,跟着阿玉走出了茶餐厅。
南方师范大学的校园里,夜深人静,月光冰冷冷地照下来;路边罗汉松树锐利地倒映在路中间,像寒光凌凌的刺刀一样穿痛了他的胸膛,反而使他清醒了几份。他看见几步开外的校花背影,在月光里俏丽、傲放,离他越来越远,好象有女声催促他快点跟上,可是他的双腿像绑住了铁砣一样不听使唤。
他好象来到了一间只有一张单人床的小房间,月光里俏丽的身影拉上门出去了......
离开香山市十几天了,上班的A局和夜晚兼职维修工程师的宏达游戏机公司成堆的事务等着他,加上连日不停的长途奔波,他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就在薛林祥拖着冻住了的身体睡过去的时候,在校园里另外一张单人床上,阿玉却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今天在省城见到了薛林祥,她确实是很开心的。从第一眼来看,他比上中学时高大了许多,甚至称的上帅气。这个男同学,仗着天资聪明,学习上不怎么用功,考试成绩却不错,有时还排在自己前面,当然多数时候比自己差;歪主意一大堆,有时候任课老师能把他夸到天上去;跟他说话爱理不理的,傲气死了,谁都不放在眼里;更加可气的是,还跟学校里最漂亮的校花阿丽谈恋爱。
阿丽长得可漂亮啦,瓜子脸好象都拧得出水来,大眼睛水汪汪的,男同学见了都像是被勾走了魂一样。薛林祥和阿丽不一个班,却搞到一起,都看见他俩一前一后在学校里走,真不知道害臊,十四五岁就那样了;宿舍熄灯了,阿丽还照着手电筒给薛林祥写情书;阿丽虽然成绩比不上自己,也不差,但自己比不上她漂亮,又有什么办法呢?
除了跟阿丽谈恋爱这一点之外,薛林祥还是给阿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薛林祥上高中了,还常常跑到校门外的河滩上玩泥沙,像童稚未脱的六七岁小孩子一样,把河沙弄到脸上、鼻角上,见到阿玉看他就傻乎乎地傻笑,顽皮极了!阿玉就坐在河滩上,看着河水轻轻地唱歌,风轻轻地吹来,薛林祥手舞足蹈地在水边玩他的河沙......
阿玉不否认自己喜欢薛林祥,仍至于和他谈恋爱...结婚,一起走下去。可是硬生生地被阿丽插了进来,横在中间。
时光如矢,岁月如梭。朦胧的青春萌动始终让阿玉不能释怀,所以在薛林祥随口称赞她“靓女”时,就脱口而出,表示自己的漂亮不逊色于阿丽,为薛林祥当初选择了阿丽而不是自己非常气愤,从这一点来讲,阿玉其实是爱他的;后来她否定薛林祥做生意的意见,同样是这种气愤的延续,意在打击薛林祥身上目空一切的傲气;阿玉还描绘了早点生孩子的家庭愿望,这对一个二十五岁经历过感情遭遇的姑娘是完全的现实、可以理解的,更是对自己听闻的薛林祥和阿丽的恋情提出挑战,向薛林祥勇敢地提出自己明确的爱他,看到对方呆若木鸡的样子,已经达到冲击效应,后来的进一步邀请坦率表明了诚意。
但是,薛林祥强烈的自卑领会到的完全是事情的反面,他一直认为阿玉蔑视自己。一段本来可能不错的爱情就这样错过,这不是他们的错误,生活本身就是错误的集合。错误充满了生活的每一部分,无处不在,永不消失。
当然,更不能以新错来弥补旧错。
财经小说《深度》第六章
第六章
为何一段你有情我有意的情感就此结束?他们有可能发展成一桩美满的婚姻吗?
薛林祥对阿玉的仰慕来源于“成绩最好”、“人长得漂亮”、“干部子弟”,这些都是他自己不具备的,这种仰慕确实是爱情的萌芽;但由于阿玉在这些主要条件上都超过自己,进而产生了自卑;加上阿玉自恃漂亮,盛气凌人,鄙视做生意,嘲笑他不会做生意,而这正是他内心的雄心壮志。他觉得自己被阿玉侮辱,铭刻在心,在一年后同阿玉相遇的同学聚会上,自己已经在生意场上开始立足,但阿玉对他职业理想的侮辱依然不能忘怀,当面讽刺阿玉大学教师“教书匠”,将阿玉对他的职业理想的侮辱回敬给对方。
薛林祥的胆略、敏锐、深邃和职场熟练远远超过同龄的毕业生。这主要是他的钻研精神带来的,加上他在七年的大学生活里不间断的课余兼职,从事了多种不同的职业,把握了不同职业者的心理状态。这是许多人一生都不能经历到的不同职业角色的历练,使他甚至超过许多职业场上的老手,加上出色的专业技术、不轻易放弃的个性,他具备了一个成功的生意人所需要的大部分条件,他已经是一个生意人的胚胎。当然,这个胚胎还必须经过社会这个大熔炉里熊熊烈火的煅烧,也可能烧出来一个废品,但精品的可能性比较大。
再来看阿玉,对薛林祥的情感来源于“爱理不理”、“谁也不放在眼里”、“和校花阿丽谈恋爱”。主要是感到自己被对方轻视,进而气愤,又后来不知不觉地喜欢上对方。这里的“谁”就是阿玉自己,作为校花,阿玉自然受到众多同龄异性的追求,如果薛林祥也像其他追求者一样对她阿谀奉承、展开攻势,那么就会在她的视野中消逝,并不能留下什么记忆;薛林祥和阿丽的恋情更进一步加剧了她被对方轻视的疼痛。越是被轻视越需要显示自己的重要,满足与生俱来的征服欲。这种情感的最初并不具有爱慕的成分,只能是一种嫉恨,因为她并不清楚自己喜欢对方什么,反而对对方喜欢的事物一律地轻辱,拉开自己和对方的心理上的距离。
在生活中,爱和恨委实难以区分。阿玉对薛林祥就是因恨生爱。她一开始感到自己被对方轻视进而嫉恨,将自己的愤怒尽情发泄了出来,打击对方的优势,这些优势又正好可能是自己爱上对方的因素;看到薛林祥被沉重打击后的可怜后,才发现自己的爱,开始安慰、心疼他,说出了“你没事吧!”“…住下吧”等关怀语,希望开展一场爱情,但此时薛林祥已经不可能再苏醒,完全没有力量来面对后来可能的爱。
这场纠结的情感称不上爱情,因为彼此还没有发现对方的可爱之处,更没有爱上对方。薛林祥在这场纠结的交锋中彻底割断了和对方相爱的念头,阿玉在自己把薛林祥打得落花流水后探讨自己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爱他……
爱情的一个重要方面是双方对相处和共同生活怀着激情无限的向往,显然,这里不存在任何激情的影子,相反地未来生活的点滴想法已经全部冰冻。
婚姻的基础是双方相近的生活理念。双方对家庭、事业、金钱、感情、社会关系等等思维处理相同或相近,是美满婚姻的根本保证,当然还需要性等自然因素。
薛林祥一直寻求双方可能的共同点,也就是试图探求爱情和婚姻,但是始终发现不到任何共识,也就是不存在任何的可能性。
现实中不可能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