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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放出的债务。
信贷也在扩张。不断上涨的资产价格本身就给予了家庭和企业用以贷款的抵押品,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在普林斯顿大学任教时曾指出过这一点。确实,很多低收入贷款者的融资都是建立在房价不断上涨的基础之上,一旦最初的诱惑利率终结,他们也能够依靠出售资产实现再融资。因此,房价上涨,而不是收入增加,更能够保持贷款者的持续偿付能力。
另外,美联储承诺在可预见的未来流动性充足,就意味着银行家们愿意给予企业长期的、非流动的,因而也是风险性的贷款。但由于企业不愿进行投资,银行只有寻找有贷款需要的交易项目。其中的一个选择就是私人股本收购企业,因为私人股本只有借助银行借贷才能完成收购。银行会将其发放的贷款整合为贷款抵押债券,然后出售债务性证券来获得更多资金来发放更多的贷款。结果是,杠杆收购规模变得越来越大,来满足投资者无法满足的债务索偿要求。由于各银行竞相放贷,贷款标准迅速降低,这就构成了典型的低门槛贷款。这种贷款使银行失去了用来在债务人状况恶化事用来索偿的各种条件,以及实物付息债券,即债务人无力偿付时用来支付债权人更多的债券。正如我之前所说,最近的金融危机并不是由给穷人放贷引起的。
资产价格脱离基础
如果市场状况良好,而且资产价格并未脱离基础,那么资产价格上涨也不足以成为一个问题。在房地产市场中,价格应该是利率水平、当地人口、家庭收入水平和当地调控措施综合作用的结果。
不幸的是,资产价格的上涨会自动强化。例如,房价上涨,现有的业主就能有更多的能力向银行抵押贷款再用这些贷款去购买更好的房子。在这种操作下,新购得的房子价格也跟着上涨。房价不断上涨的历史就会导致幼稚的新的置业者们预料房价会继续上涨。的确,在一段时期内,这种语气是符合逻辑的,因为总是有很多资金充裕的、现成的业主跟上来接盘。
在多数市场中,精明的投资者们在价格过于偏离基础价格时,便会采取克制立场。在楼市中,投资者很少有机会作空头交易,即依靠出售并非自己所有的房子来牟利。这意味着乐观的接盘者发挥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因此,房价以及资产价格能过度增长,而一旦价格回归现实,结果是很残酷的。
央行专家们认为,他们不应该将估测合适资产价格过高作为自己的责任。毕竟,他们比市场经济的参与者们知道得多吗?很多市场都能够自发运行得非常良好,而引进各种刺激或抑制措施制造出的问题比解决的问题还要多。但是历史经验警告我们,像楼市这样的依靠银行贷款来驱动的市场的情形却是不同的:不仅非常脆弱(较少的楼市交易决定了全国的楼市价格),而且不允许投资者作空头交易。这些市场的价格可能会严重脱离基础。房价泡沫破裂,引起的不利形势具有很强的破坏性,因为随着价格下跌,借贷终结了,人们无力还贷。之后便是抵押房产赎回权大量被取消,导致价格进一步下跌。
资产价格不可持续增长的关键预警信号就是信贷同时也在扩张。在1929年股市崩盘之前,这一预警信号就是,尽管股价增长,股票保证金贷款依然增加。在最近的经济衰退之前,房价持续高涨、房地产市场贷款、私募股本贷款增加和交易价格上涨本应该给各央行敲响警钟。历史上,信贷增加的确是银行家确定利率的一个重要因素。但近年来,学术机构说服了很多人,使他们相信这种做法是过时的。令他们引以为荣的是,欧洲央行和一些发展中国家的央行,比如印度储备银行,在制定货币政策时,都持续关注信贷增长。
信贷快速增长在过去被认为具有重要的含义,部分原因是因为它被认为预示了通货膨胀,部分原因是因为反映了信贷质量可能下降。学界专家们表示,信贷整张和通货膨胀之间的联系十分微弱(这一点上他们是正确的)。并认为信贷问题已一去不复返,因为现代银行的管理和监管都已经得到大幅改善(这一点上他们显然是错误的)。
第二个论据央行专家们所提供的就是在投资狂热中,当透支着预料到价格会以超过百分之十的高速增长时,小幅提高利率是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这一观点有两个问题,其一,问题得关键是预期。如果央行让投资者们相信,央行会拿出遏制商品价格上涨的姿态来遏制资产价格上涨,那么他们的价格高涨的预期就会大大泄气,尤其是在泡沫形成的早期。换句话说,央行利率的微调能大大地影响人们对于价格增长的预期。资产价格以超过百分之十的高速增长的事实并不意味着银行利率也要做出如此大幅度的调整。其二, 泡沫形成的基础是所谓的“博傻理论”,意思就是即使一种资产的成交价格已经被大幅推高,仍然会有人出更高的价格来接盘。此时,如果央行表示将要减少流动性并限制融资和交易,就能够告诉投资者有能力接盘的傻人就会更少。如此,泡沫便很难继续膨胀。
而事实上,美联储非但没有阻止泡沫的膨胀,反而通过银行的承诺来助长泡沫膨胀,这一项举措也许比美联储其他任何措施的危害性都大。这种承诺就是所谓的“格林斯潘对策”,意思就是美联储不可能准确判定资产价格会在何时高涨到泡沫的地步,因此美联储将忽视资产价格,只要做好一旦泡沫破裂出来收拾残局的准备就行了。为了理解他为何做出这个承诺,我们需要回到1996年。
格林斯潘对策
阿兰?格林斯潘是一位目光敏锐、经验丰富却有点拘泥于意识型态的经济学家。1996年末,作为美联储主席的他开始担忧股市的高涨。他曾在美国企业研究所发表了一篇著名而大胆的演讲,在演讲中,他质疑央行是否有必要担忧房地产、股票等盈利资产价格的迅速上涨。这位央行行长以字斟句酌的模糊性言辞,几乎明确地指出股票价格被高估了。他的讲话如下:
但是我们如何才能得知非理性繁荣已经极大地推高了资产价值,并演变成日本在过去十年所经历的那种非预期的、长期性的衰退呢?……只要金融资产泡沫的破裂不危及实体经济、实体经济生产、就业及价格稳定,我们这些央行专家就不必担忧。……但是,对于资产市场和实体经济之间相互作用的复杂性,我们也不应该低估,或者盲目乐观。因此,我们在制定货币政策的时候,必须从总体上评估资产负债表,并有针对性地评估资产价格的变动情况
在其自传中,格林斯潘承认他并不知道市场是否能了解他的意思。实际情况是市场确实没领悟他的意思,并把他忽略了,因为实际情况证明,股票市场次日开盘之际就惊现大幅下挫,但不出一天就恢复了元气。而且忽略格林斯潘是正确的。因为即使格林斯潘在其演讲中暗示了采取这样的举措,美联储并没有因为他的忧虑而加息,。格林斯潘从来没有解释过他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很可能是因为当市场参与者们看透了格林斯潘打算让市场着陆的真实意图之后产生了强烈的反应,结果束缚住了格林斯潘的手脚。
互联网热潮中,当股价继续飙升之际,美联储采取了观望的态度,没有盈利、甚至连销售收入都没有的公司,纷纷开始根据各自网站所吸引的眼球,以天文数字的高价出售股票。在俄罗斯在1998年发生债务危机并严重违约以及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的避险基金崩溃之后,美联储甚至采取了减息措施,直到1999年才开始小幅加息。
股市终于还是在2000年崩盘了,不过美联储在早期采取的重大措施保证了即使就业恢复比较缓慢,这次崩盘的负面作用也是轻微的。阿兰?格林斯潘曾于2002年在怀俄明州杰克逊荷尔讲话时提出自己的主张,他认为,尽管美联储不能及时发现或者阻止资产价格高涨,却能够“在它发生时缓和其影响,而且有望促进向下一个扩张阶段的过渡”。格林斯潘早在1996年就有一种敏锐的直觉,即美联储在资产价格过高时不应该采取干预措施,但是一旦出现破产现象,却能及时发现并收拾残局。这篇演讲似乎在事情过去之后说明了为什么格林斯潘有这种直觉却没有采取行动的原因。
格林斯潘的不对称逻辑并不仅很奇怪,因为底层怎么会比顶层更容易认识呢?而且很有危险性。它告诉华尔街和美国的银行,美联储将不会依靠提高利率来遏制资产价格,而且一旦形势恶化,美联储将会介入并推高价格,这就助长了资产价格高涨的气焰。这种为资产价格准备好保障的承诺被戏称为“格林斯潘对策”。他告诉投机商和银行家们,如果他们赌博,美联储不会限制他们的收益,但是如果他们赌输了,美联储将会限制后果。他们只需确保他们的赌注下在同一个事物之上就可以了,因为如果他们是各自下赌,那么将难以构成系统性的威胁。
同样重要的是,美联储愿意在经济严重下挫的时候向市场提供充足的流动性,这给银行家门发出了明确的信号:“不必储存现金或易售资产来防备意外事件,美联储会及时出现帮助你们。”这样,美联储不仅减少了采取预防措施的价值,也暗地里鼓励银行家短期吸储并长线放贷,使银行家门相信一旦资金不足了,有美联储帮忙。举债经营的现象在整个金融体系内大量增加。长期以来,央行一直在解释为什么没有将焦点放在资产价格上,其依据是如果格林斯潘在1996年根据自己的直觉行事,那么将会扼杀掉美国股市的繁荣和美国家庭财富的空前的增长。在2009年3月2日,标普500指数以700点收盘,低于1996年格林斯潘发表重要演讲那天的744。38点。当然,到目前为止,这种说辞已经颇有市场,但是如果当年格林斯潘讲话之后进行相应的利率调整,那么就可能避免13年之久的受益丧失。当然,政治人物是否允许他这么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货币政策和金融稳定
尽管在我写本书之际,美联储迫于失业率偏高以及所有资产价格都在上涨的形势,依然将利率保持在最低水平,最近的衰退还是导致人们开始反思货币政策的目标究竟是什么。今天,唯一的值得庆幸的是信贷扩张的速度很缓和,楼市泡沫也不可能在我们惊魂甫定之际卷土重来。但金融部门如果说有什么优点的话,那就是它有创新性,即使招惹麻烦的方式也颇有创新性。
我之前曾说过,学界和央行专家们一致认定,经济增长最大化和保持低通胀率的目标在长期来看是可以并存的。但是,旨在促进直接投资及实质增长的货币政策,与旨在阻止市场参与者进行高风险性单向赌博的货币政策相冲突。前者长期保持可以预计的低利率,并会在市场流动性紧张之际保持充足的流动性,而后者的政策风向不可预测,也不会保证在流动性不足时采取补救措施。
那种认为货币政策无法阻止资产价格泡沫的论点是怯懦的,也是自私的,让美联储摆脱了保持金融稳定的关键角色。当然,美联储应当谨慎决策,在出现泡沫迹象时防止泡沫形成,而不应该天真地认为人们对泡沫的担忧是没有依据的。放弃本身应有的职责来获得政治认同会给经济带来巨大的风险。
更具有争议的是,美联储是否应该为经济振兴而将利率保持在最低水平。尽管这样的举措似乎是没有什么代价,但是却给储户强加了很大的成本,给债权人,尤其是银行,带来了意外的收益。因为这就是一个相对隐蔽的转账,几乎不会引起评论和抗议,尤其是当富余的储户倾向于在危急时刻保持沉默时。但这却是实实在在的利益转移,每年的金额高达数千亿美元。此外,它给银行家门提供了一个单项赌博的机会:虽然他们使金融体系陷于困境,却依然能依靠利率获益匪浅。最后,尚不清楚超低的名义利率(几乎为0)是否会比低利率(2到3个百分点)给予投资者更大的投资动力
不过,美联储依然在推高房价,这一点的危害性更大。其间接手段是保持低利率,直接手段是给予楼市大量贷款。尽管美联储这种支持性举措有助于促使楼市泡沫逐渐消解,却一再推迟了楼市的调整。业主和贷方并没有不畏损失而贸然前进,而是采取了观望的态度。但只要还有进一步调整的希望,买家也不会进入市场。除非房产存量被彻底消化,建筑商是不会有很强的恢复建设的动力。因此,美联储不仅是在耽搁楼市的恢复,也使人们更加相信美联储不会阻止价格上涨,只会防止价格下跌。格林斯潘对策迅速地演变成了伯南克对策。
总之,美联储在2002年到2005年的货币政策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因此受到了的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