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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用的。”
崔财华说：“那就一点商量余地也没有了？”
中年城管说：“对，一点商量余地也没有，你要是有话说，就来我们的城管大队，我们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崔财华说：“那就留一半吧，一半就行了。”
中年城管摇摇手，坚定地说：“一半也不行。”说着，他随手拿起一只袜子，对崔财华说：“就连一只袜子也不行。”
崔财华欲哭无泪，他指着地上的三张大布说：“这个也要收吗？”
中年城管摇摇手说：“这个就不收了，我们也不是抄家，我们就是来教训教训你们的。”
三个城管不费力气地把崔财华的全部小商品全扔到了卡车上，中年城管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又拍拍手上的灰尘，然后指着卡车对崔财华说：“这是个血的教训，下次你就不要随便在路上摆地摊了，知道吗？”
崔财华没有说话，呆若木鸡地站着。
中年城管踢踢他的脚，说：“听到了吗？我跟你说话呢。”
崔财华鼻孔里嗯了一下。
中年城管指着崔财华，对另两个城管说：“这些人说了没用，他们死不悔改，下次肯定还要摆，你们等着看就是了。”
其中一个瘦城管笑笑说：“这叫收了他的人，却收不住他的心，一点用也没有。”
另一个胖城管说：“要把心收回来，那就要思想教育。”
中年城管笑呵呵地说：“那你教育他们吧。”
胖城管说：“我才不管呢。”
三个城管说说笑笑，就走到其他摊位了。
崔财华的损失还算最小的，毕竟他的租房里还有库存，带来卖的，也只不过一半而已，他当时说花三千多块买的，只不过夸张了一些。因此他的损失只能是一千多块。其他的大摊位简直就是遭了灭顶之灾，衣服鞋子席卷一空，那些殴打城管的，也被派出所带走了，他们是抗拒从严，干扰执法，是属于违法的行为。崔财华之所以不敢胡来，就是怕被拘留，何况派出所已经留名备案了，再犯法就是罪加一等。他现在考虑的是下一步怎么办，还有一半的小商品还没有卖掉，不能就这样撤手不干了，他还得寻找机会，继续做他的小生意。
此后，崔财华摆地摊做生意就很难了，各条道路，城管每天都会开着警车来回巡逻，一旦发现，立马没收，还要罚款。这个连收带罚的，搞得大家人心慌慌的。可是个个脾气还犟的很，就是不肯收手，等警车开走了，他们重新摆下摊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摆大摊子的还需要人手在各条路口放哨，一旦发现警车来了，就用手机通知，这样摊子就来得及收拾。而摆小摊子的，只能远远地看着警车开过来，就迅速地卷起大包小包，一路小跑，躲到警车看不到的地方。他们就像惊弓之鸟，警车一来，他们就像一群麻雀哄的一声飞开了，警车一走，他们就像一群麻雀哄的一声又飞来了。每天生意做得胆战心惊的，不过到了晚上九点之后，警车的巡逻任务就结束了。这时，他们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虽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但是这段可怜的时间，却是他们做生意最安全的时候，大学生也常常愿意配合他们，出来买东西的极多，直到晚上十二点才结束收摊子。
到了五月份，也就是过了持续一个月旅游节，崔财华的日子才好过得多。这时，警车已经很少过来巡逻了，偶尔几次，也只不过是敷衍差事，即使看到摆地摊的，也就是象征性的按几声喇叭，甚至有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每次道路清理地摊的大袭击，其实对于城管来说，也是一桩头疼的事，上面领导压着，下面地摊闹着，他们处在中间是受气包，不作为就被领导骂，要是作为了，地摊就闹得凶，个个剑拔弩张，挥枪弄棍的，有的还跟你玩命，跟你动刀子，这不是闹得玩的，一不小心就会牺牲掉。因此有些突击大行动，还必须带上一些武警，武警能够控制大局面，能够控制一些走极端的人。但是这又怎么样呢，这次没收了，下次又来摆，就像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第二十五节遭遇许阿姨，他的人生再次发生改变
崔财华的地点一直没变，还在双虹桥那边，他本来指望经过上次的大检查，应该会灭掉一些人的经商的信心，结果没灭掉一个，反而增加了一批。他们像崔财华一样坚守着，保持着热烈的做生意的信心。一些失败是无法打击他们的，他们顽强地挺了过来，而且信心十足，上回打架闹事的人也继续做着自己的生意，好像以前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似的。那个两只大*都露出来的妇女，正在和一个男的嘻嘻哈哈地说笑着，那个躺在卡车前面要寻死的妇女，正手忙脚乱地搬着一堆又一堆的商品，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那个挥舞着菜刀说要割掉人家一块肉的中年汉子，正眯着眼睛晒着太阳，嘴里还叼着一根香烟，那个打算用汽油烧死自己要到人家去闹鬼的中年男人，正在偷偷地数着赚过来的钞票，他的眼睛都要放出光来了，那个把城管浇得浑身上下都是大便的中年妇女，正在和一个大学生激烈地讨价还价，她的表情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这一切的一切，都恢复了以往的景象。唯一的变化，就是天气渐渐地热了，有些男的都开始穿短袖T恤和白色衬衫了，有些女的都开始穿性感短裙和迷你长丝袜了，似乎夏天不久就要来了。
又到了六月份，崔财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轻妇女，总是隔三差五来到他的地摊，每一次就买一双袜子，买完袜子之后，年轻妇女就跟崔财华笑一笑，夸赞他的地摊袜子最好，匆匆一两句，就匆匆走掉了。刚开始崔财华并不在意，时间久了，崔财华就开始留心这位年轻妇女了，他估计算了一下，她来买袜子至少有*次了，可是奇怪的是她每次只买一双，崔财华打算等她下一次过来买，就跟她交流一下。
果然没隔了一天，那年轻妇女又过来买袜子了。崔财华就对她说：“大姐，我看你隔一天买一双，再隔一天买一双，这样多麻烦啊，还不如一次性买十双呢，看你是老顾客，我就便宜卖给你，十双，我就收你十三块钱。”
年轻妇女抬起脸来，冲他笑了笑，温和地说：“你刚才是不是叫我大姐？”
崔财华点点头说：“嗯，我叫你大姐了。”
年轻妇女还是温和地说：“小伙子，你看看我年轻不年轻？”
崔财华看了她一眼，对她说：“你年轻呢。”
年轻妇女就问：“你猜我多大了？”
崔财华说：“我估计你才三十岁左右。”
年轻妇女一只手就捂着嘴，咯咯地笑起来，说：“三十岁？往上再猜。”
崔财华想了一下，就说：“那就三十五岁吧。”
年轻妇女摇了摇头，笑着说：“不对，再往上猜。”
崔财华咬了咬牙，说：“那三十八岁吧。”
年轻妇女还是摇了摇头，语气有些鼓励的意思，说：“大胆一点，猜错了没关系的，重猜。”
崔财华又咬了咬牙，说：“你不会有四十岁吧。”
年轻妇女呵呵笑道：“好了，好了，还是我来告诉你吧，我已经四十五岁了。”
崔财华吃了一惊，有些不相信地说：“不可能吧，怎么可能呢？”
年轻妇女就从皮夹子里掏出身份证，递给崔财华，对他说：“不可能？你看看我的身份证就知道可能了。”
崔财华接过来，仔细一看，的确是这个岁数，他把身份证又重新递给她，说：“没想到大姐保养得这么年轻，至少年轻了十五岁，真是不得了。”
年轻妇女就说：“小伙子，你就叫我许阿姨吧，叫我大姐我担当不起呢。”
崔财华说：“没事的，人家都喜欢往年轻上叫，而你偏偏喜欢往你老的上叫。”
许阿姨说：“我可是实在人，老就老，年轻就年轻，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以后就叫我许阿姨吧，小伙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崔财华说：“我叫崔财华。”
许阿姨说：“嗯，你这名字多好听，催人多生才华。”
崔财华赶忙改正说：“许阿姨，错了错了，不是才华的那个‘才’，是财宝那个‘财’，华是中华的华。”
许阿姨用手打自己的嘴，抱歉地说：“你看我这张臭嘴，又说错了，哎呀，这个名字就更好了，这个不仅催你多赚财宝，还要催你多生才华，一语双关，你父母能想出这个好名字，真是了不得啊。”
崔财华开兴地说：“不是父母取的，是寺里的一个老和尚取的。”
许阿姨说：“怪不得呢，还是和尚厉害，小崔，听你的口音也是当地人吧。”
崔财华就点点头说：“嗯，我是邗江的。”
许阿姨拍拍手，笑道：“哎呀，我也是邗江的，咱们还是一个县的，这样吧，今天我就买五双袜子。”
崔财华对这个热情的许阿姨越来越有好感，他要便宜卖给她，她偏不要，她说做小生意不容易的。这种顾客还真是少见，许阿姨买了五双袜子之后，简单地又聊了一些，她就匆匆地走了。
隔了几天，许阿姨又过来买袜子，然后又开兴地聊了半个小时，聊完了就匆匆走了。就这样，整个六月份，崔财华跟这个许阿姨有了一种天然的默契，只要看她一过来，他就准备把什么颜色的袜子放好了，等她直接过来拿，买好了后，两个人就像老朋友一样在一起聊天，家长里短，天下大事，无所不谈，而且聊天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越来越掏心掏肝的，彼此之间很快就建立起一种深厚的信任感。到了七月初，有一天，许阿姨又来到崔财华的地摊，这回她不是来买袜子的，语气也跟往常不一样了，好像有什么心思，许阿姨突然对崔财华说：“小崔，你觉得许阿姨我这个人怎么样？”
崔财华觉得她问得有些奇怪，不解地问：“许阿姨，怎么啦？”
许阿姨笑道：“没怎么？我就是想听听你的评价。”
崔财华就感恩戴德的说：“许阿姨，你人好的真是没话说了。”
许阿姨说：“真的？你说的是真心话？”
崔财华说：“我说的是真心话，认识你也有些天数了，我就觉得许阿姨，你人真的不错。”
许阿姨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接着，许阿姨对崔财华说，“小崔，你人也不错，第一次买袜子，就知道你人不错，所以我就一直在你这里买。”
崔财华说：“一般一般。”
许阿姨说：“马上大学生就要放假了，你的生意恐怕就不好做了吧。”
崔财华这些天也正在苦恼这事，许阿姨说到了他的痛处，他叹道：“是啊，没办法，大学生放假了，我也跟着放假了。”
许阿姨说：“何必如此呢，不如找些别的事做做，省得浪费时间，多可惜啊。”
崔财华眨了眨眼，心事重重地说：“有什么事做，我又不想去工厂打工的。”
许阿姨说：“对了，我正好有个事让你做做，不是去工厂打工的，你觉得怎么样？”
崔财华眼睛一亮，问：“什么事，许阿姨，你快说。”
许阿姨说：“就是地方远了些？怕你不肯去。”
崔财华摇摇头说：“没事，只要是有钱赚，远就远些，快说来听听。”
许阿姨说：“我有个侄女小芳，在江西景德镇做生意，你跟她合伙一起干吧。”
崔财华说：“真的啊，那太好了，那她做什么生意？”
许阿姨微笑地指了指自己的脸说：“就做这个生意。”
崔财华疑惑地问：“是不是做整容生意啊？”
许阿姨听了，笑道：“不是整容，是美容。”
崔财华说：“美容，我可不会做啊。”
许阿姨说：“傻瓜，也不是让你替人家美容，你看我这张脸，是用什么东西年轻起来的？”
崔财华想起来了，兴奋地说：“是做化妆品生意吧。”
许阿姨轻轻地打了他一下，对他说：“对啦，做化妆品生意。”
崔财华说：“投资一定很大吧，我身上钱不多的。”
许阿姨又笑了起来，问崔财华：“你摆地摊投资多少钱？”
崔财华说：“花了三千多块。”
许阿姨拍拍手，兴奋地说：“这就对了，你这些钱正好能投资在化妆品上。”
崔财华高兴地说：“真的啊，那太好了，你侄女一定赚了不少钱了吧。”
许阿姨说：“她一个月赚得钱抵你的十倍。”
崔财华眼睛放出光来，兴奋地说：“真的啊，那我就不摆地摊了，我就做化妆品生意。”
许阿姨这时表情倒镇定了，看了他一眼，语气也稳重了，说：“小崔，你也知道，做生意都是有亏有赚的，许阿姨不保证你就一定能赚到钱，只是给你提供一个发展的平台，我看你人不错，就告诉你，但是话说回来了，一切还要靠自己的，你去那里先看看，如果你感到合适了，你就在那里干，不合适了就回扬州摆你的地摊，你看怎么样？”
崔财华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