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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财华点点头说:“天霸,你流鼻血了。”
冯小毛气呼呼地说:“财华,快把鼻血擦掉,老子脸上从来没有流过一滴血。”
崔财华用袖子把他的鼻血擦干净了,说:“这时没有了。”
冯小毛笑道:“没有了好,财华,我刚才是不是流泪了?”
崔财华点点头说:“天霸,你流泪了,要不要把眼泪给你擦掉?”
冯小毛苦涩地一笑,说:“不用了,泪比血干净,没想到老子还流泪,我现在想我妈妈了,我对不起我妈妈,爸爸死的早,是妈妈从小把我养成大的,而我不学好,整天让妈妈生气,我一天没让妈妈过个好日子,我该死,我真的该死。”说着,他又是泪流满面。
崔财华也呜呜地哭道:“天霸,你会好的,你不能丢下你妈妈。”
冯小毛说:“财华,你现在不要叫我天霸,你叫我名字。”
崔财华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冯小毛有些急了,说:“快啊,快点叫啊。”
崔财华说:“冯小毛,你不会有事的。”
冯小毛也看了一眼其他人,说:“你们也叫我名字吧。”
他们同时也叫了一声:“冯小毛。”
冯小毛似乎快乐地一笑,说:“还是叫这个亲切。”他的身体越来越冷,也越来越重,还不时痉挛着,他的眼睛微微地闭了起来,就像睡着了,崔财华的眼泪哗哗地掉着,这时冯小毛好像想起什么事似的,突然睁开眼睛,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财华,我差点忘了,我还差宿舍楼下小卖部张大爷的一包烟钱,你从我口袋里掏二十块帮我还了,我不想欠人家的钱,我要走的干干净净的。”说着,他的眼睛又闭了起来,这一闭他再也没醒过来,他好像彻底地睡着了。
三辆110警车和一辆120救护车同时到达现场时,冯小毛已经没有气了,他已经变成了鬼。从三辆110警车里下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和两条汪汪直叫的警犬,机敏的警察和机敏的警犬迅速地包围了现场,七八个人高马大的警察又迅速地扑上去,把崔财华他们铐了起来,都带上了110警车。那边从120救护车里下来四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二男二女,手抬着一只辅着白色床单的单架,一名聪明的男医生,先是用手压了压冯小毛的胸口,后又用手翻了翻他的眼皮,接着跟另三个医生打了一个手势,四个医生便抬起冯小毛的身体,一个男医生抱着他的头,两个女医生分别捧着他的两只脚,另一个男医生就站在中间托着他的腹部,他们就像抬一头牛一样费力,脸一下子就憋得像猪肝又红又紫,好不容易地抬到单架上,四个医生息了一会儿,张着嘴巴喘着气,接着就用手分别提着单架的四个角边,十分艰难地移着步子,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死人是如此之重,抬到一半,四个医生累得满头大汗,不得不放下单架,再休息一会儿,两个男医生随手撩起宽大的白大褂子擦着脸上的汗,两个女医生矜持一些,她俩就张着一只手当作扇子扇着风,其中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嘴里嘀咕道:“哪里是抬人呀,简直抬的是一头牛。”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三节很倒霉,被开除了
因为这件事的牵连,崔财华他们五人自然被电子厂开除,两年的相聚,最后各奔东西。临走的那天,崔财华还要去谭师傅那里办退宿手续,那天下午,他来到谭师傅的宿舍,谭师傅正在看报纸,看到崔财华过来,就问:“小子,来找我干什么?”
崔财华说:“我是来办退宿手续的。”
谭师傅放下报纸,抬头望了一眼崔财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崔财华已经习惯谭师傅的健忘症了,便说:“我叫崔财华。”
谭师傅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问:“有些面熟,住在哪个宿舍?”
崔财华说:“205宿舍。”
谭师傅问:“住多长时间了?”
崔财华说:“两年了。”
谭师傅忽然把桌子一拍,大声地说:“住在宿舍,有没有抽烟喝酒赌博打架啊?”
崔财华忽然噗哧的一声笑,说道:“谭师傅,哪敢啊。”
谭师傅得意洋洋起来,把桌子一拍,又说:“不敢就好,谁要是在宿舍抽烟喝酒赌博打架,老子就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崔财华说:“谭师傅,你说的真好。”
谭师傅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什么当初打日本鬼子扛大炮扛机关枪的话,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在崔财华的耳朵里,崔财华已经记不清两年来谭师傅说了多少遍,可是十分奇怪的,崔财华却每次听得津津有味,似乎谭师傅都是第一次说。崔财华也知道,这次是他最后一次听谭师傅的滔滔不绝了,他听得很用心,他甚至觉得这个老人很可怜,他是一个寂寞的老人,让寂寞的老人唠叨一下,跟他们说说话聊聊天,听听他们讲讲当初的故事,也是一种温暖和感恩,他们嘴上不说感激你,但心里一定是感激你的。
最后,谭师傅把退宿手续办好后,又问崔财华:“小子,为什么退宿啊?”
崔财华怔了一下,说了一个谎:“我要换一个工作。”
谭师傅点点头说:“换一个工作也好,你走吧。”
崔财华走到门口,谭师傅忽然叫住了他,说:“小子,你是不是叫崔财华?”
崔财华停下来,掉过头去,说:“谭师傅,我就叫崔财华。”
谭师傅嘿嘿笑道:“小子,老子会想你的。”
崔财华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眼泪都要出来了,说道:“谭师傅,我也会想你的。”
谭师傅挥了挥手,呵呵一乐,说:“你走吧。”
第一节另一种生活的开始
崔财华离开电子厂后,先后在纺织厂和机械厂各干了半年,这时崔财华已经在苏州待了有三年了。三年后他离开了苏州,回到了扬州。说起来,这还跟周长根有关。自从两年前崔财华他们五人被电子厂开除后,除了方千军回到了山东老家,周炜去了浙江温州打工,他们三人还留在苏州继续打工,虽然已经分开,但是彼此之间还保持着联系。有一天周长根打电话给崔财华,说是去扬州做生意,正在缺人手,要不要崔财华一同去,他还说吴怀乐已经同意和他一起去扬州了。崔财华当然是同意去了,他几乎都没有问周长根做什么生意,就一口答应了他。那时崔财华还在机械厂,一天十二小时的工作量,让他又累又苦,每天累的腰酸背痛,衣服上粘满了难闻的油脂味,其实他早就想换一个工作环境了。正好周长根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是在二零零三年的十月初,当初跟崔财华从扬州去苏州是同个季节。崔财华,周长根和吴怀乐三人一起去扬州的。到了扬州后,他们三人在扬州解放桥那边租了一间大房子,里面摆了三张小床,两张小床拼在了一起依在西墙边,单独的一张靠在有窗的南墙边,崔财华嫌周长根脚臭,他就和吴怀乐睡在那两张拼在一起的小床上,另一张给周长根。第二天下午,崔财华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周长根说来扬州做生意,到现在还不知道要做什么生意,他自己没来得及问,周长根也没跟他们说明。这时,周长根正躺在床上看*,他看得津津有味,嘴巴发出咂咂的口水声。崔财华就走了过去,坐在他的床边上,崔财华说:“老蛙,你说来扬州做什么生意?”
周长根嘴里嗯了一下,他还在兴奋地看着*。
崔财华推了他一下,说:“老蛙,你说做什么生意?”
周长根屁股抬了一下,听到了,不过书还捧在手里,看不见他的脑袋,声音从书这边绕了过来,说:“生意?什么生意?”
崔财华一听,就火了,一把夺过老蛙手里的书,冲着他大声吼道:“老蛙,你他妈的骗人啊?”
周长根吃了一惊,嘻嘻一笑,说:“财华,看把你急的,跟你说着玩呢。”
崔财华的脸开始严肃了,说话也跟着严肃了,他说:“这不是开玩笑不开玩笑的事,现在不是在电子厂,我和戏王跟你来扬州就是做生意赚钱的,你还有闲工夫看*,你还没说做什么生意呢?快说,快说。”
周长根看了他一眼,笑道:“别慌,别慌,我也不知道做什么生意,是我的一个老乡打电话告诉我,他说在扬州正在做生意,缺一些人手。”说着,他便指着枕头边的手机,又说:“你看,我现在在等我老乡的电话,他说下午会打电话给我,财华,你别急,哪个不想赚钱啊?急也没有用的。”
周长根的这句话,让崔财华的火气消下去不少,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一些疑问,问道:“你老乡不会是骗你的吧?”
周长根把床一拍,嚷嚷叫道:“他敢,我和他从小玩到大,是铁哥们,他敢骗老子,他要是骗老子,老子就剁了他。”
崔财华反倒安慰起他,拍拍他的肩,说道:“老蛙,铁哥们,是不会骗你的,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嘛。”
其实没过多久,周长根果真接了一个电话,他接完电话,就笑嘻嘻地冲着崔财华说:“你看到了没有,我老乡不会骗我的,他让我们晚上八点去他那里。”
崔财华也嘿嘿地笑道:“嗯,还是朋友多好啊,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吴怀乐这时跟着来了一句,笑着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嘛。”
周长根忽然问崔财华:“财华,扬州我不熟,我老乡住在国庆路水柳巷那边,你认识吗?”
崔财华拍拍胸脯,得意地说:“老蛙,你放心,这个就交给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节遭遇卖鞋的姚大明和江老板
到了晚上八点,他们吃过晚饭,三人便来到了国庆路水柳巷那边,并很快找到了周长根的老乡,他叫姚大明,年纪也不大,才二十六岁,略有些胖,卷头发,脑袋上戴了一只桃红的帽子,帽檐长长的,遮住了眼睛,露出了圆鼻子,两片肥厚的嘴唇,他的身子一半依在一棵法国梧桐树上,一只手抄在左边的裤袋里,另一只手在玩弄打火机,一会儿关,一会儿开,火机嘴就冒出淡蓝的火舌头,冲冲的。周长根和他打了一个招呼,便把崔财华和吴怀乐向他介绍了一下,姚大明说要去他的租房,去见一个人。
他也租了一间破旧的大房子,崔财华走进房子里一看,吓了一跳,房子里差不多全塞满了各种鞋子,琳琅满目,各式各样,有皮鞋也有运动鞋,有小也有大的,有男式的也有女式的,除了鞋子,房子里就只有一张大床,那床上正坐着一个中年人,看上去有四十岁左右,身材矮小精悍,脑袋倒挺大,圆圆的,还剪了个大平头,眼睛里闪烁着智慧而狡黠的光芒。姚大明说是要见一个人,估计就是他了。
姚大明指着那坐在床上的中年人,恭恭敬敬地说:“那是我们的江老板,你们快叫江老板。”
他们三人就同时叫了一声:“江老板。”
江老板就把身子微微抬了抬,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周长根笑嘻嘻递一根烟给江老板,江老板摇了摇手,说道:“我不抽烟的。”
周长根见他不抽烟,就把那根烟放到了自己的嘴里,正用打火机点燃,江老板突然就像一只野狗扑了过来,呼的一下就吹掉了他手里的打火机上的火苗,叱道:“找死啊,没看见这么多鞋子啊。”
江老板又坐回到床上,望了一眼姚大明,脸色沉了下来,严肃地说:“大明,没跟你兄弟说啊,这里不准抽烟。”
姚大明十分尴尬,用手抓抓脑袋,说:“忘了,忘了,江老板,你看我这记性。”
江老板说:“这些鞋子有十几万,烧了你给我赔啊,你这脑袋以后要长长记性。”
姚大明连连点头,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大家聊了一会儿,崔财华才知道,姚大明也只不过是江老板的帮手,心想自己是不是帮江老板卖鞋子,这还不是替人家打工,这哪是做什么生意啊。想着心中不免有些生气。他拿眼睛瞟了一眼周长根,他就会意了,问姚大明:“大明,我们来做什么,是不是卖鞋子啊?”
姚大明嘿嘿一笑,很神秘地说:“怎么让你们卖鞋子?再说卖鞋子也用不着这么多人,两个人就行了。”
周长根迫不及待地说:“那要我们做什么啊?”
姚大明还是故弄玄虚地说:“跟我们江老板干,绝对比工厂打工强,一点也不累,就像是自己做生意。”
周长根心里痒痒的,嘴里直喊道:“别兜圈子啦,都急死人了,快说,快说。”
姚大明问道:“你会不会买东西?”
周长根不明白什么意思,说:“会买什么东西?”
姚大明说:“你平时有没有去商场买过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
周长根说:“你说的废话,我不去商场买衣服鞋子,我穿什么啊?”
姚大明说:“那就好,这样吧,我们来表演一下,我就是商场的营业员,你就是来买鞋子的顾客,我来看看你会不会买东西?”
周长根还是一头雾水,问道:“大明,这是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