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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我 曾经是 那么的信 任他, 并且对 他说 ,
?比尔, 我绝对 不会对你 说谎! 我将告 诉你什 么能 做,什 么是不 能做的 。?我也曾 经在那 次陪他?救 火? 的中国之 行中? 拯救?他 ,晚上 我曾经 跑到他 的酒
店房间里 告诉他?比 尔,我 会尽量 帮你解 决一切 的,
好吗?? 而他当 时露出了 多么无 邪和信 任的微 笑。
那一天,我也见到了昔日的好朋友克瑞格·蒙 迪。他是微软的首席技术官,我们曾经是非常亲密 的朋友。他也曾经带着太太到中国访问,我的脑海 里浮现出我们在中国对话的一幕,我当时问他,“嘿, 克瑞格,让我太太带你太太逛逛北京吧哈哈
我还想起,我曾经带他去会见一位中国的部长。 刚坐定,他就开始长篇大论批评开源的做法,从法 律的根据一直批评到开源程序的不合理。但当时中 国政府特别重视软件开源。我心里大惊,差点当场
就要制止他。还好那位部长不懂英文,。由我做翻译,
因此他说十句英语,我就精简成为两句比较可以接 受的汉语。事后,他还惊讶地问我,“怎么中文翻译 出来这么短呀?”
而今天,我们却是站在两个阵营当中的人。我 无法预料,在微软律师的监督下他会说些什么。但 我知道,肯定不会是我愿意听到的话。
在我当天的日记里,同样有那一天与他见面的
描述:
他刚刚从 一次游 船长途旅 行中归 来。当他 看到 我时,他 露出了 友好的微 笑,并 且非常 急切地 告诉 我他在旅 行中的 趣事。我 们当时 谈论了 很久, 他告 诉我他的 游船去 过的地方 ,还告 诉我这 次旅行 让他 很放松。 此外, 他还兴高 采烈地 告诉我 ,他的 船上 有四台电 脑,而 他又是如 何用 boat puter( 船上 电脑)控制游 船前行 的
但是,当 速记员 打开了机 器开始 记 录 证 词 时 , 克瑞格〃蒙迪 已经不 是我所熟 悉的朋 友了。
而鲍尔默的取证过程并不出人意料。他说,开
复是中国的“教父”话锋一转,噢,他是负责中国 的 executive sponsor(公司中负责某个国家市场的
副总裁),接着他又说,开复在中国拥有“巨大而独 裁”的权力。很显然,他想用这个头衔和说法来告 诉法官我在中国的影响,甚至还歪曲事实说我有决
策权。
但是,天啊,我不但不是负责中国市场的副总 裁,更不可能拥有巨大而独裁的权力。这个绝对不
实。
我在日记中看到自己绝望的呼喊:
我想到奥 兰多〃阿亚 拉的眼 泪和他 对公司 的失 望。我曾 经满怀 责任感地 为微软 作出建 议,那 一切 仿佛一个 巨大的 怪兽,正 咬噬我 的心。
鲍尔默开 始反复 地谈论微 软公司 的机密 不能 泄露。然 后又说 ,不但标 着微软 机密字 样的文 件不 能透露, 就算没 有标着微 软机密 的文件 ,除非 授权
也不能对 外。我 的律师于 是问他 ,谁有 权力对 这些
文件进行 授权?鲍尔 默回答 :?我和 高级副 总裁 。?可 是我以前 从来没 有听说过 这个规 定。难 道,鲍 尔默 在现场制 定了新 的规矩吗?
鲍尔默反 复提到 我的《如 何在中 国成功》这篇 文章,他说这 篇文章 里有一些 数据涉 及微软 的机密 , 比如里面 提到英 特尔的芯 片卖了 多少, 惠普的 销售 额是多少 ,IBM 的营业额有 多少。 我不明 白为什 么 鲍尔默会 对这些 和微软无 关的数 据长篇 大论?难道 是他们的 律师在 其中发现 了什么 漏洞, 然后准 备用 这些数据 来引诱 我跳进某 个陷阱 吗?
在旁听完三个证人的证词以后,我的律师开始 暗暗地担心。在中间休息的阶段,律师走到我的身 边对我说,“开复,他们很显然受到了律师的培训, 律师一定帮他们准备了严丝合缝的答案,让他们泄 露不了任何对你有利的证词和线索。”
“他们夸张和错误的指证呢?难道我们不能用 这些来质疑他们的诚信吗?”我问。
“我们当然会用到,但这次法官关注的是你的
诚信,而不是他们的诚信。”
听到了这话,我真的开始有点绝望了。我想到 在初中和高中每天上下课都要重复的对美国的歌颂: “With liberty and justice for all.(每一个人 都应该得到自由和公正。)”那我的公正在哪里?难
道这就是世界领先的美国式司法?难道这样就是公 正?
不过后来,MSN 搜索副总裁的到来,让形势有
了改观他就是前面提到过的克里斯多弗·佩恩。 克里斯多弗·佩恩平时的风格就像是一个精明
的推销员,微软的一位副总裁曾跟我说:“克里斯多 弗更像是一个 snake oil salesman(江湖郎中,能 把蛇做成蛇油当做灵丹妙药)。”他曾经说微软搜索 一年就能赶上 Google,两年会超越 Google。他喜欢 告诉别人他的部门的搜索业绩有多好正是由于他 的这种风格,“暴露”了我过去三年半根本未参与搜 索业务的事实。
我在日记里是这样写的:“克里斯多弗·佩恩说
的各种‘实话’,粉碎了微软对我‘负责搜索’的谎
言。他说:‘微软在李开复负责 MSN 的时代根本没有 做真正的搜索,微软搜索是我 2002 年参加后才提议 做的。我们的所有会议和对盖茨的汇报从没有请李 开复参加。我们连产品推出时的感谢信也没有写上 李开复,没有任何值得感谢李开复的。我是微软搜 索的负责人,李开复和搜索无关。”’这些证词其实 证明了我完全不在微软搜索的圈子里。听到他这样 自豪地坦陈事实,坐在他旁边的微软律师的脸都绿
了
我的律师简直不相信,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
生,这对我们是最有利的证据
大约一周后,微软的律师同样也对我进行了长 达七个小时的取证提问。经过之前整整两天旁观微 软的取证,我深深知道这会是一个无比艰难和煎熬 的过程。只要说错一句话、一个字,甚至有一点点 的迟疑,都可能会带来莫大的灾难。何况,微软每 个人只被询问两小时,而我要被问七小时
当天,我一直都在努力提醒自己必须保持清醒
的状态。我的律师警告我:“因为取证的内容对方律
师可以筛选使用,所以你表现再好也只是零分。而 表现不好就只能得到负分,而且还可能因此带来灾 难。首先,不能对任何一件事情说谎。另外,不能 答错任何一个问题,也不能答非所问。还有,只要 针对性地回答问题即可。
因为我的律师“教练”苏珊·哈里曼告诉我, 律师提问有很多“花招”。他们惯用的手段是在一个 提问中潜伏另外一个问题,而当你回答这个问题时,
就会相当于默认了律师假设的前提。因此,苏珊·哈 里曼一直在提醒我,“千万别中圈套,不要承认莫须 有的事情,不要说‘可能’、‘或者’、‘也许’这样 的模糊字眼。”还有,主要谈事实,不要推测“别人 怎么想”或者“别人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推测没有 法律意义,所以回答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只可能带 来麻烦。苏珊还对我说:“如果他们问了你不必回答 的 问 题 , 或 者 法 律 程 序 不 允 许 的 问 题 , 我 们 会
0bject(抗议),然后你就可以不用回答。”
我不记得那一天我喝了多少杯咖啡,我只记得
中午自己只吃了一份沙拉,我不能因为吃得太多而
让自己昏昏欲睡。微软律师对我的提问竟是从我写 的一篇文章开始的:
律师:李博士,请问你是否相信所有美德里诚 信是最重要的?
我:是的。
律师:请你读一下你给中国学生写的第一封信
的片段。(他们尝试用这段话来打乱我的思维,因为 我有可能会猜测他们接下来使出什么绝招来否定我 的诚信,但我知道我的所有作为都光明磊落,于是, 我心无杂念、义正词严地念完了这段。)
我:我曾面试过一位求职者,他在技术、管理 方面都相当的出色。但在谈论之余,他表示,如果 我录取他,他甚至可以把在原来公司工作时的一项 发明带过来。随后他似乎觉察到这样说有些不妥, 特作声明:那些工作是他在下班之后做的,他的老 板并不知道。这一番谈话之后,对于我而言,不论 他的能力和工作水平怎样,我都肯定不会录用他。 原因是他缺乏最基本的处世准则和最起码的职业道
德——“诚实”和“讲信用”。如果雇用这样的人,
谁能保证他将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把在这里的工作 成果也当做所谓的“业余之作”,进而变成向其他公 司讨好的“贡品”呢?这说明:一个人品不完善的人 不可能真正有所作为。
律师:李博士,请问你读完有什么感想?
我:这是我为人处世的原则,绝不妥协。对我 来说,诚信比生命更重要。这也是我每次换工作都 恪守的价值观。
律师:李博士,请问你在 Google 求职的时候, 有没有提供“贡品”呢?
我:当然没有。从我的电子邮件你可以明显看
到:Google 要求我绝不可以谈到微软的商业机密。
我也对 Google 说:我只参与我在微软未做过的项目。 你可以看到,我从苹果到 SGl,从 SGl 到微软,这 方面都从未出过问题,我非常谨慎。
接下来,他们尝试挖掘我是否在微软七年中和
Google 高层保持联系,甚至藕断丝连的行为: 律师:李博士,你是否认识 Google CE0 艾瑞
克·施密特 7
我:是,我们已认识十多年,但我们后来没有
来往。
律师:没有来往,那你怎么找到他的?
我:我发电子邮件。
律师:你跟他没有来往,怎么知道他的电子邮
件?
我:用 Google 找到的。
然后,他们又想证明我“身在曹营心在汉”,还
在微软时就已经开始帮 Google 挖微软的人:
律师:你曾写了一封邮件,推荐了一个名叫郭 去疾的微软员工给 Google?
我:没有。
律师:郭去疾不是微软的员工吗? 我:我推荐他的时候,他已离开微软近两年了。
当时他正在斯坦福,即将完成他的 MBA 学位。 律师:那你还是在为竞争对手做事啊。 我:不,我是郭去疾过去 5 年的导师,所以他
把我列为他的推荐人。他到任何公司去面试,我都
有义务做他的推荐人。
律师:那你也为他做过进入微软的推荐人吗?
我:是的,2001 年我推荐他进入微软,之后他 在微软工作了两年。
律师:那他 2005 年读完斯坦福的 MBA 之后,你 有否再次推荐他回微软呢?
我:有的,他想回中国工作,所以我把他推荐 给微软中国。但他们没有谈拢。我有邮件为证,你
要看吗?
2005 年 8 月 26 日,这样的提问和回答几乎整 整进行了一天。律师就像轰炸机一样从各种角度对 我进行问话。当我完成了“取证”,苏珊·哈里曼长 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用一个词表达了她的感受,“完
美无缺”
而对于那一天的表现,我还要深深地感谢一个 人,他就是新东方集团的徐小平先生。那一天,他 是证明我人格的证人。他在那封保证函上声称,所
有的证词真实准确,否则愿受责罚。
在取证之前,律师告诉我要找一个有社会地位 的人帮我做人格担保。我本来认为这是非常简单的 事情,因为在我的朋友圈子中选择这样一个人并不 困难。但后来我才发现,朋友们的顾虑已经超过想 象。很多时候,当我告诉朋友的时候,朋友都是满 口答应,但和公司汇报之后,那些公司往往就会出 于和微软的业务或者商业利益考虑,禁止雇员做这 样对公司没有好处的事情而也有很多公司听说微
软是和 Google 在打官司,就更不愿意因为偏向某一 方而被牵扯进来,平白无故“惹祸上身”。
很多朋友最后都对我说,“开复,我绝对相信你 的为人,也愿意为你作人格担保,但公司的规定不 允许,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开复, 我百分之百相信你的为人,但我们公司的律师说, 我们和微软有业务关系,做这件事情可能会影响公 司和微软的商业关系,所以,我很抱歉!”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都感到无限的悲凉
而此时,徐小平先生向我伸出了援手。作为新 东方集团董事,他和我只有一面之缘,但我们经常 通过电子邮件交流对教育的看法。他这个人有激情、 有理想,这一点与我对教育的感情很相似,所以我 们一直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当我找不到证人时, 小平大度地说“,我愿意为你作证,我没什么好怕的。” 他的直爽让我至今难忘。
一直到今天,我的邮箱里还保存着他当初发给 我的邮件。
我非常高 兴我可 以帮助你 做些事 情。如果 对你 有帮助, 我将非 常高兴作 为证人 飞到西 雅图。 你的 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