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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局》(讲述财富背后那些不能细说的故事) 作者:柴志强
前言 生活在剃刀边缘的日子
大概所有炒客们都做过以下几个梦:
作为一个成功的职业资本市场投机者,他的大部分时间在家里做股票和期货。他喜欢那种穿着睡衣做交易的轻松自然状态。早上八点他在购买的市中心高级公寓里起床,8点半坐到电脑前,为确保交易的质量,他有两台电脑、两个下单系统,并配有高性能电池和无线网卡。期货市场是9点开盘的,开盘之前,他看看网络上的财经新闻和昨晚的外盘交易评论,做些交易前的准备。交易中间休息时,他会去喂喂鸟、浇浇花,调节一下。三点交易结束后,他会出门散步或和朋友聚聚,喝喝茶、泡泡脚、聊聊天。日子就是这样休闲地过着。
10年后,这个职业炒客早就在资本市场上赚足了钱,他已经住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别墅里。由于做的是长线,他早就不每天看盘了。他雇了一个女助手替他看盘,这个女助手长相普通,智商一般,但是能把他的指令不折不扣地执行,一点也不受当时的交易状态影响。过去他曾雇用过一个聪明的助手,有一次他让这个助手在某个点位下单买进,没想到助手认为价格还要进一步回落,没有入场,没想到价格触及指令价后就抽身上扬。
20年后,炒客正驾驶着一艘豪华游艇游弋在蓝色的加勒比海上。突然一阵卫星电话铃声响起。他接起电话,可视屏幕上出现了美国高盛总裁那张胖胖的脸。“老大, 今天晚上是不是利用尼日利亚问题将原油推高10美元??”“笨蛋!这点小事还来打扰我?”炒客挂上了电话。“Honey,”船舱下传来了今年世界小姐Jessica的声音…
虽然现在这个投机者依旧租借在10平方米小屋里,用的是二手的电脑,开机一次一般需要5分多钟。有时候,周日心情好,一直睡到下午4点多,竟然省了2顿饭,感觉真是赚大了!
但他还怀揣着财务自由的梦想和对未来的憧憬,走上了投资之路…
在急切的发财欲和成功欲的驱使,很多做股票的人,都会嫌弃100股100股的买,赚钱太慢;于是1000股、10000股地买,甚至透支在买。有的人还做起了杠杆类投资产品,比如期货,许多金融类期货只要1%的保证金,1万块钱,就能交易100万;价格波动1%,投资就翻倍。
股指期货马上要开了,金融期货的大门又要重启了,许多人都认为又找到了一条致富的道路。
圈子外的人终究看的是热闹和发财者的风光,孰知期货交易不是体力活,也不是脑力活,而是心力活。
投机游戏始终是世界上最充满诱惑的游戏。惊险与刺激、胆怯与妄为,在这个投机市场中展现得淋漓尽致。每次交易的曲终人散,有人欢笑,也有人哭,甚至有人会跳楼。
投机市场的杠杆效应,放大的不完全是账户的资金和风险,更是人生的成败得失。
踏入这道门之后,每一天我们都生活在贪婪、恐惧、愤怒、悲哀、快乐和希望之中
为醒世人,虽文笔拙劣,我还是拿出那支发绣了的笔,努力地擦了擦,试图还原那段生活在剃刀边缘的日子。
有人说,这世界最难的就是两件事,一件是把自己的思想放在别人的脑袋里;还有一件是把别人口袋里的钱放在自己口袋了。
人生如棋,开局是一样的,公平对等,谁不多一子,谁也不少一子。但在看似漫不经心地行棋之中,其实输赢已见端倪。
在人生的棋局上,绝大多数人只是棋子,被一小部分人操控着,进和退左右在他人手上,一切都身不由己;好容易走出一个陷阱,却掉入另外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做局或者被做局,是杯具还是洗具?
人生的结果,就是一连串选择的结果。
无尽的绝望之中总留有一丝希望,这就是投机者的戏剧人生。
这正是“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引子
今天是徐幼林在血狮基金工作的第一天。
坐在血狮基金位于纽约曼哈顿的办公室里,徐幼林感觉很不习惯,因为他自由了很长时间。
显示华尔街脉搏跳动情况的一个重要指标就是曼哈顿的楼价,这两年美国经济形势非常好,曼哈顿的写字楼租金也飞涨,血狮基金为能获得这个日照充裕,景观良好的办公场所自然付出了不菲的代价。
徐幼林的办公桌上,有好几个屏幕,显示着世界各地金融产品、商品期货的实时价格。
对于这些价格,徐幼林是最熟悉不过的。因为这几年,他一直代表着国内的一家机构在纽约做商品期货,而自己的资金则投入到股市中去。徐幼林业绩优异,无论是投资给他的国内机构还是自己个人的资金帐户,回报都是相当不错。
血狮基金也是冲着这点把他招募进来。
打开电脑,徐幼林看了看今天的财经新闻。
美国芝加哥期货交易所(CBOT)的大豆价格暴跌。因为今年美国大豆出人意料的大丰收。
徐幼林记得,今年年初,美国农业部曾经发布消息说,“已证实在路易斯安那州的两块测试田里发现大豆锈病,这种检测结果令人关切”;同时美农业部动植物卫生检测中心也声明,从路易斯安那和密西西比采集的样品中,锈菌病检测呈阳性。
去年中国大豆采购团高调赴美,美国芝加哥期货交易所的大豆价格因此暴涨。
没想到,一旦中国人高价买好大豆,价格就开始暴跌了。
徐幼林摇摇头,国内那些官僚们,从来不把国家的钱当回事。他们用计划经济的思路来解决市场经济的问题,自然是永远在付学费。不过他转念又一想,或许他们早就用自己的钱在大连的期货交易所建好了“老鼠仓”。
这世界现在很复杂,一个简单的新闻后面背后的博弈,绝非圈外人所能洞悉。想到这里,他不禁摇了摇头。
喝了口咖啡,徐幼林又点击打开了一个中国国内的财经新闻网站。
有一条新闻吸引了他。
这条新闻写道:浙江东阳26岁女富豪吴英从期货市场上赚了三十八亿。
徐幼林也算在中国的期货市场上滚打了多年,对国内期货市场上那些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鳄都认识,从来不知道有吴英这号人物。徐幼林想了想,浙江期货界的领军人物蒋德才最多也只是在这个市场上赚了几个亿。期货市场有其特殊性,没有人能保证永久赢钱,今天或许赚了一个亿,但明天就有可能输二个亿。
赚三十八亿是什么概念?
期货皇帝理查&;#8226;丹尼斯(Richard Dennis)在这个市场中撕杀几十年也只赚了二亿美金,而这个先前默默无名、年青的吴英女士在短短几年中就累积了这么多的财富,若这些数据属实,毫无疑问她将是中国期货市场最大的赢家。
这可能吗?
点击鼠标,徐幼林又切换到彭博社(Bloomberg)的网站,网站上有一条新闻,中国成立了金融期货交易所,看来中国要开股指期货了!
徐幼林想:“在许多人眼里,期货是一个暴富的行业。不知道一旦股票和期货产生了Crossover(交叉),会不会像泡腾片遇到水一样,产生剧烈反应啊!”
或许是坐了太久,徐幼林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边,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纽约的天气一如继往的阴沉,没有一点阳光的味道,让人提不起兴致。
虽然来纽约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但徐幼林还是不习惯这座风光而时尚、充满欲望的城市的冷漠和不近人情。
这个时候,徐幼林忽然觉得很孤单。他不由地想起了在国内和朋友们渡过的那些疯狂岁月。
徐幼林经历过许多场大战。在很多时候,市场在资金疯狂炒作下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性,不是逼空就是逼多,市场的参与者一步踏错往往就死无葬身之地。、
一场大战下来,市场散户被消灭殆尽,数亿元的资金烟飞灰灭。
“我可以计算天体运行的轨道,却无法计算人性的疯狂。” 这是牛顿1720年炒股赔钱后的一句感叹。
一张张的脸、一幕幕的场景如电光火石般不断闪现。
人啊!岁数大了就是爱翻腾脑海中那些发黄的记忆残片…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1 职场新鲜人
徐幼林出生在吴侬软语、小桥流水的苏州。苏州是江南水乡,水路发达。在徐幼林年幼的时候,每到夏天,街上就有许多来自苏州周边小镇,坐着自家船沿水路来到市区,挑着浅浅的竹笸到街上叫卖栀子花和玉兰花的女子。
在苏州这座精致的小城里遍布着许多小街小巷。它们犹如这座历史悠久文化名城的掌心中那纵横交错、细细密密的纹路,静静地蛰伏在这个城市阡陌状分布的明清时代古宅中。简洁、低调、比邻接踵,却构成这个江南小城最具风范的典雅背景。
如今当年在小巷中嬉闹的徐幼林已经成年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徐幼林也是长得白白净净、高高大大的,眉目英挺,倒是一表人才。
徐幼林从小到大一直很优秀,重点小学、重点初中和重点高中,而且成绩一直名列年级前茅。80年代末考入了苏州大学英语系。
毕业来临,就要面临择业的选择了。他父亲的意思让他争取留校,几年后再考研,以后就专心做学问。徐幼林父亲总是觉得儿子心思太活络,想从另外一个方面来引导他。他们家虽然不是殷实之家,但也过得去。当时正是“全民经商潮”冲击中国最厉害的时候。
在改革开放以后,地域限制、户口概念被淡化,那些当初的城市边缘人物也下海做起了生意,也迅速暴富了起来。
徐幼林的父亲对这些暴富起来的商人很看不惯。因此他希望儿子安安稳稳,多读些书,以后做个大学老师也不错。大学老师有寒暑假,又不要坐班,许多人都羡慕。
徐幼林认为父亲说的也有道理。其实他对留校发展,心里上也是有底的。徐幼林虽然忙着业余时间赚钱,读书其实也没有拉下。成绩还是不错的,在学校里人缘也不错。这个问题,他过去也曾在私下里和指导老师提过,当时她还是对徐幼林的留校抱很乐观的态度。指导老师平日里和徐幼林关系就不错。
当徐幼林正式和她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指导老师却闪烁其词起来。本来爽快的人却吞吞吐吐的,说留校名额还没有定下来,好像有难言之隐。过了段时间,徐幼林再三追问下,指导老师无奈地把话挑明,“谁让你不是党员的?当初这个留校名额,我们争议很大,我该帮的都帮了,最后却给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的优势就是比你多一张党票啊!”
“原来党票等于饭票啊!”徐幼林想。他也是个大度的人,这件事情也没有放在心上。留校的事也是父亲的意思,现在机会没了也好,他也能到社会上去闯一下。再说懂英语的人那时候也比较吃香。
“校园的水池里折腾有啥意思,社会上才是大江大浪,这才能锻炼人。”徐幼林心想。
就这样,徐幼林开始了找工作之旅。
那天,市工人文化宫有针对应届大学生的专场招聘会。徐幼林带着一打简历就去了。那时候还不流行简历包装,现在许多大学生的简历装订精美,像本书一样。徐幼林的简历就是简单的一张纸,因为他的经历就是一张白纸。
跑到市工人文化宫一看,真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招聘单位多,应聘的大学生更多。当时正是大学生试点不包分配的开始,应届的毕业生都急于找到一份对口的工作。
徐幼林的专业是英语,他首选的就是进出口公司。那年头,进出口公司非常受应届大学生的欢迎。效益好的进出口公司据说年终奖都是一万、一万地发的,逢年过节也是大包、小包地发东西。因为出口的利润都给截流在贸易环节。后来政策放开,许多企业都自营进出口了。进出口公司的效益才开始走下坡路。
根据指示牌位置的提示,徐幼林找到了苏州进出口总公司的摊位时,求职者已经将这个摊位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徐幼林虽然高大,但几次尝试,也没有挤进去。前面的人不愿意走,后面的人却不断围了过来。应聘者大概都以为和招聘人员多聊一会,机会也多一些。抓紧每一秒钟,加强给招聘人员的印象。殊不知,招聘人员一天要交谈这么多人,到家后睡一觉,就啥都忘了。
见这么多人孜孜不倦地围着苏州进出口总公司的摊位,恰恰徐幼林不是一个喜欢一棵树上吊死的人,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退了出来,信步在招聘现场游荡了起来。几个小型的进出口公司的关注度远没有苏州进出口总公司那么高,徐幼林攀谈了几个,并提交了自己的简历。快到中午了,徐幼林手中的简历也所剩无几了,肚子也有点饿了,他也准备撤了。
在经过苏州物资总公司的时候,徐幼林无意瞥见在其招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