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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看，都有什么难题？”舒小青语气温柔，笑语盈盈。
肖云海心头一热，思绪出现了一些空白，连忙躲开了舒小青那迷人的眼神，望着茶几上的冰水，想了想说：“主要是心里没底！这以前一点管理经验都没有，现在突然要我代表公司与顾问团协作，心里有些发慌！”
“那你现在对公司的情况了解的怎么样了？”舒小青问。
“差不多了。不过我感觉这次的工作难度比较大。”
舒小青笑了：“顾问团为什么选中了你？还不是因为你有坚定的执行意志吗！不过你放心，具体如何做，他们有详细的工作方案的，你只管按照实施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啊！”旁边一直没做声的梅子发言了，“按部就班谁不会呀？”
“简单？”舒小青看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不觉失笑，“执行是企业管理中最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也是绝大部分企业最薄弱的环节。你能说它简单？”
舒小青看着肖云海，认真的说：“肖大哥，这次能被顾问团选中协作他们，对于你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一个学习和实践的机会。我相信你能够做好的！”
肖云海点点头：“谢谢，我会尽全力的！”
聊着聊着，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
肖云海看了看表，对舒小青二人说：“晚上我请你们吃饭！想吃什么？”
舒小青点点头，刚要说话，身边的梅子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我要吃酸菜鱼！”来上海之后，要么是吃上海菜，要么就是肯德基，她早就想念家乡菜的味道了，现在有机会，哪会不抢先提出自己想吃的东西来？
这下可把肖云海难住了，他对这儿可不熟悉，哪知道什么地方能吃到酸菜鱼？一般的小川菜馆可不会做这个。没奈何，他把目光投向了舒小青。
舒小青笑着说：“这条街的前面500米处，有一家重庆鱼庄，咱们去哪儿吧？”
“嘢！”肖云梅捧着舒小青的脸蛋儿亲了一口，“小青姐万岁！”
“你这疯丫头！”舒小青捂着被亲的左脸，轻打了梅子一下。
自强集团大厦有十层楼高，肖云海的办公室位于九楼。一年前，舒小青曾经担任总经理助理，也在这层楼办公，所以当看到舒小青站在电梯口时，下班的人们纷纷跟她打着招呼。
“舒小姐好！”
“好久不见啦，舒小姐！”
“舒小姐，现在越来越漂亮了！”
……
有几个年轻男士一看见她，眼睛都发亮了，几步跑上来向她热情地献着殷勤，直接把舒小青身边的肖云海给无视了。这些人看来都是她原来的追求者，一见面，各种各样的邀请就纷至沓来，什么喝咖啡、吃饭、听音乐会等等。肖云海恼火之极：他妈的，你们这些苍蝇，没看见老子在她的身边吗？
舒小青始终是微笑着应对别人的问候，眼前叽叽歪歪的几个男人，从她进入自强集团，一直到离开，一直都在锲而不舍的追求她，不过那时，对谁她都没有假以辞色，现在当然更不可能了。微微偏了一下头，她偷偷地瞄了一眼身旁的肖云海，虽然一言不发、双眼直视前方，但他那张先前还带笑的脸，现在却是异常的冷峻。她在心里暗笑：看你还装酷到什么时候？
“对不起，”舒小青微笑着对几个苍蝇男说，“我已经有约了！”
三
华晨制衣有限公司是麦肯锡顾问团变革自强集团的第一站，也是最关键的战役。迅速拿下华晨，对余下十一家企业的变革具有非常积极的样板意义，一旦遇阻，四个月完成变革的时间将被迫推辞，甚至变革遭到失败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顾问团对这第一板斧也是格外重视，跟肖云海在一起交流就不下十次，多方位推敲了方案实施时可能遇到的情况及应变对策。
“刘大哥，小弟受牛总委派，全权负责协作顾问团在集团的工作。在华晨的这段时间，你老哥可要全力支持哦！”刘旭办公室内，肖云海正与刘旭进行着交涉。
顾问团上午进驻华晨公司，中午刘旭照例以“工作餐”接待了他们。
“肖老弟放心，你的事，就是大哥的事！”刘旭拍拍胸脯，慷慨激昂的说。
“如此，小弟就谢谢大哥了！”
刘旭一摆手：“你我兄弟，说谢谢就见外了！”向门口望了一望，门关着的！“肖兄弟，”他压低了声音，“顾问团那边，对老哥我是什么看法？”
心里暗笑了一下，肖云海一整神色说：“三位老师对大哥你的印象很好，说你有做大事的气度，有很强的管理水平，目前在自强集团内，还找不到比你更合适掌管华晨的人。”见刘旭脸上笑意渐浓，他把语气一转，“但是……”
“但是？”刘旭一愣，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僵化了。
肖云海点了点头说：“顾问团老师说了，对下属公司负责人是否变更，将从三方面来综合考虑。”
“哪三方面？”刘旭显得有点心急。
“别急，别急！”肖云海安慰他说，“有小弟在，肯定会把这些信息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对对对，是大哥心急了！”刘旭干笑了两声道，“兄弟请讲！”
“一，过去三年业绩；”肖云海快速的扫了一眼刘旭，脸色有点变。“二，个人能力；三，对顾问团工作的支持度。三项评分的比例是3：3：4。”
刘旭脸上重现笑容：“还请老弟详细解说一下！”
“是这样的，” 肖云海笑着说，“各公司负责人的过往业绩，集团总经办已经整理了一份材料送顾问团，小弟也看见过，好像老哥你的得分不怎么高哦！”
“这个…这个…”刘旭有些尴尬，“这几年由于市场不好，华晨公司的状况确实不是很好，但是，起码是集团中游的水平啊！”
你奶奶的，还真会信口开河，中游水平？亏得最严重的就是你这华晨公司了！肖云海心里暗骂了一句。
“不过老哥你不用担心，”肖云海笑容不改，“从三位顾问老师的话语里听得出来，他们对你的管理能力还是很肯定的，起码对你的印象非常不错。这是你老哥的优势啊！”
“呵呵，这全仗老弟你的推荐啊！”刘旭对肖云海表现出十分感激的样子，“太感谢兄弟了！”
老子是推荐了你！嘿嘿！
“大哥太客气了，兄弟之间还分什么你我啊！”肖云海有点儿不高兴的样子。
“对对，大哥失言！兄弟，你继续说！”
“对顾问团工作的支持，这重要性显而易见了。顾问团是来对我们集团进行变革的，如果所在公司的负责人不予配合的话，会给他们的工作带来很大的困难，而且，这也可以从侧面说明这个负责人对变革的态度嘛。所以，顾问团对这一项极为重视，其所占评分比例也是三项中最高的！”
“哦，原来如此！”刘旭点了点头，低头沉思了一下。
大约半分钟，刘旭抬起头来，对肖云海说：“肖兄弟，待会儿大哥就召开干部会宣布，顾问团在华晨公司工作期间，所发布的任何指令，所有人都必须无条件的执行，否则，顾问团可以就地免除其职务。你看怎么样？”
肖云海大喜，想不到这老小子这么上路！
“谢谢大哥！”肖云海感激的说。
四
自强集团总经理办公室里，牛自刚父女正进行着一次谈话。
“爸，你对这份报告的内容有什么看法？”舒小青把一份右上角标有“绝密”字样的文件递回给了牛自刚，这是前几天麦肯锡顾问团队亲自送交给牛自刚的《关于自强集团管理所存问题的调研报告》，牛自刚也就今天给女儿看了，前几天都是锁在保险柜里的，可见这份文件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唉，”牛自刚叹了一口气，声音里有些许萧瑟，“小青，你说爸爸是不是老了？”
“爸，说什么呢？”舒小青嗔怪的说，“你正是精力、经验处于巅峰期的时候，怎么能是老了呢？”
牛自刚苦笑道：“可是爸爸这次却栽了一个大跟头！唉，一直以来自认为对我忠心耿耿的人，却是挖我墙角最厉害的蛀虫！那么多人建议撤换他，可笑我还在力保。惭愧呀，爸爸脸上无光啊！”
舒小青见一向意气风发的父亲情绪低落若此，安慰他说：“爸，没有谁能事事都看准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怨人怨己也无济于事，虽说是亡羊补牢，但我认为现在并不晚！哦，对了，这东西还有谁看过？”
牛自刚看着女儿：“你以为你爸爸真的糊涂到家了？除了你，就只有肖云海和顾问团的人知道内容。”他冷哼一声，“这次我定要借助顾问团的力量，彻底整顿自强集团，把那些蛀墙之虫、害群之马通通的清除干净！”
舒小青有点担心的说：“爸，这么重的担子压在肖云海的肩上，会不会沉了一些？他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啊！”
真是关心则乱！
“呵呵！”牛自刚见女儿那样子，阴郁的心情好转了一些，带着取笑的口吻问，“小青，你老实跟爸爸说说，是担心他还是心疼他？”
“哎呀，爸！”舒小青红晕上脸，“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开什么玩笑？”
“你呀，平时那股聪明劲儿哪去了？”牛自刚点点女儿的额头，“一个王牌特种兵，有顾问团的谋划，还对付不了那些败类？”
舒小青说：“可他毕竟势单力孤啊！”
“谁说他势单力孤了？”牛自刚笑着说，“不是还有你这新上任的集团副总经理鼎力支持吗？实在不行，关键时刻爸爸是会站出来做你们后盾的！”
“谢谢爸爸！”舒小青高兴的说。他这样说就放心了，最怕他顾忌部下多年的追随，放不下脸来。
“不过，”牛自刚正色说，“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插手。要知道，这次参与变革，对于他来说，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唯有重压之下，他才能够尽快的脱胎换骨，成长为一名优秀的企业管理人才！”
“我知道！”舒小青点点头。
华晨公司，顾问团办公室内仍然是灯火通明。
沙发上，肖云海与三位顾问师正小声的交谈着。
“三位老师，”肖云海环视一眼，“目前我们已经取得刘旭的支持，应该马上将各个环节的整改方案抛出去，督促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不过我个人认为，在采购这块儿，我们暂时只抓现时生产所需物料质量、数量和时限，对以前总总，暂不理会。不知三位老师以为如何？”
“好！”冯征笑道，“云海呀，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啊！”
“后生可畏呀！”主导顾问师高严冬说：“这刘旭可不是省油的灯啊，调研时我跟他打过交道，那整个就是一个老狐狸一样的政客啊！不过这次他栽定了，谁让他碰上了猎人呢？”说完他哈哈大笑。
“嘘！小声些。”一旁的张顾问连忙制止了他，“小心隔墙有耳！”
“老师们过奖了！”在几位管理专家面前，肖云海显得有点腼腆。
五
刘旭在办公室里来回的踱着步，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他还是没料到，顾问团的步子一下就迈得这么猛。裁减计时人员、变更薪酬制度、严格工作纪律、接管采购部门，这前三项也还罢了，他甚至还很欢迎，毕竟他还是想把企业搞好的，这些工作他也做了几回，只是因为牵扯到盘根错节的关系，最终不了了之，现在顾问团来实施，正好让自己避开那些让人头疼的关系。可这最后一项，就踩到刘旭的痛处了，自己最大的收入来源，可是在这儿啊！
敲门声响起，刘旭不耐烦的喊道：“进来！”真是的，老子这会儿心烦着呢，谁他妈这么不识趣？
进来的是赵天成，华晨公司行政部经理。关好门，他几步走到刘旭面前，叫了一声：“姐夫！”
“什么事？”刘旭皱了皱眉头。
“姐夫，顾问团要我去抓工作纪律，还要裁我行政部的人，这不是把我往火上烤吗？这事儿你得管管啊！”
刘旭看着面前的小舅子，心里更是恼火。要不是他姐姐无数次哀求，自己怎么会用这无能之辈做行政部经理？没曾想，这小子做行政管理不行，歪门邪道倒是满在行的，今天招一个栽花的，明天缺一个除草的，半年时间不到，七大姑八大叔弄进厂二十多个，全部安排在行政部。那混蛋人力资源主管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是一路绿灯，等自己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已经过去两个月了。现在怎么样，出事儿了吧？这会儿倒想起他这做总经理的姐夫来了！
“管什么管？”刘旭气不打一处来，“难道你让我去跟顾问团说，我们华晨公司确实需要三个栽花的、五个除草的？”
赵天成陪着笑脸说：“姐夫，俗话说山不亲土亲，土不亲人亲，他们都是我的亲戚，也就都是你的亲戚嘛。再说了，小健、小龙不是也在保卫班上班吗？”
刘旭顿时火冒三丈！这小健、小龙是他大哥的儿子，都是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