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啊。现在吗?”施颖爽快地答应。
走出公园施颖见曹原没有打车的意思,不满地问:“你要带我坐大巴去呀?”
曹原一时没反应过来:“坐什么大巴?用不了十分钟就走到了。”
“咦,你们公司不是在苏州街吗?”
“呃……你是在九帮网上的‘联系我们’看到的地址?呵呵,那是假的,充门面的,那种写字楼我哪儿租得起,人家就是替我们收收信件之类的,不过好像除了广告也没收到过什么。”曹原随手用纸筒向前方泛泛地一指,“不远,就在前面的小区。”
施颖自说自话:“嗯,其实找个商住两用楼就挺好,反正现在也不用接待访客,很多已经做得挺大的公司都这样,现代城里就有好多。”做贼心虚的曹原不敢搭话,只顾健步如飞,害得施颖一路小跑颠颠地跟着。
等拐进小区门里那条狭窄坑洼的水泥路,施颖忽然不再做声,她喘息未定地向四周张望,这哪里有半点现代城那样的氛围,三、四座半灰不白的二十余层的塔楼,局促地挤在低矮歪斜的院墙围成的小区里,从出出进进的各色人等就可以看出这不是什么商住两用楼,连“住商”都没有,是地地道道的居民住宅楼。
楼门口放着一具不知谁家淘汰的沙发,几个小孩正蜷在上面玩闹,施颖深一脚浅一脚跟在曹原身后走进不甚明亮的楼道,站了一会儿一束强烈的光线透射出来,电梯门开了,施颖惊喜地看到电梯工手捧一个保温杯瑟缩地坐在电梯一角,她走进电梯就大声问道:“曹原,你们公司在几楼呀?”
曹原和电梯工都有些愕然,随即未待曹原开口电梯工就伸手按了“13”。施颖略为放心了些,显然曹原是电梯工所熟悉的人物,她又近乎夸张地问:“曹原,咱们大概要在你们公司呆多久?”
曹原又一次愕然,嗫嚅道:“随便你呀。”
电梯停了,施颖走出去时特意满脸堆笑地对电梯工说:“谢谢您啦。”心想这一串举动应该足以在电梯工的脑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了。
电梯门关上后楼道里又陷入一片昏暗,曹原边走边用力又跺脚又拍巴掌,几盏歪歪斜斜的廊灯依次亮起,曹原走到一扇防盗门前停住,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先探手揿亮门厅里的灯,侧身扭头对施颖一笑:“请进吧。”
施颖却不迈步,站在门槛处探头向里张望,曹原又把客厅、厨房的几盏灯都打开,其实外面天大亮着,西晒的光线直刺人眼。曹原再一次邀请:“进来吧,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0如果创业不成功怎么办?
施颖本已抬起一只脚,听到“龙潭虎穴”四个字那只脚不禁悬在半空,片刻过后才放下,走进来四下扫视一圈,顿生狐疑:“又不是周末,你们公司怎么没人呀?”
“我请的几个技术人员都是兼职的,不坐班,反正都可以通过网络,要开会时才过来。” 曹原正手忙脚乱地清理沙发和茶几上的东西,“对不起啊,又脏又乱,事先也没打扫一下。”
施颖审视着客厅里并不配套的几件桌椅以及几台品牌各异的电脑、服务器,心神逐渐安定下来,笑道:“事先没打扫说明并不是早有预谋,倒还让我放心点儿。”
曹原嘿嘿一笑:“书上说了,有预谋的属于高智商犯罪,愚昧无知的人哪儿懂什么预谋,只会突发性犯罪,往往手段更残忍、后果更严重。”
施颖正要在沙发上坐下,旋即直起身子,重又在客厅里徘徊。曹原走进里间,说:“这原来是一间卧室,我住的,前一段开发网站时人多,还有在这儿开夜车连轴转的,就把这间也改成办公用了。”他穿过客厅打开另一扇门,“我现在住这间,原来堆了好多东西,我好不容易把床塞进来,乱得很。”
施颖跟在曹原后面小心翼翼但仔仔细细地看过两个房间,心里还是不踏实,没想好要不要抽身便走。曹原在几个显然不成套的杯子里找出一个最不脏的,用饮水机里的热水涮涮,说:“这房子是邱俭的,还记得吗?我曾经的搭档,后来甩了我出国的。他还算够意思,把这套房子留给我替他看着,本来给我用的只有一室一厅,那间他锁着用来当储藏室,后来被我撬开了把床搬进去,现在这套两室一厅都归我了。”
施颖从曹原手里接过倒好水的杯子,端详一下内壁和杯口,就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再没碰过。曹原没注意施颖的动作,继续说:“其实严格来讲,邱俭现在还是我的搭档。九帮网还是我们两个股东,没办法,只有一个自然人股东没法成立有限公司。另外,我是用邱俭这套房子的产权证办的经营场所证明,所以我们公司营业执照上的地址就是这儿。”曹原用脚在地上跺了跺,像是宣告对脚下这块楼板的主权。
屋角放着书柜,书很多,胡乱堆放着,书的种类五花八门,根本看不出书柜主人的阅读取向,管理类、财经类、文史类、传记类、信息技术类为多,但也有诸如哲学、心理学甚至在施颖眼中属于黄色书刊的东西,惟一的共性就是全为中文书,除了角落里有一本英汉汉英双解词典。
施颖接过来心不在焉地翻着,耳边充斥的是曹原粗重的鼻息。曹原抬起手战战兢兢地碰一下施颖的胳膊肘,说:“到沙发上坐吧。”施颖想把书放回去却发现无处着手,看着书柜里一片乱象便生出想动手重新归置一番的冲动,一忍再忍总算克制住,狠狠心也像曹原似的把书随便找个缝隙硬塞进去。
两人走回到沙发前,曹原一只手轻轻地托住施颖的胳膊,一只手轻轻地抚在她的背上,极为绅士地服侍施颖落座,内心却毫无绅士的坦然与从容,他全身的神经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此时施颖不消说一旦闪避或抗拒,就连瞟一眼曹原都会令他的双手像触电一样弹开。但施颖仿佛毫无察觉似的平静而自然地坐下了,好像曹原的手根本没碰到她,又好像曹原的手就应该那样地托住她的胳膊、抚在她的背上。
曹原也挨着坐下,内心狂喜不已的他把一只脚提上来蹬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蜷上来的膝头一只手放在施颖身后的沙发靠背上。施颖扭过脸看他一眼,笑笑,问:“你好像很喜欢这样半蹬半坐的?”
曹原赶紧手忙脚乱地改为正襟危坐,一脸讪笑:“习惯了,我小时候还总是蹲在椅子上呢。”
施颖望着对面凌乱地贴满进度表、网站草案、公司规章乃至名言警句的墙面,目光好像很幽远,忽而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创业不成功怎么办?”
“没想过,有些事做之前不能想,如果想太多根本就不会创业。”曹原正慷慨激昂,见施颖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登时萎靡下来,“其实怎么可能不想,只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干脆不去想。”
“如果创业失败了,你的钱都烧光了,怎么办?你如何谋生?还会再创业吗?”
。。 。。
11你是喜欢我,还是需要我?
“去卖血!”曹原笑道。
施颖一下子笑出声来:“卖血?你太落伍了吧?你总共有多少血?一次能卖多少?能挣多少钱?你隔多久才能卖一次?更关键的是你除了钱没有任何其他回报,你根本不知道是谁用了你的血。而卖身呢,虽说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还能通过卖身建立广泛的人脉资源,这是无价的回报,你知道你卖给了谁,你能和她面对面地交流,她不仅可以给你介绍更多的客户,也许还可以帮你找到投资人让你再度创业呢……啊!我这都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
房间里忽然沉寂下来,两个人都不敢正视对方,也不知该说点什么,手足无措地尴尬着。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施颖首先打破难捱的僵局,叹一口气:“其实我和你差不多,好像都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出国我已经混了两年多,钱根本不是问题,成绩也不错,给我offer的学校都算是名校呢,但就是出不去,别人都说就是因为我的条件太出色了、太理想了反而每次去签都被拒,也许这些早就已经命中注定了,怎么努力也是徒劳。”她随即又笑逐颜开,“反正有我爸妈养我,我打算就一直这么啃老啃一辈子,他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我每天都必须按时回家,不许在外面过夜。”话音到此戛然而止,重又陷入一片无声无息的境界。
关系处于微妙时刻的男女,很像在花间叶下不期而遇的两只蚂蚁,要经过一番紧张激烈的交锋彼此试探摸底,区别仅在于蚂蚁舞动的是触角,而男女间则丰富很多,言语词句、声调口吻、姿态动作、表情眼神,传递的信息之丰富之细微都是蚂蚁辈遥不可及的。两人表面上看似波澜不兴,内心实则暗涛汹涌,所有的神经细胞都被调动起来,生怕传错情、会错意,一旦漏掉或误解某个含义与暗示也许就会铸成莫大的遗憾。
沉默中的僵持也许更为消耗精力,施颖从茶几上拿起被曹原团成一卷的建议书,慢慢地展开,摊在膝盖上用手抚平,曹原怔怔地说:“我喜欢你。”
施颖的嘴角向上翘起像一道弦月,歪着头看曹原,又问:“你是喜欢我,还是需要我?”
“我喜欢你,也需要你。”
“你是因为喜欢我而需要我,还是因为需要我而喜欢我?”
曹原已经近乎绝望,令他沮丧的倒不是施颖如此平静而理性地回应他的表白,却是施颖每每只用一句话就可以把他逼到毫无还手之力的角落。
曹原猛地拧身把施颖连拉带拽拥进怀里。施颖并没有英勇不屈地反抗,只是下意识地把两只手抬到胸前,在曹原的耳旁一如平常地问道:“这属于有预谋的还是突发性的?”
曹原的嘴巴正努力找寻目标根本顾不上答话,施颖用头抵住曹原的肩膀,曹原只好抽回一只手托起施颖的下颏想把她的脸转向自己,另一只手已经探进夹克隔着衬衣抚摸施颖的脊背。施颖垂着头一边闪避一边说:“本来预谋要更晚一些发生,在今天发生就成了突发,对吧?”曹原的回应只是粗重的呼吸和手上的动作,近乎无赖地继续耍他那套光练不说的傻把式。施颖忽然有些气愤,抬起头直视曹原的眼睛,质问道:“你觉得,如果我不同意,你能成功吗?”
曹原就像忽然被抽去了周身的筋骨,一下子瘫软下来,双手垂在身侧呆坐片刻,居然透出一股哀怨的神色可怜兮兮地说:“如果你不接受我,我怎么敢强迫你?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成功。”
女人一旦硬起来,很难有哪个男人可以强行侵入她的内心;而男人一旦软下来,却往往可以长驱直入女人已形同虚设的防线。
施颖的目光变得从未有过的柔和,轻轻地说:“其实我问你的问题,如果你反过来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彼此喜欢、彼此需要,都是说不清理由的,也许,本来就不需要什么理由。”
曹原这架机器就像插上电源重又获得了动力,他再次把施颖紧紧抱住,两只手又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忙碌起来,施颖除了不让他吻到,别的都还算配合。曹原在紧张劳作之余听到施颖喃喃地说:“去床上。”
“床上还不如沙发这儿条件好呢。”曹原气喘吁吁地说。
“不,去床上。”
曹原没敢再坚持,很听话地半抱半扶着把施颖拥进自己的房间。很快,施颖就明白曹原一如既往地没有骗她,床上的条件确实比沙发上更加简陋。
接下来,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其实对于两情相悦的男女而言,本来就没什么不该发生的。
。 。。 想看书来
12非人的日子
再次飞抵成都的许克简直像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出了双流机场便一头钻进出租车,不敢再去格恩公司的签约饭店——总府皇冠假日酒店,而是直奔锦江宾馆。Paul已经代表格恩成都分公司全体员工以及广大成都市民包含黑白两道正式宣布许克为不受欢迎的人,许克感觉颇有一种单刀赴会危机四伏却毫无关云长的英雄豪迈。
其实最近这些天里许克在北京的格恩中国区总部过的也是非人的日子。Paul曾经提到的指派许克支援德塞克项目的所谓老板就是格恩中国区主管销售的副总裁,下辖大客户部、业务发展部并督导各分公司销售业务。这位VP确实是Paul业务线上的直接老板,却并非许克的顶头上司,而是他的老板的老板,所以从级别而论Paul比许克高出一级。许克自从在机场陪德塞克的路先生洗过脚,头疼就一直折磨着他,挥之不去。这也难怪,仿佛有两个人在他脑袋里打架,焉能不痛?一方坚称应以公司利益为重,只要能使公司赢得德塞克项目就该去做,难道即使丢掉项目也要维护公司的领域划分和客户归属的条条框框?拿公司俸禄就当为公司分忧,即使担上恶名也要争取为公司赢得项目。另一方断喝一声“呸”,难道你真是为公司利益着想,就没掺杂半点个人目的?我看你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